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5. 快餐店里没有监控的地方
fri oct 07 21:25:51 cst 2016
董曙黎望着监控屏蹙眉深思，线人反馈回来的关于星期一进行交易的高价值信息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过时了，再过一小时，这个礼拜就要迎来第二天的黎明。
是在哪里出了问题......他边思索着边抽出一根香烟，刚夹好在食指和中指间，瞥见门上贴的禁止吸烟标志，于是准备起身到外面的吸烟区，还没完全站起来目光又落到了桌案的监视屏上，担心可能会错过要抓住的线索，又落座下来，把烟掷进了垃圾桶，呷了口昨晚喝剩的咖啡，一只手抵着太阳穴继续观察着画面里经济师的一举一动。
桌案上的电话响了，分机号来自“档案室”。
“有动静么...”董曙黎接起电话，边看了眼手表，是到了他要求他们整点一汇报的时候，于是他说了句自己知道答案的问话，因为他的手下并不知道他本人也在进行着监视。
是h-11组长的声音，“没有，长官，他甚至没接听到过一个取消行动的电话或短讯...”
“那边的人可能是通过其他不易被察觉的方式传递了取消或延后的信息，我们没有捕捉到。通知其他组员集合，分成两批，一批人继续盯监控，一批人看昨天的回放，一定把取消行动的信息传递点给我找出来。”他挂掉电话，两眼放直对着监控屏。
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怎么了？”
“是我，伯蒂...经济师家里没有发现异常...”
“已经知道了...”因为疲乏董曙黎懒得再掩饰失望的语气，“辛苦你了。”
“不过他家外面倒是额外增加了点异常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及时处理一下...”
“什么情况？”
“奇了怪了，监视经济师家的人不只有我们，我刚发现了刑侦部的人，一个小分队的人手，也在这里实地监控。”
“刑侦部的人？”董曙黎微微皱起眉头。
“鬼知晓他们搞什么鬼？绑架案不是已经结了吗？”伯蒂停顿了片刻，没有听到董曙黎的回答，于是又分析说：“会不会是他们的人行动太草率引起了经济师或者负责与他接线人的怀疑，所以周转交易才没有如期在昨天进行...该死的...需要我这边跟刑侦部的交涉一下么？”
“你那边不用动，我这边会处理。”
结束通话后，董曙黎拿上手机和车钥匙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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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红色钞票被拍在餐桌上。
詹盾拾起来折了几下放进上衣胸口处的外口袋里。这一百块是秋跟詹盾那次在体育场打的赌输给他的。
“你早就应该给我了，这几期报纸猫女都没有被拍到有尾巴。”他得意地对秋说。
“她只是暂时不想露出来而已。”秋咬了口她的烟熏肉三明治，吃相很随意地咀嚼着。
詹盾皱起眉头看着她，“这么早约我出来什么事？请我吃顿早餐，这么简单？”
“我没说你的早餐钱我付啊...”秋抬眼瞧着他，放下手中吃到三分之二的三明治，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直白地说吧，我想跟你合作。”
詹盾感到上来一阵莫名其妙，他略含嘲弄地看着她，“合作？在我的职业方向还是在你的职业方向？因为在你的职业方向我恐怕没有任何的合作意图。”
“上次在医院你跟我说过...”
“是你追问的。”詹盾觉得有必要对这一点加以区别。
秋没有辩驳，直接略过他的打断继续说道：“...第18号受害人，也就是你的同事时图卡，他被强迫把报警电话打给了你，所以你产生了猫女案和律师案有联系的猜测...”
“所以？”他向后仰了仰。
“你调查过那个律师有一段时间了，应该也还记得猫女2号受害人，那个人渣的咸鱼翻身就是由他一手促成的，事后他以辅助身份参与的一些列反猫女的公众活动也都表明他和一个人物之间有着重要的联系，”秋郑重其事地注视着詹盾，“那就是考地集团的执行董事，麦约尼。”
这三个字在秋说出来之前就已经在詹盾的印象中生成了，他当然知道单默和麦约尼之间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他不确定麦约尼是否是这宗案件所指的最终方向，也不觉得扳倒麦约尼是个可以轻松做出的决策。
“而我，是麦约尼的行政助理...”秋接着说道，她觉得他应该意会到她的意思了。
“你要是律师单默的助理我也许会考虑。”
“别表现得这么蠢好吗，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而且我拿到了这个。”秋从她的黑色斜挎包里取出一张建筑图纸，就是她从麦约尼办公室里偷拍那张的打印版。
詹盾欠身看了看图纸，不明所以地摇摇头，“这是什么？”
“麦约尼某个机密策划的一块零部件。这是一个新造药厂的建筑布局，我花了四十八小时在我们城市的郊区找到了图上这个工厂的所在地，不论是工厂的建筑风格还是周边的地形特点，都使得工厂具备十分好的掩蔽性。而我偷偷查阅过了，考地集团今年一整年甚至是未来两年的内部明文计划中根本就不含建造这个工厂的任何内容...”
“我看不出来这些跟猫女案和律师案有什么联系。”詹盾说。
“麦约尼他在实施开展一个他私人的计划，一个和公司不挂钩、投入不菲、对外保密的计划，很显然是见不得光的那种，他的计划宏图里那个律师单默只不过是另一块零部件而已...”
“也许我只想触动那一小块零件...”
“也许当你触动那一块零件之后，整台机器就会开启制动装置来碾压你，就像第18号为什么把报警电话打给了你而不是别人，这难道不可视为是他们对你的一种警告吗？那你为什么不选择主动找出控制这台机器的开关呢？这不是一名合格的警探应该关注的吗？”
詹盾望着秋因试图极力说服对方而有些激动的神情，觉得她这个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他冲她笑了笑，“激将法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应该采取的手段。不过我现在感到好奇的是，你为了什么？”
他不想明说他此刻对她产生的异样看法，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老实的做一名普通市民，刚毕业不到一年升职到知名企业董事的行政助理，在优越的工作环境里每月拿着数额不低的稳定工资，她为什么要反过来将自己融入进间谍一样的角色，妄想彻查她的顶头上司，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想法不是源于幼稚的话就是存在危险成分了。
秋察觉到此刻浮在詹盾脸上的表情和三个月前他听她阐述在诺加罗校船上发生的诡异事件时是一样的表情，不禁对自己全力以赴作出尝试的努力涌上一股心凉的感觉，还没开头就遭遇的挫败简直就像上苍刻意的嘲笑，她低下头，拿起没有吃完的三明治，快要送到嘴边的时候又放了下来...詹盾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接着她把三明治扔进剩有牛奶的马克杯里，用叉子叉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詹盾，“因为我想查出伪猫女。麦约尼、2号受害人、律师单默、伪猫女，我相信这四个点在一条线上。”
“伪猫女”这个词出现在秋刚刚的对话里对于詹盾来说跨度很大，他曾经是怀疑过猫女连环案从第17号就开始错位，但是还没有确切地形成“伪猫女”这一概念，况且这个概念突然间在坐他对面的这个女孩口中说出来，这太令他诧异了。
秋没有给他发表疑惑的机会，继续说道：“你又该问我为什么要查伪猫女，因为我就是猫女，伪猫女案中的受害者，这个理由充分吗？”
秋现在的状态并没有让詹盾觉得她的话是天方夜谭，也正因为此，他突然产生了可怕的感觉。
秋嗽地站起身，一把拉起詹盾朝卫生间走去，她不顾快餐店里其他顾客的眼色，把他拉进男厕所的一个隔间里，上好锁后，她盖上马桶盖，站了上去，俯视着面前的詹盾...
她的肉皮开始蠕动，皮肤层下流窜着几股液流，流速和流量愈发加大，转瞬间她的身体发生了体积突变，代替她的是一只稻草色卷毛猫蹲坐在马桶盖上...詹盾吓坏了，他向后退着直到后背贴靠在门上发现无路可退后，才定睛注视着眼前这只由活生生的人变化而成的猫，不自觉产生了这种异能生物将会伤害他的错觉，他摸索着门锁预备逃离。
猫咪的眼睛捕捉到了他不安的情绪，于是体积膨胀瞬间又现回了原形。
秋强忍住眼眶中的酸涩，直到詹盾可以理智地对望着她的时候，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现在我的尾巴露出来了，你该相信...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起我对你说过的所有的话...”
董曙黎望着监控屏蹙眉深思，线人反馈回来的关于星期一进行交易的高价值信息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过时了，再过一小时，这个礼拜就要迎来第二天的黎明。
是在哪里出了问题......他边思索着边抽出一根香烟，刚夹好在食指和中指间，瞥见门上贴的禁止吸烟标志，于是准备起身到外面的吸烟区，还没完全站起来目光又落到了桌案的监视屏上，担心可能会错过要抓住的线索，又落座下来，把烟掷进了垃圾桶，呷了口昨晚喝剩的咖啡，一只手抵着太阳穴继续观察着画面里经济师的一举一动。
桌案上的电话响了，分机号来自“档案室”。
“有动静么...”董曙黎接起电话，边看了眼手表，是到了他要求他们整点一汇报的时候，于是他说了句自己知道答案的问话，因为他的手下并不知道他本人也在进行着监视。
是h-11组长的声音，“没有，长官，他甚至没接听到过一个取消行动的电话或短讯...”
“那边的人可能是通过其他不易被察觉的方式传递了取消或延后的信息，我们没有捕捉到。通知其他组员集合，分成两批，一批人继续盯监控，一批人看昨天的回放，一定把取消行动的信息传递点给我找出来。”他挂掉电话，两眼放直对着监控屏。
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怎么了？”
“是我，伯蒂...经济师家里没有发现异常...”
“已经知道了...”因为疲乏董曙黎懒得再掩饰失望的语气，“辛苦你了。”
“不过他家外面倒是额外增加了点异常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及时处理一下...”
“什么情况？”
“奇了怪了，监视经济师家的人不只有我们，我刚发现了刑侦部的人，一个小分队的人手，也在这里实地监控。”
“刑侦部的人？”董曙黎微微皱起眉头。
“鬼知晓他们搞什么鬼？绑架案不是已经结了吗？”伯蒂停顿了片刻，没有听到董曙黎的回答，于是又分析说：“会不会是他们的人行动太草率引起了经济师或者负责与他接线人的怀疑，所以周转交易才没有如期在昨天进行...该死的...需要我这边跟刑侦部的交涉一下么？”
“你那边不用动，我这边会处理。”
结束通话后，董曙黎拿上手机和车钥匙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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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红色钞票被拍在餐桌上。
詹盾拾起来折了几下放进上衣胸口处的外口袋里。这一百块是秋跟詹盾那次在体育场打的赌输给他的。
“你早就应该给我了，这几期报纸猫女都没有被拍到有尾巴。”他得意地对秋说。
“她只是暂时不想露出来而已。”秋咬了口她的烟熏肉三明治，吃相很随意地咀嚼着。
詹盾皱起眉头看着她，“这么早约我出来什么事？请我吃顿早餐，这么简单？”
“我没说你的早餐钱我付啊...”秋抬眼瞧着他，放下手中吃到三分之二的三明治，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直白地说吧，我想跟你合作。”
詹盾感到上来一阵莫名其妙，他略含嘲弄地看着她，“合作？在我的职业方向还是在你的职业方向？因为在你的职业方向我恐怕没有任何的合作意图。”
“上次在医院你跟我说过...”
“是你追问的。”詹盾觉得有必要对这一点加以区别。
秋没有辩驳，直接略过他的打断继续说道：“...第18号受害人，也就是你的同事时图卡，他被强迫把报警电话打给了你，所以你产生了猫女案和律师案有联系的猜测...”
“所以？”他向后仰了仰。
“你调查过那个律师有一段时间了，应该也还记得猫女2号受害人，那个人渣的咸鱼翻身就是由他一手促成的，事后他以辅助身份参与的一些列反猫女的公众活动也都表明他和一个人物之间有着重要的联系，”秋郑重其事地注视着詹盾，“那就是考地集团的执行董事，麦约尼。”
这三个字在秋说出来之前就已经在詹盾的印象中生成了，他当然知道单默和麦约尼之间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他不确定麦约尼是否是这宗案件所指的最终方向，也不觉得扳倒麦约尼是个可以轻松做出的决策。
“而我，是麦约尼的行政助理...”秋接着说道，她觉得他应该意会到她的意思了。
“你要是律师单默的助理我也许会考虑。”
“别表现得这么蠢好吗，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而且我拿到了这个。”秋从她的黑色斜挎包里取出一张建筑图纸，就是她从麦约尼办公室里偷拍那张的打印版。
詹盾欠身看了看图纸，不明所以地摇摇头，“这是什么？”
“麦约尼某个机密策划的一块零部件。这是一个新造药厂的建筑布局，我花了四十八小时在我们城市的郊区找到了图上这个工厂的所在地，不论是工厂的建筑风格还是周边的地形特点，都使得工厂具备十分好的掩蔽性。而我偷偷查阅过了，考地集团今年一整年甚至是未来两年的内部明文计划中根本就不含建造这个工厂的任何内容...”
“我看不出来这些跟猫女案和律师案有什么联系。”詹盾说。
“麦约尼他在实施开展一个他私人的计划，一个和公司不挂钩、投入不菲、对外保密的计划，很显然是见不得光的那种，他的计划宏图里那个律师单默只不过是另一块零部件而已...”
“也许我只想触动那一小块零件...”
“也许当你触动那一块零件之后，整台机器就会开启制动装置来碾压你，就像第18号为什么把报警电话打给了你而不是别人，这难道不可视为是他们对你的一种警告吗？那你为什么不选择主动找出控制这台机器的开关呢？这不是一名合格的警探应该关注的吗？”
詹盾望着秋因试图极力说服对方而有些激动的神情，觉得她这个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他冲她笑了笑，“激将法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应该采取的手段。不过我现在感到好奇的是，你为了什么？”
他不想明说他此刻对她产生的异样看法，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老实的做一名普通市民，刚毕业不到一年升职到知名企业董事的行政助理，在优越的工作环境里每月拿着数额不低的稳定工资，她为什么要反过来将自己融入进间谍一样的角色，妄想彻查她的顶头上司，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想法不是源于幼稚的话就是存在危险成分了。
秋察觉到此刻浮在詹盾脸上的表情和三个月前他听她阐述在诺加罗校船上发生的诡异事件时是一样的表情，不禁对自己全力以赴作出尝试的努力涌上一股心凉的感觉，还没开头就遭遇的挫败简直就像上苍刻意的嘲笑，她低下头，拿起没有吃完的三明治，快要送到嘴边的时候又放了下来...詹盾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接着她把三明治扔进剩有牛奶的马克杯里，用叉子叉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詹盾，“因为我想查出伪猫女。麦约尼、2号受害人、律师单默、伪猫女，我相信这四个点在一条线上。”
“伪猫女”这个词出现在秋刚刚的对话里对于詹盾来说跨度很大，他曾经是怀疑过猫女连环案从第17号就开始错位，但是还没有确切地形成“伪猫女”这一概念，况且这个概念突然间在坐他对面的这个女孩口中说出来，这太令他诧异了。
秋没有给他发表疑惑的机会，继续说道：“你又该问我为什么要查伪猫女，因为我就是猫女，伪猫女案中的受害者，这个理由充分吗？”
秋现在的状态并没有让詹盾觉得她的话是天方夜谭，也正因为此，他突然产生了可怕的感觉。
秋嗽地站起身，一把拉起詹盾朝卫生间走去，她不顾快餐店里其他顾客的眼色，把他拉进男厕所的一个隔间里，上好锁后，她盖上马桶盖，站了上去，俯视着面前的詹盾...
她的肉皮开始蠕动，皮肤层下流窜着几股液流，流速和流量愈发加大，转瞬间她的身体发生了体积突变，代替她的是一只稻草色卷毛猫蹲坐在马桶盖上...詹盾吓坏了，他向后退着直到后背贴靠在门上发现无路可退后，才定睛注视着眼前这只由活生生的人变化而成的猫，不自觉产生了这种异能生物将会伤害他的错觉，他摸索着门锁预备逃离。
猫咪的眼睛捕捉到了他不安的情绪，于是体积膨胀瞬间又现回了原形。
秋强忍住眼眶中的酸涩，直到詹盾可以理智地对望着她的时候，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现在我的尾巴露出来了，你该相信...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起我对你说过的所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