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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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1.回到灵界

    冲天而起的白色漩涡中,天无弃头昏脑胀,眼神迷离。由于灵气无法运行,他无法抵抗,只能随着气流旋转。

    一旁的了空却端坐期间,双眼紧闭,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周围隐隐七彩霞光,笼罩全身。

    天无弃大声道:“了空大师,这就是飞升吗?为何我无法控制身形?”

    了空眼睛忽然睁开,缓缓说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诸法空性。天道友虽然灵气修炼已达飞升化境,但阅历尚浅,杀戮太重,心境未达,还需领悟‘空性’啊!”

    天无弃急切道:“如何领悟?”

    了空缓缓道:“诸行无常,般若空性。”

    天无弃道:“能不能简单点,说明白点?”

    了空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谓之空。”

    天无弃道:“能否再简单点?”

    了空深思片刻,道:“这个??????这个,阿弥陀佛!贫僧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道友只能自行体验了。”

    天无弃知道佛道之法,空灵无边,领悟不可能一蹴而就。

    然而,现在他已卷入了空飞升的漩涡,上下不能,身处险境,心中恐慌忐忑,不知如何处理。

    天无弃随着气流旋转,无法控制身形,现在只是飞升开始,还不知要飞升多久。若此后气流更加狂暴,非把他撕成碎片不可。

    了空一声叹息,说道:“天道友,贫僧无法力带你一起飞升,但可以把你送回灵界,如何?”

    天无弃正愁不知如何处理,忙道:“好好好,既然贫道心境未达,再回灵界修行去吧!”

    了空道:“道友未曾经历筑基和锻基。贫道曾经说过,本派有秘法,有洗精伐髓之术,可以弥补缺乏筑基和锻基之憾。道友这次回灵界,可以去本派一趟,只要拿着贫僧的信物,这只空间戒指,本派绝对会满足道友此愿望。”

    说完,他拿出一个空间戒指,伸手一把抓住天无弃的右手,套在了他的食指上。

    戒指全身黑色,戒面方形,刻有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戒指普通,乍一眼看不过寻常之物。但若定睛细看,却能发现鹰眼似乎在转动,光照下,发出淡淡的宝石般的光芒。

    天无弃大喜道:“了空大师,贫道何德何能,受此大恩!”

    了空偷偷露出诡异的笑容,一闪即过,道:“我们萍水相逢,算是有缘。困于此空间十余载,每月生死搏命相依,更胜缘定三生。天道友无须感谢,命中注定而已。”

    天无弃感激涕零。

    了空道:“你只需要带着这个空间戒指,到陇西金刚宗的‘刚仁布齐’,交给明啱寺的言空上师或金刚宗宗主印空法王,必能满足道友心愿。”

    天无弃疑惑道:“什么是‘刚仁布齐’?”

    了空道:“刚仁布齐是贫僧家乡方言,就是神山的意思。贫僧所属金刚宗,是密宗其中一派。只要道友到了密域,询问任何一个喇嘛皆知。”

    天无弃点头。

    了空微笑道:“那现在贫僧为道友开辟空间,回到灵界,道友准备好了吗?”

    天无弃有些紧张,颤抖道:“准备好了。”

    了空收回笑容,神情严肃:“道友现在灵武虽然已趋顶峰,灵界能胜你者应该不超过三人。但这次回到灵界,最好先找个幽静处所,修心养性三到五载,化解下这十余年杀戮戾气,然后再去刚仁布齐也不迟。”

    天无弃不明所以。

    了空也不明言,道:“世间繁华,不免争端,多为贪欲。若遇纷争祸害,多从利益端和人性之间思考。”

    说完,他单手向虚空猛然一劈,漩涡中陡然显出一个狭小裂缝。

    他一推天无弃的身子,道:“跳进去,快——”

    天无弃没有犹豫,一跃而入。

    四周仍旧是白茫茫一片,压抑感和晕眩感更强烈袭来,而且艰于呼吸。天无弃感觉头疼欲裂,想要呕吐却又吐不出来。

    了空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缓缓把空间关闭,笑容满脸,飞升而去。

    ----既然了空能轻易抓住天无弃的手,为何他任由天无弃在漩涡里飘荡?

    ----了空在漩涡里还有余力开辟空间,为何不带他一起飞升?

    ----了空的空间戒指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了空并没有建议天无弃到了灵界后,先去刚仁布齐,而是修炼,又是为何?

    天无弃根本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在漩涡中,他也无精力去思考这些问题。

    他随着气流,在空间里穿行。单色的白光和旋转让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昏头昏脑,犹如无脑的苍蝇,杂乱无章地飞着。

    他几乎就要晕了过去。

    突然,清新空气传来,白光倏然消失,他隐约知道,灵界到了。

    没等他身形稳住,心底传来危险的信息。眼角余光,蓦然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正向他扑来,他甚至已能看到一张黝黑狞笑着的大脸。

    灵随心生。

    不由自主,他单手向前一推,金刚掌力已发出。由于身形不稳,加上头晕目眩,仓促之间,掌力微弱,不足平日里千分之一。

    这一掌正击中对方大脸。

    “啊——”一声惨叫。

    “蹬蹬蹬——”

    少顷,“噗通——”屁股落地之声响起。

    天无弃在空间通道里早已昏头晕脑,勉强出了一掌后,灵气不继,脚步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天无弃知道这次要跌个狗吃屎了,赶忙把眼闭上。

    没有灵气的保护,这样的摔倒不仅很疼,还有磕破嘴唇的危险。

    然而,这次摔倒后,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感觉到柔软和温暖,还有一股令人心神荡漾的莫名香气,但是他的嘴唇却还是破了。

    他的牙齿似乎碰到了坚硬之物,同时磕破了他的下嘴唇。

    他想双手撑地,想要站起身来。掌心一软,摸到的却是两个柔软的圆圆事物。

    他的眼睛已睁开,顿时瞠目结舌。

    他的身下,竟然是一个几乎完全赤裸的美丽少女。

    她的腰纤细,双腿修长,胸膛坚挺饱满。她的皮肤是麦芽色,不仅光滑细致紧密,又仿佛牛乳般的甜腻柔软。

    她的头发又黑又亮,湿漉漉,滴着水滴。一双大大的眼睛闪动着海水般清澈光芒。她的嘴唇似乎也破了,淡淡血丝隐出。

    ---她的嘴唇是不是被他磕破的?

    天无弃惊呆了,他的双手正按在少女胸前不该触摸的地方。

    他急忙缩手,上身没有了支点,整个人就要扑倒少女身上,赶忙用手撑住,却又撑在了那个部位,一时手足无措。

    少女脸色通红,像极了天边的火红彩霞。

    天无弃终于想到了办法,他向旁边一滚,终于站立了起来。

    少女“嘤咛”一声,快速从地上爬起,到旁边草丛,蜷缩成一团,一言不语。

    天无弃深吸一口气,晃了晃头,脑部晕眩感稍减。

    他环顾四周,密林森森,所处是一片青翠山谷,甚是隐秘。

    山上流水潺潺,汇入身边一个小溪。

    山谷里,还站立着四个人,正惊讶地看着他。

    第一人豹眼虬髯,手拿大铁锤,敞开了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仿佛有意要向人夸耀他身上野兽般的胸毛,夸耀他的男性气概。可惜他的半边脸已血肉模糊。

    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掌力,但金刚掌的威力,非血肉之躯所能承受。

    第二人是个中年书生,长身玉立,白面无须,手摇一把钢扇,走路一扭一扭,竟带着三分娘娘腔。

    看来他年轻时,必定是个美男子,只可惜现在也已有四十五岁,已过中年,无论将胡子刮得多干净,也掩不住自己的年纪。

    第三人是个瘦长的黄面大汉,肩上扛着一根狼牙棒。

    第四人又瘦又干,像是个活鬼。背上斜背着柄鬼头大刀。刀面的宽度几乎比他的身躯还要宽广,远看似乎是刀在虚空,推着他走一般。

    这四人来自西北荒漠,江湖人称“勾魂四煞”。

    见过他们的人据说不超过十个,但他们勾走的魂魄却超过百人。数千人想要他们的命,现在他们依旧活得生龙活虎。

    任何一煞想要三更夺命,绝不会等到四更。而且他们常年独来独往,很少四人一起出现。

    现在他们一起出现,出现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沟里,现在他们想要勾走谁的魂?

    原先他们四人路过此山谷,忽然见谷中小溪竟然有如此绝色美女,正裸露洗澡,忍不住淫心大发。

    少女想要逃跑,慌张间摔倒在地,豹眼虬髯淫笑着扑了过去,却被天无弃无意一掌打烂了脸。

    看着地上的美丽少女,又看看周围四人,天无弃顿时明白,此地发生了什么。

    豹眼虬髯怒不可遏,一双大锤已在手中,却没有立刻动手。

    修灵界,卧虎藏龙,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天生皮坚肉厚,脸皮也不薄。刚才那一掌,虽然力量一般,但能打破他的脸,可见其灵技有独到之处。

    而且天无弃凭空出现,四人都没有看清他从何而来。不由心中疑惑。他们仔细打量着天无弃,不敢盲目动手。

    天无弃的打扮很是寒酸,或者说很是怪异。

    他披头散发,年龄约二十左右,中等身材,身形消瘦,脸色苍白,仿佛多年未见阳光。

    一身灰色道袍非常破旧,似乎已穿多年。袍身不仅有多个破洞,而且肩部以下不见袍袖,赤裸了胳膊,露出一块一块发达肌肉。

    他没有穿鞋,光着脚丫,踩在地上。除了右手食指带着一只黑色戒指外,别无他物。

    虽然他穿着寒酸,相貌也不惊人,灵气似乎也很普通,但身上却隐隐露出一股冰冷杀气,叫人不可小觑。

    中年书生手摇扇子,一扭一扭走了过来,走得很妖异,态度很斯文。

    他走到天无弃身前,一揖到地。

    天无弃猜测,对面四人可能是一起的。他刚才打了别人,虽然似乎是在惩恶,但现在别人还向你行礼,总不能不回。

    他拱手道:“大家素未谋面,阁下何必如此多礼?”

    ——口音不是本地人士。

    中年书生微笑道:“萍水相逢,总算有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天无弃道:“天无弃人,天无弃物。贫道天无弃。”

    ——名字很是陌生。

    中年书生道:“不知天道友来自何方,欲往何处?”

    天无弃沉思片刻,道:“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来的那个空间,根本不知如何称呼。往何处去,虽然了空让他去刚仁布齐,但建议他先清修一段时间。可是在哪清修呢?他不知道。

    豹眼虬髯以为他故意隐瞒不讲,怒色满脸。

    中年书生依旧微笑,道:“道友家门在何?师承哪门?出门在外,也许是同乡故里,有个照应。”

    天无弃一声叹息,道:“贫道无门无派,散人一个。”

    ——原来是四处云游的散修,实力有限。

    豹眼虬髯感觉他们太过谨慎了,一个二十来岁的落魄青年,灵武能有多高。赶快勾了此人的魂继续办事。

    他忍不住又看了蜷缩在草丛中的少女一眼,脸上露出贪婪之色。

    中年书生也感觉他们太过谨慎了,微笑着点点头。这时,其他三人已悄悄把天无弃包围。

    中年书生感叹说道:“散修不易啊!”

    天无弃又是一声叹息,想到在那片空间每月的搏杀,仿佛回到了那里,心思有些走神。嘴里喃喃道:“确实不易。”

    中年书生道:“既然如此辛苦,我做件好事,送你一程。”

    说话间,扇子一摇,数十支利箭从扇骨里飞出,分别指向眼睛、咽喉和胸口,扇边银光一闪,则切向他的腹部。

    豹眼虬髯早已准备多时,双锤抡起,一只砸向天无弃脑袋,另外一只大锤砸向他的胸口。

    黄面大汉挥起狼牙棒,卷向天无弃的双腿。

    又瘦又干的活鬼飞舞着鬼头大刀,封住了天无弃的所有退路。

    这是“勾魂四煞”的必杀阵——“瓮里灭魂”。

    此阵灭了不少修灵高手,从未失手。

    崆峒派道长曹旷清,灵武高强,四人联手不能胜,后来用此阵勾了他的魂魄。

    洞庭道长袁环日,灵武冠绝洞庭,也倒在了此阵之下。

    四人不由感叹,这次是否太过小心了,对付一个不知名的毛头小伙,居然动用了必杀阵。

    哎!谁叫这次他们背负的货物实在过于贵重。一路之上,总有些疑神疑鬼。有时候,甚至宁愿翻山越岭,也不愿在空中飞行。

    幸好一路之上还算顺利,只要再过这个山头就能送到。

    这个山头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厉害角色。

    只要杀了面前这个愣头青,然后交了差,他们就可以痛痛快快喝一顿,抱个粉头乐一乐了。

    四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