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年年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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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小左:“你只是说它们在消弱我们的能量。”

童话:“对,所以大多数情况是,当那些成功学导师腰缠万贯之时,他的徒弟们还在奔向成功的路上。”

“啊,原来这样啊!”小左说,他有些吃惊,然后是愤怒。

童话:“个人观点,仅供批判。”

小左:“啊,你怎么跟小波说一样的话。”

童话笑笑,“这句话是他盗用我的,自从那次选秀之后。”

小左:“你——你真厉害,我是说真的。”

童话:“跟你一样。”

小左:“可是我还是担心很多事情,我们明年就高考了。”

童话:“对,是明年,怎么了?”

小左:“我害怕,怕考不上。”

童话:“但现在你害怕的还没发生,你还有机会翻牌,不是吗?”

小左:“是,可是我还是害怕,万一考不好咋办?”

童话:“那万一考好了咋办?”

小左:“这个……我从来没想过我能考好。”

“那你现在可以想了,”童话起身拍拍屁股,“走吧,帮我把吉他套拿一下。”

小左去拿地上的吉他套,一边问道:“你要走了吗?”

童话点点头。小左觉得还没聊够,“那你……去哪?”

童话装好吉他,甩甩头,“天中学。走吧,边走边聊。”

小左:“你去我们天中学干嘛?”

童话左手拍了拍小左背,“见见老朋友。”

小左:“老朋友?”

童话:“你们的校警,童喜庆,我是他一远房亲戚。”

小左日记:

回天中学的路上我们聊了很多,童话说他不吸烟不喝酒,说他讨厌一切电子产品,说他用了三个月骑自行车从北京到天城,他说他去过很多城市和村庄,见过许许多多不同的人,没钱的时候就去路边做地下歌手的行当。他还说让我不要讨厌林宝,因为林宝跟我仅仅是不同而已。我很不理解他的话,他说没关系,个人观点,仅供批判。

等到后来我真正理解他所说的我真正觉得自己有所长进的时候童话已去了一个离我很远的地方,并且,他还带走了一个人——凌夏。

小左和童话两个人行至天中学门口。小左先跑到童喜庆办公室的门口看了一下又折了回来,“他好像不在。”

童话:“没事,我等,那我们现在去哪?”

小左:“去操场吧,地震了宿舍不让待。”

于是两个人步行去操场。料子正和几个玩牌的女生争得面红耳赤,小排林风几个也从天湖散步回来了。小雪坐在凳子上,和另一个在凳子上坐着的女生聊的正起劲。小左看了看那个女生,有些惊讶,她好像是凌夏,但好像又不是。

“hello大家好,我是童话,是本市的一名地下歌手。”没等小左开口童话就先自我介绍起来。

“来来来你好你好,赶紧坐下赶紧坐下。”料子道,一边递给童话一只凳子。

童话接过凳子坐了下来,“谢了啊!”

料子:“谢啥嘛,这点小case,还给咱客气的不行。”

小排:“你是地下歌手,那你会弹吉他吧?”

林风:“排子看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嘛,人家不会弹吉他咋能当上地下歌手?”

童话取出吉他,调了调音,“你们要听什么?”

料子:“许巍巍哥的你会吧?”

童话:“要听哪一首?”

料子:“你随便来一首就行。”

于是童话就又弹起许巍的那首《蓝莲花》。

教:“料子你跟着唱嘛!”

众人附和:“就是就是,料子你跟着唱嘛!”

料子:“唉老哥不行老哥不行!”

“咦——唏!”众人唏嘘道。

料子:“唉大家好好听人家弹琴,都别唏了别唏了!”

天中学操场上很快的以童话为圆心围了一个圈,大家都跑过来听他弹吉他。小左站在圈外看着小雪旁边的那个女生,现在终于确定她就是凌夏了。凌夏染了头发,换了新发型,打扮也更加成人化了。

“凌——夏——姐!”小左对着口型没发声音的向凌夏喊道,而后者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弹吉他的童话。小左喊了几声见凌夏没有反应就有些气馁,他决定一个人去操场散散步。

走到操场的拐角处时小左突然转了个身——碧蓝的天空下一面国旗迎风飘扬,国旗下是深蓝色的柏油铺成的操场,操场上一大群少年围成圈在听童话弹吉他。小左觉得这幅画面很美,他联想到前几天同样是在操场上看到小乙。他多希望眼前这幅画面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永远都不破碎。

太阳西沉,淹没在了教学楼最高层的轮廓下。小左找来了童喜庆来操场找童话,童话停下来看着童喜庆。料子嘻笑着送童话离开,而凌夏仍用跟刚才一样奇怪的眼神看着童话。

童话和童喜庆肩并肩走远,一边久别故友似地交谈。小左去找凌夏,“你是……”小左说,一边抬起手指着凌夏。

凌夏将小左抬起的手掌轻拍下去,“哎呀我是你姐呀,连我都不认识了吗你?”

小左:“不是,我……”

凌夏:“哎呀你什么呀你,我是你姐,凌夏,你姐!”

小左:“不是,我我是想确认一下。”

凌夏:“哎呀你姐有什么好确认的,来来来,看看,看看像不像你姐?”

小左:“像,像!”

小雪:“什么像啊,本来就是。”

凌夏:“哎呀对对对,本来就是本来就是,什么像不像的。唉我请你们吃东西,走走走我们边走边说。”

三人遂往校外走去。小左:“姐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凌夏:“哎呀我突然回来怎么了?你还不欢迎我吗?”

小左:“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一回来就地震。”

凌夏:“哎呀你说什么呢你!地震这能怪我吗?我坐的飞机刚刚降落在祖国的土地上就地震了。”

小左:“哎呀不是,你怎么那么爱说‘哎呀’啊?”

小雪:“她地震时喊得第一句话就是‘哎呀’。”

凌夏:“哎呀去你的!哎呀你们不提我差点就给忘了,我的行李,我的行李给落飞机上了!”

小左:“没事,只要人在就行。”

凌夏:“哎呀可是你们知道,我买了可多可多东西,小雪,有给你捎的一瓶香水,法国的。还有小左,有你老姐专门为你挑选的一套西装。哎呀可惜都不见了。”

小左:“西装?姐你开什么玩笑?就我这,我这能穿西装?”

小雪:“就是,我也觉得,就他能穿西装?”

凌夏:“哎呀你可别鄙视我弟弟,我专门买的是大号的,是给我弟弟结婚时穿的。”

小左:“什么?结婚?姐我还要高考呢明年!”

凌夏:“没事,可以等,可以等的。”

小雪:“东西都不见了你还等啥唻!”

“哎呀就是,”凌夏道,然后仰天长啸,“心痛啊,心痛!”

三人快出天中学门口时,童喜庆喊住小左,“喂,小左!”

小左转过身去看着童喜庆,后者正微笑的嚼着口香糖,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什么事啊?”小左问。

童喜庆:“童话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说他会回来找你的!”

小左立刻变得有点失落,毕竟刚才才遇见了一个给自己理解和鼓舞的人,“那你能告诉我他去哪了吗?”

童喜庆:“他去汶川了,抗震救灾去了!”

小左:“啊?那他——他会回来吗?”

童喜庆:“不是刚才给你说了吗,他让我给你留句话,说他会回来找你的。唉你们三个干嘛去?”

凌夏:“我请他们两个吃东西,要一起吗?”

童喜庆耸耸肩,“你们去吧,小心防震哦!”

凌夏也耸耸肩,“谢谢关心。”

童喜庆用手扶扶眼镜架,“你说什么?”

小雪:“韩语,goodbye的意思。”

小左:“英语,再见的意思。”

凌夏一行三人告别了童喜庆,找地方去吃饭。凌夏:“唉弟弟,你们刚才说的,那个童话,是谁啊?”

小左:“就是刚才在操场弹吉他哪位啊,你没见吗?”

凌夏:“就他呀,我总觉得我跟他之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雪:“似曾相识?切,你直接说一见钟情不就行了吗!”

小左:“姐,我也觉得有点,你刚才看他时的眼神很怪,很特别。”

凌夏:“去去去,去你们的!哎呀弟弟,我发现我走的这年你变化挺大的嘛!”

小左:“嗯?我——有什么变化?”

小雪:“长大了。”

凌夏:“嗯嗯,对,长大了,而且开朗了许多。唉你们俩学习都怎么样啊?”

小雪:“我还是逾越不过物理这座大山啊!”

小左:“我,名次没进步多少。”

凌夏:“嗯?”

小左:“但也没退步多少。”

凌夏:“这还差不多。”

小左:“唉姐,你这次回来是打算继续上学还是?”

凌夏:“这个嘛,待定,我暂时还没想好。你们知道的,学习对我来说实在是件痛苦的事啊!”

小雪:“这么痛苦你还回来干嘛?呆在韩国多好的啊!”

小左:“对对对姐,你在韩国待的好好的干嘛回来啊?”

凌夏:“三个字——憋得慌!成天就在我妈的写字楼里,什么事也不干。”

小雪:“那你还不爽啊,白领都当上了!”

凌夏:“爽个屁!那儿就是一只笼子对我来说。”

小左:“那姐姐你就是那只向往自由的鸟儿!”

“弟弟你说的太棒了!”凌夏弹了一下手指说,然后表情有些黯然,“我回来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我妈在韩国找到了她的另一半,不久之前他们结了婚。于是我选择离开,不打扰他们,我妈给我的补偿是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小雪:“那你的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凌夏:“什么后半辈子的,本小姐前半辈子都没过完呢!”

小左:“姐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比如说你的未来?”

凌夏:“没有,我在韩国喝咖啡时遇见一个奇人,或者说是位大师,跟他喝完咖啡后我就再也不为明天担心了。怎么说呢,此时此刻能跟你们在一起我就很知足很开心了!”

小左日记:

其实当时我想问凌夏的是她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但不知为什么终未开口问她。

上大学后我找到原因:像凌夏这种外表张扬的女生内心其实都是非常之**且脆弱的。我不忍去触碰它,因为我知道它是她们身上最纯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