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疾奴家有药
字体: 16 + -

第268章 心生疑虑,查询无果

    秦青茵看忘忧神色,又劝道“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不过我以为这是他们吴王府的事情,再怎么闹,只在他们府里也就罢了。以后此人再进宫,娘娘大可找个借口拒了她就是了。当务之急,是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忘忧侧身看着安睡的小林宏,笑道“嫂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若不是怕你舍不得孩子,我真想把宏儿留在宫中住几日。”

    秦青茵爱怜地看着儿子,低声笑道“他现在太小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夜里还哭闹,扰了娘娘养胎可不好。我跟沐霖商议过了,若娘娘这一胎是公主也就罢了,若是皇子,便让宏儿来做伴读。”

    “哥哥嫂子舍得?”忘忧笑问。

    “这有什么舍不得?能陪皇子读书也是这小东西的福气呢。”

    “只可惜,张太医说我这一胎十有是公主。”忘忧低头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叹道。

    “这有什么?先开花后结果也是一样的。先生个贴身的小棉袄,再生个皇子。这才是最完美的。”秦青茵笑道。

    “听嫂子的。”忘忧笑了笑,又直起身来问“她怎么样?”

    “娘娘问的人是孙娘子吗?”秦青茵小声问。

    忘忧犹豫了一下,又点了一下头。

    秦青茵轻笑一声,方说“沐霖每隔五日便跟她斗一次医术,每次斗完她就发一顿脾气,第二日就闷声不响的把自己关在屋里读医书。这几日沐霖随着圣驾去了皇陵,她便自己锁了房门不出,还放了狠话,说等沐霖回来一定要赢他。”

    “居然是这样?”忘忧惊讶的笑了。

    秦青茵看了一眼外面,小声说“娘娘若是不想过去应付她们,不如让我出去说一声。”

    忘忧爱怜地看着小林宏,说“也好,比起跟她们虚与委蛇,我更愿意看着宏儿睡觉。”

    “好,那我出去应付一下她们。相信她们也是识趣的人。”秦青茵起身理了理衣袖出去了。

    外面花厅里,杨太妃跟程氏闲聊着喝了三杯酒了都不见皇后回来,两个人心里也明白了些事情。

    程氏正要同杨太妃说什么,抬头看见秦青茵一个人出来了,忙起身问“国舅夫人一个人出来了,是不是皇后娘娘累了?”

    秦青茵笑道“刚才龙胎忽然动了一阵子,皇后娘娘是觉得小公主不高兴了,便在里面休息一会儿。让我来陪着二位说说话。”

    杨太妃看了一眼程氏,说“既然皇后娘娘倦了,那我们就先告退吧,别扰了娘娘歇息。”

    “好,那妾也告退了。”程氏附和道。

    秦青茵关切地问“要不,程娘子去偏殿歇息一会儿?这会儿太阳正烈,你挺着个大肚子若是中了暑气,岂不是皇后娘娘照顾不周嘛。”

    “这……”程氏觉得能留在未央宫偏殿小憩正是自己辛辛苦苦盼来的机会。

    杨太妃看了看左右,见姜兰白芷都不在,便拉了程氏的手说“皇后娘娘怀着身孕,不宜劳累。程夫人不如跟我去吧,老身一个人也是无聊寂寞,能有程娘子做个伴儿也是极好的。”

    “如此,妾就去叨扰太妃娘娘了。”程氏笑呵呵地手。

    秦青茵送了二人出去之后便转身回了寝殿。

    忘忧正侧身靠在榻上看着小林宏,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只是悄声说“这小家伙越来越像哥哥了。想不到哥哥小时候是这样的。”

    “娘娘这么喜欢孩子,等您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是不是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呢?”

    “这个是自然了,难道嫂子舍得让宏儿离开你的视线?”

    秦青茵笑道“自然是舍不得的。”

    忘忧再次想起了孙若雪,轻轻地叹了口气。

    秦青茵身为一个母亲,自然明白忘忧的心事,知道她是在为自己从小没得到过的母爱而遗憾,于是轻声劝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慢慢来吧。”

    忘忧低头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无奈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天黑的时候何妈妈才回来,忘忧不愿这个时候留秦青茵母子在宫中过夜。

    晚膳后,忘忧又逗了小林宏一会儿,看他没精神了才让奶娘带着去偏殿睡下。

    何妈妈服侍着忘忧卸妆,小声说“老奴这次出去,顺便查了一下程氏。发现这里面很多奇怪的事情。”

    “你是说她跟丁巍的远亲关系吗?嫂子跟我说了一下。”

    “不仅仅是这个,据说吴王并不喜欢她,吴王府里还有流言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吴王的。”

    忘忧惊讶地问“这种流言都有?”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以吴王那种不近女色的性子,的确不应该跟一个厨娘弄出这些事情来。”

    “这些事情咱们听听就罢了。”忘忧摇了摇头,扶着何妈妈的手缓缓地站起来去了床榻上。

    秦青茵在宫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午后告辞出宫去。临走时还叮嘱忘忧好生养胎,等她分娩的时候作为娘家嫂子她会进宫服侍照顾。

    忘忧很想见见孙若雪,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抱着小林宏的胖脸蛋儿狠狠地亲了一口。

    热闹的未央宫很快又安静下来,忘忧看着院子里大琉璃缸里的荷花已经凋零,结了子的莲蓬骄傲的挺立着,不由得笑了。

    花开自然是热闹的,但结子才是圆满。

    “启禀皇后娘娘,张大人回来了。”一个内侍官进来回道。

    “哦?快进来。”忘忧忙说。

    内侍官应了一声出去,片刻后张四平急匆匆的进来向忘忧跪拜行礼。

    “快起来!陛下什么时候回銮?”忘忧低头问。

    张四平忙躬身回道“回皇后娘娘,因为太后娘娘病发,太医建议静养,所以陛下暂缓回銮。所以才让臣回来跟皇后娘娘说一声。”

    “太后娘娘的病又严重了?”忘忧叹了口气,又问“不要紧吧?”

    张四平上前半步,语气肯定地说“臣往回走的时候特意问过了国舅爷,国舅爷让娘娘放心。”

    “嗯,那我就放心了。”忘忧点了点头,按着姜兰的手臂缓缓地登上台阶,在廊下的交椅上落座。

    张四平把手里的木匣子双手呈上“这是陛下给娘娘的。”

    姜兰接了东西送到忘忧手里,忘忧打开,看见里面的香囊和手帕下面还有一封信,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张四平拱手说“臣在天黑前出宫,然后快马加鞭能在明天午时赶到皇陵行宫。”

    忘忧点头说“好,那你先去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会把带给陛下的东西收拾好,让白芷给你送过去。”

    张四平离去之后,忘忧起身进了殿内坐在书案跟前把匣子里的信拆开了慢慢的读。旁边的白芷已经准备好了笔墨,还把一张压了干花瓣的信笺铺在书案上。

    “嗳,我这一笔字儿用这样的纸真是……”忘忧自嘲地笑着。

    白芷把笔递到忘忧的面前,笑道“娘娘可不要妄自菲薄,您写什么样的字儿在陛下的眼里那都是最好的。”

    “臭丫头,不许取笑本宫。”忘忧瞪了她一眼方接过了笔。

    何妈妈从多宝阁的另一边看了一眼专心写书信的忘忧,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姜兰眼尖,悄悄地跟着她进了小厨房,把旁边的人支开,小声问“嬷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何妈妈把手里的青菜丢回案板上,叹道“我总觉得程夫人频繁的进宫,像是有什么目的。可具体是什么又查不到。”

    姜兰立刻点头说“您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这个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咱们以后得防着她些。”

    “咱们娘娘即将临盆,最是要紧的时候。偏偏陛下又被绊住了,我们大郎君也没办法进宫来,我这心里真是……”何妈妈长长的叹了口气。

    姜兰眼前一亮,说“我有个办法,不知道是否妥当,说出来请嬷嬷斟酌一下?”

    “你说说。”

    “咱们对外说,太后病重,皇后娘娘每日潜心礼佛诵经,不见任何外客。这样,不管她是什么用心,都进不了咱们未央宫,皇后娘娘自然可得安宁。”

    何妈妈点头说“虽然这办法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能把这些人挡在外面也是好的。就这样吧。”

    “这事儿还要嬷嬷跟皇后娘娘说才好呢。”

    “你去安排吧,我一会儿就跟娘娘说。”

    姜兰应了一声即刻出去准备礼佛的事情。

    当晚,皇后为太后礼佛祈福的事情便传到了宫外。程氏闻言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对自己的心腹丫鬟宝珠说“是不是我进宫太勤了,让她起了疑心?”

    宝珠不解地问“夫人一样身怀六甲,这般辛苦还常常进宫请安,不就是怕她独自在宫中无聊寂寞嘛。咱们也没什么坏心,有什么可疑的呢?”

    程氏扁了扁嘴巴,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是王爷临行前一再叮嘱,让我没事要常常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又说皇后娘娘怀着身孕,月份儿跟我差不多,我们能聊到一起去。你当我每天挺着个大肚子进进出出的不累么?如此倒是好得很,这几天就踏踏实实的歇歇了。”

    “夫人说的是,这几日奴婢让管家娘子挑了几个乳母和接生嬷嬷,一会儿叫进来您见见?”

    “也好,终归是自己的事情更要紧些。”

    次日,远在皇陵行宫的赵承渊便得到了消息。

    素来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阿寺低声问“王爷,您的计划不得不中止了。”

    赵承渊沉默了片刻,方问“扬州那边有消息了吗?”

    阿寺躬身回道“那个农庄已经转手三次,如今在一个姓丰的人手中。此人是一个小盐商,名下也没多少产业。小庄子里如今有佃户农户二百零七口,但是……没查到小公子的下落。”

    “盐商。”赵承渊嘲讽一笑,“如今最大的盐商白家是蓝氏敛财的手。你没查一下这个姓丰的盐商跟白氏以及蓝氏有什么瓜葛?”

    “查过了,并无瓜葛。”

    赵承渊冷笑一声,说“如今,在你手底下办事的人也该换换了。”

    “王爷说的是。”阿寺躬身应了一声,并没再多说什么。

    赵承渊也知道阿寺并不是神仙,一些事情查不出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遂也没有过多的责怪。他背负着双手看着夜空,沉默了许久方又说“传信给宫中,一定要照顾好她,并随时传信给本王。不许有任何差池。”

    “这些属下已经传信回去了,王爷放心就是。”

    “嗯。”赵承渊淡淡的应了一声,没再多言。

    若是平时,阿寺就该退下了。但这次没有。

    赵承渊一个人默默地思考了许久,回头看见阿寺还在,诧异地问“你还有事?”

    “属下有话想要劝一下王爷。”

    赵承渊忍不住笑了“这倒是奇了,你居然也想要劝我?说吧。”

    “这件事情太过离奇,属下觉得甚是不妥。王爷不如就此收手吧。”

    “收手?”赵承渊嘲讽一笑,走到阿寺面前,沉声问“凭什么?”

    “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一旦失手败露,王爷这些年所谋划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赵承渊沉默片刻,轻声问“阿寺,你也以为我想要的是那一把椅子吗?”

    阿寺想说不是吗?可看着自己主子的神色,阿寺忽然觉得还真不是。

    赵承渊似乎也有些动摇,抬手按了按阿寺的肩膀,说“你去吧,我再好好地想一想。”

    “是。”阿寺躬身行了一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