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男孩
第一章 小男孩
失落大陆，天元之地，元阳城。
当夕阳最后一丝余晖，在元阳城墙上散去，冷冽的天色上，一弯月牙初升，渐渐的，夜空中泛起稀疏的星火。
入夜，临冬的元阳城异常的冷。
城东，石街巷尾，吴老贩哆嗦着身子，两手不断摩擦着，只见他望了望天，一脸愁色“这鬼天气，真是黑的越来越早了”
吴老贩虽裹着好几层粗布棉衣，却依旧感觉到冰寒入骨，灰白的胡茬蒙上了一层白霜，似要冻出冰棱来。
“看这势头，等不到月圆，这雪就要来了，得早些做好准备了”
天元之地，雪乃不详，极寒无比，普通人若是沾上一点，便会被瞬间冰冻。在冬天，一些买不起灵米的人家，都会囤积粮食过冬，窝在家里，直到冬季的雪彻底结束。
一想到凶雪临近，近日生意难做，一年的家底根本不够一个冬季的灵米开销，吴老贩脸上的愁色更浓了。
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只剩下稀疏的几家店铺尚未打烊，吴老贩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摊子。
老贩身前停有一辆木轮小推车，车上一大铁锅正散着腾腾的热气，七八个面皮饺子在锅中翻滚着。
当老贩将木杆上写有“吴记饺子”的黄布摘下，正准备推车走时，街角风口处，走来三人。
“喂，老头，给弄点吃的”
声音细长尖锐，从一人口中传出。
忽的，三人中，说话的那人突的大步向前，追上逃命似吴老汉，将其拦下。
“嘿，莫非你聋了不成，跑什么跑，不做生意了？”
只见说话这人，身高约一米八，敞着两肌肉高耸的大膀子，一脸横肉，深陷的双目似含着幽光，瞪着老贩道。
那尖锐的声音，从这粗壮的大汉口中传出，让吴老汉头皮发麻，额头冒汗，这临冬的寒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不，不是，我这就给你们下饺子”吴老汉连忙哆嗦道。
近观这三人，穿着都极为单薄，似天寒地冻的天气对其没有半分的影响，吴老贩还没来的及细看，便被那粗壮汉子一瞪眼，吓得连忙忙活起来。
待吴老汉战战兢兢的把桌凳重新摆好，正准备将饺子下锅时，昏暗的天空陡然一闪，一道猩红的蛇形烟火在夜空中炸亮。
紧接着，远处大街小巷里传来打杀叫喊声，而那些尚未打烊的店铺纷纷紧闭门窗，挂上打样的牌子，偶尔有几家店里火光一闪，也就灭了。
不消一会儿，这城东的一偶之地，一片漆黑，只有叮咚哐啷的打砸，追喊，还有凄厉的惨叫声。
老贩下饺子的手顿时一颤，就欲收拾摊子走人，但奈何此时脱不了身，只得强按住心中恐慌，将饺子倒入锅中。
饺子一入水，溅起阵阵热气，腾旋入寒冷的夜下，又凝成着水珠，滴入锅里。
“又打起来了！这半月内已是第七次了！”吴老汉提心吊胆的看了眼那已经入坐的三人，只盼这三人能就此离去。
可那三人都异常平静，仿若无事，只是彼此对坐，根本不看那空中还未散尽的猩红一眼。
吴老汉心底莫名一紧，恐惧更甚。
“老人家莫慌，你只管下饺子，保你无事。”一黑衫汉子，转头向着老汉看去，似看穿老者心思，淡淡说道。
此时，“哐咚”一声，老头子手中木盘子掉落在地上，似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向着巷口跑去。
“鬼，鬼啊，不要害我……”
转头说话的黑衫汉子，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叹了口气，有些疲惫般从腰间取下一黑色面具带上，在那一瞬间，映着那淡淡的月华，可见那汉子面色惨白，一道猩红的刀痕至眉骨到颧柄，刀口处竟可隐约可见骨色。
那是道新的刀伤，甚至连风干的血迹还残留在刀口上。
其实，这面目狰狞的汉子吴老汉也识得，名叫骆冰，元阳城蛇牙帮的成员，往日里没少到他这里白吃白喝，吴老汉心底没少诅咒过他。
只是，今晚，这骆冰脸上突地多出这么一道刀痕，又是四邻无人，天寒地冻，吴老汉强作镇定的最后的一根弦也瞬间就断了。
待老汉跑远，小巷回音散尽，又安静下来。
“骆爷，那老汉……”敞臂大汉沉声说道。
骆冰收回按在大汉腰间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无妨，今夜之事过后，我等三人的生死尚未可知，留他一命，权当少一份罪孽”
“是，骆爷”敞臂大汉将腰间露鞘的尖刀插回，口中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那饺子也别浪费了，刘威你将其去盛来吧”
一旁年纪稍小的黑衫汉子，应了一声，便起身去将锅中饺子打捞而来，一式三份，端落在桌上。
……
“走，那孙跛子和冯门主该打到醉仙楼，我们也去一趟吧”骆冰率先起身，从怀中摸出一金颗粒丢到桌上。
敞臂大汉和刘威看着那金颗粒子，都先是微微一愣，大汉随即也没多想，哈哈一笑，抹了抹嘴角便起身跟着骆冰而去。
刘威也跟了上去，只是他望着前方骆冰的身影，眼中有了些不一样的神采。
那桌上的金颗粒，足足有二三两多。而骆冰，有个外号叫做骆不毛，一毛不拔……
待三人消失在夜色下，除去远处嘈杂的喊杀声，此处小巷又安静下来。
“咕噜噜，咕噜噜”罐子翻滚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安静。
只见一只骨瘦如柴的脱毛流浪狗跑出，将小巷内的堆放的垃圾翻开，寻了一会儿，便拖出一块大骨，有些异常的兴奋，摇了摇光秃秃的尾巴，正欲将其叼走。
“吱吱吱”又有几只黑毛老鼠从旁边垃圾堆中蹿出，把流浪狗吓的四肢一抖索，“呜”的一声，夹着尾巴跑了开去。
流浪狗跑开后，漆黑的巷子再次安静一下，只是没过一会，“啪嗒”的一声，那竹篓垃圾筐突地翻倒在地上。
不远处，还舍不得离开，正朝这边瞅的流浪狗，顿时吓的拔腿就跑，彻底绝了再回去的心思。
昏暗的月光下，只见那翻倒的竹篓处，坚硬的厚石板凸起一块，“噗”一下，地上破开一口子，一个小脑袋冒了出来！
那小脑袋上有着一对异常明亮的双目，似夜幕上最亮的一对星星，耀眼而诱人。
小脑袋疑惑的打量起四周，明亮的眼中有些困惑却没有一丝的害怕。似感觉到这地方的陌生，小脑袋过了很久才从地下爬了出来。
是个男孩，身无寸缕，约一米高，头发长而细软，皮肤白皙，稚嫩的婴儿脸上一双明目漆点，深邃而纯净。
此刻，男孩似感觉到了什么，举起自己紧紧握住的右手，努力的想要摊开，不知为何，仿佛这右手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全然不听他的使唤，依旧成握拳状，像是保护着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
男孩眉头皱了皱，有些恼怒的甩了甩右手，也许他自己也不明白这只右手为什么不听使唤。
如此，折腾了小会，男孩放弃了，有些无奈的在垃圾堆中翻了翻，找到了一件勉强能遮住“要害”的红花破布，男孩打量了自己一番，不悦的脸色稍缓了些，也算有件称心的事了。
一男孩歪着脑袋走出，疑惑的抓了抓头发，喃喃轻语道“浚县？浚县？……青山？青山……”
男孩望着那巷子的出口出神，此时右手渐渐亮起青光，男孩低头而视，手掌缓缓摊开，只见一方形撇针深深陷在掌心血肉之中，与手掌溶于一体。
此时，细细观去，就像一方针的纹路，烙在掌间，落在心底。
男孩再次抬起头来，目光闪烁，向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失落大陆，天元之地，元阳城。
当夕阳最后一丝余晖，在元阳城墙上散去，冷冽的天色上，一弯月牙初升，渐渐的，夜空中泛起稀疏的星火。
入夜，临冬的元阳城异常的冷。
城东，石街巷尾，吴老贩哆嗦着身子，两手不断摩擦着，只见他望了望天，一脸愁色“这鬼天气，真是黑的越来越早了”
吴老贩虽裹着好几层粗布棉衣，却依旧感觉到冰寒入骨，灰白的胡茬蒙上了一层白霜，似要冻出冰棱来。
“看这势头，等不到月圆，这雪就要来了，得早些做好准备了”
天元之地，雪乃不详，极寒无比，普通人若是沾上一点，便会被瞬间冰冻。在冬天，一些买不起灵米的人家，都会囤积粮食过冬，窝在家里，直到冬季的雪彻底结束。
一想到凶雪临近，近日生意难做，一年的家底根本不够一个冬季的灵米开销，吴老贩脸上的愁色更浓了。
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只剩下稀疏的几家店铺尚未打烊，吴老贩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摊子。
老贩身前停有一辆木轮小推车，车上一大铁锅正散着腾腾的热气，七八个面皮饺子在锅中翻滚着。
当老贩将木杆上写有“吴记饺子”的黄布摘下，正准备推车走时，街角风口处，走来三人。
“喂，老头，给弄点吃的”
声音细长尖锐，从一人口中传出。
忽的，三人中，说话的那人突的大步向前，追上逃命似吴老汉，将其拦下。
“嘿，莫非你聋了不成，跑什么跑，不做生意了？”
只见说话这人，身高约一米八，敞着两肌肉高耸的大膀子，一脸横肉，深陷的双目似含着幽光，瞪着老贩道。
那尖锐的声音，从这粗壮的大汉口中传出，让吴老汉头皮发麻，额头冒汗，这临冬的寒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不，不是，我这就给你们下饺子”吴老汉连忙哆嗦道。
近观这三人，穿着都极为单薄，似天寒地冻的天气对其没有半分的影响，吴老贩还没来的及细看，便被那粗壮汉子一瞪眼，吓得连忙忙活起来。
待吴老汉战战兢兢的把桌凳重新摆好，正准备将饺子下锅时，昏暗的天空陡然一闪，一道猩红的蛇形烟火在夜空中炸亮。
紧接着，远处大街小巷里传来打杀叫喊声，而那些尚未打烊的店铺纷纷紧闭门窗，挂上打样的牌子，偶尔有几家店里火光一闪，也就灭了。
不消一会儿，这城东的一偶之地，一片漆黑，只有叮咚哐啷的打砸，追喊，还有凄厉的惨叫声。
老贩下饺子的手顿时一颤，就欲收拾摊子走人，但奈何此时脱不了身，只得强按住心中恐慌，将饺子倒入锅中。
饺子一入水，溅起阵阵热气，腾旋入寒冷的夜下，又凝成着水珠，滴入锅里。
“又打起来了！这半月内已是第七次了！”吴老汉提心吊胆的看了眼那已经入坐的三人，只盼这三人能就此离去。
可那三人都异常平静，仿若无事，只是彼此对坐，根本不看那空中还未散尽的猩红一眼。
吴老汉心底莫名一紧，恐惧更甚。
“老人家莫慌，你只管下饺子，保你无事。”一黑衫汉子，转头向着老汉看去，似看穿老者心思，淡淡说道。
此时，“哐咚”一声，老头子手中木盘子掉落在地上，似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向着巷口跑去。
“鬼，鬼啊，不要害我……”
转头说话的黑衫汉子，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叹了口气，有些疲惫般从腰间取下一黑色面具带上，在那一瞬间，映着那淡淡的月华，可见那汉子面色惨白，一道猩红的刀痕至眉骨到颧柄，刀口处竟可隐约可见骨色。
那是道新的刀伤，甚至连风干的血迹还残留在刀口上。
其实，这面目狰狞的汉子吴老汉也识得，名叫骆冰，元阳城蛇牙帮的成员，往日里没少到他这里白吃白喝，吴老汉心底没少诅咒过他。
只是，今晚，这骆冰脸上突地多出这么一道刀痕，又是四邻无人，天寒地冻，吴老汉强作镇定的最后的一根弦也瞬间就断了。
待老汉跑远，小巷回音散尽，又安静下来。
“骆爷，那老汉……”敞臂大汉沉声说道。
骆冰收回按在大汉腰间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无妨，今夜之事过后，我等三人的生死尚未可知，留他一命，权当少一份罪孽”
“是，骆爷”敞臂大汉将腰间露鞘的尖刀插回，口中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那饺子也别浪费了，刘威你将其去盛来吧”
一旁年纪稍小的黑衫汉子，应了一声，便起身去将锅中饺子打捞而来，一式三份，端落在桌上。
……
“走，那孙跛子和冯门主该打到醉仙楼，我们也去一趟吧”骆冰率先起身，从怀中摸出一金颗粒丢到桌上。
敞臂大汉和刘威看着那金颗粒子，都先是微微一愣，大汉随即也没多想，哈哈一笑，抹了抹嘴角便起身跟着骆冰而去。
刘威也跟了上去，只是他望着前方骆冰的身影，眼中有了些不一样的神采。
那桌上的金颗粒，足足有二三两多。而骆冰，有个外号叫做骆不毛，一毛不拔……
待三人消失在夜色下，除去远处嘈杂的喊杀声，此处小巷又安静下来。
“咕噜噜，咕噜噜”罐子翻滚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安静。
只见一只骨瘦如柴的脱毛流浪狗跑出，将小巷内的堆放的垃圾翻开，寻了一会儿，便拖出一块大骨，有些异常的兴奋，摇了摇光秃秃的尾巴，正欲将其叼走。
“吱吱吱”又有几只黑毛老鼠从旁边垃圾堆中蹿出，把流浪狗吓的四肢一抖索，“呜”的一声，夹着尾巴跑了开去。
流浪狗跑开后，漆黑的巷子再次安静一下，只是没过一会，“啪嗒”的一声，那竹篓垃圾筐突地翻倒在地上。
不远处，还舍不得离开，正朝这边瞅的流浪狗，顿时吓的拔腿就跑，彻底绝了再回去的心思。
昏暗的月光下，只见那翻倒的竹篓处，坚硬的厚石板凸起一块，“噗”一下，地上破开一口子，一个小脑袋冒了出来！
那小脑袋上有着一对异常明亮的双目，似夜幕上最亮的一对星星，耀眼而诱人。
小脑袋疑惑的打量起四周，明亮的眼中有些困惑却没有一丝的害怕。似感觉到这地方的陌生，小脑袋过了很久才从地下爬了出来。
是个男孩，身无寸缕，约一米高，头发长而细软，皮肤白皙，稚嫩的婴儿脸上一双明目漆点，深邃而纯净。
此刻，男孩似感觉到了什么，举起自己紧紧握住的右手，努力的想要摊开，不知为何，仿佛这右手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全然不听他的使唤，依旧成握拳状，像是保护着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
男孩眉头皱了皱，有些恼怒的甩了甩右手，也许他自己也不明白这只右手为什么不听使唤。
如此，折腾了小会，男孩放弃了，有些无奈的在垃圾堆中翻了翻，找到了一件勉强能遮住“要害”的红花破布，男孩打量了自己一番，不悦的脸色稍缓了些，也算有件称心的事了。
一男孩歪着脑袋走出，疑惑的抓了抓头发，喃喃轻语道“浚县？浚县？……青山？青山……”
男孩望着那巷子的出口出神，此时右手渐渐亮起青光，男孩低头而视，手掌缓缓摊开，只见一方形撇针深深陷在掌心血肉之中，与手掌溶于一体。
此时，细细观去，就像一方针的纹路，烙在掌间，落在心底。
男孩再次抬起头来，目光闪烁，向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