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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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从学校出来后我们六个人便叫了马应龙去了紫罗兰酒吧,在酒吧待了整整一个下午,也喝了一下午的酒,马应龙跟我们几个人也熟络了起来,和我们讲起了许多他过去的故事。

晚上我晕呼呼的回到了家里倒头就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爸妈回来了,妈妈刚进门就来我房间把我给弄醒了“你今天取了通知书怎么没来店里?你下午怎么吃了?”

“通知书在客厅桌子上,我和我们同学在外面吃饭了,”

“那你怎么拿了通知书没来店里?是不是今年考得不好?”

“啊呀,都及格着呢,有事明天说行不行,我瞌睡的不行了。”我半睡半醒不耐烦地说。

“明天你们就放假了,假期来店里帮忙吧,过年了,店里有点忙”妈妈依然不依不饶地说。

“嗯那,明天再说行不行,我实在瞌睡的不行了啊。”

“哎你这娃娃,现在怎么和人说话呢?”

我再没说话,转了个身继续睡着了,妈妈一个人嘀咕了些什么关上房间门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妈妈就来叫醒我去店里搭帮手,我只好很无奈的从**爬了起来,店里面人来人往一派繁忙的景象,似乎看起来我什么忙也帮不上。爸爸说“你去跟车吧,店里面你也不熟悉。”所谓跟车就是每天一大早把店里面的货车装满,然后跟着去各个乡村批发部,门市部,小卖部留散货,活到不重,但是很繁琐。而且货车的暖气一向不是很好,所以在冬天跟车直接就是受罪,真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想的。我跟着出了一天车,傍晚回来后就再说什么也不愿意去了,第二天索性躲到了宝宝家没回去。和宝宝两人在网吧泡了一天,晚上给家里打电话说宝宝家没人我去给他做伴睡了。爸妈倒是没怀疑,只是说让我们早点睡,别玩的太迟了。接着我给宝宝他们家打电话一番同样的说辞,然后我俩在网吧通宵玩网游。当时我们一块在玩的是一款由网易出品的《大话西游2》,说不上好玩,但是游戏迷人的就在于等级的提升,个人属性的卓越不是。刚开始我们几个都不是很会玩,升了个几十级就高兴不得了呢。玩了好几年,我们玩通它了,但我们花费的时间精力也换不回了。第二天一早老区就提着两包牛奶、几个包子来根据地网吧接我和宝宝的班,我和宝宝吃喝完毕再抽根烟俩人就回宝宝家睡觉了,老区一个人继续在网吧奋斗。晚上我们两去叫老区一块在外边吃饭,然后我们俩把老区送回家,接着我和宝宝就继续去网吧通宵了。也不知道这样玩了几天,反正我们三身上最后是一分钱都没了。

“走,陪我取钱回来我们继续。”我张着嘴打着哈欠说。

“妈的,你们想死在网吧里了啊,再有十来天不到就该过年了,你们俩最起码先回家和家里人把年过完啊。”老区放下脸来说。

“啊?马上过年了啊?玩的都忘了时间了。”我傻笑了一声。

“余然,你也该回去了,我们家都住了八、九天了,你们家人不急你啊。”宝宝也搭腔道。

“恩,那回家过年了,你们有事找就打我们家的电话,都知道吧?”

“恩,快回去吧,电话联系。”

“好,电话联系。”

八、九天没进家门了,历史上可从来没有过的事,心里还真是有点慌,估计一顿骂是跑不了的。我慢慢打开家门,然后在所有房间转了圈。“家里没人,操,我怎么玩糊涂了,白天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过人啊,算了,去店里吧,人多一点,说不定一顿骂都能少了。”想到这我又返身去了店里面。妈妈看见我进去一边忙一边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的啊,你不在你们同学家把年过完再回来着。”我自知理亏没敢搭话,爸爸也只是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低头又忙自己的事去了,这时妈妈冲我嚷道:“别在那站着了,过来帮忙。”

一天忙到下班我已经感觉脱力了,可是爸爸妈妈每天都这样的忙着,我却在干什么呢,我心中霎时充满了愧疚,“爸爸妈妈,请你们原谅我,我只要自己亲手收拾了那个逼迫我的畜牲我一定还做会原来的那个余然,我保证。”

就这样在愧疚中我再没出去和朋友们混的玩,我一直给爸妈帮下手,到了年三十中午我们才关了店门,妈妈回家把这几天陆续买的一些东西开始洗刷做熟准备多除夕夜饭,我和爸爸赶紧忙活的给铺面、库房等等贴对联,放鞭炮。清冷的街道,也只有家家户户的新对联能让人体会到一丝节日的喜庆。街道旁不时的有孩童在放爆竹,爆竹爆炸时又一个个捂住耳朵张着嘴傻笑,放爆竹不就是听响声的么?捂住耳朵了还乐呵呵的。也许我在小时候也是这样的,重要的不是听到响声,而是放爆竹的过程,和几个小伙伴嘻嘻哈哈的点着炮仗,看路过的行人绕着走,不也是一种幸福吗?属于孩提时代的幸福。

像往常一样年三十吃顿饺子,妈妈再弄点丰盛的

夜宵,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吃零食。熬到十二点整放鞭炮,然后爸爸陪我放烟花。城市各个角落烟花四起,一片喜庆。放完烟花回到家,城市四周的烟花爆竹声还不断。然后再给爸爸妈妈敬杯酒,说一些祝福的话,爸爸妈妈乐呵呵的,我也乐呵呵的,因为我敬完酒了就会拿到爸妈封的红包。等城市不再响起爆竹声时,妈妈已经随便收拾完桌子,一家人已经准备去睡觉了,一个喜庆热闹的三十就过去了。

现在好多大一点的城市都不怎么注重过春节了,年三十去外边的酒店吃一桌丰盛的团圆饭,简单又时尚。大家都在追求简单化过年了,却有人说年味不浓了,甚至年三十都没有圣诞节,狂欢夜等等外国进口的一些节日热闹了。相反地,往往在保留有许多旧传统的小山村,倒是年味十足。初一到十五,走走长辈亲戚家,串串朋友同事家,拿的礼品不一定时很贵重的,可那份情谊绝对是真诚的,而且一年到头,许多人也就是聚这么一次,平时都各忙各的,老死不相往来似的,其实是大家都忙,没时间而已。在真月十五这天还有专门闹社火的,腰鼓队,秧歌队等等闹上一天才算过了一个完整的春节呢。

当然在我们这个县城,年味不是那么强烈但绝对不轻,美美睡了两天的爸妈在初三开始带着我去走亲戚。嘿嘿,我主要的用心当然在于拿红包了,有时候一天就要走好几家亲朋呢。我在初九这天接到了老驴的电话:“你是不年过的死掉了,怎么连个音讯都没有了啊?”

“你才年过的死掉了,这几天忙着收红包呢,对了你呢,估计今年又是大丰收吧,哈哈。”

“大丰收个屁,老爹躲到老家去了,他们局的看他不在给我毛上的红包呢,有也是一点点,我这年过的都快气炸了。”

“哈哈,你老爹廉洁还不好啊,不说了,找个时间我们聚一下呗,这一个假期忙的都没在一起聚过呢。”

“妈的,就把你找不见,我们几个一直在老王的台球城呢,你下午过来,龙哥叫我们聚着呢。”

“好,下午我过来,给你发红包啊,哈哈。”

“滚,死边上去,我给你发才对着呢。”

我们俩说笑着挂了电话,我换了身衣服就直接去了老王的台球城。老王其实是这家台球城的老板,大概四十出头,有1米85的个,一圈络腮胡,身体很壮实,我们几个暗地猜测他以前或许是个混社会的呢。但他给我们的感觉很和蔼,台球城也没服务员,就他跟他老婆俩个人,我们六个还有宝宝、老区倒是很喜欢他这个人,也经常聚到这里打桌球,时间久了,都熟悉了起来,我们叫他老王他也不生气,笑咪咪的应着。

我来到台球城时,他们几个一个也不在,只有四散零玩的几个年轻人,我认识的一个都没有,估计是不常在这里玩的吧。我径直来到了老王他们吃饭休息的小屋子,老王在小霸王上打着《拳皇》,他老婆在收拾着刚吃过的碗筷,看见我进来笑着点点了头算是打招呼了,我扔给老王一颗烟和他吞云吐雾着,并询问着今年的生意情况,就这样无聊的和老王俩人闲聊着。

和老王闲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骚羊第一个先到了,我们俩便打桌球一边说着春节发生的一些事。很快我们六个人都聚起了,跟随东东我们直接来到了abc迪厅,马应龙算是在这里看场子的,我们进去的时候马应龙正和他两个兄弟杜力、冯小虎在角落听着d曲,看见我们进来低头给杜力和冯小虎交待了几句就冲我们走过来。

“这年过的也没和弟兄们聚过,你们该骂我了吧,哈哈“马应龙隔着老远就冲我们几个嚷嚷。

“龙哥你说什么呢,这不是今天我们几个就专门给你拜年来了吗。”东东先迎上去笑嘻嘻的说着。

“哎?大成,大过年的你哭丧着个脸干什么?有人惹你了吗?”马应龙笑嘻嘻的和我们每个人拥抱了一下指着曹文成说。

“龙哥,以前没到过这种场子,吵的不习惯。”曹文成继续哭着个脸说。

“哈哈,出来混还有不习惯迪厅的吵闹的,哈哈,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哈哈。”马应龙笑着说道,我们几个都被逗笑了。

“算了,先带你们找个包厢我们喝酒去,吵闹你以后不但会喜欢上,我保证你还离不开呢。呵呵”马应龙说完带着我们往里走去。

说实话这种场所我也是第一次进来,不过我比别人更虚伪一点,更能装一点,所以虽然一切都是很陌生,但我却不说出来,我不想招至向大成一样的笑柄。我强迫自己对一切都很熟练,似乎久经沙场一样。或许,在我们的这个年龄,没进过迪厅的不是一个少数吧。可我是出来混的,怎么能让人看出这一点呢?所以一切尽管很累,可我在坚持装。

刚开始我们七个人还都一边慢慢品酒一边聊这个春节社会上发生的动荡事件。不知不觉四捆酒下肚大家的话也开始

多了,和马应龙在一起也没有那么拘束了,大家在一块已经成拼酒了。过一会后,就有人开始霸着麦不撒手了,再后来我们七个人一起,也不知道是唱歌还是吼歌了。

夜里12点多才散了这个场子,我摇摇摆摆的回到家里,爸妈都还没睡,原来是小叔来我们家拜年了,小叔比我就大3、4岁吧,他的辈份却比我高,戴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一个小伙子。爸爸陪着小叔喝酒,俩人喝的有点高了,客厅也弥漫着一股白酒味,妈妈也忙的看她的电视没怎么注意我喝酒的,只问了句“怎么回来这么晚了。”便又回过头看电视去了。也是,做了十几年的乖孩子了,或许想烂我妈的头她都想不到我会喝酒去吧。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这时我倒不是很瞌睡,过来斟满酒杯,给小叔敬了杯酒,小叔说:“来,然然,我们碰一个。”

爸妈都在,我还没醉倒六亲不认的地步,所以赶紧打着哈哈说:“叔,我还上学呢,不会喝酒。”

爸爸也说:“你的辈份大着一辈,怎么碰着喝酒呢,再说,娃娃还小呢,别让喝酒,快然然,赶紧好好给你叔叔敬酒。”

我端起盛酒的盘子说:“小叔喝酒,祝你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呵呵”

小叔再没推托接过酒杯一口气喝尽了杯子中的酒又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不听家里人的话,在外面跟着社会上的瞎混,也就是那时候你姑爷爷厉害,他是警察么,经常还把我铐到公安局里吓唬我,也把我打的多,我才没坏到骨子里,后来到省城读了个中专。对了,那个董月的你听过没有?”

“听过啊,他好像是我们县城里数一数二的一个大哥吧。”

“就那个人,我们上初中的时候是拜把兄弟啊,一起混社会着呢,后来我到省城上中专的时候他还隔三差五地来我们学校找我喝酒呢。现在什么刘成功了,冯回回了,社会上那些我都熟的很,关系都还不错,你刚来这里,要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说,可千万不要忍着了,听见没?”

我刚听完就懵住了,“什么?董月,那个社会上的大混子竟然和小叔是拜把兄弟?”我还没差异完爸爸就说了:“你行了吧,然然这孩子胆子小,脾气也好,能惹什么人去,你呢?现在工作的事怎么样了,不是还像以前一样瞎倒腾着么?”

“姐夫,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学生和你们那时候可不一样,坏的很,你不惹人家,人家跑来惹你来里,看你老实,欺负的就是你,不过我们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欺负人去,反正,然然要在学校受欺负了就给我说,不要不管,把然然又害下了。工作嘛,那时候也没好好学下点东西,现在在单位上那个也立不住脚,我还临时工着呢。今年我自考大专着呢,考上了在单位正式工了也就是个自收自支吧。”

“你现在能自收自支就好的很了么,那时候听说你就调皮到骨子里了,哈哈。不过现在的学生我看也就是,根本不体谅家里人的辛苦,调皮的很。不过我给然然早就说了我们不惹人但绝对不怕人。我做生意,你知道三教九流的都得认识些,你们这里的混混流氓我不了解,但真真混黑社会的那些我都基本认识,有几个关系还不错,只要然然好好学习着,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你给我们做家长的说,我们一定有办法解决不是,他们一群孩子,能解决个什么啊,除了打个架就什么本事都没了。哎,只要孩子能有出息了,我们做家长的再付出多少也值得呀。”

“什么?爸爸竟然跟真真黑社会的都有往来?”我的酒已经基本上被爸爸和小叔的交谈给惊醒了,“那马承斌这狗贼是不是可以借助爸爸或小叔给解决了?”在听到他们的那番交谈后我第一反应就是一只令我耿耿于怀的这件事。“不行,我要亲手让他跪在我面前认输,他是我的,我不会借助任何力量的,”刚有向借助小叔、爸爸的帮助的那个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定了,“我要靠我自己!”我暗暗说着。

爸爸继续和小叔聊着,小叔给爸爸讲着他在上学时候发生的一些事,他们是怎样被人打,又是怎样一步步在混混中做大。爸爸也说着他这几年关于黑社会的一些所见所闻,这些也是我在以前从未听闻过的。夜已经很深了,他们也转变了话题,还在聊着工作,生活上的一些繁琐的小事,我听着没趣味独自一人先回房间睡下了。

“如果不是爸爸今晚喝多了,这些事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还有小叔,他也是刚从学校出来,关键是比我大不了几岁,似乎和我也很能说的来,也许有了他,我在未来混的路上会走的轻松、快捷一点。不,不行,要是一味的借助别人的帮助,那我这三个月的付出还有意义吗?算了,我自己的事还是要靠我自己的,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当我从未听到吧,别存有侥幸心理了,一切还是靠自己吧,”一会工夫就这我胡思乱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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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