憾梦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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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夺宝计划

    国王陛下颇为尴尬,急忙将小女孩塞到内侍手里抱着,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道:“诸位子民,不用再找了,圣僧师徒都是现世的活佛,会腾云驾雾,幻化无形,这会儿找之不见,想是走得远了。”

    百姓们闻言面面相觑,呆愣半晌,方才踟蹰道:“陛下虽说得有理,但长老们求取真经,毕竟是投西方大路而去的,此时追之,可能及否?若这般逃席而去,不去追赶,终究显得我朱紫国民举止失当,有亏礼数了。”

    话一出口,饶是国王陛下这样有涵养的圣德之君也禁不住勃然大怒,须发皆张,骂骂咧咧地爆粗口道:“娘的,还不是因为你们这般气势汹汹,一拥而上的样子,把人家圣僧长老给吓坏了么?想当初你们挤挤攘攘,满嘴粗口,在栏杆后面打架的时候,就不省得自己举止失当,有亏礼数,非得要人家逃席而去了,方才醒悟么?国民的素质如此,连寡人都觉得脸红蒙羞,所谓的民意汹汹难治,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要追你们去追,寡人可抹不开这张老脸去,再说见了诸位长老,说什么啊,责备他们不该这样逃席而去,还是替你们这帮顽固刁民向圣僧长老道歉啊?”国王陛下话说到此,真个赌起气来,让内侍抱着女孩交还给她母亲,自己带着一班侍卫转身回到王宫去了。

    百姓们听着这般数落,也尽都羞惭满面,不过觉得这次得以瞻仰大唐高僧师徒的尊荣,又见识了这般好法术,已然赚够了这五文钱观礼费的本钱,有心要追赶圣僧师徒,身边又无好马,怕也是追赶不上,而且正如陛下所说,便是追上了诸位长老,也彼此徒增尴尬而已,确是无法可说,陛下既然嫌恶我等举止失当,有亏礼数,往日多加改进便是。百姓们想通了这一节,也便抛下了羞愧心,个个释怀,满心欢喜愉快地各回家中,真个无人想着去追赶逃席而去的三藏军团。

    然而三藏师徒却不知情由,既已逃得生天,重获自由,自然深怕朱紫国人会随后赶来,重堕罗网,纠缠不清,当下就如脱出樊笼的猛虎一般,急急惶惶地向西逃窜,更不停歇,直赶了大半日,约莫上百里路程,自觉已到了朱紫国边疆地带,再无人能够赶得上自己的步伐,方才停下脚步,骨碌碌滚倒在一座小山坡脚下的青草地上,直觉得汗湿背脊,身子疲软,再也无力起身。

    不多时,一众人就觉得睡意朦胧,便要呼呼睡去,就只大美女文天枢兀自捧着肚皮,佝偻着腰,在那里呵呵地笑个不停,根本停不下来。

    八戒被搅扰得睡不着觉,一脸愤懑地埋怨道:“天枢,你这是被吓魔障了么,在那里笑个不停,可怜俺老猪直奔逃了大半天,累得精疲力竭,身体虚弱,连口热饭也没心情吃,你却倒好,还来打扰我睡觉,大没天理也。”

    天枢闻言不觉笑得更厉害了,花枝乱颤,喘息良久,方才舒缓些道:“二师兄你别来埋怨我,我是觉得咱们这一行着实可笑,帮着人家轸灭了妖寇,安保社稷,又不是做下了什么千夫所指的恶事,凭什么宴会开得好好的,却要从中逃席而出,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着实地令人发笑。”

    八戒听了哀叹一声,感同身受道:“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几分可笑,不过世间万物本就要把握好尺度,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咱们倒不是做了什么恶事被人家棒杀的,而是要被那上万人活活地捧杀而死,又岂能不逃?”

    雅俗点了点头,重重地吸几口气,分外畅快道:“我倒是无所谓,长年累月地羁绊在獬豸洞中不得自由,若再呆在那四面围墙的王宫里,非得给活活地气闷死不可。不过这样出逃倒着实狼狈,是我平生仅见,倒也十分地新鲜刺激,看来我这次加入三藏军团可说是选择对了,非得要过几年无拘无束,自由欢快的日子不可。”

    八戒不觉呻吟一声,异常痛切道:“娘的,俺老猪背着天枢,差点就累死在道上,你却还说新鲜刺激,这心着实是大。不过你小子不拘泥于名利,向往自由的思想,倒十分符合咱们三藏军团的心意,若是被困在那城中为王,纵然生活过得自在安逸,衣食无忧,总也如笼中鸟一般,不得畅快,我倒还情愿陪着师父西行赶路,于路上惯看风水,打怪升级,消磨时光,那才符合咱们出家人的心性。”

    悟空闻言嗤之以鼻,哂笑道:“雅俗,你莫听这呆子胡说,他若真有这般心思,当年也就不会入赘高家,娶下高翠兰,有那一段的风流韵事了。”

    见猴子在雅俗面前揭了自己的老底,老猪顿时慌了,一跃而起,跳着脚骂道:“这臭猴子,怎好说不说的,偏说到这件事上了,我那是罪业未消,命该如此,而今早就改了,视女人为红颜祸水,粉骷髅,再不干那般勾当了。”

    见他急了,猴子却只微微一笑,抱着拳,神秘兮兮道:“抱歉,我也是话赶话说到这里的,但你虽如此说,需得要表里如一才好。我最近怎觉得自女儿国那一场之后,你的色心收敛了不少,有道是月亏则盈,劫数难逃,我一眼看到你印堂发亮,脸带桃花,冥冥中总有这样的感觉,觉得你此番前去,怕不要见色起意,生出些祸事来。”

    老猪听了直翻白眼,骂咧咧道:“遭瘟的臭猴子,你还不知道前方是个什么所在,就推断俺老猪会见色起意,生出些祸事来?什么印堂发亮,面带桃花,那是我在吃席的时候吃得略多了些,又经过这一场奔跑,气血涌动,热汗淋漓,故此才满面红光,额头有汗,却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说你这猴子一向顽皮,神神道道的,也没听说你有个看脸相面的能耐,这几日是太过清闲了么,怎有心情研究起俺老猪的面相来?再说这望气相面的事情本是封建迷信,说黑说白,全靠那相面人一张巧嘴忽悠,是当不得真的。”

    “要我说嘛,看你这猴子印堂发黑,面色灰暗,想是多年不被山压,此番前去,怕又要吃人的山压,就压你个几千几百年不得翻身,方解我恨。”

    猴子一听也是急了,翻身跳起,红通着眼,朝地上直吐口水道:“我靠,这乌鸦嘴,好好地在小师弟面前,怎拿这件旧事挤兑我?罢了罢了,是俺老孙先起的头,也怨不得你这样挤兑我,这便向你赔不是了。”

    见两人你一言来我一语,针锋相对,相互倾轧,雅俗不觉愕然,回头问天枢道:“师姐,他两个平常也似这样相互拆台的么,倒是着实有趣。原来大师兄以前吃过别人大山的压,二师兄还在高家招赘过女婿,都是一样有故事的人啊,啥时候有空,可把详细讲给我知道。”

    天枢耸了耸肩,叹口气道:“是啊,他二位一个是猴,一个是猪,可能属相犯冲,故此平常确实老打嘴仗,但或许是最近太闲的缘故,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想知道他两个的过往,只等他们心情好了自家言说,我可不敢多嘴,惹他们厌烦。”

    “行了行了,你们要是有空打嘴仗,倒不如打开玲珑楼阁把师父和敖白两个给拖进去,毕竟都是赶路累了的人,时值晚秋节气,天气转凉,若光着个人在草地上躺一夜,非得受凉感冒不可。”

    悟空几个方才醒悟,赶紧起身放出玲珑楼阁,小心地将睡熟了的敖白和师父搀了进去,这偌大的一个玲珑楼阁,能大能小,又把雅俗实实地惊艳了一把,当下瞪大眼睛,来回地转了好几圈,连呼过瘾。转过之后,几个人却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玲珑楼阁虽说宽大,房间却是有数的,如今都已住满了人,再加个雅俗进来,不知该要如何安置。

    最后还是猴子眼前一亮,悠然打个响指道:“无妨,咱们打麻将的客厅甚是宽敞,空着也是空着,就把桌子挪上一挪,再拉个帘子把客厅隔开,用来安置雅俗,那是绰绰有余的。反正咱们打麻将时分拨一人指点雅俗修习武艺,收场时再叫他来睡觉,彼此互不冲突,甚是便利也。”

    几个人都觉得此法甚妙,只好又强打起精神,将客厅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安置了雅俗,这才拖着疲累的身躯,上床安枕睡觉,自然一夜好眠,无甚影响。

    昨日疲惫了一整天,又无人前来打搅,师徒众人酣酣地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转,吃得早饭,精神抖擞地挑着行李向西方大道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