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夏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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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抗议迁坟

“你回不?”我坐在慢行的车上撇过头问覃沐勇。“我去工地。”覃沐勇回答。“我也去。”我说。“你明天不上学了?这么晚了。”覃沐勇别头稍看了我一眼后又看前挡风玻璃。“我能起来,就去工地。”我挪了下屁股,挨他耳朵说。“起不来,我叫你。”小张在车后座把脑袋伸副驾驶我的后脑勺那儿说。“用不着!”我摔下一句。

大车载着古槐树进入覃沐勇的工地。覃沐勇把车停下对我说:“外面有些凉,夏衡你就在车里呆着吧。”“我在车里干嘛!”我也迈腿下车。在车外碰到也才下车的小张,他盯了我一眼没有吭气。

就着工地的探照灯,我和覃沐勇还有小张相跟着去了那些移古树的坑。

这时大车已经把古树运到要移栽的坑。龙哥和他雇的那些人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吊车也停在那个坑附近。工地本身就有探照灯,照的夜空如同白昼。

古树被吊车吊到树坑,古树的朝阳面系着一个红布条。移树后那个系红布条的树枝还朝南面。

“夏衡,过来。”我在仰望着古槐树挂红布条的那个树枝,覃沐勇在叫我。我看他拿了两把铁锹,铁锹把上也系着红布条。“这是干啥?”我走过去问覃沐勇,眼瞅着他手里的两铁锹。“你填点土。”覃沐勇告我。“这也有讲究?”我问。“讲究什么?你填点土靠后边站着去。”小张嫌我问究竟不耐烦的说。“我知道,填土是有身份的人才填的。”我接过铁锹,感激的对覃沐勇说。

“行了!”覃沐勇揪我胳膊却拽住我袖子说。“等等!”我正奋力一锹又一锹往古槐树立的那个坑狠填土,稍喘着气说。“怎么着回填土‘栽古树’也不是平常想干就能干的,还不趁机活动多填土,到时候去哪找这活去?”我心说。

“真的行了!”覃沐勇把我这个愣头青拦腰抱离那个古槐树坑边。小张把我手里拖地发出响声的铁锹夺走了。“这也不是什么捡便宜的事儿,土填多了,工人还得往外铲。”小张抱怨我瞎胡闹。

等把古槐树安顿好,飏哥却把一颗古杨树运了过来。这回我自然的去拿铁锹,立在另一个坑边等着填土。覃沐勇过来就把我拉一边去了,“夏衡,你急什么?这古树还没吊树坑!你站这危险你不知道?!”覃沐勇语气微怒。“能有啥事,树都被钢丝绳绑很结实的。”我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

古杨树没有自然界带给它的伤损,比古槐树长的壮实。我看到吊车把它吊起后的那个带土的土球体积也大。安放古杨树的过程不顺利,吊起来时还给失衡了,古杨树往西倾斜,不得已只能把它先暂时放树坑重新栓钢丝绳。“你起开,我弄!”飏哥嫌工人不顶事,自己上手。等飏哥重新绑好钢丝绳,再起吊时,古杨树这回平衡了,它也绑了个红布条,我想那也是南枝吧!

再次填土时,我只填了十几锹就了事了,龙哥已经带着他那帮人离开覃沐勇的工地了。此时天已蒙蒙亮。“覃老板,我先回了。”飏哥冲覃沐勇打招呼后上了大车,离开了。

覃沐勇穿着单薄,就一件衬衣,雾气迷蒙的清晨,也不阻碍我清楚的看见他黑亮的双眸。我的手很想捂暖他的手,实际上我也那么做了,他的手指冰凉。覃沐勇牵着我的手来到他车前。

“老板,我去送夏

衡去学校吧!”小张上车后这么对覃沐勇说。“几点你就要送我去学校?”我瞪了小张一眼后说。“咋了?送你上学是额外的事儿,当然是我抽空去送,排时间也是按我的时间来。”小张对我不满意他的安排言辞激烈的反驳我。“夏衡也累了,再歇一天明天再去。”覃沐勇善解人意的话划破的车内不和的空气。

等车停到覃沐勇院子的那个小巷子后,我就先下车往大门那跑去,熟悉的找着钥匙打开大门。之后直奔覃沐勇住的那个屋子的门外,在外面门框上一摸,摸见钥匙就把他的屋门也打开了。一开始我还真不知道覃沐勇的房门钥匙在外面门框上。也是无意间到这个院子碰巧开到小张锁门才知道的。小张见我看见钥匙的藏处,立马扬言要换地方,可是接连好几天了钥匙还在。

“夏衡,老板还要休息,你家不是早就能住人了?”小张看我要进门,赶紧对我说。

“我家里的条件哪有覃沐勇屋里好,不但床铺柔软,屋子里还有个小冰箱里面的私货很多。重要的是覃沐勇的屋里没老鼠在半夜瞎窜。我在他屋里一觉能睡8个小时。”我心里觉得我先跟覃沐勇挤挤睡吧!等我家的老鼠没了我再回去。

“夏衡,吃了早饭再睡。”覃沐勇把我的肩膀搬向他说。“不要,我睡起来再吃。”我闭着眼睛回答。覃沐勇离开这个屋子。

一气睡到中午,翻身也不见覃沐勇在**。

“覃——老板了?”我在院子里刷牙,含糊问小张。“去工地了!”小张回答。“快去屋里吃饭,待会儿送你去念书。”小张催我。

“知道了!”我气哼哼的回答。看来下午不去学校,小张不答应啊!

坐车去了学校,进校门时,碰见一个上班的老师。我像是避猫的耗子似得窜校门角落了,等他进去后我才进了校门。

“夏衡,你的校服。”齐佑铭把他桌膛里的一套校服拿出来,扔我桌上了。“以后学校都让穿校服。”齐佑铭对我说。“哦。”我回答。

“夏衡,你回李家村住了?”王与众过来同我搭话。我不愿意同他说话把头别向一边。“夏衡,有个挣钱的活你去不去?”王与众双手撑着我的桌子把嘴凑我耳朵边。我受不了这么近的说话,把身子后撤,把脸面向他,“什么活?还是装卸工?”我问。“不是,这回的活轻省,就站一站就给40。”王与众说的话够吊我胃口的。什么叫站一站就给40?我好奇的看着他,眼带询问。“站一站,是卖东西了?”齐佑铭在一旁插口道。“不是,李家村的坟地要迁,那谁能同意?听说,明天上面来人。所以李家村的首富发话,凡是李家村抗议迁坟的,他都给结工资管饭,一天40。夏衡,你去呗!你家祖坟也在,这不是小事,我们得坚决反对。”王与众义正言辞时,上课玲响了。王与众悻悻的回他座位了。

下午还有一堂小测验,我答题答的乱七八糟。心里直哀叹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学习还是等下辈子吧。

“夏衡,你考虑的咋样?”王与众在放学时过来问我。“行。哪天去?”我说。“明天早上,七点半,你直接去村边就行。”王与众说。“你这消息可靠?是给钱的?”我觉得不要我自己去了,弄成自愿的,人家首富的钱虽然多,也不会给积极分子。动员过去的才是

发钱的对象。

“我你也信不过?”王与众一挑眉反问我。“这年头假消息多,我怕被骗了!”我盯着他的眼回答。“放你的一百二十个心去,要是你没领上钱,管我要。”王与众冲我拍胸脯保证。

第二天,早晨。

我挠着头皮从覃沐勇**坐了起来。昨天我想的挺好,我回我家去睡,早晨给覃沐勇在我家大门留张纸条,就说我自己去学校了。可覃沐勇说,我在家睡不方便,非把我拉过他院子来,这下好了,我怎么说?就说我要给我奶奶再上坟?不成!那对不起我奶奶。怎么办?这时我手机的一条短信提示音响起,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天气预报,覃沐勇正在看电脑,我看了他一眼后说:“覃老板,有同学叫我,我先出去了。上学我自己搭车去。”我背起书包就往大门外跑。“夏衡,这几点就上学了?你饭还没吃。”覃沐勇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我人已经在跑出老远了。

在村外果然陆续有村民往李家村村边走,我这才起步跟人往李家村坟地走。没一会儿,到李家村坟地。抬眼一看,王与众和部分村民早已立在坟地边了。在抗议迁坟的人群里,老弱居多,也有年轻力壮的,我看了一圈,一个李家村的“贵人”也没来。“他们是纯粹不来,还是要压轴出场?”我心里存疑。“夏衡,你也不看!”王与众过来就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看什么?”我奇怪的问他。“那有个面包车,车里的矿泉水和零食随便拿。”王与众拿眼一瞟那个停一边的面包车。我环视了周围确实有人手里多了矿泉水和零食。“这也是李家村首富准备的?”我问他。“对,下午就给钱。”王与众小声冲我说。“你咋知道这消息的?我也住村里怎么不晓得?”我问他。“不知道你在哪里住,十一的最后一天我知道的这事,村里的林婶挨家挨户在晚上告村民的。”王与众别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我忽略他的眼光去面包车里拿东西,把王与众的那一份也拿了来。“给你。”我递给王与众矿泉水和零食。他狡黠的一笑接过东西后说:“6点四十多我就拿过一回送回我家了。”说完他掏出一个塑料袋把东西装了起来,自己拎一边去了。“靠!这也是我假好心,瞎帮忙,还以为他没拿,白叫他多占了一回便宜。”我忿忿不平心里直骂自己多管闲事。

日头渐正。

“这上头的人还来不来了?我这还要给一家老小做中饭咧!”一个五十多岁的村妇急的在村边的小土坡上来下去的。我心里也慌了。按理说这会我应该在学校门口等覃沐勇给我定的饭店的服务员来给我送餐。可我现在就在村边的坟地沿,真是分身乏术,那个服务员不见我收餐,会不会给覃沐勇打电话?我一天才挣40,一上午也就20,我只要稍微吃点覃沐勇给我定的豪华午餐也就轻松的给吃回来了,哪像现在,上面的人没来,只我和村民傻站干等。

“村民乡亲,大伙先回去,下午早些过来。”一个管事的村民出来冲大伙吆喝。“不是管饭么?”我凑王与众跟前,拉他衣袖轻声问。“你悄悄的!”王与众一甩衣袖喝止我。“夏衡,你先回吧,下午早些过来。”王与众冲我交代。“你不回?”我转头看着他问。“我等等。”王与众说完望向面包车。我明白似得一笑说:“行。我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