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夏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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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山上闲适的日子

“小衡啊,你别铲了,看冻了你脚的。”老奶奶在屋里喊我。我在外面忙活。

“老奶奶,你这铁锹是尖的,我要方头的?”我拿着不合手的铁锹走回了屋子。

“奶奶这也没铁锹,小衡啊你也不用铲,我也不出门。”老奶奶劝我别白干活。“我用这个板子刮雪去。”我就手把铁锹立在外墙,就拿起一块木板重新跑回雪场。

……

“小衡,吃饭喽!”老奶奶撩起门帘叫我。此时我正猫腰用力往前推雪,我自然没法跟推土机比。因为太心急推雪的过,浑身冒汗。等我把雪推成一个堆,我把刮雪板就手放在雪堆上,准备下午接着干。

回屋吃饭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待吃过饭我要出门铲雪时,觉得汗把衣服浸湿了不少,我忍着潮乎乎的棉服还去干活。

不一会,呼啸的北风就灌进了我的领口袖筒,“他妈的,真冷。”我干了没半小时的活就被“呼呼”的北风逼进屋了。之后,我在门帘那儿等当的要出门,一撩帘子,“呼”的一股强劲的北风趁机钻入。“小衡,快把门帘放下,这下午的天还要冻,咋明天再出去玩。”老奶奶看我在门口犹豫,在炕边坐着说。

“死小子,我下山就跟你算账,把我弄这山上,我下也下不去,这都多少天了?只吃咸肉?”我嘴里叨咕的骂李宇。要不是他我能上这穷山上来吗?

第二天。天又阴住了!

“老奶奶,是不是还要下雪哩?”我早起收拾好后就问她。“不下,这得阴几天才下。”老奶奶对我说。“小衡,你去院里铲回一锹炭来。”老奶奶吩咐我。“噢。”我应了。出门铲炭时,看着一家的狗叼着个没出生几天的狗倒窝。看了一会,我才把炭铲回去。“老奶奶,有个狗叼着他的狗崽子,往那边跑了。”我对他说。“那是邻居家的大白,小衡,你想要小狗,我给你要去。”老奶奶说着就握住,她立在炕边的拐杖。她平时在家可不柱拐,这不是路不好走么。

“老奶奶,算了,我也就是看它可爱,没想要。”我赶紧说。

“那也得抱它的狗崽回来,你玩玩再送回去。”老奶奶坚持。我只好扶着她往邻居家走。

“你咋来了?快进来!”一个老头子在吸烟,看着老奶奶掀他家的门帘,盯清人后就紧着往屋里让。“我来看看。”老奶奶回答。

进屋后,他家一股一股一劣烟味从他熏的黑黄的铜烟枪里往外喷。我嫌弃的一转头就看着他家柜子上有一条香烟。“哎,攒这个干啥?”我不解的撇下嘴。

“你家大白下崽了吧?”老奶奶这会直入主题。“是呀,大雪那天钻屋里不出,让我撵出去了。它把狗崽下在那个棚子里,这快满月了。“是这,我这个干孙子要抱一个回去耍,你给我抱个壮实的去。”老奶奶,把她鞋底上的雪用拐杖磕了磕。

“他叫啥?”老头子抱着一条黑白花狗看着我问老奶奶。“小衡,你抱着狗,咱回。”老奶奶,直起腰也没马上走而是四处看了看老头家的摆设,才在我一手扶她时往出走。

“小衡,有空来啊。”老头子掀起门帘目

送我们。“哎。”我回头应了声。这个小狗身上真暖和,被老狗喂的很胖了。

“小衡啊,你别紧抱着它,那有个破棉被,你把它放那就成。”老奶奶提醒我。“行。”我把小狗放在破棉被上。

半夜,小狗“吱呀”的一直叫。把我扰醒了,我穿衣服拉灯一看这家伙,自己爬到破棉被外就晓不得返回去。

“呜呜。”我才睡下就听见大狗在老奶奶家院门外扒门,呜嚎。“这咋办?”把小狗放回去我还舍不得,可不把它放回去老狗跟我没完。“管它了,它叫的没劲了就不叫了。我把被子拉头上蒙头睡。

我和小狗玩了两天,老狗天天晚上过来,老狗在门外叫,小狗在屋里叫,弄的我和老奶奶不得安宁。看着小狗在我手里喂的毛都不光溜了,我按下最后一丝舍不得,在天黑时把小狗放院门外了。觉着大狗来了,从窗边看像院子的木门缝。虽然天黑映着白雪还是能看到一个狗影,待它嘴里衔着一个东西时,我放心下来。“哎,来这晚,这是要冻死小狗?”

又下起雪来,我心里想要下山的冲动被熬磨的少了些。只是还没死心。

这李宇啥时候学的这么黑,还会玩阴的!

没有玩的,只好翻书看,待杂志全都看完时,也只好看语文书了。待语文书上的故事全都看完时,我也就无所事事了。

这些天,给恶老虎又写了几封信。过了几天后,觉得这写的是啥呀?我在上面发现了五六个错别字,只好把它们悄悄的扔了。

这些天,就没洗过澡。觉得后背痒痒。“这个死小子,你在你家天天干净着,还学人城里穿睡衣,我这背心都穿快一月了,还不晓得要不要穿到过年。晓得给我拿书,不晓得给我带衣服。还有那个恶老虎,我这都失踪多少天了,也没见你着急?!

又捱了几天,实在是不好过。我坐了一壶热水,就去旁边的小偏房去擦背。没洗干净,凑和着擦了擦。就赶紧穿衣服。心里又把李宇骂了个遍。

这没电视,没电脑的日子不好熬。没法子就又把杂志看了一遍。就着一点兴头,写给恶老虎一封情书。写给李宇一封绝交信。因为这小子只给我带来一支黑色的中性笔,我打算下山后重新誊写,用红笔!

天越来越寒。

我也已经尽量不想下山的事了。就这日子还是过的很慢。我没事干,已经看起历史书了。再这样下去,我岂不是要看全科?恶老虎,你啥时候过来接我?!

“小衡,跟奶奶纳底子。”老奶奶给我派活。

“哎。”我拿过一只鞋底子,学着瞎缝。“小衡,你纳的密点。”老奶奶看着我比网眼还大的针角,笑着提醒我。“我晓得。”我回答。这回是缝的密了,只是线被我不自觉的打了个结。我解了半天没解开,只好把它揪断了。“小衡,你这做的对,这和人的关系似的,一旦系死了,就得掐断它,这样,你的心里也干净点。人啊,每时每分都有烦恼,扯断就没事了。”老奶奶边说边干活,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腊月已到二十几。

我在雪封的大山上,抬头看着清明的蓝

天。思念恶老虎,骂李宇的日子,应该到头了吧!

“小衡,你给写个对子。”邻居老头在院门外,“咳”了一声后说。

“大爷,我不会。”我不好意思的回答。“这有啥不会?挑个好对子写上就成。”邻居老头已经走进院里来了。“小衡,你给他写一个。我们小衡天天念书,写的可好了。”老奶奶反而光明正大的推荐我。

“来小衡,这是红纸。黑墨也有。拿好毛笔。”老奶奶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一包东西,一一往桌上摆。“这是去年剩的?”我心里疑问。就在圆桌上铺开摊子。写了一张,哎,不能用。写的笔画连住,涂成一个墨疙瘩。“不着急。”老奶奶说。听她的口气比我还急。我把那张红纸撤了,另换了一张。不成,写的这张更不能用。“唉,唉。”我连连叹气,这怎么搞的。我都摆开阵仗要好好写了,可越写越糟心里不免烦燥,急的脸上发烫,这老头子,还紧往我写字的圆桌跟前凑。“不要看了。”我在心里祈祷。好不容易写好一张。老头子说:“小衡,你看这两字,离的太远了。”老头子指着最后两字。我不高兴的瞪起眼来。“小衡,再写。”老奶奶又给我换纸。我心里不服,我这是义务的,你还要求这多!只是理智告诉我不要扔笔。我咬牙又写了三张才勉强通过半副对子。在写另半副时,老头子,把我刚写的那半副对子拿来比我眼前。那意思是让我对齐点别写的不对称了。

“行了。我回去贴上,小衡,跟我去贴对子。”邻居老头子说。他还要用我!我心里哀叫人还是老实的跟他走。

我拿着背面糊了浆糊的对子爬梯子上。“小衡,往左?”邻居老头也没给我扶梯子,只在远处看我贴对子。“往右一点。”他说。“多了,往左。”他又说。“不成,就移一个小指甲盖那么宽就成。我心里直犯嘀咕,他的眼这好?我的手没法带手套,捏着对子的手指都冻僵了,这老头子,这么难伺候以后要躲他远一点。

“唉,冻死我了。”我快步走回老奶奶家。“快点‘呸’腊月不兴说这个字,是哪个月也不兴说。”老奶奶递给我一杯水,让我拿它捂手,我依她说的吐了两口唾沫。

“老奶奶,刘叔叔过年回来不?”我企盼的抬眼问她。“一到过年就回,只是今年雪大不好走,不晓得咧。”老奶奶回答。我听的先高兴后担忧。“老奶奶,家里写不写对子?”我问她。“写咧,小衡,你先歇会,咱不急。”她回答。“那我现在就写。我就着没收的红纸就又写了两副。老奶奶用面熬浆糊,待我写完,她的浆糊也熬好了。

我自己贴的对子,因为怕邻居老头子过来串门,我自己贴对子也弄了很久。害怕邻居老头寻我的短处。

已到小年,村里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对联的红和鞭炮的红纸屑,在白雪皑皑的山村,有了不同以往的喜气。

老奶奶最近很忙,不是煮肉就是蒸花馍、蒸糕。鲜肉也是村里养羊的人送来的。本来我指望刘叔叔能上山送年货,到时候就能跟着他下山,可这都小年了他还没来,他今年是不是不回来了?

我还在山上过着闲适的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