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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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是乔盼

    “乔盼,你去哪里呀,等等我!”刚刚反应过来的赵雪然看着已经不见了的乔盼,边叫边跑了出去。



    福伯看到这般景象,摇了摇头,想着回去要查查这个乔盼,如此年轻武功却这么高,怎么在江湖上从未听过这个人。



    赵雪然边喊边追。



    终于,追到了乔盼。



    乔盼在凉亭上面静静地坐着。



    “喂!你干嘛不等等我,害得我追了好久。都快累死了。”赵雪然累的蹲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乔盼看了看下面的小姑娘,月色映照在她的脸庞,显得格外可爱。



    “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等你?”乔盼冷淡的对她说。



    赵雪然听了也不恼,笑着说:“你是不是生福伯的气了?他也是为我好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咯。”



    “福伯?怎么会。”乔盼站了起来,背对着她。



    月光撒在他的身上,似乎是映照着他的生命。



    他的生命是那样的纯洁。



    黑夜里的他,一袭白衣显得更加明显。赵雪然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看着那个在月光下一动不动的少年郎。竟看的有些痴了。



    那纹丝不动的挺拔身材,那飞扬在微风里的束腰带,那别在腰间的精巧扇子,身边那把看不清颜色长剑,月光撒在他柔和的侧脸,仿佛定格了时光,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而已。



    赵雪然看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乔盼扭了过来,看到看着发呆的赵雪然。乔盼皱了皱眉头,从上面跳了下来。可赵雪然的目光依旧是盯着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



    乔盼忍不住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咳咳,你是失心疯了么。看什么呢?”



    “啊?”赵雪然如梦初醒,叫了一声。



    回头看看,乔盼正看着自己。



    “你,你真的是乔盼吗?没有骗人吗?”赵雪然停顿了一会儿,缓缓的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



    乔盼皱了皱眉,愣了一下,说道:“难道我乔盼是这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你们都想认识认识我?还是谁给你重金悬赏我乔某的人头?你为何不信?”



    “那,那你真的是乔盼吗?”赵雪然眼中像是点起了灯,充满着光亮,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如假包换的乔,如假包换的盼,如假包换的乔盼。怎么,乔盼这个名字现在也成了可以骗人的金字招牌了?”乔盼无语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笑了笑。露出了。



    赵雪然又吃惊了,拉着乔盼说:“我家乳母告诉我说,摸我头的人都是喜欢我的,那你是喜欢我吗?我可以嫁给你吗?”



    乔盼吓得差点拿不稳手里的折扇,退了几步,脸红了几分:“乔某若有不敬无礼之处。还望姑娘大人大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便急匆匆地跑掉了。



    这位进威武山庄如无人之境的少侠,这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黄毛丫头弄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落荒而逃。



    “诶!你别跑呀,我,我还没告诉你我家在哪里呢!”赵雪然失望的跺着脚。



    你,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也好呀。



    赵雪然摇着低垂的头,默默地往回走。正巧遇到寻找自己的福伯。福伯一脸着急,说道:“小姐啊!小姐!您怎么能自己跑出去啊?万一......”



    “哎呀你烦死了!哪有那么多万一!我都多大了,能出什么事。”赵雪然失望透顶,自然是难过的,只能把这顿无名火撒到了福伯身上。她跺了跺脚,默默地往回走。



    福伯莫名其妙受了这一顿无名火,无可奈何,只得把这笔账算到了乔盼头上。追着小姐的脚步回到了客栈。



    这月色纯洁如水,撒到了赵雪然的窗户上,也撒到了趴在窗口的她。



    她玩弄着自己的辫子,看着远方的月亮,看着远处的树林,远处的山,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回放着自己遇到乔盼之后的种种。想到那个白衣少年瞬息之间救了自己,想到那个温润公子充满爱意的眼睛朝自己微微一笑,想起那个有着浅浅酒窝泰然自若最后却面红耳赤落荒而去的少年郎。她偷偷地笑了,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他。



    可是又觉得不太好,毕竟,只是一面之缘,只是听了听他的故事,怎么会这样呢?



    爱一个人,大概是没有理由的事情。当看到他的时候,大概就是看到了自己的全世界。他一出场,别人都只能是别人,都只是不过如此。



    此时的乔盼,回到城西李鸣买的那座院子。按照李鸣的话来说,这是风水宝地,这院子是他以后归隐山林,安享天年时候用的。



    李鸣在院子里等着他,顺便喝着小酒吃着东西,显得十分闲散。



    “你小子,今年才十五岁吧。孔夫子曾说,‘吾十五志于学’你呢?你是十五志于酒?小小年纪不学好。”乔盼看着这喝着酒的李鸣,无奈地说道。



    “你懂什么。”李鸣听他一番高论并不服气,“古时李白,斗酒诗百篇。酒是好东西,你怎么可能懂。”



    乔盼默然,停了一会,说:“是啊,我可能就是不太懂。我父亲听说就是三绝:酒绝,剑绝,字绝。我却,哎。算了。”乔盼心情不是特别好,摇了摇头,进了屋。



    李鸣理解他的难受,收拾起酒,马上进了屋。空留下一地满满的月光,孤独地照着这同样孤独的庭院。



    乔盼看着手里的秋霜剑。轻轻抚摸着它,这是父亲留给他的东西。



    从他记事起,他的父亲就活在自己的记忆里。自己也在父亲的影子里活着。



    自己从小用左手剑,从小练字,从小读书,从小学父亲留下的武功。甚至到了现在,他从未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



    只是,他不曾喝过酒。而父亲乔琏,酒量是天下第一的。



    乔盼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希望代替父亲好好照顾母亲。他希望自己可以查清所有的事情。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做一个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