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日蚀
字体: 16 + -

roundtwelve

round twelve

“what a curse!(这诅咒!)”医疗翼中,一位刚刚被召唤到来的红发少妇在病床前发出了有些歇斯底里的哀叫,长期的奔波和不如意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衰老几分,只是一对翡翠色的眼眸仍是那般美丽动人。她身边站着一位黑衣的教授,分开的微长刘海将沉静得有些吓人的黑眸遮住少许,露出的宽大额头与底下的鹰钩鼻分外显眼。

“you meant‘what is a curse’,i think. (我想,你的意思是‘诅咒到底是什么东西’)”斯内普慢慢说着,有些油腻的嗓音中夹杂着一点点厌烦,不过显然不是在针对面前的女子。“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们使用过那种魔法,也许我可以早点找到更对症的救治方式。”

“她是我唯一的女儿,西弗勒斯,我决不能冒有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所以就同意使用那种魔法?!”教授从薄唇之间发出一声轻嗤,“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要感谢自己有一个麻瓜父亲?”

“那不仅仅是波特家传下来的法术,邓布利多教授也证实过能真正起到效用,结果,结果你不是看到了么……”莉莉的声音越发低迷,犹豫和迷茫在她的眼眸中弥漫,越来越浓。

“结果我是看到了,那就是一个没有被选中的孩子在黑魔王的怒火之下苟延残喘,因为你们那可笑的所谓保护性法术。你本应该更相信我的,莉莉。”一抹伤痛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黑睛中划过,随即便被冷酷与傲慢取代。

“是的是的——只是那么巧,这三个孩子诞生的时间彼此没有超过七个小时——只有他们三个……那是最后一道,最后一道无可奈何的防御。”

“可是你们失败了。”教授句尾上扬,难得在曾经的心上人面前用出如此讽刺的语调,“如果那个法术真正成功的话,阿瓦达索命咒的确会由三个孩子一同承担,分散之后的法术应该不至于杀死其中任何一个。可是现在,我该说没死比死亡好不了多少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只有我的哈莉;为什么隆巴顿家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只有我的哈莉……”莉莉有些癫狂地垂下泪去,紧紧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那是因为他们还献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你觉得一对训练有素的傲罗夫妇在什么情况下会被另一对食死徒夫妇毫不费力地逮到并用钻心咒折磨至失去理智?为什么黑魔王的咒语不仅仅是被分散而是反弹?”斯内普的薄唇突然卷起了一个有些邪恶的笑容,“如果我告诉你,要是没有隆巴顿夫妇的牺牲,就算那个阿瓦达夺命咒被分散成三份也能毫不费力地杀死任何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你现在是不是该仰天大笑了?”

“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的!如果‘那个人’选了哈莉,我一样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母亲含泪的对白总算使斯内普放弃了继续刺激她的“乐趣”,做出一个要离开病房的转身,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左上臂,僵硬地说道:“她不会死的,在黑魔王真正回归之前她不会死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就在他快要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伴随着一道金红色的火光突然出现在宽大的房间正中心。“怎么,哈莉她又——”邓布利多有些讶异地眨了眨眼睛,仔细检查了躺在病**的少女之后略微松了口气,似乎是觉得这次情况不算严重的意思;发现莉莉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目光看向自己之后,他摇头朝斯内普叹了口气,“西弗勒斯,你不应该……”

“我并没有要她和那个波特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黑发教授念出potter那个p的时候有些戏剧性地爆破得很厉害,“只是告诉一个悲伤的母亲所谓真相而已——我说的是实际发生的事,并非虚无缥缈的——预言。”说到最后一个词时,斯内普再次发出了一个即使斯莱特林们也很难消受的微笑,摇曳着巫师袍宽大的下摆扬长而去,将空间留给了继续发出啜泣声的女子和刚刚赶回来的老人……

被爸爸妈妈的灵魂稀释过一次的死咒分成三份之后仍旧能使哈莉?波特产生如此严重的症状,而纳威却只是在额头上落下一道无关痛痒,甚至没有任何感应力的疤痕——纳欧米?隆巴顿你果然早就已经死了,就像精灵传说中埃罗纳女神的双胞胎,为了营救弟弟而用身躯挡住烈火的安达利尔——这是巧合么?当初自己执意选了拟安达利尔作为本命植物——只是一种巧合么?

躲在距校医院仅有十来米的一条小走廊里听画像里的维奥莱特转述完那两人的对话之后,女孩将脊背靠上冰冷的砖墙,双手细细抚弄着一支晶莹的魔杖。既然涉及到灵魂,普通的治疗方法肯定是没有用了——英法德三国的专家都试过了,没有尝试的只剩下最后那一件东西,恰好地址也藏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只是这魔力的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真是让人受不了……

忍耐——步履轻快地离开那条阴暗的走廊时,面带得体的笑容女孩如此这般提醒自己——那个时候你就是因为缺少足够的耐心才会失败;人绝对不能允许自己接连犯两次同样的错误。因为邓布利多和莉莉都在现场,纳欧米打消了前去探望哈莉的念头,转而离开医疗翼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除了装了少许考试压力近在眉睫的五年级和七年级生之外,星期六下午的图书馆非常清静,她在那里一直待到晚饭时间才离开座位。

一只羽毛狼狈的灰背隼降落到餐桌上的时候丰盛的晚餐刚刚进行到一半;它送来的急件是六支封存着白色绒羽的小型试管,细看的话那些羽毛上还沾着金黄色的粉末。纳欧米正想要直接将这些花粉给这几天正在代替自己照顾兰花的哥哥送去,却由于无意中发现其中一枚白羽根部还沾着些许新鲜的血迹而皱起了眉头。用媚娃的羽毛来刷取花粉虽然是一种奢侈的行为,与“s”平时表现出的慷慨程度倒是相称的;可是使用刚拔下来不久的媚娃羽毛就绝对不是一名霍格沃茨在校生能做到的了——即便在豢养率最高的西欧南欧,媚娃也并非普通人家能够负担。

贵族果然是一种闲得无聊的生物啊——在包裹上施展了一个定向漂浮咒传送到格兰芬多那边之后,纳欧米从腰间的小包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珐琅面金色怀表在指尖晃荡,盯着那表盖上的七色鸢尾缓慢地开而又合,轻轻蹙起了眉头。因为在第一学年里没有收到回信,所以就伪装成一个同校的女生——还真是只有法国人才会干的事儿。为了达到惟妙惟肖的效果,来往信件中有三分之一的话题是与霍格沃茨的功课完全同步的,这证明他在学校里有一个通风报信的同党。至于女生的笔迹——应该来自他那个叫做斯佳丽的媚娃,薇尔的妹妹。

于是晚餐结束之后,纳欧米重新走上了前往医疗翼的楼梯,再次在那条很少人经过的小过道中停下了脚步,打开怀表在镜面一般的内盖上用指尖划出了三个字母,不一会儿便收到了来自另一边的回应。

“纳纳!我真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呃,一切都好吗?我是说……”

“oscar will become scar only because he has lost his head.(奥斯卡只有在丢了脑袋之后才会变成伤疤)我倒是想问问,你是否一切都好。”女孩打断了那个欣喜中带着讶异的声音,盈盈笑着说了个冷笑话;于是镜面上那个男孩清晰的大头像很明显地开始一块儿红一块儿白。

“纳纳,我可以解释……”

“or,when stein hit oscar on head,there will be a scarlet scar.(或者这么说,当石头——stein在德语里是石头的意思——砸中奥斯卡的脑袋以后,那儿会出现一条猩红色的伤疤)好吧,我承认这并不好笑,不过请你理解当我发现一位同校的女性笔友突然变成两个男孩加一名媚娃之后的心情。”纳欧米眯着眼睛补充了一句,轻软的语调和在彼岸那人耳中造成的效果有些神似她所在学院的那位冷酷教授。“也许一年级时我该给oscar回信的,那样便不会害他掉了脑袋。”

“你当然应该回信……唔,我的意思是——”

“虽然欺骗是一种非常不为人齿的行为,不过如果你能在最短时间内提供一些哈莉最喜欢的巧克力气泡球,我会很乐意忘掉那些不愉快。就这样吧,最后还要感谢你提供的花粉——来得非常及时。”斯莱特林干脆利落地合上了表盖,面带微笑地继续朝病房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断地听着壁画上飞天女巫的小报告……

“你不能这样,麦格教授。魁地奇比赛就在下周六,格兰芬多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替补!”宽大的橡木门刚刚打开一条缝哈莉的高喊就从里头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发现有人到访,里面的三名女性都稍稍转移了注意力。瞧见来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哈莉皱紧的小脸顿时舒展开来,差点要光着脚丫子从病**往下跳,“你帮我说说!”黑发女孩探着身子将纳欧米拉到床边坐下,急切地握紧她的手。“你帮我说说,哪怕——哪怕打完这场再考虑换人也行啊!”

“我们再也不能拿学生的生命安全冒险,事实上我非常后悔自己过去的纵容!”麦格教授推了推自己的方框眼睛,将小竖领里的脖子绷得很紧。“我已经吩咐伍德尽快进行队员甄选——哪怕下周只有六个人出现在球场上,你也不能再跨上扫帚!”

“你不明白,教授!就让我去吧!就算、就算掉下来也——我又不是第一次掉下去。死不了的不是吗?”

“哈莉?波特!作为格兰芬多的院长,我再次提醒你,你已经不再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了,这是最后的唯一的决定!”麦格几乎是怒气冲冲地说出这段话,随后在哈莉的悲哀注视中死板地微微侧过头去。“隆巴顿小姐,我希望你能好好劝劝你的朋友。”道出这一句之后,腰身挺得特别笔直的老太太便迅速扭身离开了现场,再也不曾回头看一眼。

“她不能这样,不是吗?纳纳?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只是一场——我、自从知道诅咒这回事之后我就一直担心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最后、最后——只差一个星期了!就一个星期——我不能给队里拖后腿!我不能……”哈莉一边说一边哽咽着,不一会儿便把自己噎得泪花涟涟。

“i’m sorry,halle ……”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朋友,纳欧米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肩头去承接那汹涌的泪水,却无法尽力完成麦格教授的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