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嶙峋没有踪迹

她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的眼泪，在那天夜晚。她想一个男人哭了是因为真的爱了，这是真的。他爱的是那个女子还是自己？她不知道也无从猜测。也许是真的很奇怪吧，两个明明不相识的人却在一起，分道扬镳之后她还是他的么？

妖妖在路上和他挥手，她想说散了吧，却又怎么也没有张开嘴巴。她看着他的手指，她和他一起睡在那间房屋中，她想他是谁？褐色的伤疤。她把手指放在他的身上，她闻到了他的味道，和她喜欢的不同，他在她的梦中，她忘了他。旁边是另外的人，是影子还是自己妖妖茫然。

灰色的天空中有清澈的白云，河水在他的眼睛中变成惶恐。他害怕水，是的。

妖妖像一只鱼一样游离在水中，她抓住那些咕噜咕噜的气泡，她把那些气泡吹出来，她喊着让他下来，他害怕，她拉着他的手。这是她幻想的场景，他们在一场大雨中沉沦，整个世界坍塌，她还在那里，他也在那里。

妖妖把手指交给他紧紧握住，她喜欢他的眼睛，她想把所有的喜欢据为己有，可是很多时候她无能为力。

妖妖告诉他不要怕，他说他不喜欢水，像大海一样，他会觉得窒息甚至是恐慌。她看着他，吻了他的唇，这是很美的画面，这是她的想象。他始终没有下来，是的，一个人无论多么深爱她，怎么会拿他自己的生命冒险？是她想的太多了吧，她湿漉漉的头发在她的视线中和浅蓝色的水融在一起漂浮，像透明的水藻。她是一条鱼，穿梭在时间的缝隙里，她是妖精，在她的思想中完结，在他的眼前，在她的梦中。她是一个清零的女子，她没有很多故事，她只是想停止，再次停止。心脏没有累，她的脚步已经疲惫。

她在醒来的时候他拉着她的手：“你醒了？”

她看看他说，褐殇，我们要去哪里？

他坐起来，去远行。

行走到哪

里？

他眯着眼睛，哪里都可以，我们一直在路上不是么？

是的。可是我们能不能停下？给我一个家，或者我们安心的变老。

好的。他抱住她良久。

能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安心更幸福？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想。原来幸福不过如此？她看着自己看着像看着很多人一样，镜子在反光，迷雾中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幻觉，她好像误入一片繁华，瞬间掉入黑洞中，出不来也无法出来。

外面的故事还在继续，世界太大。沐沐和她还是走散了，她看见很多人在和她告别，很多人在和她挥手，她梦见了很多很多人，很多人都在和她擦肩而过，她喜欢这种掉进人群的感觉，却又不喜欢这种透明的不存在感，似乎她是需要被照顾的，需要被重视的。她走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遇到的褐殇留在了她的身边，身边的人匆匆忙忙，像雨水一样，呼啦啦地和她告别，告别一个一个人，一个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需要表达，需要存在，需要很多很多人陪着的感觉，她跑走了却无法逃脱。或者死亡就是最好的结局，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还有很多路，很长的风景，她要和他一起。她困惑也疑虑，可是这种疑问让她不知道如何解决索性就不想那么多了。

第二天清晨，她把行李收拾好，准备和他一起回去，半途而废的旅行。

她见到了他曾经的她，她从没有想要参与他的故事，不过是遇见了所以就顺便了解了，就像他一开始似乎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所有。原来一个想要拼尽办法了解你的人除了你的敌人还有爱你的人。深情是一种毒药，他在饮鸩止渴。妖妖就是她的毒药。

她在他的身边，她在他的心里。

他说他要照顾她一辈子，他说他们都有新的开始，他说他们要结婚。

她想了想，没有犹豫。

一个人的生活让她不

知所措地遇到了很多的不知所措，也许她是累了，很累的那种。她想结束，她想要新的开始了，风景太多，总会是转瞬即过，何不抓住身边的幸福，一辈子好好的？她的眼睛透明又清澈，妖精一般的充满了魅惑。

路上的树叶掉光了寂静，她悄悄地悄悄地变老，慢慢慢慢地把时间更改的太阳跑到了天空的另一边，天尽头，血红。这一天他们回去，走在回家的路上，也许还有未知的事情，也许什么都没有，可是谁都说不准未来的事情。

她想了很多很多，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她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都想到了，可是结果总是出乎意料。

她把过去和回忆统统串联，没有任何征兆地把所有的故事画上等号。也许她经历了太多，她想的太多。他就在她的身边。她还是抬头看了看他。

这时的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谁相遇，老朋友，旧故事。夏炎和小容出现了，小容把她的视线悄悄掠过，倒是夏炎停住了脚步，他说妖妖，沐沐还好么？他说他们好久没有见到，他说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络，他说他和小容已经结婚了，他说他祝福她也能幸福。他说，他说了很多，妖妖想把手掌落在他的脸上给他响亮的一个耳光，可是她不能。她没有错，他们都没有错，就是这样了。她把手掌落在了空中，握成拳头砸在他的胸口，她说祝你们幸福。这场邂逅让她忘了很多的记忆又再一次重新点燃，她想起了小容，想起了她对他的不客气。也许是因为太熟悉了吧，所以才不客气吧，自嘲地笑了笑之后她把手掌伸向她，她们还是朋友，她们都是。世界太小，总是还是会遇到。

她把她的手伸向她，妖妖也握住了。手掌心的温度是一种不可笑的东西，有点暖，有点不知所措，有点潮湿，像是谁的脸。

她想起沐沐的脸，她的眼睛，她的所有。她很幸福，沈澈在。这样想的时候她会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