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不去也惦记

楚楚和林哲依旧在那座城市。沐天去了北京，沈澈在上海。茉茉也去了上海，因为沈澈。狸狸去了东北，绯绯去了新疆。

夏炎的母亲见到我的时候我和夏炎正在公园里互相拍照。他的母亲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只是笑着没有说什么，不过聪明的人笑起来并不怎么好看。我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心计。我和夏炎的故事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也许是因为冰舞吧。

初次见面是在阳光盛开的时候，冰雅站在那棵落叶的树旁边指着那个穿红衣服的男生对我说那个就是夏炎，刚好他回头撞上我的视线，我好奇地看着他，他朝我们走过来也同样好奇地看着我：“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

“为什么用那样的目光看我？”

“哪样？什么样？”

“疑惑和审视。”

“你不也是吗？”冰舞悄悄在我耳边说：“夏炎，九班的不打篮球的喜欢穿蓝格子衬衫从不学习喜欢惹事的帅哥。”

“哦”我再次审视。他似乎听到了准备离开时我说：“这个就是夏炎？”“你不认识我？”

“刚刚不是问过了吗？”

“哦，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想知道。”

“可是如果我不想让你知道呢？”冰舞说：“她是染沐，我是冰舞，我叫她沐沐。”

“你们是几班的？”

“ 一班。”

“一班，不过、很不一般。”他转身就走，背影很好看。

冰雅看着我说：“沐沐，你说他会不会记得我们？”

“哦。”我漫不经心地说。温带落叶阔叶林还在不停地落着树叶。我讨厌起风的时候，那会让我觉得特别孤独。

每一个故事里都会有争执，有好人有坏人。可是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呢？难道为了自己多一点而影响了别人就是坏吗？难道爱就是不对吗？爱上别人的人也许的确错了。可是人的一生真的只能爱一次吗？也许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但是我相信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一个无法忘记的人。和冰舞与夏炎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我不知道时光是如何把所有的路线蜿蜒，那些流逝的日子鲜明地被我记载在日记了。一起埋下的愿望盒子在老树下睡了很久。

夏炎说：“沐沐，天眼海角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那些错过的时光我一定把对你的爱全部补上。”

我想在这一刻我是幸福的。夏炎不适合在这里，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他的能力和才华足够去更好的地方，我只是随遇而安的蒲公英的种子。

开学的时候阳光很好

。一路上爸爸不断地叮嘱我照顾好自己，受了委屈要告诉爸爸。我说告诉你你要替你女儿出气吗？

失去妈妈以后爸爸很少有爽朗的笑容了，从不抽烟的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失眠的时候就会吞云吐雾。我不知道怎样安慰他，就默默地躲在黑暗中哭泣。每天早晨他总会笑着看我吃完早餐。有时会摸摸我的头发说：“沐沐，我给你找个保姆好不好？”我义正言辞的拒绝，倔强的一个人坐公车去学校。回想上学这条路，我似乎在不停地换着学校和城市。

暑假的时候爸爸已经知道我和夏炎的事情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只要我开心就好。他的爱是沉默的，有时候这种沉默会让我以为这只是他对我的责任。爸爸对夏炎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开学之时见到夏炎，爸爸说把我交给他照顾了。

夏炎说放心好了，他会照顾好我的。其实我一直都是需要被照顾的孩子，可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却没有人来照顾我。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也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留下来的人并不比走了的人幸福。

云南是个好地方，我喜欢这里的一切风景。高三的地理课上我就研究过这里是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故事的结局我只能叹息拭去眼泪一滴一滴。

小可跑来云南来看我，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小可说：“记得以前的时候我们大冬天的跑出去吃火锅，你总是一吃辣的就流眼泪，眼睛红红的像小白兔一样，我们在寒风中抱着爆米花过马路，在你闯红灯的时候冰舞总是拦着你，一起走的时候夏炎把你拉到马路的最里面，寒月默默地跟在冰舞身后，我和小可买了大风车迎着风比赛看谁的风车转的快一点，看谁的风车最先掉下来。”

我听着那些历历在目的曾经说，北方四季分明，南方温暖如春，我想我还是需要温暖的，晒晒太阳，看看风景。我想已经找不到走下去的理由了。有时候我想等我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翻看着那些年少时记录下来的回忆，然后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养一只宠物，好好地睡去。小可说：“那些不可愈合的伤痕也许是岁月交给我们的礼物，生命的本质就是苦难，快乐在苦难面前才会显示出它的幸福。”

酒吧里放着动感的dj我喜欢听那些听不懂的歌，不用去探讨歌词的深意，不用知道那些歌曲背后的故事，只是跟着节奏旋转。

我和夏炎，小可，在酒吧里坐着，灯光很迷离，小可的漂亮我是在一瞬间发现的，也许灯光和角度还有心情与审美是有关系的。不断有人来搭讪，小可得心应手地应付着。之后我们离开了酒吧，这个城市里没有家，我唯一有的就是夏炎。晚上小可租了房子说她

来这里一是来看看我，二是来旅行。晚上我没有回学校，和小可彻夜长谈。

接下来的几天在学校比较忙碌，我说小可我参加的社团最近有活动和节目，我不能陪你了。小可说没关系，反正她打算一个人走走。那天晚上我知道小可是孤儿，她被收养的时候在孤儿院还有一个弟弟，小可说，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过得怎样。她说他的名字叫小羽。她说她想找到他。

夏炎在画画，这是他的爱好，在我练舞的时候他会画出我瞬间的舞姿，很漂亮。飞舞的长发，宣泄的情绪被他收藏在宣纸上。我弹钢琴的时候他会趴在床边看着远处的夕阳问我：“沐沐，我们会不会也可以一天一天走到生命中的最后一程，然后安静地趴在我身上，像现在这样静好的时光一起看夕阳西下？”我弹着琴笑了。

他回头看我的时候阳光落在他身后像披着五彩的披风带着无限的光明天使，安静地看着我，那一刻美好的像一场梦。

一个月后小可说她找到了她的弟弟，她说他正在和一帮小混混打架，她说她心疼他的一切，她说小羽还是和以前一样，她说他的眉眼依旧倔强忧伤，她说小羽的那枚黑色的像莲花形状的印记还在左手腕上，她说她带他回来了。我匆忙赶到，看到那个俊朗的小男孩，带着青春期的叛逆，和我们当年一样。右手上缠着绷带，脸上贴着创可贴，盯着我不说话。

小可告诉小羽我是她的朋友时他才缓和了表情。小可说她要带他走，她说他一路颠簸，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她说她要带他去一个明媚的地方，好好爱他，直到他长大。我看着小羽，把我手腕上的佛珠给了他，这串佛珠是冰舞帮我求的，我希望如果真的有神奇的力量，可以保护小羽平安成长，不用受任何磨难。小可坚决拒绝，我说这就陌生了不是吗，在我的坚持下，小可终于接受。

然而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小可带小羽走的时候一场车祸带走了小可的生命，如花的年纪在血色中凋零。因为抢救不及时而导致休克。小羽受了重伤，那串佛珠碎了一地。我和夏炎赶到医院时小羽正在急救室，我抱着夏炎问为什么人的生命会这么脆弱，为什么要经历那么多苦难才获得的重逢和团聚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拆散，为什么平平淡淡也成了一种奢求？夏炎紧紧抱住我没有言语。我再一次哭泣。颤抖着不知所措。

小羽终于脱离了危险。我打电话告诉爸爸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沉默了，我央求爸爸帮小羽找一所学校或者找一户人家收养。爸爸问小羽同意吗？我说，小可已经走了，小羽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就算是为了旧时光的情谊，我也会把小羽当做自己的弟弟一样照顾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