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若能只如初见
路过一座城的时候，那座城市里在沉睡中放着一首歌《那些年》。我不知道我的那些年成了哪些年。上学的路上我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妇在卖东西，在玻璃窗的倒影上我认出那是小静，我匆匆离开。与故人相见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他们的现在和将来，我怕我忍不住伤心。据说小静的生活很幸福很美满。阳光下我远远地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小静指着天空仰望着属于她的幸福。我打电话给妖妖，我说我想念我的那些年了。
我会忘记很多人很多事。出门的时候我会忘了我是否把门上锁，然后走了好远之后返回去检查，才发现原来门锁的好好的。我会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忘在某个地方，然后发了疯一样还是没有找到，结果在我累得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会顺手摸到手机。我会打扫房间，把叠好的衣服再折一遍来打发时间。我会坐着公交车隔着玻璃窗看这个城市的夜景。我喜欢与某人隔着一条街的距离面对面地打电话。我弄丢了自己，在时间的轨迹里遇见了谁都已经没有关系。
沈澈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末班车上和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孩一起唱歌，我们一样喜欢那个有着干净声音的很低调很优雅很神秘的歌手。我记得第一次听他的歌，于是我就想起了唱歌的白衣少年。小舞说夏炎的歌唱得很好听，夏炎的舞蹈跳得很好。我记得夏炎受伤的脸贴着创可贴的可爱的模样，我记得小羽告诉我他在流泪的时候我的指尖微微有些疼。沈澈说他现在一个人在他姐姐的酒吧喝酒，他说他很累。我在一座城市里听着另一座城市里的故事。
小羽有和小可一样的性格。小羽说他其实早就恢复了记忆，他说他希望我做他的姐姐，因为他觉得小可和我的关系很好。他说记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只要你想记得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牛郎织女相会的时候，我躲在葡萄树下想听听他们的幸福。小可告诉我，只要在葡萄树下就会听到。可是除了蚊子的嗡嗡声我什么都没听到。下雨的时候我喜欢撑伞，这样看起来右手不会太孤单。
翻看着旧日的文字、只觉得在幼稚的字体中懵懂、于深刻的文字里反省，于是长大了。那些矫情的泪水和煽情的珍重都失去了往日的眷恋、在一分一秒钟流逝的感情里一起被抛弃。“只有保护的很好的孩子才有资格撒娇、原来少了谁
我们都可以一样过得很好。时间它不说话、只是让经历和回忆升华，到最后能一直陪伴在身旁的才是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的他。”那个陌生的女孩说，“天长地久是一个很美丽的传说。”用悲愤化成力量努力背负起属于自己的生命的重量，那么多期望和祝福的目光，我知道我要学会坚强。
在慌乱中用刀子切到了手指，我听到血液在唱歌，它们很愉快地从我指尖溜了出去，那个小小的缺口让我疼了好久。我用面粉堵住它，后来它就变成了一道伤疤。月亮很美，星空很漂亮，我抬头的时候泪水就顺着它来的地方回去了，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
这一夜，我看到了好多星星。一颗一颗闪闪发光。我忽然想起，那个夏天妖妖拿着她的大蝴蝶结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我忽然很喜欢这种光芒。
也许是命运太坎坷，所以才弄巧成拙，把人生的路上设置了一道道刻意的沟壑。不再喜欢穿梭在人群中，所有陌生带来的只是一场寒冷。不想也不愿记住很多人，不想也不愿被谁提起，我只能是我自己。喜怒不形于色是一种我无法到达的境界。我抬头看向天空，只是给了眼睛自由的权利，没有凝聚点，随着心情游弋。屋檐上的白雪在暗夜中消融，一滴一滴，坠落地很好听。烟囱上的小鸟向南飞着逃避冬天，袅袅青烟散，含糊地再见。所有的未兑现停泊在流年的港湾。春暖花开是一个很美丽的季节。
我走在街上的时候，那里正在进行一项活动，只要上台唱一首歌就会有礼品送。我上台把那首河图的《滚滚红尘》唱了出来，他们送给了我一个玩偶，是哆啦a梦。我心满意足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暮色苍苍了。路过一条大街，我看到有一个小姑娘在台上唱戏。我觉得唱戏比唱歌有难度，所以在她唱完的时候我把哆啦a梦送给了她。我觉得唱戏的人化的妆很漂亮，他们的衣服也很好看，还有簪子和佩饰。我忽然很想有一套唱戏的服装，可是我不会唱，我在想如果我穿着戏服去唱流行歌曲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就自己笑了起来，那个小姑娘抱着我给她的哆啦a梦怯怯地看着我。我揉揉她的头发笑了，她看着我也笑了。我确定那种笑容是我以后都不会再有的。干净纯真，带着美好的憧憬和天真的疑问。
到家的时候发现钥匙不见了。妖妖打来电话的时
候我正蹲在家门口昏昏欲睡，我说我回不到家的时候，妖妖笑得估计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她说她只是打个电话骚扰我一下，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我这么狼狈的情况。妖妖问：“下雨了吗？宝贝。”“阴天，估计要下雨了。”
“那你去哪里？”
“要你管，再笑我就光速去找你。”
“呵呵呵，不笑了，你赶快找个地方过夜吧。我先工作了哦。
“哦。”挂掉电话的时候我蹲在原地想着要去哪里。抬头的时候发现夏炎正盯着我。
“干嘛？”
“看看你。”他坏坏的笑着，“怎么不回家？”
“你给我开门啊？”
“刚好，我有钥匙。”
“俄滴神，我忘了，在这里你还有我家的钥匙的。”
“你没把自己忘了就好。还好回家的路还记得。”
“呵呵，累死了。这么晚了来干嘛？”
“想你了，来看看你。”
“唔，你母亲不逼你了吗？我毁了你的婚礼，怎么办呢，新娘又回来了。”我也坏坏地看着他。
“所以，我要带你逃跑。准备好了吗？”
“啊？”
“不是说过，要拉着你的手一起逃亡吗？现在，准备好了吗？”
“夏炎.我看着他，“我累了，走不动了。”
“我背着你。”
“不，不被祝福的感情我不要。你的母亲不喜欢我有她的理由，我确实无法帮到你什么，你应该有更好的前途。”
“那么，你想怎样？”夏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
他带着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看到大街上密密麻麻的行人和来来往往的车辆在和我们告别。
故事在嶙峋中弯曲。夏炎的妈妈找到我们。她说：“小炎，我没有逼你，你不用逃的。跟我回家吧，只有家才能给你最温暖的保护。”我想我也该回家了。
忽然很难过，有妈妈真好。她的母亲对我说：“沐沐，我不反对你们，这条路你们自己走，我让你选择。”我说过有选择题目都是难题。可是夏炎，你会不会知道呢？我默默地想，当我终于放弃你的时候就是最后放弃我的时候。夏炎，人生若只如初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