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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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蛮夷

    刘宽轻抚胡须,畅快淋漓的大笑道“哈哈……可是打算退缩吗?”

    “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若只为保全,退之可也,然小侄打算教化蛮夷,怎可如此?有道是鲁人患阳虎矣,孟孙知其衅,以为必适晋,故强为之请,以取入焉。”窦冕笑眯眯的看向刘宽。

    刘宽露出一副明了的样子,温言道“淮南子云夫圆者,天也;方者,地也。天圆而无端,故不可得而观;地方而无垠,故莫能窥其门。天化育而无形象,地生长而无计量,浑浑沉沉,孰知其藏。凡物有朕,唯道无朕。所以无朕者,以其无常形势也。轮转而无穷,象日月之运行,若春秋有代谢,若日月有昼夜,终而复始,明而复晦,莫能得其纪。制刑而无刑,故功可成;物物而不物,故胜而不屈。刑,兵之极也,至于无刑,可谓极之矣。是故大兵无创,与鬼神通,五兵不厉,天下莫之敢当。尔好自为之。”

    “叔父放心,小子虽出幼龄,亦知国法之厉,毕竟小子才出牢笼不久,还没玩够。”

    “知道就好。”刘宽冷哼一声,轻轻用手指叩着桌案“夫战而不胜者,非鼓之日也,素行无刑久矣。故得道之兵,车不发轫,骑不被鞍,鼓不振尘,旗不解卷,甲不离矢,刃不尝血,朝不易位,贾不去肆,农不离野。招义而责之,大国必朝,小城必下。因民之欲,乘民之力,而为之去残除贼也。故同利相死,同情相成,同欲相助。顺道而动,天下为向;因民而虑,天下为斗。猎者逐禽,车驰人趋,各尽其力,无刑罚之威,而相为斥要遮者,同所利也;同舟而济于江,卒遇风波,百族之子,捷招杼船,若左右手,不以相德,其忧同也。故明王之用兵也,为天下除害,而与万民共享其利。民之为用,犹子之为父,弟之为兄。威之所加,若崩山决塘,敌孰敢当!故善用兵者,用其自为用也;不能用兵者,用其为己用也。用其自为用,则天下莫不可用也;用其为己用,所得者鲜矣。”

    “谨受教!”窦冕深深地弯下腰,向刘宽长拜道。

    “嗯!太尉府诏令你拿好,毕竟此物是你立身之根本,现在可想好要去哪里了?”

    窦冕走到刘宽身前,双手接过竹简“回叔父的话,小子一路与黄先生商量过了,为了安全起见,暂时走襄阳登船直入入云梦泽,而后过作唐入零阳下船,坐马车行至汉寿。”

    “不可不可!”刘宽摆摆手“你这似乎可行,但操作起来,绝对行不通,云泽入洞庭湖至作唐乃为逆水,况且……南郡此地自古蛮夷甚多,你要募兵也会容易许多。我与你说一件事,光武建武二十三年,南郡山蛮雷迁等反叛,寇掠百姓。朝遣武威将军刘尚讨破之,徙其种人七千馀口置江夏界中。其后沔中蛮是也。而山蛮不过是南郡一小蛮族。”

    “难不成南郡有许多不成?”窦冕惊讶万分,他想到过蛮族分类很多,但没有想到朝廷在一个蛮族造反之后,还会把大部分蛮人保留下来,为何没有像对羌族那般斩草除根。

    “自然!他们可是相互都有仇怨,不然陛下怎么放心把他们放在荆州诸郡?”

    窦冕瞪大眼睛问“不知在何处能找到这些人?”

    “这些……我就不知道了,老夫听过和帝之时的一件事,永元十三年,巫蛮许圣等以郡收税不均,怀怨恨,遂屯聚反叛,寇患累年。荆州诸郡兵讨破之,复悉徙置江夏。依照建武、永和、延熹年间的事迹来看,这些人应该是依水而居,不然指望这些一无战马,二无兵刃之辈,怎么可能越郡跨府造反?”

    窦冕被刘宽如此一点拨,自然就知道了该怎么办,随手将诏令放在袖中,兴高采烈向刘宽拱了拱手“叔父,时辰不早了,小子还要赶路。”

    “去吧,此去经年,你一路保重,勿要辜负了朝廷的期望。”

    窦冕往外看了眼“叔父,你家厨子是不是可以跟小侄一起上路了?怎么门外没见人?”

    “算了,我还是让他去雒阳,毕竟跟着你有可能就回不来了,我这可是跟老师请求许久才讨来的,可不能不能折在你手上。”刘宽摆摆手,有些惋惜的说。

    “那……小侄告退!”

    “去吧!老夫就不送了。”

    窦冕向刘宽一本一眼的行了一礼,小跑着退出了客厅。

    黄浮与庞毅二人本来以为窦冕此去不过是吃顿饭,最多也就个把时辰搞定了,也就没放在心上,命令车队停到官道一侧等待窦冕。

    当二人聊兴渐尽,上官康适时的跑了过来“黄老,不知公子此去需要多久,可是先找处客栈等着?”

    庞毅抬头忘了眼已经即将西下的太阳,摇摇头“不可!这天正凉快,若是要找歇息之所,还须主公同意,你且入城看一看。”

    黄浮附和道“我等此行,自当要日夜兼行,军情如火,不能有分毫耽搁。”

    上官康听到这话,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跺了跺脚,扭头走向了东城门。

    虽说天色尚早,但城中街道两侧的华灯已经高高的悬挂了一起,上官康在此地人生地不熟,一边打听太守府的位置,一边仔细观察着街上行人,生怕错过了窦冕。

    “上官康!你跑这作甚?庞先生和黄先生呢?”

    上官康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急忙扭头看了过去了。

    “哎呀!公子哎!我还以为您晚上在太守府歇息了,庞先生和黄老正在东门等您起行。”上官康跑过来,兴奋的对窦冕说道。

    “嗯!看来黄先生到底是知事的人,走吧,咱们连夜南下。”

    “可是公子有事?”

    “无事!这段时间白天天气有些炎热,趁着离天黑还有一段时辰,咱们先赶一段路再说。”

    上官康心中很是佩服黄浮的远见,默默地转过身,在前面带起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