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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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查阅完所以的资料,完成了教授布置的功课,我这才长嘘了一口气,卸下了心里的负担,看看时间不禁莞尔,刚好是珍约我和大家吃饭的时间。

拨通珍的电话,珍开心地告诉我,她就在公司附近,让我到楼下大厅等她,我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和她汇合。

电梯刚一打开,里面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和我撞个满怀,我俩各自的资料也被撞得七零八落。

情急中,我赶紧蹲下收拾散落在地下的资料并道歉,仔细地把地上的资料分好,然后擦拭干净递给对方。

“不好意思。”我内疚地道歉,因为我不该站在电梯开门的正前方。

对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仔细地查阅手中的文件,然后才抬头,给了我一个礼貌的微笑,“是我鲁莽了,应该是我道歉。”

我这才发现,这位中年男子,不像本地人。看着我好奇打量他的眼神,微笑着问我,“你叫穆?”

惊讶地瞪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先生,“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呢?”

“呵呵,我啊,是消息百事通,你以后会认识我的。”正当我呆呆点头时,说话间对方笑着示意自己先行一步,就离开了。

到楼下时,珍刚好赶到,我们手挽手说着笑着,就来到了和本约定的地方,这个晚上,大家都玩得很尽性,然而只有我,从进入饭店的那一分钟开始,就被肖的面容占据了我的思绪。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我们相遇的那个夜晚,我的心整个都沉溺在他的双眸之中……

想你,成为了我最无助的习惯,每天两遍三遍四遍……让思念成火,焚烧了自己,让思念成丝,缠绕着自己……

似是查觉了我思想的游离,同事们一起起哄罚我喝啤酒,为难地看着珍使劲摇头,“不行啊,我真的不行啊。”

珍笑着靠在本的身旁,低声对本说了几句话,然后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穆不会喝酒,就罚她跳舞吧。”

结果叫珍这么一闹,我更是无助,一个头两个大哀怨地瞪着珍嘟囔,“坏丫头,你这哪是帮我解围?分明踩多了我一脚嘛。”

珍被我的表情逗得大笑起来,把我拉了起来,带着我在酒吧里转圈,本来狭小的空间被我们这么一转,几乎连正常走动都受到了影响。

结果酒吧里的人们非但没有嫌我们碍事,反而自发地鼓掌助兴,酒吧的气氛瞬间高涨。

大家哼着歌喝着啤酒,甚至还有男男女女有样学样地挤到狭窄的过道上来,就这么载歌载舞地闹了起来。

等我满面通红地被珍带回座位时,小小的酒吧里已经玩得热火朝天了,“怎么样穆,你太安静了,这么苦闷的生活,要懂得调节和享受啊。”珍笑着开解我,“怎么想男人还是想家了?”

微笑着拍了她一巴掌,“你呀……不过我真的是在想某个人。”

珍听完我说话也不搭话,站在了她坐的凳子上用力地鼓掌,当现场基本安静时,用娴熟的德语大声地说了几句我没听懂的话。

迪姆听完后率先喷笑,看着大家打量我的神情,我估计珍是在说和我有关的话题,拉了拉迪姆让他翻译给我听。

坏笑着的迪姆附在我的耳边道,“珍说你们是留学生,太孤独寂寞了,为你们找男朋友呢。”

“虾米?”我失声怪叫,哪个说我要找男朋友?天啊,这丫头疯了。

一把抓住正说的兴起的珍,“小姐,你征婚我不介意,我可不要啊。”

“什么征婚?谁说要结婚了?短期男友啊,各取所需嘛。”珍不以为意地笑。

“哎哟我的妈呀……”我痛苦纠结地看着眼前的疯丫头直摇头。

正在我纠结的同时,一位高大的男士从隔壁桌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杯酒,示意要和我干杯,求助地看着迪姆和本,我使劲摇头。

本起身和这位男士低语了几句,只见男士一脸遗憾地说着什么,好半天才摇头走开。

就因为珍的宣传,导致这晚我“礼貌”地拒绝了n位男士的邀约和敬酒。

最后不得不哭丧着脸求珍小姐高抬贵手,珍在晚些时候,明显醉意浓浓,看着她一步三摇的样子,我惟有苦笑着求助于本,终于还是由本抱起珍,把我和珍一同送回了住地。

珍小姐看来醉得不轻,八爪鱼似地粘在本的身上,本好几回要把她放在**,结果几次连自己也摔倒在**。

无奈地看着这二位,我只能走进洗手间接了盆水打算给珍擦脸提神,谁知道等我拿着水盆走进她房间时,限制级戏码已经开场了。

男女主角倒是若无其事地继续他们的好事,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满脸的尴尬和凌乱神情。

退出珍的房间,替她关好房门,门外依然能听见二人火辣的声调,生怕过会儿看见些啥不该看的*,我慌忙洗漱完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

终于退回自己的小天地时,心也平静了下来,这才发现,寂寞深深地缠绕着我。现在的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很多的话,不想笑却又总笑个不停,身边每个人都说我很开朗,于是我就告诉自己我真的挺开朗。

可为什么我会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就沉默,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相似的背影就难过,为什么看见身边让我眼熟的景物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黄色的灯火,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呢?

思念像我的影子般跟着我,我走到东,它也跟着到东,我走到西,它也包围着我到西。

妈妈,你想我吗?我想你……爸爸,我也想你,你身体好点没?肖……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我以为人远离,那么有的东西就会变得模糊,谁知道,那些我想要模糊的一切,却日益清晰。

打开电脑,邮箱里有妈妈和老爸每天的留言,我已经一周没空和他们交流了,妈妈显然很担心。

一封一封地回复着爸妈的邮件,讲述着我自己的生活和教授们例举的生动事例,希望妈妈和老爸能感受到我的生活,也希望他们能安心。

爸爸已经开始用德文和我交流了,但老爸的信,我必须借助翻译软件才能完全读懂,用爸爸的话说,什么时候我能自如地用德文和他交流,什么时候我的语言就过关了。

每次老爸给我写信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因为老妈至今以为我去的是美国,可爱的老妈,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女儿骗了她。

所以每次看着老爸形容老妈想念我的模样,我都万分内疚。当然,老爸还提到了肖,老爸痛惜地告诉我,肖瘦了,肖憔悴了,肖在他们面前落泪了……

所有肖的消息,都像利刃似地剜着我的心肺,每次看着老爸和老妈讲到肖,我都会哭得难以自制,可是,只要我一看见自己身上的疤痕,依然没有办法跨越心里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自我折磨吧?既伤害自己,也伤害了爱自己的人……

世事纷繁,时光终是无言,所谓的执念也许只是虚妄,所谓的相聚也不过是小小驿站。

人们说幸福的时光最容易飞快渡过,而艰难的时间则特别难熬。我在慕尼黑的日子,刚去的这段时光最是难过,语言不通造成了生活上困难重重。

好在因为置身于一个良好的语言环境里,所以,逼得自己的接受能力都大大地获得了提升。

三个月后,我的德文已经有了质的飞越,简单的会话已经可以生涩地运用了,于是公司里多了一个整天念念有词的傻丫头,用同事的话形容,只要看见穆,她总是戴着耳机,不断地重复着某些单词和句子。

语言的学习,还要多谢一个人,荣格,我的顶头上司,那位出电梯时被我撞个满怀的男人。

这个四十出头的男子,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但却不是工作狂,一个从事公司内部调控的人,闲时,是个不折不扣的摄影艺术家,他的摄影作品,在公司的杂志和某些周刊上都可以见到踪迹,而他最大的理想,就是踏遍世界每一个角落,拍摄出感动人心的画面。

荣格是我的德文老师,常常把一些经典的德文诗歌拿给我,帮我分析,还教我用英文标注发音,使我的德文水平突飞猛进。

他常笑我的学习方式太枯燥乏味,把漂亮可爱的语言姑娘装扮成了肥胖唠叨的大妈,在他生动的引导下,原本在德语学习上被动痛苦的我,才渐渐地培养出了学习的兴趣。

时间转眼三个月,这天刚从培训室出来,就接到公司大堂接待的电话,说我有访客。

我顿时成为了珍和几位一同培训同事的追访对象,大家都好奇谁会来看我,珍甚至还坏笑着问我,是不是背着她结交了男朋友。

笑着推搡珍,“你自己自从和本交往后常常不回宿舍,就以为我也交了男朋友,真是重色轻友。”

大家都不肯就此罢休,于是结伴趁午休时间陪我来到公司楼下,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来拜访我。

来到楼下大堂,远远地就看见vincent酷酷地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咖啡,如果是在广州巧遇他,我不会有任何惊喜,可是,我一个人在德国,能看见熟悉的面容,惊喜立刻传遍我的四肢百骸,开心溢于言表。

几乎是蹦跳着来到他身边,而vincent自我步出电梯,已经满脸的笑意,酷酷地挥了挥手起身向我走来。

还没等我来得及做任何表示,vincent已经紧紧地把我拥入怀中,而几位来看热闹的同事,顿时闹了起来,“kiss!kiss!kiss!”

满脸通红地推开vincent,生怕他真的来一个什么劳什子的kiss,赶紧倒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结果我的举动自然迎来一片嘘声。

最首当其冲的就是珍的笑声,“哎呀,哈哈,哎呀……”

呛着大红脸笑问vincent,“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是啊,你怎么会在这里,穆都快把你想疯了。”珍大笑着插嘴。

尴尬地瞪了一眼珍,vincent则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你搞错了,我可没这份荣幸让这位小姐想念我。”

vincent笑淡笑着看了看我身边的同事,“谢谢大家这么关照晚歌,大家都还没吃午餐吧?如果不介意,一起赏脸在附近用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