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语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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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火起流云清香满园

    月照陇南,有诸葛,诸葛一门,允文允武,追根溯源,可至大周王朝分封制下,齐国王族后裔。与紫阳汉中秦家一般,始祖诸葛武侯系兵家圣祖姜龙图嫡系亲传,一部谋国《素书》,久经传承,无愧屠龙秘典,不仅治兵,更能治国,理数纷呈,不仅兵家引作圣典,更有儒家、法家,颇多称颂。



    诸葛一门,世代忠勇,从先祖诸葛靖随月照太祖金戈铁马,打下月照王朝、鼎立乱世时起,便与月照休戚与共,但有国需,无不死命,历来多文栋武将,无愧月照守国家臣。更有十方青庭独占一席,丝毫不让锦溪叶家的传承底蕴。



    只尽心为国,鞠躬尽瘁,不想后人一朝进言,为宦官弄权,酒池肉林,朝政败坏,痛心疾首的言辞过激了些,反逆了圣听,竟被月照皇帝老儿给斩了首,“以儆效尤”。



    斩首原也不甚打紧,毕竟陇南诸葛累受皇恩,子孙繁多,从来不乏英才,死的也不是家主,稍加安抚再以厚葬,大可原宥。终究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尽是“君恩”,以陇南诸葛“死而后已”,还不至为一人“因小失大”,失了忠义门风。虽然,诸葛清尘稳凝善鉴,最能“补漏”,无愧月照稳国之才。



    不想皇子争权,宦官污蔑,又有诸多势力暗中倾轧,月照皇帝老儿更昏了头,为陇南诸葛一部《素书》,更为一方青庭,竟将一直手掌青庭秘令的诸葛清尘定罪图谋不轨,阴谋作乱,作了叛逆之臣。这就激怒了原就悲痛莫名的诸葛清尘之子,手中半方青庭不说、更是一直在微雨崖学艺纵横的“青衣天纵”诸葛流云,一怒之下竟带着半方青庭投了紫阳,反做了秦龙账下军师,为葬月照可算呕心沥血,极尽思谋,六亲不认的地步,第一个提出坑杀四十万月照降卒不说,昨夜龙池城破,更是亲手斩了月照皇帝老儿的首级,含泪去了玄武湖畔香火骤断的辅明祠,问先祖请罪。



    清香馆内,能躺就绝不会坐的秦楼选了个最舒服姿势斜靠锦塌,神色怪异斜睨了眼为灭月照两鬓白发、竟然没在辅明祠“自裁谢罪”的诸葛流云,这当年不知死活竟敢调侃自己“骑虎倚斜桥,满楼红袖惊”的家伙,颇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诸葛流毒啊,你这可有些不太不讲究了,难为我紧赶慢赶来送你一程,你也好意思从辅明祠活着出来?啧啧……你诸葛家的祖宗算是被你坑惨了啊。”



    一身青衣尽冷肃,同样慵懒斜靠着锦塌,无聊做了半部《兵器谱》就引得江湖血雨腥风的诸葛流云不屑撇了撇嘴,同样斜睨了眼秦楼,对秦楼面前三壶烈酒扬了扬眉,不咸不淡道:“彼此彼此,红袍都能起死回生活蹦乱跳,我这青衣当然更要活的滋润不是?要是有遗言不吐不快,就先干一壶,看在我师妹的面上,我替你了结一些就是。”



    秦楼眉头一挑,不觉瞥了眼酒壶,镂花银雕,一壶少说过一斤酒,目光一闪,顿时给气乐了。好气又好笑斜睨着诸葛流云,秦楼撇了撇嘴,丝毫不掩轻蔑道:“果然书读的多了嘴就是毒啊,蛤蟆吞天,口气不小。不然我再死一次,你将天给日了吧,骚气冲的都淫.荡了。就用你们微雨崖的‘天花乱坠’,换他个‘青天白日’?”



    无奈居中、还不曾醉就突然感觉有些头疼的秦龙哭笑不得,不自禁瞪了两人一眼,无奈晃了晃手中酒壶,笑骂道:“你两个家伙,就不用自相残杀了吧。难得一聚,这许多酒都还堵不上你俩的嘴?”



    在秦龙顿时郁闷中,两人一齐撇了撇嘴,眉目一扬,一声冷哼,互瞪着就见劲气起处,各抓起案上一壶烈酒,身子都不带动的。仰头斜眼,竟没一个领情,又是一声冷哼,提起就灌。



    讨了个无趣的秦龙暗叹口气,顿时无语,没好气瞪了眼两个似天生就命格犯冲的家伙,不自禁苦笑摇了摇头,懒得理睬,很识趣先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了个寂寞。对着火架旁烧烤麋鹿的酒林美姬扬了扬头,切肉吧先。



    一壶烈酒一气而尽,从来喝酒眼睛越亮的秦楼斜睨着诸葛流云,手指勾着酒壶把手,分外漂亮一个空旋,挑衅道:“再来?”



    生来傲骨尽意气、不然也不能一句“鸿都学宫尽牌坊”、气疯天下读书人的诸葛流云同样斜睨着秦楼,再抓起一壶烈酒,不屑道:“怕你不成?”



    瞪眼相向,又是两壶烈酒入手,仰喉入腹,干脆!



    只到底是龙池名声在外的烈酒,剑南春,更不知道窖藏多少年份,总之秦龙从月照皇宫翻出来的,浓郁非常是肯定的,那个辛辣猛烈,刺激到一塌糊涂,腹中火烧更浇油的痛快,酣畅淋漓!



    扬了扬手中空壶,随手一丢,只为铺着毛毯,动静不太令人满意,秦楼斜睨着突然就有些目光迷离的诸葛流云,凤眸越亮,又抓起案上一壶烈酒,扬了扬眉道:“继续啊。”



    从来就没输过的诸葛流云一声冷哼,同样一丢酒壶,又抓起案上一壶烈酒,神色莫名瞪着秦楼道:“输了就交出杨洛神,敢么?”



    秦楼目光一闪,不觉讥讽瞪着诸葛流云,冷笑道:“人还是要点脸的好,别说老子没给你们机会。有本事自己再去抢喽。说交就交,当老子青楼楚馆不成。”



    鄙夷撇了撇嘴,懒得搭茬,秦楼酒壶微斜,第三壶酒又是汩汩入喉,一路烈火燎原的气势,空腹豪饮,真他娘让人受的。该死的诸葛流云,老子让你“骑虎倚斜桥,满楼红袖惊”,看老子不将你扒光了丢夏博言女儿闺房里去。



    诸葛流云一声冷哼,同样酒壶微斜,斜睨着秦楼,第三壶酒顺势入喉,直灌入腹,一路剑气肆虐的气势,可惜“剑气”不绝,南春不见,尽他娘如刀滚的灼人。天杀的秦楼,果然没心的第三只眼,老子师妹都让你个混账给气哭了,说句软话你会死啊;我诸葛家的青庭你都能下死手,看老子不将你扒光了丢青鸾公主闺房里去。



    各怀心思,俱都狠毒,也就在原还想着难得一聚好好喝顿酒的秦龙“落寞”独饮、无比郁闷中,一个红袍,一个青衣,都他娘是狠人,香嫩油流的鹿肉摆到案上,更有丰韵妖娆的美姬随时能递到嘴边,也都不带一口尝的,一气就是贯长虹,一人斗酒十一壶。不说秦龙无聊了,就是几个酒林美姬也都给吓一跳,不自禁的异彩横生。不想一个红袍邪魅,一个青衣风雅,看着都是令人心动的玉树摸样,酒量之宏,竟比酒鬼的海量豪爽,尽给两人续酒壶了。



    但见一个眼睛亮若星辰,一个眼睛迷离似雾,从初始的似醉非醉,斜靠锦塌,却愣是没一个躺下去的。



    终于,也就在秦龙都有些好笑哪个会先倒的时候,曾放豪言要为万世开太平的诸葛流云一声“痛快”,迷离双眼瞪着秦楼,对着桌上酒壶又是一抓,不想一个劲气收放不稳,一式“巧取豪夺”失了巧劲,顿时震翻一案酒壶,共杯盘一齐跌落。一时鹿肉遍洒,香嫩,更比女人的垂涎,活色?酒溢毛毯,更比软语浓情的滋润,生香?馥郁满堂的酒气,并着酒水,一遇当厅浮动跳跃的火焰,勾引火炭,顿时烟花一般的激情四射,那个“热情”澎湃,一点成灾,顺着酒水毛毯,都令人措手不及的张扬,火起流云,美姬惊叫。



    已然开始第十四壶酒的秦楼目光一闪,不自禁哑然抖擞,顿时大乐,丝毫不掩轻蔑斜挑了眼诸葛流云,不屑一笑,趁着酒兴随手一丢,就见酒壶也飞向火焰,不说立马灭火,更是火上浇油,随手一拂,劲风过处,更是连着面前案上酒壶也一并飞出,顿时烈酒四溢,愈见火盛,跃跃盎然,令人迷离目眩的着迷,尽显不怕事大的豪迈。



    一半鹿肉还嚼在嘴中的秦龙又嚼了一嘴,顿时啼笑皆非,没好气瞪了眼两个醉兴横飞的家伙,轻叹口气,随手一拂,暗劲起处,也将面前案上的酒壶并酒坛推向火焰,一时坛壶炸裂,酒水四溅,好一场白日焰火,酒香浓烈,烧他个尽情尽兴、无忌尽欢,笑声朗朗、清香满园。



    大火清香馆,惊动无数人,假山高处,望着熊熊烈火醉缺人扶的罪魁祸首,秦楼三人却很有看热闹的风凉嘴脸,目睹美人街上、春衫忽落似,那个醉饱眼福,笑的肆无忌惮。



    斜睨了眼一身烂泥似挂在大哥肩头的诸葛流云,有身边映月随时“依赖”的秦楼蔑视一笑,摇了摇头道:“诸葛流毒,你火玩的不行啊。还是回你微雨崖再潜潜水,练练怎么淹不死吧。”



    醉眼迷离的诸葛流云撇了撇嘴,同样斜睨着秦楼,冷笑道:“放心,就冲你丫玩火至今没能自.焚,以后老子的《兵器谱》,你就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