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心碎的感觉1
家穗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那你，每次吃麻辣烫时，就一定要想起我……”
“我想，我会的……”悦悦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的腿要快点好起来，记住，不要再让左左欺侮你了！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子，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小妍要是找到了，也要立即告诉我！”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将自己全部想要说的话全部表达出来。她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悦悦，从小到现在，她们一起玩乐，一起学习，一起分享快乐，一起品尝苦涩……现在，她却要离开了，从此和悦悦天隔一方，她无法忍受生活中没有悦悦这个朋友……
“是不是过了寒假就走？”
“在这之前……”
“怎么这么快？”
“我也这么觉得……他们从来就不考虑我的感受，他们将一切都办妥之后，才告诉我的……我简直就是一个傻瓜，什么都不知道……”家穗倔强地咬了一下嘴唇。
“千万不要这么说自己……”悦悦握紧家穗的双手。她想，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永远不要松开这双手。
“我们的未来会怎样？我昨晚想了一整夜，想像不出我们再见时，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想，一定是你是最希望看到的那种样子。”悦悦许诺道。
怎么才能找到小妍，这是每天小兰都要面对的没有止境的问题，她像往常一样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小兰，也许事情并没有糟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小兰闻声，扭头对喻君怒目而视。
“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喻君能感觉到她声音里的冰冷，并知道她正竭力克制自己的脾气。
“好的。”他说着朝门外走去。
小兰随即关上房门，整个人靠在门上。眼泪在她的眼后蓄积着力量，虽然她极力想把它们忍回去，但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她用手背使劲擦拭着自己的双眼，可是不管怎么擦，眼泪就是擦也擦不完。她慢慢地放下了手，那条熟悉的伤疤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伤疤，这与其说是来自她最痛苦的记忆，不如说是来自那个伤疤仍存有的一丝痛感。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再次割开那条伤疤，让鲜血汩汩流淌出来，也许身体上的疼痛可以暂时缓解心理上的痛楚。
她也知道自从小妍失踪到现在，喻君也一直被悲伤笼罩着，尽管他极力做到最好，尽管他拼命咬牙直撑着，但所有的一切他还是伪装不了，她知道他的悲伤不亚于她的。
至于左左这个小孩，她婆婆曾经的一番话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左左这孩子区别于一般女孩子，从小到大，她从未因任何事感到内疚或是自责，她永远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甚至她欣喜自己的个性……”
她想：如果小妍能够被平安地找回来，她也许会试着原谅左左的行为。然而，现在的她真的不想见到左左。她怕自己会向她咆哮，会紧紧拽住她的双臂，甚至想使劲扇她向个耳光……
“小兰，你能不能开开门，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门外，喻君轻声拍着门，他的眉心此时正拧成了一个“川”字。
“拜托你……不要管我……”她的声音可能因为哭得太久而变得十分的嘶哑。
“小兰，对不起……我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连自己的孩子都守护不了，我算得上哪门子的父亲……”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她央求道。
“好的，我不说……但你能不能出来吃点东西，多多少少吃一点嘛……求你了……”喻君一个劲儿地恳求道。
小兰花了近一分钟时间来调整自己，再用刚才积蓄的力量打开了房门。
小妍离开后，家里变得一团混乱。厨房里更是乱七八糟，水池边丢着一个空方便面碗，碗柜的门合不上了，水笼头也坏了，水总是滴答滴答流出来，那些水滴在堆积的碗碟上……
她知道应该打扫一下屋子，洗衣机里的脏衣服一定是衣满为患了，但是她没有力气，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我叫了外卖，不管好不好吃，多少吃一点好吗？”
“可是我不饿……”她坚持道。
“要么，我先给你冲一杯麦片……”
“老公……”小兰转过身面朝着他，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我们一定会度过难关的，对不对？”
“一定会！虽然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很艰难，但只要我们尽力去做，就一定会度过难关的！相信我……”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这段时间我只考虑自己的情绪，完全无视你的感受，对不起……其实你身上的压力已经够大了。”
“傻瓜……”喻君将小兰整个人紧紧地搂在怀中，他这才发现她的腰比之前更纤细了。
“爸，给我三百元！”左左一走出自己的房间，就大声说道。
“上个星期三不是刚给过你五百嘛？”喻君试探地问道：“难道全都用完了？”
“上周末正好有个同学过生日，买了一个mp5送他了。明天有个死党要过生日，我答应过她，要请她看电影的。”左左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你还是个学生，应该以学习为主，花钱不能大手大脚的……”
“没钱你养什么女儿呀！”左左小声喃喃道。
“你说什么！”喻君喊道。
小兰感到此刻胸口又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觉得呼吸异常的困难。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抚养出这样孩子来，她想不出他们到底哪里对不起左左了？为什么这孩子，对家里人如此的仇恨？
喻君俯视着自己的女儿，浑身颤抖。
“不给就算了，何必剑拔弩张的。”左左居然小人得逞似的咯咯笑起来。
这些天她过得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们要么在外面四处奔波，要么在家不是沉默不语，就是一个接一个朝外面打电话，没有人关心她的吃穿，甚至根本就当她是空气，这一切实在是太出乎了她的意料了。她本以为，小妍不在这个家中，她就可以取代小妍，成为他们关心的焦点……
死一般的沉寂中，小兰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们还是出去吧。”喻君最终无奈地说，并轻轻拍了一下小兰的胳膊。
小兰思考着他的建议，然后点了点头。
外面阳光明媚，他们知道别人的生活一如既往，然而他们现在的生活却已是面目全非。
“吃好饭，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望一下悦悦？”喻君轻声问道。
“我真搞不明白，左左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悦悦？”小兰急促地吸了几口气，尽管如此，还是没能掩饰住她语气中的忿愤。
“对不起，我也有责任，没教育好她。”喻君结结巴巴地说。
“我想，我们对她已经尽力了……”小兰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不要这样！待一会儿看到悦悦，千万不要再哭了，我们不要让那孩子担心了，知不知道？”喻君搂住小兰微微起伏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他们进了一家点心店，吃了一笼蒸饺，分喝了一碗豆浆。
刚走出店门时，小兰的胃却感受到一阵撕裂的疼痛。
“怎么了？”喻君急忙问道。
“有点胃痛……”她的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有点扭曲。
“能走路吗？”
“应该可以……”
“还是我背你吧！”
“不要！”
“听话！”喻君命令道。
小兰先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再趴到了喻君的背上。
喻君背着小兰就朝医院的方向跑去。
他们挂了胃肠科的号，因为排队看病的人很多，他们只好坐着等。
“能坚持吗？”
“好多了……”小兰勉强地回答道。
“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你的胃当然受不了。”喻君不禁心疼不已。
“我想也是……”她言语含糊不清，接着昏了过去。
“小兰……”喻君顿时慌了神。
等小兰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病**。
“你终于醒了！”喻君欣喜不已。
“我睡了多久？”小兰连忙问道。
“还好，大概五个小时吧。”他回答道，声音温柔。
她过了半晌才问：“医生怎么说？”
“急性胃炎。”
小兰猛吸进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急性胃炎，真是万幸呀！
“你住院休息几天，什么都不要想。”
“我想出院，把我留在这里，我只会感到不安。”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即使再不安，也要先将身体养好。”
“也行，我全听你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外面天都黑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我想留下来陪你，如果整夜看不到你，我也会不安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戏谑我。”小兰嗔怪道。
“我是说真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想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度过。”喻君诚恳地表白道。
“谢谢你！”因为有你一直在我身边。
悦悦坐在她的笔记本电脑前，眼睛盯着外面的夜景。s市夜晚的天空是绚丽多彩的，有一种风华绝代的美，美得甚至到了让人嫉妒的地步。在小区广场上，白玉兰在枝头开出了大朵大朵白色的花，远远望去，灿如云朵，洁如白雪；一群跳集体舞的中老年人此时正精神百倍，**四射。虽然他们的舞蹈并不专业，但他们却异常的投入。悦悦既不在意那沐凡尘而自洁的白玉兰，也不在意那些跳舞练习者。过去的一周里，她几乎每天都陷入小说故事情节之中，想入非非好几次，醒来时想，入睡前想，即便是像现在这样待在这里，也会有很多灵感如泉涌一般冒出来。
上个月她独自乘火车回了一趟老家婺源。那天，她的心情有些忐忑，站在门口许久，终于轻轻推开了院门，屋门口的那棵枣树还伫立在那里，连屋门上被幼时的她涂鸦的痕迹都在。她闭上双眼，仿佛又回到了五岁记事那年，和爸爸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她一直在为自己庆幸，高考那年，她顺利考进了外国语大学，开始学习朝鲜语。从十六岁那年，她开始写网络小说，短短的四年时间里，她不但为学业拼搏着，还笔耕不辍，创作出《魔域》等3部长篇小说，共计近150万字。
最近，她终于能够买得起一套房子了，当然和清月的帮忙是分不开的。虽然这里只有34平方米，虽然只是一室一厅一卫，但这里却是她实实在在的安乐窝。她可以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为所欲为，尽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
逢双休日或是节假日，她每次都会睡到自然醒，饿了才会想到吃，饼干可以充饥，泡面也可以。有时候她也会腐败一下，给自己叫份pizza，或是邀上邻居李碧柔一起去吃韩国料理。
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时，悦悦为了强忍住不笑，她只得一刻不停地吃着拉面。
“是不是我的名字，让你想到了洗面奶？”她声音温柔，充满了理解。
悦悦的手指抚摸着碗缘，悠悠地问道：“我可以说实话吗？”
“当然！”她扬起了一边的眉毛。
“我很喜欢用‘碧柔’这个牌子的洗面奶。”
“我也是！”她却之不恭。
“我蛮想知道，‘碧柔’这个名字是你家的哪位高人给你起的？”
“俺爹！”她模仿山东话回答了悦悦的问题。
悦悦咯咯大笑起来。
“我家老爸看上去挺木讷的，但超喜欢女明星吴倩莲……”
“吴倩莲？”悦悦平时对影视明星太孤陋寡闻了，显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耸了耸肩，显得并不介意。“我老姐叫李倩莲，我以前叫李倩柔，后来老爸看了一则吴倩莲代言的碧柔广告之后，他毅然决然的为我改了名——李碧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