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缠绕继续
笑过后就忘、像北风一样流浪、喧嚣终会归于平静、我站在人群之外放纵。
学校要举行冬运会了，沈澈和林哲还有沐天都参加了。沐天说：“沐沐。你来给我们加油吧。”
楚楚拉着我说：“好呀好呀，我们去看看他们的飒爽英姿。据说沈澈参加的是三千米长跑，能跑完吗？”
“那是他们班主任让他参加的，他们班的同学每人报这个项目。”
沐天接着问：“你们没有参加什么吗？”
楚楚说：“沐沐参加了钢琴比赛，我最近要练舞蹈，很累啊，就没参加。”
“沐沐会弹钢琴？”沈澈这时候走过来插了一句话。
“何止呢，沐沐还会跳民族舞，楚楚教的。”茉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我笑了笑：“别听她们胡说。”
沐天说：“那天在你家看到那台钢琴就应该想到了，有机会的话沈澈和你一起弹一曲吧。我们也好饱饱耳福。”沈澈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我只好笑了笑。不过茉茉似乎看沈澈的眼光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运动会如期举行。我没有去看。据说沈澈三千米跑下来的时候茉茉对他很关心，据说沐天很优秀，据说绯绯在作文大赛中获得了一等奖，据说狸狸开始学画漫画了...我把它折成了纸飞机，结果还没有飞起来就从窗户边掉了下来。急急忙忙跑下去寻找，结果沈澈和茉茉一起走过来了。
沈澈手中拿着那张带着诗句的纸：“你写的？”他带着好奇向我询问。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茉茉说：“写的很好嘛，不过就是太伤感了。”
沈澈微笑着看着我：“还给你。沐沐，你应该快乐。”茉茉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些敌意。我转身上楼把他们抛在了身后。
据说茉茉和沈澈在一起了，据说沈澈和茉茉真的在一起了。”楚楚和绯绯在寝室里织围巾，我在喝着奶茶算数学题。
狸狸埋头在画阿狸：“茉茉喜欢沈澈，据说沈澈不喜欢茉茉。”
“茉茉太要求完美，她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楚楚说，“她太傲气了。虽然说高傲没有什么不好，可是会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绯绯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性格也不是说改变就可以改变的。我们都需要经历，在经历中不断成长，痛苦会让人迅速长大。”我咬着我的奶茶瓶子继续写数学题。沈澈很优秀，他和夏炎是同一个类型的，不过他更像是水，冰冷的那种水。夏炎更像是火，蓝色的那种火焰，冷静中带着邪恶，可是...
“干什么呢，奶茶都喝完了还舍不得扔掉？”绯绯拍着我的脑袋：“给你，终于织好了，还好冬天的第一场雪你可以戴上了。”
我抬起头：“真的给我的？那我就不要这奶茶瓶子了，嘿嘿。”
“我就知道你最喜欢白色，所以，这个你还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现在就带上出去玩去。”我抱着绯绯激动地跳着。
“先写作业吧，我看你写了这么半天都没动静，我来解题吧，等会给你讲讲。”
“好嘞。”我戴着围巾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的，雪白的颜色“这是什么针法？”我问。
“最简单的，情侣扣。希望你也可以遇到你的另一半。”绯绯抬头对我笑着。
“楚楚是给小哲哥哥织的吗？也是情侣扣吗？”
“嗯，我看绯绯给你织好了，你还要吗？要不下一条给你？”我说：“不用了，一个就可以了，大冬天的，你看你手都红红的。不要了。”
这城市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在闲逛，大街上开始有了冬天的味道。一边走路一边吹风，看着沿途的风景，突然觉得好孤独。
下雨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躲避，发现自己很一无是处、那些泡泡般的梦在阳光下五彩缤纷地碎得很彻底，我蹲在那里、抚摸着泪滴。
觉得随风飞舞的头发好漂亮，凌乱的只有自己看得见。我喜欢把眼睛藏在刘海的后面看着与我无关的眼睛。来到这里多久了？我忘了，头发又变长了一点，指甲剪了好几遍，时间真快呵，只是好冷的城市里却没有下雪。阳光没有温度了，表情也渐渐麻木了，我失望了绝望了却还要继续下去，哭着哭着就没有泪水了，麻木了怎么还会痛呢？看了好多书看不懂，见过好多人记不住。
十六岁和十八岁真的不同呵。喜欢塞着耳机听着歌穿梭在一片陌生中，不需要对谁微笑也不用问好，不必虚伪的应对人群，喜欢窝在沙发里玩手机，喜欢看别人讲别人的故事，我可以不说话么，只是这样看着你们就当作回答，可以么？天黑了、我喜欢有星星的夜晚，那里有一片浩瀚的安静。静得足够听见心跳的漏洞。
如果想起我了就抬头看看星空吧。回去的时候我在校园里拍了好多照片，这是季节的纪念。我看到一朵花凋谢的全过程，看见一片树叶落下的经过，弧线和圆圈，终点和遇见。全世界都在吵嚷着早安午安晚安，你们都安好吧。
绯绯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这么晚还不回来。我说我在操场上放烟花。沐天也在后山上，他朝我我走过来说“沐沐，你真会玩，来算我一个。”
“你帮我点燃吧，反正我只是想看看不而已。”于是烟花照亮了夜空。
我想如果你们都不爱我了，就给我一个问候和祝福，如果不联系就来一次告别，盛大的告别，所有人都来，我们一起热闹地散场好吗？真的不习惯这样无声地走散，我会难过会哭泣不会让所有人看见。
起风了，满世界的树叶都纷飞了，烟花熄灭的刹那，好漂亮。你看真的好漂亮。
好朋友总是很少，一直留在身边的更少，也许是因为我不够好。沐天送我回到宿舍，楚楚责怪道：“穿那么少不冷吗？羽绒服都不带。”绯绯开玩笑着说：“带着我织的围巾呢，是不是。”我抽着鼻涕说：“恩恩。”
我对楚楚说把我的幻幻从林哲那里带回来吧，我把它放家里好了。楚楚说在家不是没人照顾吗？我笑了笑，我想把它送给爷爷奶奶。所以我又一次顶着寒风出去了，林哲家里好温暖的，橙色的灯光和我买的烟花一样的颜色，我喜欢。抱着我的幻幻回来了，楚楚被留在了林哲家里，反正明天周末。我自己回去了，第二天爸爸来了，带了好多衣服，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把我的衣柜都带来了。我把幻幻交给他让他带给爷爷奶奶，放假我就回去。爸爸开车走的时候隔着玻璃窗对我说：“沐沐，照顾好自己，别让爸爸担心。”我说：“嗯，你照顾好幻幻，我就照顾好我自己。”老爸露出久违的笑容说“交给爸爸你就放心吧。”我在大雪中和爸爸告别了。开始了紧张的复习。
雪还在下 ，我想 这个世界真美丽，有那么多我喜欢的人，有那么多喜欢我的人。
无论怎样还是继续下去的，日子一天一天在我的身上落下印痕，昭示着岁月无声的更替。
每个人都在尽力地活着，所以我也随波逐流地活着。我喜欢那一片肃杀之景，万物凋零一起安静地枯萎。很快地、期末考试了。放假对于孩子们来说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是我却没有快乐的感觉，爸爸说要来接我回去的可是却被繁忙的工作阻拦了。每天我去溜冰，去酒吧消磨时间，忘了说我不会溜冰，每次都会很惨地摔倒，每次我都会很勇敢地站起来，我这是在自虐。回到家我会给自己弹一首曲子，《夜的钢琴曲》很安静，很清晰，很空洞。
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打开电脑看到了好多留言，列表里循环着那首《好久不见》配合着那些文字我只是默不作声地抽泣着。
回不去了，时光过了，我们能回到哪里去呢？小舞在邮件里说：沐沐，你回来吧。我很难过，可是 青春的路上没有伤害啊，当初的我们说好要像一家人一样，你看现在家都要零碎了，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
小舞说：我把花瓣和落叶夹在日记的扉页，在翻看时却掉在了另一个时空。你用琴音奏响了死亡的哀歌，然而我知道那是一种绝望，在文字中表达哭泣的心，每个字都是伤的开始。手中的笔在纸上行走留下一串串漆黑的文字，我的双脚在路上奔跑剩下一对对沉默的脚印。你忍心看着旧时光被尘封？
小可在留言上一天一天一页一页地把所有想念和无奈告诉我：月亮把朦胧的面纱借给了白昼，后来白昼悲伤时就会戴上面纱再后来就有了黑夜繁花凋零时，我看到前所未有的美转瞬即逝也看到前所未有的悲伤姗姗来迟。我看到那些树叶随风翻飞，夹杂着碎纸屑、在浓浓的夜里，缠绕着朦胧的月光，在颓败的年华里释放最后的妖娆。
夏炎只说了一句，他说，沐沐，关于冰舞，会有一天，你会全部知道的。我会等着你，一直一直。
冬天的风很凛冽，我喜欢这种感觉，无风向，无规则，自由自在的。沈澈发信息问我：夜的最深处是什么？我回答：无尽的黑暗。高三的天是黑的，头顶上的日光灯像这日光城一样，我把思绪交给写字的手，把悲伤刻进滴血的心，现实的无奈是一道寒光，却步的我们只能抱憾远走他方。有的人走了，有的人来了，彼时、我正坐在角落享受着没有温度的阳光，成绩很稳定，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消耗，我在这消耗的时间中长大。
高三真不是给人过的，不过对我沐沐来说什么都是可以过的，带着我无比邪恶的好心情，逃课，一天，两天，好吧一周。这次逃跑是有计划的，鬼都不知道我都干了什么。我先回了家把东西收拾好，独自一人回到我的城市。好吧，对不起了爸爸，我又让你失望了，没办法、爸爸只好给老师请了一周的假。我乐得回来，爷爷奶奶看到我真是俩字：“亲人呐。”爸爸是工程师，我不知道他具体干什么，但是他给我的是永远都可以让我满足的，这就够了，八年前妈妈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爸爸就很少开怀大笑了，总是忙着工作，我觉得他很辛苦。可是他说他不累。爸爸问我学习怎样，他说再逃跑我就不管你了不找你。我嘻哈着：“这不是跑你这里来了吗，不用管不用找。”爷爷奶奶埋怨爸爸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座城市里。我说其实我一个人挺好的，我在哪里都能很茁壮的成长，你们要为我骄傲。于是在阔别已久的家里我很舒服的呆了两天。在悲伤的时候我喜欢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这次回来我顺便去看了看小可和小舞，在公园里她们激动地抱着我：“小沐子，你终于回来了啊啊啊。”我特别嫌弃地鄙视着她们：“光
天化日的，那么多人，小声点，不过小沐子听着怪怪的，还是木糖醇好听。”小可说：“好吧，木糖醇，我想死你了。”我说：“快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小舞说：“恩恩，变了，变得比以前漂亮好多哈。”我汗颜：“难道姐姐我以前很丑吗？”“不是啦，夸你漂亮还不乐意了不是？”小可说“什么时候起程？”我说明天就走。小舞嚷嚷着：“染沐馨，你不是吧，刚回来就走？”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们说冰舞的事情...我说我不是回来了吗，我只是冷静一下。小舞继续嚷嚷：“姐姐，你这一冷静就是大半年啊。”我笑笑。于是我们去了一家小饭馆边吃边聊，其实就是找个地方说说话。她们告诉我，冰雅走了。我说我知道。她们说甜甜和帆在一起了。我说哦。她们说夏炎现在和以前很不一样了。我说唔。他们说了好多好多。最后我说，带我去看看冰舞吧。她们拉着我穿过城市中央，穿过了不知道哪里，抵达了终点。我们三个呆呆的站着。我弯腰抚着冰冷的石碑：“冰舞，我们来看你了。”小可说，沐沐你不要这样，我们会不知所措的。我告诉小可那天梦里我见到她了，就那样告别了，一个虚无的拥抱就告别了。“留不住你一笑间轻柔的涟漪，看不见你眉眼下隐藏的愁思，被时间抛弃的日子里还是会好好地微笑着去珍惜去满意，那种孤独夹杂着一丝幸福，沉默并非无话可说，只是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触摸，我们已经离开在人海茫茫，这些被看过的风景还有余温消散殆尽，时间离开了，于是我们再不能相遇了。透明的雨挡不住透明的心事，走过的每一步都沉重地埋在脚印里，日光把那片寂寞的身影无限拉长，悲伤的时候想要一个人去流浪，幻想可以像鸟一样飞翔，那些说过的地方，约定好的愿望，是未来太远路太长，我们终究消失在人海茫茫，天各一方”我唱着这首歌的故事，路过的人们只是沉默着叹息。
小可和小舞拉着我回去，我说，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我不知道一个人的一生要经过多少别离才会重逢，更不知道在哪次的离别之后才会有重逢的机会。我爱你们，可是已经定格在另一个时空，逃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带它们出来，我想让爱留在那里。我不知道人的一生要经过多少次蜕变才会完整，也不知道会在哪一次的蜕变后陌生的只剩下回忆。小可和小舞说，只要我们愿意，没有值得不值得，没有后悔不后悔的。沐沐，记得我们一直都在。我点点头说，我也是，一直都在。
告别之后，我回到了学校，楚楚忙着练舞没空理我，只是说以后不可以那么任性了。绯绯问我去了哪里，宿舍只有我们三个，我说，那个来不及教会我我爱的女孩就那样离开了，连再见都没有说，我以为我们还会相见。她曾说那首歌很好听，她曾说那家店的饭很好吃，她曾说我们有些相似。我记得的是梦境还是现实？柠檬香溢出了空气，那时天空很蓝，阳光很暖。她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我在想她会不会悄无声息地回来，会不会歪着脑袋调皮地笑着在人海茫茫里对我说：“我回来了，好久不见。”绯绯问我她去了哪里呢？“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楚楚说：“会好的，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还陪着你。亲爱的，我们总要学会坚强不是吗？”我点点头。
晚上 我和楚楚去了舞蹈教室，茉茉也在那里，沈澈在陪着她。我走进去坐在钢琴前对楚楚说：“来吧，楚楚姐，我来给你伴奏。”于是我弹奏着曲子哼唱着：“断了春去秋来苦苦追寻的幻想不再期望、没了夏末秋初肆意放纵的张扬不在风光、谢谢你还一直陪在我身旁一如既往。 消了落叶残红满心的惆怅不再忧伤、灭了雨雪飞扬深深的遐想不再回望 谢谢你还一直陪在我身旁一如既往、涨了潮起白浪幽邃的凝望不再迷惘、退了金沙漫溯闲散的时光不再徜徉、谢谢你还一直留在我身旁一如既往。 散了暗夜微弱叹息的目光不再彷徨、卸了白昼残存倔强的坚强不再伪装、谢谢你还一直留在我身旁一如既往、 远了天涯依稀温暖的祝福不再相见、淡了海角朦胧暗现的挂牵不再眷恋 谢谢你陪我走过这麽长一段流年。”沈澈抬起头看着我问：“可以合作一曲吗？”
第一次这么近地和他接触，他的手指很漂亮。茉茉和楚楚在一起舞蹈，在我抬头的一瞬间看到茉茉绊倒了楚楚，我的音符从指间掉落，被沈澈接到，他也抬起头，这时茉茉竟然连忙无辜地道歉着说她不是故意的。我在想着，如果故意的话楚楚姐姐不知道怎样呢。我扶起楚楚姐，拨通了林哲的号码，把楚楚送走了之后。我对赵茉说：“别以为我没看见，欺负楚楚你还不够格，沈澈不就和我一起弹个琴你至于吗？是你的别人就抢不走，不是你的你永远留不住。沈澈是你的我也不稀罕。”没等她回话我就先走了，留下沈澈和赵茉在原地愣着。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个沉默的沐沐了，欺负我的我会让她加倍还回来。
我问：你舞蹈比赛怎么办？虽然一年一次的学校典礼，可是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楚楚说没关系，不影响艺考，休息半个月就好了。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才想明白 原来、知人知面不知心是这样的。于是我只好每天给楚楚送药包扎，看着那红红肿肿的地方我就觉得疼。茉茉已经不住在学校了，据说她的妈妈帮她请了家教，我在心里想，看看、有妈妈的孩子就是幸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