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赐婚
在此事上反应最激烈的还是毓敏郡主。永王兴高采烈地把此事告诉毓敏时，毓敏惊得目瞪口呆，说什么都不答应。在永王夫妇再三逼问下，毓敏才坦言自己是借见崔荻的名义与薛裕相会。永王妃当时就气得晕倒了，留永王拿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毓敏束手无策。
次日下朝时永王舔着脸将崔荻拉到一边，道“毓敏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说你怎么能帮着那丫头这么胡闹。”
“抱歉。”
永王摆摆手“现在也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又使了个眼色道“我的意思是要不然你就把毓敏娶了，等你们成亲了，毓敏她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崔荻道“您的女儿您是最了解的，她不乐意的事情谁敢强迫她？”
“听你这口气，你是不喜欢毓敏？”永王吹了吹胡子。
“殿下，我一直当毓敏是妹妹，并没有那个意思。”崔荻坦然道。
永王皱眉道“我听说你让一个青楼女子住到家里去了，是不是有纳了她的意思？我原想如果你和毓敏有缘分，这样的人是一定不能留的。就算我们做不了翁婿……作为长辈我也得劝你一句，昌明侯府世代清流，你以后也是承袭侯爵的人，可千万别让人留下话柄。”
“谢殿下关心，”崔荻道，“我与那位姑娘只是熟识，并无什么私情。”
永王“嗯”了一声，继而道“既然你这里没有问题，毓敏那里只好再去找她母亲说说了。这样的大事情怎么能交由一个黄毛丫头胡闹，何况就算不嫁给你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庶族出身的士兵啊。”
“其实薛裕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
永王哈哈一笑“这人要没点长处，毓敏也看不上他。只是欣赏和嫁女儿是两回事，门当户对是顶紧要的。”
崔荻正欲开口，永王摇摇头道“不必再说了，圣旨已下，难道还能抗旨不尊吗？我也已经通知了你父亲和外祖母，不日就可以议亲了。至于那个歌女，人言可畏，你还是尽早将人请出去吧。”
“伯父，”崔荻声音微微发涩，“从前您对崔家的关照，崔荻铭记于心，更无以为报。崔荻适才没能对您说实话，其实此事不怪毓敏，不怪薛裕，所有麻烦皆因崔荻而起。崔荻的确喜欢那位姑娘，也想娶她为妻，毓敏这样全然是为了成全我的一片痴心。”
永王气得嘴唇直哆嗦，瞪大了眼看着崔荻“你……你……”
崔荻弯腰作揖“此事我会亲自同皇上解释，所有罪责都由我承担。”
“承担？你承担得了吗？我女儿，堂堂一个郡主被人退婚，以后谁还敢娶她？好，好，崔荻，你做得很好。”他气得指着崔荻的名字，怒极反笑。
傍晚崔荻回府时，发现仆人神色都有些不对，郑九生支支吾吾道“柳小姐已经回去了。”
“回哪里？”
“拾芳楼。”
崔荻到拾芳楼时发现今日的气氛不大对劲。寻常时候客人都在各自的雅间里，今天却都聚集到一楼的厅里，人数更是往日的数倍之多。
崔荻随便问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今天啊可是撷枝姑娘的大日子，”他露出一种诡异而又猥琐的笑容，“她平素是只卖艺不卖身的，可今晚啊价高者便可以请她出堂。”他捂着嘴又笑了几声，眯着眼看着崔荻“所谓出堂就是带回家去一亲芳泽咯。”
他挥手就是一拳，打的那人牙齿都生生飞了出去，满口鲜血倒在椅子上。众人的目光齐齐落了到崔荻身上，他心气仍是不平，又朝他胸口狠狠踹了几脚，痛得他直喊饶命。
“是谁在撷芳楼闹事。”
忽而响起一女子的声音，甜腻婉转，妩媚妖娆。循声望去，却见柳撷枝倚在二楼的栏杆上。一袭胭脂红金线蝶恋花束身襦裙尽显身姿窈窕，外罩浅橘色大袖衫，白皙的手臂依稀可见，若隐若现。她抚了抚云鬓，娇俏道“既然来了便都是客人，诸位请自行出价吧。”
崔荻怔愣地望着她在众人面前笑语盈然，秋波流转。他知道柳撷枝也在看着他，无比淡漠地看着他这个众多客人里的一员。竞价声不绝于耳，每一声都像是拿着刀子在他心口狠狠地剜着。五百两、六百两、一千两……他就那么听着价格越来越高，而柳撷枝的笑容似也越来越浓。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
“两千两，”崔荻喊道，再又有人要开口出价时，他补充道，“黄金。”
在场的人一时哑然，连撷枝都没有想到他敢如此张扬，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崔荻疾步走上台阶，众目睽睽之下将撷枝拽进怡云阁。
苏妈妈急忙维护场面“还有没有出价比这位公子更高的？”
在场无人应答。
苏妈妈道“那撷枝姑娘今晚就是崔公子的人了。”
怡云阁内，崔荻直直盯着柳撷枝，眼里像是有火星子要冒出来了。他怒气冲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撷枝脸上是和煦的笑容“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意思。反正陆止萧也不在了，我也没必要为他守节，不是吗？”
崔荻讶然道“你都想起来了？”
撷枝抿唇而笑，点了点头。她轻轻撩了撩头发，道“那天你带我去以名山的时候，我就都想起来了。”
她缓缓走过去，扶着崔荻的手臂，一直将他拉到床榻上坐下。不顾崔荻一脸木然，仍旧笑吟吟地说“我也真的没想到，你竟舍得花两千两黄金在我身上。”
她勾住他的脖子，将嘴凑在他耳边“既然给了钱，我总不能让你人财两空啊。”她的嘴唇像烙铁一样，贴在他的耳垂，冷的冷，烫的烫。
崔荻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全身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也不能动。她将唇从他的耳垂处缓缓移到脖颈处，呵气如兰。崔荻眉心皱作一团，他始终不信她敢再继续下去。
她却嫣然一笑，指尖慢慢滑到他的腰间，在衣带上轻轻一拉，前襟的两片袍子倏地滑到两侧。撷枝娇嗔道“怎么，还要等我主动吗？”
“柳撷枝！”他极力压抑着脾气，可声音已经近似于从喉咙管逼出来的了。
柳撷枝却置若罔闻，将手身到领口轻轻一拨，衣衫委地，如橘色的蝴蝶翩翩坠落，洁白的藕臂和香肩一览无余。她凑近他，将手伸到他的领口处，崔荻终于按捺不住怒火，一把将她的手扇开，胸口剧烈起伏着。
撷枝道“你不是就想要这个吗？”
崔荻冷哼一声，忽然扣住她的双肩，猛地将她压到塌上“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眼中并没有半点惊惧，只是苦笑着着看他。崔荻眼眶里的泪水几乎要被这个笑逼出来了，他慢慢直起身，哽咽道“柳撷枝，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她伏在案上，脸上是钻心的凉。
云嫣低声道“何苦闹成这个样子。”
“他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还被言官参了迷恋歌伎，私德不检，”撷枝道，“只有这样他才会对我彻底失望。”
“可你想过没有，事情闹到这一步，旁人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看崔荻？”
“长痛不如短痛。只要他从今往后不再见我，这些事情是很容易淡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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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朝时永王舔着脸将崔荻拉到一边，道“毓敏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说你怎么能帮着那丫头这么胡闹。”
“抱歉。”
永王摆摆手“现在也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又使了个眼色道“我的意思是要不然你就把毓敏娶了，等你们成亲了，毓敏她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崔荻道“您的女儿您是最了解的，她不乐意的事情谁敢强迫她？”
“听你这口气，你是不喜欢毓敏？”永王吹了吹胡子。
“殿下，我一直当毓敏是妹妹，并没有那个意思。”崔荻坦然道。
永王皱眉道“我听说你让一个青楼女子住到家里去了，是不是有纳了她的意思？我原想如果你和毓敏有缘分，这样的人是一定不能留的。就算我们做不了翁婿……作为长辈我也得劝你一句，昌明侯府世代清流，你以后也是承袭侯爵的人，可千万别让人留下话柄。”
“谢殿下关心，”崔荻道，“我与那位姑娘只是熟识，并无什么私情。”
永王“嗯”了一声，继而道“既然你这里没有问题，毓敏那里只好再去找她母亲说说了。这样的大事情怎么能交由一个黄毛丫头胡闹，何况就算不嫁给你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庶族出身的士兵啊。”
“其实薛裕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
永王哈哈一笑“这人要没点长处，毓敏也看不上他。只是欣赏和嫁女儿是两回事，门当户对是顶紧要的。”
崔荻正欲开口，永王摇摇头道“不必再说了，圣旨已下，难道还能抗旨不尊吗？我也已经通知了你父亲和外祖母，不日就可以议亲了。至于那个歌女，人言可畏，你还是尽早将人请出去吧。”
“伯父，”崔荻声音微微发涩，“从前您对崔家的关照，崔荻铭记于心，更无以为报。崔荻适才没能对您说实话，其实此事不怪毓敏，不怪薛裕，所有麻烦皆因崔荻而起。崔荻的确喜欢那位姑娘，也想娶她为妻，毓敏这样全然是为了成全我的一片痴心。”
永王气得嘴唇直哆嗦，瞪大了眼看着崔荻“你……你……”
崔荻弯腰作揖“此事我会亲自同皇上解释，所有罪责都由我承担。”
“承担？你承担得了吗？我女儿，堂堂一个郡主被人退婚，以后谁还敢娶她？好，好，崔荻，你做得很好。”他气得指着崔荻的名字，怒极反笑。
傍晚崔荻回府时，发现仆人神色都有些不对，郑九生支支吾吾道“柳小姐已经回去了。”
“回哪里？”
“拾芳楼。”
崔荻到拾芳楼时发现今日的气氛不大对劲。寻常时候客人都在各自的雅间里，今天却都聚集到一楼的厅里，人数更是往日的数倍之多。
崔荻随便问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今天啊可是撷枝姑娘的大日子，”他露出一种诡异而又猥琐的笑容，“她平素是只卖艺不卖身的，可今晚啊价高者便可以请她出堂。”他捂着嘴又笑了几声，眯着眼看着崔荻“所谓出堂就是带回家去一亲芳泽咯。”
他挥手就是一拳，打的那人牙齿都生生飞了出去，满口鲜血倒在椅子上。众人的目光齐齐落了到崔荻身上，他心气仍是不平，又朝他胸口狠狠踹了几脚，痛得他直喊饶命。
“是谁在撷芳楼闹事。”
忽而响起一女子的声音，甜腻婉转，妩媚妖娆。循声望去，却见柳撷枝倚在二楼的栏杆上。一袭胭脂红金线蝶恋花束身襦裙尽显身姿窈窕，外罩浅橘色大袖衫，白皙的手臂依稀可见，若隐若现。她抚了抚云鬓，娇俏道“既然来了便都是客人，诸位请自行出价吧。”
崔荻怔愣地望着她在众人面前笑语盈然，秋波流转。他知道柳撷枝也在看着他，无比淡漠地看着他这个众多客人里的一员。竞价声不绝于耳，每一声都像是拿着刀子在他心口狠狠地剜着。五百两、六百两、一千两……他就那么听着价格越来越高，而柳撷枝的笑容似也越来越浓。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
“两千两，”崔荻喊道，再又有人要开口出价时，他补充道，“黄金。”
在场的人一时哑然，连撷枝都没有想到他敢如此张扬，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崔荻疾步走上台阶，众目睽睽之下将撷枝拽进怡云阁。
苏妈妈急忙维护场面“还有没有出价比这位公子更高的？”
在场无人应答。
苏妈妈道“那撷枝姑娘今晚就是崔公子的人了。”
怡云阁内，崔荻直直盯着柳撷枝，眼里像是有火星子要冒出来了。他怒气冲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撷枝脸上是和煦的笑容“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意思。反正陆止萧也不在了，我也没必要为他守节，不是吗？”
崔荻讶然道“你都想起来了？”
撷枝抿唇而笑，点了点头。她轻轻撩了撩头发，道“那天你带我去以名山的时候，我就都想起来了。”
她缓缓走过去，扶着崔荻的手臂，一直将他拉到床榻上坐下。不顾崔荻一脸木然，仍旧笑吟吟地说“我也真的没想到，你竟舍得花两千两黄金在我身上。”
她勾住他的脖子，将嘴凑在他耳边“既然给了钱，我总不能让你人财两空啊。”她的嘴唇像烙铁一样，贴在他的耳垂，冷的冷，烫的烫。
崔荻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全身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也不能动。她将唇从他的耳垂处缓缓移到脖颈处，呵气如兰。崔荻眉心皱作一团，他始终不信她敢再继续下去。
她却嫣然一笑，指尖慢慢滑到他的腰间，在衣带上轻轻一拉，前襟的两片袍子倏地滑到两侧。撷枝娇嗔道“怎么，还要等我主动吗？”
“柳撷枝！”他极力压抑着脾气，可声音已经近似于从喉咙管逼出来的了。
柳撷枝却置若罔闻，将手身到领口轻轻一拨，衣衫委地，如橘色的蝴蝶翩翩坠落，洁白的藕臂和香肩一览无余。她凑近他，将手伸到他的领口处，崔荻终于按捺不住怒火，一把将她的手扇开，胸口剧烈起伏着。
撷枝道“你不是就想要这个吗？”
崔荻冷哼一声，忽然扣住她的双肩，猛地将她压到塌上“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眼中并没有半点惊惧，只是苦笑着着看他。崔荻眼眶里的泪水几乎要被这个笑逼出来了，他慢慢直起身，哽咽道“柳撷枝，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她伏在案上，脸上是钻心的凉。
云嫣低声道“何苦闹成这个样子。”
“他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还被言官参了迷恋歌伎，私德不检，”撷枝道，“只有这样他才会对我彻底失望。”
“可你想过没有，事情闹到这一步，旁人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看崔荻？”
“长痛不如短痛。只要他从今往后不再见我，这些事情是很容易淡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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