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流
是非因果本天定，缘聚缘散是无常。
大正皇朝约占北海荒州三分之一面积，幅员辽阔，下属国众多。楚国便是大正实力最强的附属国之一。
大正皇城朝阳城的烟波浩瀚、胭脂繁华，让十二岁的瘦弱少年，看花了眼。
跟朝阳城比，大楚都城便如同一个稍稍繁华的州城。
巨大的阳青石构筑的城墙街道，如松枝挺拔、真气内敛的守城将士…
浩如烟波的青楼、客栈、茶肆、赌坊…，虽是在寒冬时节，但依然人来北往，热闹异常。
“大正国西临焚天湖、东临仙愁谷、北临北荒山，是北海荒州唯一一个三面险地环绕的王朝。
今年是大正历四海四十三年，大正开国第一千八百二十一年，当朝大正皇帝名朝正阳，定年号为四海，意为要征服四海。
大正开国皇帝朝太玄，座下高手无数，当年在人、妖、鬼、神混战的北海荒州，异军突起，一举建立大正江山…”
一辆还算得上繁华的马车，哒哒马蹄踏在青石地面上，仿如平静万里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
马车内，面色苍白、身体瘦弱的锦袍少年，正对一个温婉动人的美貌少女如数家珍般地讲解着大正历史。
说到此处，马车压了个石子的颠簸，引得少年不断咳嗽…
“好了好了，皇子先歇着，回头再跟素婉慢慢讲大正历史…”
少女虽然才二八年华，一身绿衣也只是普通质地，但依然掩饰不了如春风般的温婉动人，仿佛比此时马车内的炭火更能温暖人心。
绿衣少女轻轻帮体弱苍白的锦衣少年顺着后背，一脸关切。
直至少年咳嗽稍停，才展颜一笑：
“此次来大正，想必那些坏人定不敢追到朝阳城来。皇子定可好好养伤，回去的时候，一定让娘娘看到一个朝气蓬勃的小皇子。”
少年虽然体弱，但比雪还苍白的脸上却毫无颓丧之色，俊朗的双眼弯起，仿佛时刻都带着笑容。
此时由于咳嗽，双颊有一些潮红，锦衣玉带，金髻流苏，才是十二岁的年纪，也有了不俗的倜傥风流之意。
少年却是轻握少女柔荑，微笑开口：
“我此次可是以求学之名，来大正当人质的。大正附属有数十个小国，唯楚国和月国最为强大，是因为大正需要楚国和月国在东西两面，替它守着仙愁谷和焚天湖。
近几年大正北关北荒山异乱频出，大正是怕北荒蛮夷及妖族联合仙愁谷和焚天湖三面夹击，所以才以广布教化为由，让 下属国均派送皇子公主来朝阳城求学，但实则只是针对大楚和大月两国…”
“素婉才不管这些复杂之事，素婉只知道那些坏人无法在朝阳城伤害皇子，素婉可以安心伺候皇子读书养伤…”
绿衣温婉少女丝毫没有听进去少年的大势分析，一脸温柔地替少年整了整久坐褶皱的衣襟，柔柔开口：
“一会快到大正皇宫了，见了大正皇帝，礼数可不能失…”
“素婉姐姐，等我十八岁，我定要娶你…”
少年紧握少女柔荑，阻止了她要去添置炭火的举动，瞪着黑亮的双眼，语出惊人。
“皇子说什么胡话，等待你满了十八岁，陛下和娘娘定会给皇子物色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或公主。素婉贫民贱婢，到时候若得皇子不嫌弃，能一辈子伺候皇子就心满意足了…”
“我六岁回大楚皇宫，那时候素婉姐姐九岁，被安排来照顾我，从第一次素婉姐姐护着我被大皇子带人打得昏迷时，我就发誓，以后定要娶了素婉姐姐…”
少年双手握住少女素手，语句掷地有声…
--------------------------
“禀楚皇子，朝阳城朝阳宫已到，请皇子下车步行…”
骑士的通禀之声，将马车内当年十二岁，而今十八岁的少年思绪，拉回了现实。
只是：
当年长冬雪落，而今暖春花繁。
当年绿衣素婉知心伴，而今孓然一身伴剑行。
...
四年后，楚清流再回朝阳宫。
“素婉，清流回来看你了。
大正皇宫贵族，其他之事暂且不提，但素婉姐姐之事，是时候该算一算了…”
少年握剑踏下马车的霎那，体内剑意扶摇直上数千里，杀意蓬发…
---------------
从北关往朝阳城，楚清流刻意让正龙骑放慢速度，足足走了约两个月时间。
他那日从青衣人掌下拼死去救洛岖嵚，所获良多。
一路上都在研习九剑谱的修炼之法，一方面重新巩固由于全力驱使‘破命’和‘困龙’两剑导致的体内剑意和气息不稳；
另一方面借那青衣所激，初窥第三剑‘扶摇’剑意，一路上细细体会修炼，终于踏进‘扶摇’门槛，领悟了第三剑‘扶摇’的二层剑法。
此剑若成，当可人剑合一，扶摇万里。
再无需借助‘困龙’剑气飞行。
----------------
“何人胆敢在朝阳城放肆…”
楚清流体内杀意刚刚流出，一声如晨钟暮鼓般的呵斥便响彻心底，震得他体内剑意瞬间一散，但那股道家无上剑意立即流转加速，便待反击…
楚清流大惊，极力运转九行剑谱功法，总算将体内剑意控制。
心下凛然，收敛心内杀意，朝朝阳宫一拱手：
“大楚楚清流，一年之前在北关边境被妖人掳走，如今回来，向四海帝复命。”
…
先前说话之人，再无言语…
-------------------
“他体内‘封尘’之意未失…”
朝阳深宫内，虽已年过半百，但气宇轩昂的四海帝朝正阳身边，突然鬼魅般地出现了一位全身黑衣的冷艳女子，清冷开口。
名震北海荒州的四海帝波澜不惊地批阅完手上奏折，看了一眼身旁黑衣女子，龙唇轻启：
“看来风之末并未如传言中得了‘封尘’而闭关。不过，四年前连花非花都未成功，你有把握么？”
“龙儿尽力便是…，他原本也不在陛下计划之中，只是偶然发现他身上有‘封尘’之力；若得之，自然锦上添花；若不得，也无关大局；陛下如此执着，可是中了无戒大师口中常说的‘着相’了…”
黑衣女子展颜一笑，如黑夜烟花。
朝正阳也被黑衣女突然的一笑所惊艳，呆了半晌，突然龙颜大悦：
“哈哈哈，龙儿说的对，是朕着相了…”
-------------------
朝阳城南有山，名曰‘朝凤’，据传朝阳城建成之日，有神兽雄凤雌凰一对，在朝凤山对太祖朝太玄和朝阳城鸣声朝拜。
被大正佛门誉为风水绝佳的龙气之地。
那年大雪，少年在大正皇帝宫前，跪拜一日一夜，替绿衣女子求来了朝凤山一墓之地，他希望她来生能生在好人家。
…
“素婉，我回来看你了…”
风景秀丽的朝凤山一隅，青石墓碑上书有“皇妃素婉之墓”。
白衣胯剑的少年，再不复当年的苍白消瘦，丰神俊朗如御剑凌天的仙人。
素婉若看见如今高大英武的谦谦君子，定然会很开心。
少年仔细清扫了素婉坟前杂草，痛饮坛中烈酒。
坐在坟前细细诉说经历，直至倦鸟归巢，夕阳西下…
“俞书，大正吏部大使俞阁老幼子，便从你开始…”
楚清流长身而起，一步一步慢慢走回朝阳宫…
----------------------
“今天这节课，来讲解我大正所谓‘浩然正气不散曲’，诸位都是来自我大正各附属过的皇子公主，想必都知道我大正除南面与周朝接壤，其他三面的北荒山、焚天湖和仙愁谷，都是蛮夷妖魔盘踞之所，
我大正以一朝之力，保整个北海荒州千年长安…”
皇宫教学，古稀之年的老学究，一说起大正的辉煌和强大，满面春风，仿佛他便是纵马杀敌的战场少年。
座下数十位皇子公主，楚楚清流等寥寥数人认真听课，其他人均已成了元神出窍、神游万里的仙家高人。
一位作男子装扮，如粉雕玉琢的惊世美人坐在楚清流身侧，不时兴致盎然地打量着一别四年的病弱少年。
她记得四年前，她一个眼神，那个病弱的十四岁的少年都会脸红。
她叫朝夕雨，在学堂的身份是大正镇西王的掌上明珠‘安西郡主’；实际身份是大正江湖第一杀手门派‘烟花楼’排名第三的杀手，花非花。
不该知道她身份的人，都死了。
…
烟花纷飞，绿叶如衣。
楚清流喜欢在这皇宫的‘廊归’绿林里散步，满身绿叶下，他似乎能感受到当年绿衣女子的温婉动人的嘘寒问暖。
“多年不见，没想到楚皇子不但旧疾痊愈，看气息绵长，似乎武功也略有所成，真是可喜可贺。
风之末果然不愧是我大正正阳剑派的天骄之才…”
换回女装，风华绝代的朝夕雨巧笑嫣然地站在楚清流面前，轻轻开口。
其实她无须开口，因为只要是男人，都不会忽略她的存在。
楚清流也不例外，肆无忌惮地从上到下把朝夕雨看了个透彻，露齿一笑：
“托郡主的福，清流侥幸未死，倒是让许多人失望了。”
“楚皇子说的哪里话，当年之事，实非公子所见，夕雨一直念着皇子…”
朝夕雨丝毫不恼楚清流放肆的目光，琼首低垂，娇羞动人。
…
“安西郡主，就不用在这惺惺作态了，你当楚皇子是傻瓜吗？”
一身黑衣的冷俊女子从‘廊归’深处缓步而来。
朝夕雨面色一变，待看清黑衣女子后，不由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楚清流一手握剑，一手负后，眯眼笑意盈盈地看着黑衣女子走到跟前，拱手行礼：
“黑衣冷艳，绝色姿容，定是传中的四海帝最疼爱的‘正龙公主’了。楚清流参见公主。”
“三日前，死在‘朝花夕拾’湖上的俞书，是你干的！”
黑衣女子看着眼前似乎永远挂着笑意的少年，清冷开口。
“四年不见，居然恢复了幽曲修为，不愧是当年大楚的天才皇子。
我和你做个交易，你给我‘封尘’，我保你入化龙境；作为添头，当年害死你贴身丫鬟素婉的余下六人，你随时可杀。如何？”
丝毫不给楚清流说话的机会，黑衣少女娓娓道来，如在诉说柴米油盐的家常琐事。
“你比那个悟了曲意，不好好炼气、却到处杀人，除了漂亮一无是处的笨姑娘强了不少。”
楚清流握剑负手姿势不变，笑意不减，但双目一睁，如从谦谦书生，变成了杀伐将军。
“找死！”
黑衣女子突然面如寒霜，一声怒斥。
周围纷飞的花叶突然一顿，然后如万千利箭，朝白衣仗剑的俊朗少年突杀而来。
大正皇朝约占北海荒州三分之一面积，幅员辽阔，下属国众多。楚国便是大正实力最强的附属国之一。
大正皇城朝阳城的烟波浩瀚、胭脂繁华，让十二岁的瘦弱少年，看花了眼。
跟朝阳城比，大楚都城便如同一个稍稍繁华的州城。
巨大的阳青石构筑的城墙街道，如松枝挺拔、真气内敛的守城将士…
浩如烟波的青楼、客栈、茶肆、赌坊…，虽是在寒冬时节，但依然人来北往，热闹异常。
“大正国西临焚天湖、东临仙愁谷、北临北荒山，是北海荒州唯一一个三面险地环绕的王朝。
今年是大正历四海四十三年，大正开国第一千八百二十一年，当朝大正皇帝名朝正阳，定年号为四海，意为要征服四海。
大正开国皇帝朝太玄，座下高手无数，当年在人、妖、鬼、神混战的北海荒州，异军突起，一举建立大正江山…”
一辆还算得上繁华的马车，哒哒马蹄踏在青石地面上，仿如平静万里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
马车内，面色苍白、身体瘦弱的锦袍少年，正对一个温婉动人的美貌少女如数家珍般地讲解着大正历史。
说到此处，马车压了个石子的颠簸，引得少年不断咳嗽…
“好了好了，皇子先歇着，回头再跟素婉慢慢讲大正历史…”
少女虽然才二八年华，一身绿衣也只是普通质地，但依然掩饰不了如春风般的温婉动人，仿佛比此时马车内的炭火更能温暖人心。
绿衣少女轻轻帮体弱苍白的锦衣少年顺着后背，一脸关切。
直至少年咳嗽稍停，才展颜一笑：
“此次来大正，想必那些坏人定不敢追到朝阳城来。皇子定可好好养伤，回去的时候，一定让娘娘看到一个朝气蓬勃的小皇子。”
少年虽然体弱，但比雪还苍白的脸上却毫无颓丧之色，俊朗的双眼弯起，仿佛时刻都带着笑容。
此时由于咳嗽，双颊有一些潮红，锦衣玉带，金髻流苏，才是十二岁的年纪，也有了不俗的倜傥风流之意。
少年却是轻握少女柔荑，微笑开口：
“我此次可是以求学之名，来大正当人质的。大正附属有数十个小国，唯楚国和月国最为强大，是因为大正需要楚国和月国在东西两面，替它守着仙愁谷和焚天湖。
近几年大正北关北荒山异乱频出，大正是怕北荒蛮夷及妖族联合仙愁谷和焚天湖三面夹击，所以才以广布教化为由，让 下属国均派送皇子公主来朝阳城求学，但实则只是针对大楚和大月两国…”
“素婉才不管这些复杂之事，素婉只知道那些坏人无法在朝阳城伤害皇子，素婉可以安心伺候皇子读书养伤…”
绿衣温婉少女丝毫没有听进去少年的大势分析，一脸温柔地替少年整了整久坐褶皱的衣襟，柔柔开口：
“一会快到大正皇宫了，见了大正皇帝，礼数可不能失…”
“素婉姐姐，等我十八岁，我定要娶你…”
少年紧握少女柔荑，阻止了她要去添置炭火的举动，瞪着黑亮的双眼，语出惊人。
“皇子说什么胡话，等待你满了十八岁，陛下和娘娘定会给皇子物色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或公主。素婉贫民贱婢，到时候若得皇子不嫌弃，能一辈子伺候皇子就心满意足了…”
“我六岁回大楚皇宫，那时候素婉姐姐九岁，被安排来照顾我，从第一次素婉姐姐护着我被大皇子带人打得昏迷时，我就发誓，以后定要娶了素婉姐姐…”
少年双手握住少女素手，语句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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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楚皇子，朝阳城朝阳宫已到，请皇子下车步行…”
骑士的通禀之声，将马车内当年十二岁，而今十八岁的少年思绪，拉回了现实。
只是：
当年长冬雪落，而今暖春花繁。
当年绿衣素婉知心伴，而今孓然一身伴剑行。
...
四年后，楚清流再回朝阳宫。
“素婉，清流回来看你了。
大正皇宫贵族，其他之事暂且不提，但素婉姐姐之事，是时候该算一算了…”
少年握剑踏下马车的霎那，体内剑意扶摇直上数千里，杀意蓬发…
---------------
从北关往朝阳城，楚清流刻意让正龙骑放慢速度，足足走了约两个月时间。
他那日从青衣人掌下拼死去救洛岖嵚，所获良多。
一路上都在研习九剑谱的修炼之法，一方面重新巩固由于全力驱使‘破命’和‘困龙’两剑导致的体内剑意和气息不稳；
另一方面借那青衣所激，初窥第三剑‘扶摇’剑意，一路上细细体会修炼，终于踏进‘扶摇’门槛，领悟了第三剑‘扶摇’的二层剑法。
此剑若成，当可人剑合一，扶摇万里。
再无需借助‘困龙’剑气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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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胆敢在朝阳城放肆…”
楚清流体内杀意刚刚流出，一声如晨钟暮鼓般的呵斥便响彻心底，震得他体内剑意瞬间一散，但那股道家无上剑意立即流转加速，便待反击…
楚清流大惊，极力运转九行剑谱功法，总算将体内剑意控制。
心下凛然，收敛心内杀意，朝朝阳宫一拱手：
“大楚楚清流，一年之前在北关边境被妖人掳走，如今回来，向四海帝复命。”
…
先前说话之人，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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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体内‘封尘’之意未失…”
朝阳深宫内，虽已年过半百，但气宇轩昂的四海帝朝正阳身边，突然鬼魅般地出现了一位全身黑衣的冷艳女子，清冷开口。
名震北海荒州的四海帝波澜不惊地批阅完手上奏折，看了一眼身旁黑衣女子，龙唇轻启：
“看来风之末并未如传言中得了‘封尘’而闭关。不过，四年前连花非花都未成功，你有把握么？”
“龙儿尽力便是…，他原本也不在陛下计划之中，只是偶然发现他身上有‘封尘’之力；若得之，自然锦上添花；若不得，也无关大局；陛下如此执着，可是中了无戒大师口中常说的‘着相’了…”
黑衣女子展颜一笑，如黑夜烟花。
朝正阳也被黑衣女突然的一笑所惊艳，呆了半晌，突然龙颜大悦：
“哈哈哈，龙儿说的对，是朕着相了…”
-------------------
朝阳城南有山，名曰‘朝凤’，据传朝阳城建成之日，有神兽雄凤雌凰一对，在朝凤山对太祖朝太玄和朝阳城鸣声朝拜。
被大正佛门誉为风水绝佳的龙气之地。
那年大雪，少年在大正皇帝宫前，跪拜一日一夜，替绿衣女子求来了朝凤山一墓之地，他希望她来生能生在好人家。
…
“素婉，我回来看你了…”
风景秀丽的朝凤山一隅，青石墓碑上书有“皇妃素婉之墓”。
白衣胯剑的少年，再不复当年的苍白消瘦，丰神俊朗如御剑凌天的仙人。
素婉若看见如今高大英武的谦谦君子，定然会很开心。
少年仔细清扫了素婉坟前杂草，痛饮坛中烈酒。
坐在坟前细细诉说经历，直至倦鸟归巢，夕阳西下…
“俞书，大正吏部大使俞阁老幼子，便从你开始…”
楚清流长身而起，一步一步慢慢走回朝阳宫…
----------------------
“今天这节课，来讲解我大正所谓‘浩然正气不散曲’，诸位都是来自我大正各附属过的皇子公主，想必都知道我大正除南面与周朝接壤，其他三面的北荒山、焚天湖和仙愁谷，都是蛮夷妖魔盘踞之所，
我大正以一朝之力，保整个北海荒州千年长安…”
皇宫教学，古稀之年的老学究，一说起大正的辉煌和强大，满面春风，仿佛他便是纵马杀敌的战场少年。
座下数十位皇子公主，楚楚清流等寥寥数人认真听课，其他人均已成了元神出窍、神游万里的仙家高人。
一位作男子装扮，如粉雕玉琢的惊世美人坐在楚清流身侧，不时兴致盎然地打量着一别四年的病弱少年。
她记得四年前，她一个眼神，那个病弱的十四岁的少年都会脸红。
她叫朝夕雨，在学堂的身份是大正镇西王的掌上明珠‘安西郡主’；实际身份是大正江湖第一杀手门派‘烟花楼’排名第三的杀手，花非花。
不该知道她身份的人，都死了。
…
烟花纷飞，绿叶如衣。
楚清流喜欢在这皇宫的‘廊归’绿林里散步，满身绿叶下，他似乎能感受到当年绿衣女子的温婉动人的嘘寒问暖。
“多年不见，没想到楚皇子不但旧疾痊愈，看气息绵长，似乎武功也略有所成，真是可喜可贺。
风之末果然不愧是我大正正阳剑派的天骄之才…”
换回女装，风华绝代的朝夕雨巧笑嫣然地站在楚清流面前，轻轻开口。
其实她无须开口，因为只要是男人，都不会忽略她的存在。
楚清流也不例外，肆无忌惮地从上到下把朝夕雨看了个透彻，露齿一笑：
“托郡主的福，清流侥幸未死，倒是让许多人失望了。”
“楚皇子说的哪里话，当年之事，实非公子所见，夕雨一直念着皇子…”
朝夕雨丝毫不恼楚清流放肆的目光，琼首低垂，娇羞动人。
…
“安西郡主，就不用在这惺惺作态了，你当楚皇子是傻瓜吗？”
一身黑衣的冷俊女子从‘廊归’深处缓步而来。
朝夕雨面色一变，待看清黑衣女子后，不由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楚清流一手握剑，一手负后，眯眼笑意盈盈地看着黑衣女子走到跟前，拱手行礼：
“黑衣冷艳，绝色姿容，定是传中的四海帝最疼爱的‘正龙公主’了。楚清流参见公主。”
“三日前，死在‘朝花夕拾’湖上的俞书，是你干的！”
黑衣女子看着眼前似乎永远挂着笑意的少年，清冷开口。
“四年不见，居然恢复了幽曲修为，不愧是当年大楚的天才皇子。
我和你做个交易，你给我‘封尘’，我保你入化龙境；作为添头，当年害死你贴身丫鬟素婉的余下六人，你随时可杀。如何？”
丝毫不给楚清流说话的机会，黑衣少女娓娓道来，如在诉说柴米油盐的家常琐事。
“你比那个悟了曲意，不好好炼气、却到处杀人，除了漂亮一无是处的笨姑娘强了不少。”
楚清流握剑负手姿势不变，笑意不减，但双目一睁，如从谦谦书生，变成了杀伐将军。
“找死！”
黑衣女子突然面如寒霜，一声怒斥。
周围纷飞的花叶突然一顿，然后如万千利箭，朝白衣仗剑的俊朗少年突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