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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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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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头看看吕书湘,挑起眉毛问道:“吕兄有什么打算?”这人自从寄居在此后,非常乖巧勤快。

“吕某孤苦无依,全凭刘兄做主。”

其实这人已经二十二岁,比十三少还大五岁呢。最好是给他安排一门亲事。

“吕兄可曾订亲?”一般的男子十五岁左右就会定亲,十七八岁就娶老婆,二十来岁就能当爹。

“幼时倒曾订过。后来那女子病故,我的家境亦日益窘迫,便不再。。。”他犹豫一下,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后来。。。麻油铺子的二妞。。。不嫌我穷。。。可是她家里。。。现在。。。连房子都。。。”

这样就好办。先把他这个存货出清,我的麻烦也就去了一半。

当初系上铃铛的那个,是漕帮在此地分舵的三爷。见我提着酒肉登门拜访,脸色不豫:“刘老板这上门来是要。。。”

当然不是示威,而是示弱。二话不说,先跪下叩三个响头:“刘某当日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得罪了三爷,特地前来请罪。”

涉黑的人,最紧要的就是面子。如今赢家主动上门服软,那就是虽败犹荣。三爷立刻大笑,一把拉起来道:“这说得哪里话。来,来,来,坐下喝酒。”

边喝酒边奉承,哄得丑男眉开眼笑道:“得,得,得,别净说好听的。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打算,明白说出来。”

这才把想法一一说出来。吕家的房子、麻油铺的二妞。。。

“行,够爽快。玉芳兄弟是个敢担带的,有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要送佛送到西,佩服,佩服。”

把尚未痊愈的左手伸出来给他看,苦笑道:“那日是猪油蒙了心,也不知道怎么就。。。唉,生生疼一个月,不能沾水,啥活都干不得。”好在有吕书湘帮着,否则真得再请个人。

感动得丑男“呼”地一声站起来,带着七分酒气,粗声粗气地叫道:“放心,这事儿不用你,老哥给你担着。”当下拽着我就去麻油铺子,扔下二十两银子当聘礼,定下二月二那天过门。至于占着吕家房子的那些人么,他根本不用自己跑去,打发个小弟去说一声,也就搞掂。回来接着喝酒,虽然我装醉,也逃不掉,硬是替两位不在家的漕帮大爷、二爷作主,收我当个老四。回茶馆时都快天黑了。两个小喽罗架着给送回来的。其实我喝这么点儿酒根本连醉意都没有。但人总要有些明显的弱点摆在面上才好,否则人家就会深入探究内里的弱点如何,那可就是真的弱点了。

吕书湘感动得不行,此后愈发跟亲生儿子一般乖顺。那位空降的贵人没有出现,让我松口气。借口酒醉窝到**,正要朦胧睡着的时候,他来了。真是禁不住念叨啊。因为我“喝醉”了,所以也没有起床去迎接。只是暗中把吕书湘叫到我房里睡觉,免得他没有当上新郎倒成新娘了。一夜无话。第二天才知道,贵人不仅来了,还带着两个丫头、两个太监、两个厨子。侍卫这回变成六个。据说是这楼上的床让他睡得香甜,所以要在此长住。知道他看上的是房子,让我大大松口气。

把香花留下,给她机会让她攀高枝吧。我带着李寡妇一家人,回吕书湘家。

那些族人已经被赶走,收拾房子啥的要忙活好几天。初六那天收拾完毕,我回茶馆打听,才知道这位占着我的小窝的贵人是明德王爷,今上的第七子。于是从初七到十五,我一直窝在吕书湘家四面漏风的房子里画图。

按说店铺过了十五也就该开张了。可是有这么位贵人住着。。。我上楼去请安,听口气没有搬走的打算,房钱倒是没吝啬,赏下来五十两银子。正好王府的管家请示完事情还在楼下坐着喝茶呢,当下献上图表,劝告道:“爷老是在府外住着也不安全,真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小人一家的几条命全搭进去也赔不起。其实说起来也没有啥新奇的,图都在这里,把府里的房子略微改造一下,比这里要强好多。等改造妥当,再告诉爷,爷定会欢喜呢。”说着,把刚拿到的五十两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他手中。

老头子略一琢磨,点头答应,拿着图走了。

这头准备着给吕书湘娶媳妇,忙得人仰马翻。又要修房子,又要买家俱,又要添被褥,又要做衣服,又要办酒席。。。若不是那个强买强卖来的三哥送来一百两银子,还真应付不来。总算是功德圆满,把他送入洞房。新认的三哥喝得烂醉,搂着我的肩膀吐了我一身。不过看来他慷慨解囊的份上,也只得忍住,没有把他暴打一顿。

二月初四那天,空降部队终于打道回府。据说贵人对于府里的房间很满意,除去临走时赏的五十两银子,后来又打发人送来羊肉、鹿肉若干。失望的人是香花,她这半个多月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也没有捞到一个侍寝的机会。

茶馆二月初五恢复正常营业。当天几乎爆棚,因为有贵人在此住过一个月,来往的人客都想着沾点儿贵气。后悔得我直想吐血,早知道把价钱翻几番才好。

此后生意一直挺好。吕书湘的蜜月只过了三天,然后就带着老婆来打工。加上李寡妇和香花,这样柜台上就有四个人轮班。我这个当老板的么,从此可以袖手旁观。

这才是我追求的人生。不用工作,也不必担心没有饭吃。

到二月底一结帐,除去给几个人的工钱和给李寡妇的月钱,居然还剩五十七两。还上李寡妇当初香花分娩时借的那二十两,几个债主处照例归还二十两,还余十七两。虽然一切正常,心里总是沉甸甸地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说不出来。为预防万一,请中人来把“快活”茶馆的契约重新订过。茶馆的主人改成李寡妇,利润她占两分,我占七分,另一分送给吕书湘。如果我有不测,我那一份钱就每月捐给城里的善堂。

至于香花,反正已经对她尽到责任,最多她高攀不成安心嫁人时再送她份嫁妆,也就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