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面包作图十分精准，他不需要圆规就可以画一个很标准的圆。小左静静欣赏着他的作图技术，一边小声道：“唉木城，物理老师太在了！”
木城还沉浸在刚才的笑声中，“轰（横）坐标！”
“板刷呢？”面包转过来，小左不知道面包是在看他还是看木城，他以为面包要打人，因为木城跟他刚才说话了。面包又说，“我把这个图画错了，板刷呢？”
郝仁义最先看到板刷位置也最先发言，“老师，板刷在你手里呢。”
小左日记：
面包看了看本来就在自己手里的板刷笑了，于是少年们也跟着笑了，于是笑声把我们融在了一起。
这件事过了不久我就听说面包一只耳朵聋了，只有一只耳朵能听见。而且当时我非常确定那天晚上我和木城说话时他是聋的那只耳朵对着我们。但后来我就不太确定了，面包为人质朴，他虽说谁说话板刷就过去了，但三年间我没有见他打过一次学生，反而是高二时他被四班一位学生揍了一拳。再后来我离开天中学很长一段时间后回来时他已经不在天中学任教了。有人说他回家养老；有人说他到另一所高中教物理去了；有人说他得癌症死了……
这样，面包在我生命里的始和终都成了一个传说，而且是一个动人的传说，对我来说。
回家路上凌夏和小雪在追星。凌夏：“哈哈。周杰伦今天出新专辑了！”
小雪：“谁也不能代表罗志祥小猪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凌夏：“切，小猪有什么好的，就是会耍几下酷摆几下pose，我们家杰伦可是真才实干。”
小雪：“周杰伦是你们家的啊？”
凌夏：“我当他是我们家的，不行吗？”
小雪：“哈，那我也当小猪是我们家的。”
凌夏：“不过，呵呵，还是我们家杰伦好！”
小雪：“我们家小猪好！”
凌夏：“杰伦好！”
小雪：“小猪好！”
……
516今晚也在追星。
李德华：“还是梁静茹的歌好听，听起来人感觉就不一样。”
个子：“错！要说歌还是刘德华华仔的好听，亏你还叫德华呢！”
李德华：“我叫德华跟刘德华有什么关系，你就能得很，给你说梁静茹的好听就梁静茹的好听，不行咱问个人。”
“问就问，谁怕谁，”个子说，然后采取就近原则问离他最近的小左，“唉小左，你说是刘德华的歌好听还是梁静茹的好听？”
小左：“其实，我还是认为周杰伦的个比较好听。”
李德华一脸崩溃装，顺便向小左竖起大拇指，“强！这个回答太牛逼了！”
个子：“唉就是就是，相当经典！”
金木加入了讨论，“其实还是人家华仔实力比较强。”
个子立马跑过去和金木握手，“唉就是就是，李德华你听见了不！”
花太狼加入讨论，“人家周杰伦是实力派的。”
料子加入讨论，“周杰伦新歌听了不？听说美得很。”
小左：“你听了？”
料子：“我没有，所以我说‘听说美得很’。”
“你们都别吵了，听歌！”宁轩突然道，他今晚一反常态的把台调到了十个台只有一个才有的音乐频道。
女声：“下来我们将为您播放的三首歌都是来自周杰伦的最新专辑《依然范特西》。”
接着是男声：“没错，每年的这个时候周杰伦总是带给我们惊喜。想象依然无限大，感觉依然说不完，音乐依然范特西。”然后是周杰伦自己的声音，“hello大家好，我是周杰伦。每一张专辑一定要有一首中国风的歌曲，这首歌《千里之外》希望你们会喜欢。”随后，舒缓的音乐响起，一共放了三首。这是小左第一次听周杰伦的歌，调挺好听，就是词听不清。
花生走进来，“咦！你们宿舍也在听周杰伦的歌，让我也偷偷听一下。”
宁轩：“都放完了，我们听的是广播。”
料子：“感觉就是美得很！”
花生：“料子，你说啥美得很？”
料子：“就刚放的那个，周杰伦的歌嘛。”
花生：“那肯定嘛，周杰伦的歌能不好听？”
李德华：“我靠！都没有人喜欢梁静茹，悲哀呀！”
郝仁义：“我喜欢，我喜欢梁静茹！”
李德华赶忙过去和郝仁义握手，“好，往后咱俩就是一伙了！”
金木：“个子，那咱俩也一伙，我力挺刘德华！”
个子：“那可以得很！”
花太狼：“那料子，小左，咱三个一伙，都支持周杰伦。”
料子，小左：“好。”
花太狼问下铺的胖子，“那胖子，你支持谁？”
胖子：“我是无党派人士，我支持我自己！”
花太狼：“你牛！”
飞龙：“我也保持中立。”
宁轩：“我跟飞龙一样。”
自此，516分为五大派系。挺华派：金木和个子。亲茹派：李德华和郝仁义。倒周派：小左、料子和花太狼。中立派：宁轩和飞龙。无派别人士：胖子。
花生：“呵呵，看来你们宿舍在追星，我们宿舍正在论史呢，我先回去了。”
料子：“慢走不送。”
515，宝计正在激扬文字，“想当年秦始皇统一天下，他太有派了！可惜英年早逝啊！他要是多活个五六十年，全世界估计都被他统一了。然后如果他再罢黜其他语言独尊汉语的话，我们就不用学英语了。”
花生：“错！秦当年一统天下靠的是*，不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所以秦灭亡是必然的！”
林跃放了一个屁，打断了争论，然后自己发言，“你们知道元朝时中国的面积有多大吗？”
众人摇头。林跃：“相当大，具体大的程度我也无法描述。反正中国的版图到元朝是最大的，这都要归功于我们伟大的成吉思汗铁木真。”
林跃的发言引来众人的不满。花生：“切！你知道个啥嘛，我们在这论史呢你乱掺和啥呢。”
宝计：“就是，秦始皇都容你不得！”
“你们说的都不对，应该是‘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小排说，小排这个外号来源于他胸前的两串排骨，虽然他自己炫耀说他可以当戒毒所的形象代言人。
515全体掌声。花生：“排子，没想到你还会弄这事。”
小排：“小意思啦！”
又过了一天。小左睁开眼，其他人还在死睡。昨晚料子和胖子的鼾声此起彼伏，让人难以入睡。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鸟在迎接新的一天。小左在**多赖了会，成了516起床最晚的。起床晚一般意味着到教室晚，小左想着在去教室的路上能遇见小乙，最好是在一楼楼梯处，这样从一楼到五楼需要二分钟，他就有二分钟的时间跟小乙独处。
小左日记：
我就这样傻傻的坚持了一个月，每次等快上课了才去教室，这样就很有可能碰见小乙，她之前说过她不喜欢来早。可是不知道是老天在和我开玩笑还是小乙故意躲着我，我一次都没遇见她（只有一次是迟到了遇见她，那次机会还被自己躲过去了）。倒是林宝经常遇见。后来我向小乙提起此事，她说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真知道的话说不定还会给我一个机会的。
第一次没能如愿，小左在进教室时遇见了在教室外专门接待迟到生的林宝，后者阴着脸在笑，“你咋才来？你还是住校生。”
小左：“现在又没有迟到。”
林宝：“哟，嘴还能得不行。你说说，咱为什么不能来早点啊。人家走读生是在校外唻，人家晚来一点还说得过去。你说你在学校里面住着唻，宿舍离教室这么近的，你还来晚，说不过去了吧。”
小左：“那你说咋办。”
林宝：“那你就跟着第一组扫地，这周出去。”
小左：“我就是第一组的。”
林宝：“那你就跟着第二组扫地，一周。”
小左没说话，进了教室。小乙已经先他而到，正和郝仁义嬉笑。小左没有去看小乙也没有用余光去偷看小乙。他一早上都趴在桌子上，小左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或许是因为这几日林宝对他的批评，或许是小乙和郝仁义的嬉笑怒骂，或许是其他的说不出来的什么东西。
林宝夹着课本来上课，“老师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说件事情。老师知道大家学习都很辛苦，晚上很晚才睡。但老师希望大家早上能来早点。我们是7:30上早读。老师是7:00来的办公室，发现人家对面的二班人都来了一多半。咱班呢，我在后门看的时候，我的妈呀就来了三个。你想想这样我们的成绩咋能上去。老师昨晚看了一篇文章，有个成功人士对我们一般人有个建议，那就是你无论干什么事都提前十分钟，这样在于别人做相同工作时才能把你的优势显示出来，你成功的几率才能更大。所以，我要求，我们班从明天起，提前十分钟到校。学校是7:30，我们班是7:20。我明天就在教室门口站着，你谁要是7:20以后来就按迟到算。迟到了你就扫地。今天早上已经有个人迟到了，老师已经安排他扫地，是谁你心里清楚。”
小左知道就是自己，不过他实在不喜欢林宝这种拐弯抹角批评人的方式。
小左突然发现了一个小秘密，那就是透过窗边的瓷片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小乙反射的影子。这下他再也不需要偷偷摸摸的用余光偷看小乙了，而是正大光明的偷看，通过瓷片。小左把瓷片擦了擦，再拉开窗帘把阳光放进来，这样反射的效果更加明显。不过光线不能太亮，太亮了什么都看不见。通过一周的练习小左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光照强度与反射效果之间的关系，通过拉伸窗帘和开关窗户来控制光照强度。小左觉得自己是在创作一幅画，画中人有一种朦胧感，小左的工作就是把这层薄纱似的朦胧感去掉。当然，最佳的去掉朦胧感的方式是把瓷片换成镜子，这个很难实现。不过小左已经很高兴了，他可以天天欣赏自己的作品。另一件他认为是因祸得福的事就是这周是跟小乙在同一组扫地的，虽然他是被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