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镜八 天穹上下
在世界的东部有一片海，浩浩荡荡，横无际涯。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海面格外的平静，以捕鱼为生的渔民在海岸纷纷张罗着自己的渔网与船只，准备出海捕鱼，他们依海而生，与海为邻，世代以海谋生。
老张是东海的老渔民了，今天的他跟往常一样，早早地就来到了海畔。
“哟，大剑客，早啊。”
“早啊，老张。”
那被唤做大剑客的中年人腰间悬着一壶酒，手畔枕着一柄剑，躺在一艘简易的竹筏上，悠然得哼着歌。
“大剑客，我听你唱这歌唱了好多年了，怎么，不会腻的吗？”
“喜欢的东西再过多少年也不会腻的。”
中年人悠然自得地打开了酒壶，顿时酒香飘散在整个海岸。
老张痴迷地吸了一口空气，盯着中年人的酒壶，极为眼馋，“我说大剑客，你这酒到底啥时候让我喝上那么一口啊？每次闻到这酒香，我可是一整天都惦记着呢。”
“说好了，你给我一尾红鱼，我就给你喝一口。”
“你这赖皮还好意思说，我这些年给了你多少红鱼了，你愣是不认，不肯给我喝上一口。”
“你那是可不是我想要的红鱼。”中年人摇了摇头，“要是有一天，你真捕来了我要的红鱼，别说一口，包你这辈子的酒又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老张登时气血上涌，一辈子的酒啊！中年人手中的那酒，可是酒中圣品，虽然中年人常常暴殄天物，将酒倒到海水里，但却每次都能引来一次鱼潮。
老张回忆起每次鱼潮的情景，不免有些感慨，无数的鱼从深海里疯狂一般地游过来，在中年人的竹筏前挤在一起，一网下去，那就是满满的鱼！足以让他们这群渔民大半个月不用再出海，可以安稳的卖鱼了。
“你每次都说红鱼红鱼，又不说清楚是怎样的红鱼，我怎么好给你捞。”
中年人无奈地笑骂道，“哪里是我不说，分明是你记不住！”
“我不信，我老张的记性不说顶好的，但是在这整个东海之滨，没人能超过我老张。”
中年人道，“那我再给你说一次，你可要记清楚了。”
“你说，我老张听着呢。”
“这种鱼只有巴掌大，眼睛是海水的深蓝色，鱼鳞是天空的蔚蓝色，鱼鳍是石苔的青碧色，鱼尾是血液的鲜红色，吐出的泡泡是太阳的金色，最特别的是，它还长着一月白色的鱼鳃。”
“啧啧啧，这鱼长得这么五颜六色的，为什么叫它红鱼啊？”
“它当然不叫红鱼，只是对我来说，只有它那红色的尾巴对我有用，所以我才叫它红鱼。”
“那你跟我老张说说，这到底是什么鱼？”
“说不得。”中年人朝着老张喊道，“我说出来，保准你把之前的红鱼的特征忘得一干二净。”
“嘿，唬我老张呢不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邪乎的事情，我老张可偏要听听这鱼的大名了。”
“那你就听好了，要是又忘了，可别又怨我没有告诉你这鱼的特征了。”
“赶紧的，磨磨唧唧的跟娘们似的，可急死我老张了！”
中年人哈哈大笑，“这鱼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虹萝鱼，是说这鱼身上的颜色跟彩虹一样多，这鱼的叫声，就像还未长成的女萝。”
“鱼还有声音？你这大剑客莫不是在诓骗我老张吧？”
“当然有，只不过是你境界不够，听不到而已！”中年人哈哈大笑。
“那好，我今儿个就去给你把这鱼找来！”
“这鱼叫什么来着？”老张迷糊得道，“你不告诉我这鱼长啥样，就说叫红鱼，我抓来浑身通红的鱼，你又不认，我老张再能捕鱼，也没有办法啊！”
中年人笑得前仰后合，“看吧，叫你不要听，这可不立马就忘了？”
老张迷茫得挠了挠头，“我怎么还在这海边，得赶紧出海捕鱼了！”
中年人乐不可支的摇头晃脑，“虹萝啊虹萝，你也太小气了，连名字也不让世人知道。不知道像你这种鱼中圣品，要是被我吃了，能不能帮我踏破困了我数十年的门槛呢？”
中年人又饮了一口酒，微醺得躺在竹筏上，眼神迷蒙得看着东海的东方。
昏暗的海面在此刻终于出现了一抹曙光，这道光比世间所有的金银玉器加在一起还要闪耀，因为这道光的出现，刺破了苍穹，照亮了整个海面。
一个放着红光的巨轮逐渐从海面升起，如同娇羞的女孩，藏在厚重的云层外，先是探出小脑袋，露出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似乎确认了中年人的无害后，变得有些大胆了起来，又露出了半个头。
中年人歪了歪头，好似在与女孩对视。
女孩似乎被中年人勾起了好奇心，终于扯下了遮住她面容的云层，露出她完完整整的胖胖的圆脸，好奇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中年人直直的盯着那轮逐渐升起的红日，日光在海面大放光明，从东海开始，延伸到整个世界。
在一声声公鸡的鸣叫声中，阳光洒遍世界的每一处角落，从东海之东的海面，到极北之北的雪山，从南疆的群峰，到南海之南的群岛，最后蔓延到西部的西部，那道长长的、深深的沟壑前，终于无法再前进一步。
在那道幽深的沟壑前，一名男子头戴草帽，身披蓑衣，于沟壑前安静得打坐，欧阳木簪绾发，身穿灰袍，恭敬地站在男子的身后一侧。
“天亮了。”男子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沟壑，眸中映照着这深不见底的沟壑里闪烁的蓝色光辉。
“是。”欧阳的语气恭敬无比。
“我知道你和阿烛是好朋友。”
“曾经是。”听到男人口中冒出“阿烛”两个字，欧阳的语气依旧恭敬，只是从她口中吐出的这三个字，却充满了故事。
“既然曾经是，那以后也可以是。”
欧阳沉默。
“阿烛她离开尘世太久了，我好不容易将她劝回来。”
“不管在哪里，她身边永远都不缺少追随者。”欧阳平视前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不需要追随者，她很孤单，她需要朋友。”
欧阳沉默了片刻，“我尊重您，希望您也可以尊重我。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旧事，并不希望任何人参与，即便是您。”
男人亦沉默了片刻，语气亦有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阿烛的事，就是我的事。”
“您说的很有道理。”欧阳固执的道，“但我不愿听您的。”
“也罢。”男子轻叹了一口气，“我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实在是不适合再操心你们之间的恩怨故事。”|
“你将辰星珠投入镜界里，实在是有几分莽撞了。”男子话锋一转，“圣器蕴含的威能远比你想象得要大，好在你投入辰星珠时，我就在一旁，不然实在是浪费了这么一枚圣器。”
欧阳面有几分愧色，“是。”
“可惜这次只有这么一枚辰星珠，要是五行珠齐聚，我有把握将那天的到来往后拖延一千年。”
“现在要是找到其他四颗，是否可以？”欧阳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既然你现在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交给你一件事情，希望你可以帮我的忙。”
欧阳往后退了一步，躬身道，“请讲，力所能及的，欧阳绝不推辞。”
“你代替我去见四个人。”男子站了起来，将草帽戴在欧阳的头上，将蓑衣披在欧阳的肩上。
欧阳感觉自己似乎身上背了一座大山，几乎要栽倒在地，好在男人扶了她一把，又轻轻拍了拍欧阳的肩。
欧阳感受到一股精纯的浩然之气如同大江之水浩浩荡荡从她体内扫过，身上背负的草帽蓑衣再也不是负担，反而让她产生了一种普天之内她天下无敌的心态。
欧阳很快就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她惶恐地想将草帽蓑衣还给男人，只是被男人制止了。
“我要你去做的事情很危险，这个，给你防身。”
“留着命，才能办好这件事。”
于是欧阳终于坦然受了。
“在极北最高的雪山之巅，有一个白衣白瞳白发白须白胡子老头。在东海之滨，海面之上，有一个腰间挂酒，身旁置剑，成天躺在竹筏上的中年人。”
“在南疆连绵的群峰里，有两个女人，她们形影不离。一个身穿红衣，背负双剑，腰间悬着一柄红扇，头上绾着一朵牡丹，一个喜穿彩衣，头戴银饰，身旁跟着一青一白两条响尾蛇。”
“我要你去找他们，替我带一句话。”
“什么话？”欧阳问道。
“你告诉他们，不管他们再怎么潜修，再怎么另辟蹊径。”男人的话语如平地惊雷，炸响在欧阳的耳畔，“都！无！法！进！入！圣！人！境！”
欧阳猛地抬头。
“所以我才让你带上草帽蓑衣防身，他们要是气急了想杀你，你便报上我华山雨的名字，他们自然会来找我。”男人，也就是华山雨拍了拍欧阳的肩，“要是他们想杀你，我给你的草帽蓑衣，也足以护你周全，他们拿你没办法，自然就会来找我。”
“时间不多，你现在出发吧。”
欧阳最后又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去时，华山雨又叫住了她。
“我在厚重的迷雾中，看到了不真切的未来。”
“在这不真切的未来中，我真切的看到了阿烛。”
“她快死了。”
欧阳呆呆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再也挪不动脚步。
“你帮我办完这件事情后，就去见见她吧。”
“对于当年的事，阿烛其实很自责。”
欧阳转过身来，朝着华山雨恭敬得鞠了一躬，“我去了，您保重。”
华山雨真切的看到了欧阳眼里消融的冰川，在这温和的阳光与微风中，她的眼中冰川化成了一汪湖水，碧波荡漾。
于是，华山雨开怀的笑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华山雨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最疼爱的妹妹。
他笑了，于是山河湖海，天地日月，全都笑了。
因为他是华山雨，是何剪烛的哥哥。
明境，是天穹之下。
而他，是天穹之上。
(本章完)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海面格外的平静，以捕鱼为生的渔民在海岸纷纷张罗着自己的渔网与船只，准备出海捕鱼，他们依海而生，与海为邻，世代以海谋生。
老张是东海的老渔民了，今天的他跟往常一样，早早地就来到了海畔。
“哟，大剑客，早啊。”
“早啊，老张。”
那被唤做大剑客的中年人腰间悬着一壶酒，手畔枕着一柄剑，躺在一艘简易的竹筏上，悠然得哼着歌。
“大剑客，我听你唱这歌唱了好多年了，怎么，不会腻的吗？”
“喜欢的东西再过多少年也不会腻的。”
中年人悠然自得地打开了酒壶，顿时酒香飘散在整个海岸。
老张痴迷地吸了一口空气，盯着中年人的酒壶，极为眼馋，“我说大剑客，你这酒到底啥时候让我喝上那么一口啊？每次闻到这酒香，我可是一整天都惦记着呢。”
“说好了，你给我一尾红鱼，我就给你喝一口。”
“你这赖皮还好意思说，我这些年给了你多少红鱼了，你愣是不认，不肯给我喝上一口。”
“你那是可不是我想要的红鱼。”中年人摇了摇头，“要是有一天，你真捕来了我要的红鱼，别说一口，包你这辈子的酒又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老张登时气血上涌，一辈子的酒啊！中年人手中的那酒，可是酒中圣品，虽然中年人常常暴殄天物，将酒倒到海水里，但却每次都能引来一次鱼潮。
老张回忆起每次鱼潮的情景，不免有些感慨，无数的鱼从深海里疯狂一般地游过来，在中年人的竹筏前挤在一起，一网下去，那就是满满的鱼！足以让他们这群渔民大半个月不用再出海，可以安稳的卖鱼了。
“你每次都说红鱼红鱼，又不说清楚是怎样的红鱼，我怎么好给你捞。”
中年人无奈地笑骂道，“哪里是我不说，分明是你记不住！”
“我不信，我老张的记性不说顶好的，但是在这整个东海之滨，没人能超过我老张。”
中年人道，“那我再给你说一次，你可要记清楚了。”
“你说，我老张听着呢。”
“这种鱼只有巴掌大，眼睛是海水的深蓝色，鱼鳞是天空的蔚蓝色，鱼鳍是石苔的青碧色，鱼尾是血液的鲜红色，吐出的泡泡是太阳的金色，最特别的是，它还长着一月白色的鱼鳃。”
“啧啧啧，这鱼长得这么五颜六色的，为什么叫它红鱼啊？”
“它当然不叫红鱼，只是对我来说，只有它那红色的尾巴对我有用，所以我才叫它红鱼。”
“那你跟我老张说说，这到底是什么鱼？”
“说不得。”中年人朝着老张喊道，“我说出来，保准你把之前的红鱼的特征忘得一干二净。”
“嘿，唬我老张呢不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邪乎的事情，我老张可偏要听听这鱼的大名了。”
“那你就听好了，要是又忘了，可别又怨我没有告诉你这鱼的特征了。”
“赶紧的，磨磨唧唧的跟娘们似的，可急死我老张了！”
中年人哈哈大笑，“这鱼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虹萝鱼，是说这鱼身上的颜色跟彩虹一样多，这鱼的叫声，就像还未长成的女萝。”
“鱼还有声音？你这大剑客莫不是在诓骗我老张吧？”
“当然有，只不过是你境界不够，听不到而已！”中年人哈哈大笑。
“那好，我今儿个就去给你把这鱼找来！”
“这鱼叫什么来着？”老张迷糊得道，“你不告诉我这鱼长啥样，就说叫红鱼，我抓来浑身通红的鱼，你又不认，我老张再能捕鱼，也没有办法啊！”
中年人笑得前仰后合，“看吧，叫你不要听，这可不立马就忘了？”
老张迷茫得挠了挠头，“我怎么还在这海边，得赶紧出海捕鱼了！”
中年人乐不可支的摇头晃脑，“虹萝啊虹萝，你也太小气了，连名字也不让世人知道。不知道像你这种鱼中圣品，要是被我吃了，能不能帮我踏破困了我数十年的门槛呢？”
中年人又饮了一口酒，微醺得躺在竹筏上，眼神迷蒙得看着东海的东方。
昏暗的海面在此刻终于出现了一抹曙光，这道光比世间所有的金银玉器加在一起还要闪耀，因为这道光的出现，刺破了苍穹，照亮了整个海面。
一个放着红光的巨轮逐渐从海面升起，如同娇羞的女孩，藏在厚重的云层外，先是探出小脑袋，露出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似乎确认了中年人的无害后，变得有些大胆了起来，又露出了半个头。
中年人歪了歪头，好似在与女孩对视。
女孩似乎被中年人勾起了好奇心，终于扯下了遮住她面容的云层，露出她完完整整的胖胖的圆脸，好奇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中年人直直的盯着那轮逐渐升起的红日，日光在海面大放光明，从东海开始，延伸到整个世界。
在一声声公鸡的鸣叫声中，阳光洒遍世界的每一处角落，从东海之东的海面，到极北之北的雪山，从南疆的群峰，到南海之南的群岛，最后蔓延到西部的西部，那道长长的、深深的沟壑前，终于无法再前进一步。
在那道幽深的沟壑前，一名男子头戴草帽，身披蓑衣，于沟壑前安静得打坐，欧阳木簪绾发，身穿灰袍，恭敬地站在男子的身后一侧。
“天亮了。”男子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沟壑，眸中映照着这深不见底的沟壑里闪烁的蓝色光辉。
“是。”欧阳的语气恭敬无比。
“我知道你和阿烛是好朋友。”
“曾经是。”听到男人口中冒出“阿烛”两个字，欧阳的语气依旧恭敬，只是从她口中吐出的这三个字，却充满了故事。
“既然曾经是，那以后也可以是。”
欧阳沉默。
“阿烛她离开尘世太久了，我好不容易将她劝回来。”
“不管在哪里，她身边永远都不缺少追随者。”欧阳平视前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不需要追随者，她很孤单，她需要朋友。”
欧阳沉默了片刻，“我尊重您，希望您也可以尊重我。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旧事，并不希望任何人参与，即便是您。”
男人亦沉默了片刻，语气亦有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阿烛的事，就是我的事。”
“您说的很有道理。”欧阳固执的道，“但我不愿听您的。”
“也罢。”男子轻叹了一口气，“我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实在是不适合再操心你们之间的恩怨故事。”|
“你将辰星珠投入镜界里，实在是有几分莽撞了。”男子话锋一转，“圣器蕴含的威能远比你想象得要大，好在你投入辰星珠时，我就在一旁，不然实在是浪费了这么一枚圣器。”
欧阳面有几分愧色，“是。”
“可惜这次只有这么一枚辰星珠，要是五行珠齐聚，我有把握将那天的到来往后拖延一千年。”
“现在要是找到其他四颗，是否可以？”欧阳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既然你现在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交给你一件事情，希望你可以帮我的忙。”
欧阳往后退了一步，躬身道，“请讲，力所能及的，欧阳绝不推辞。”
“你代替我去见四个人。”男子站了起来，将草帽戴在欧阳的头上，将蓑衣披在欧阳的肩上。
欧阳感觉自己似乎身上背了一座大山，几乎要栽倒在地，好在男人扶了她一把，又轻轻拍了拍欧阳的肩。
欧阳感受到一股精纯的浩然之气如同大江之水浩浩荡荡从她体内扫过，身上背负的草帽蓑衣再也不是负担，反而让她产生了一种普天之内她天下无敌的心态。
欧阳很快就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她惶恐地想将草帽蓑衣还给男人，只是被男人制止了。
“我要你去做的事情很危险，这个，给你防身。”
“留着命，才能办好这件事。”
于是欧阳终于坦然受了。
“在极北最高的雪山之巅，有一个白衣白瞳白发白须白胡子老头。在东海之滨，海面之上，有一个腰间挂酒，身旁置剑，成天躺在竹筏上的中年人。”
“在南疆连绵的群峰里，有两个女人，她们形影不离。一个身穿红衣，背负双剑，腰间悬着一柄红扇，头上绾着一朵牡丹，一个喜穿彩衣，头戴银饰，身旁跟着一青一白两条响尾蛇。”
“我要你去找他们，替我带一句话。”
“什么话？”欧阳问道。
“你告诉他们，不管他们再怎么潜修，再怎么另辟蹊径。”男人的话语如平地惊雷，炸响在欧阳的耳畔，“都！无！法！进！入！圣！人！境！”
欧阳猛地抬头。
“所以我才让你带上草帽蓑衣防身，他们要是气急了想杀你，你便报上我华山雨的名字，他们自然会来找我。”男人，也就是华山雨拍了拍欧阳的肩，“要是他们想杀你，我给你的草帽蓑衣，也足以护你周全，他们拿你没办法，自然就会来找我。”
“时间不多，你现在出发吧。”
欧阳最后又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去时，华山雨又叫住了她。
“我在厚重的迷雾中，看到了不真切的未来。”
“在这不真切的未来中，我真切的看到了阿烛。”
“她快死了。”
欧阳呆呆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再也挪不动脚步。
“你帮我办完这件事情后，就去见见她吧。”
“对于当年的事，阿烛其实很自责。”
欧阳转过身来，朝着华山雨恭敬得鞠了一躬，“我去了，您保重。”
华山雨真切的看到了欧阳眼里消融的冰川，在这温和的阳光与微风中，她的眼中冰川化成了一汪湖水，碧波荡漾。
于是，华山雨开怀的笑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华山雨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最疼爱的妹妹。
他笑了，于是山河湖海，天地日月，全都笑了。
因为他是华山雨，是何剪烛的哥哥。
明境，是天穹之下。
而他，是天穹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