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奈何眼前之人是他人
只是轻轻地一瞥，河面下的游鱼和细石竟可以看到它们的每一个细节：鱼儿的鳞片闪闪发亮，而石子的纹理精致而秀气。河面有若流动的玻璃，毫无瑕疵，干净而透澈，让人的心情也清澈了起来。
时间仿佛停驻在这一秒，如诗如画的梦境，美伦美幻的仙境，舟上一叶偏舟，与君欣赏湖光山色。
顾夕梦瞧了眼楚子仪，怎奈何眼前之人是他人。
楚子仪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风景，脑中浮现两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同乘船一起嘻戏，捕鱼的画面，和谐快乐，无忧无虑，看着眼前的黑色纤瘦身影，心道:“怎奈何眼前之人是他人！”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村庄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两人来到山间村落，村落间茅屋紧密，家家门户紧闭，秦子仪道:“水贼闹得山，恐不会于我们借宿。”
顾夕梦瞧着紧闭的门扉，不禁头痛，两人只好来到一处茅草垛坐下，顾夕梦此时未能发现手腕处的铃铛发着微弱的紫光，一闪而逝。
秦子仪发现，再准备细瞧时，紫色的光并未再发现，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正在他们坐在草垛附近，最荒凉萧瑟的草屋内，楚昭寒昏睡在床，一旁的小鱼儿，两颗眼珠咕溜溜的盯着楚昭寒，好奇的道:“爷爷，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叭啦！”被小鱼儿叫为爷爷的人，姓石名天，深吸一口大烟，眉头深锁，脸上的皱纹与愁纹满面。
“不知道，你摸摸他额头还发烫不？”
小鱼儿嫩嫩的手扶上楚昭寒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道:“爷爷，他没发烫了！”
石天听后道:“既然这样，应该差不多该醒了。”
小鱼儿满怀期侍的盯着楚昭寒，看着那精致如刀削的脸庞道:“爷爷，你说，他做什么的，而且，长得好好看。”
石天看了眼楚昭寒道:“看他衣着不凡，气宇轩昂，想必身份不一般，而且是被绑在浮木上的，想必会有人来找他。”
小鱼儿双手撑着脸，一脸委屈的道:“爷爷，你说爹爹是不是跟他一样好看？”
石天闻言，神色一暗，心疼的看着小鱼儿的侧脸，眼眶含泪，强忍住不流下，嘴皮颤抖道:“你小子，想得倒挺美的，你爹爹比他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你看看你爷爷这副样子，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小鱼儿稚嫩的脸宠，听到话后，嘟嚷着小嘴，一脸委屈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爹爹，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我想见他，村里所有小孩都有爹爹，就我没有，白天还不能出去，而且还会被骂！”
石天闻言，沉默不语，心也变得无比沉重，低头，泪再也忍不往，从苍老的脸上滑落，“卟啦……卟啦……”猛一口，接着一口，不断吸着山叶烟，一口口的烟雾不断喷出，模糊了视线，不知是烟模糊了视线，还是视线穿透了烟雾，石天感到自己的眼前一片通明，一切是那么的真，眼泪不断的淌下，小鱼儿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小鱼儿，你呆在家里，我出去转转。”
小鱼儿紧盯着楚昭寒，没有注意到石天那老泪纵横的脸，应声道：“嗯。”
石天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门外，夜间，秋风袭来，寒露冷人，石天只穿一件布夹，似乎不惧秋意之冷，也没有打寒磋。
走在草垛旁，借着月光，遥望大河之边，“卟啦……”吸上一口烟，“呼……”重重的将烟喷出，似乎也想将自己沉重的负担也喷出。
远远的听着河水流淌感叹道：“河水依旧，人却物是人非了！”眼色暗然神伤，经历人生沧桑。
石天的声音，打扰到在草垛一旁的两人，顾夕梦睁开眼睛，看着石天光着手臂小声道：“似乎经历了不同寻常的事！”
秦子仪也盯着石天的背影，小声回应道：“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经历，有些不同寻常的事。”
顾夕梦听其语气，意重深长，疑惑的看了眼秦子仪，想到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那心境自又是一番光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石天才离去。
次日清晨，太阳吐露出一丝丝光芒，刺到了顾夕梦的眼睛，站起身才看清整个村落，草房遍地，唯有与秦子仪呆的草垛旁，这间却在离河最近的偏避脚落。
秦子仪这时也醒来，两人继续赶路，可在船上还刚行驶一个时辰，河面上不一会儿，远处十几艘船来临。
秦子仪皱眉道：“没想到，水贼被我们遇上了。”
顾夕梦两人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水贼逼近，却丝毫没有办法。
不一会儿，十几艘船将他们团团围住，然而传言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水贼，各个跟打渔的渔夫没什么两样。
两人的船只被他们用一个钩子钩住，被他们带往不知道的地方。
顾夕梦瞧秦子仪处变不惊，也没有太过于担心，水贼见他们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一句话。
顾夕表示特别无语了，这似与自己在书中看到遇到贼的场景非常不一样啊，至少得有两句开场白嘛。
秦子仪原本是打算反抗，可一想到顾夕梦，是一个柔弱书生，若是真打斗起来，似乎会成为拖累，在这河面之上，一定会害死他，然而他也不知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进入贼窝，到时可就更难脱身了。
他百思之后，终于得到一个答案，或许两人之间，早已为寻故人，而明知有水贼，还只身犯险的相同糟遇。
两人被十几人带到了荒岛，两人见后皆是一愣，没想到大河中间会有一处岛屿，难怪水贼能够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