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步斜阳
“我在哪里？究竟是死是活？面前的老道又是谁？”面对着陌生老道的脸，阿奴心中有千般疑问，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贫道步斜阳，请问小道友尊姓大名？”老道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道友？他竟然叫我道友？”阿奴心中疑问更多了。
“我叫阿…阿……”阿奴阿了半天，涨红了脸，没有继续说下去。“奴”字在他心里是永远的痛。
谁会主动承认自己是连畜生都不如的奴隶呢？
正如好的名声或头衔人人争抢，没有也要想尽设法或骗或买，弄到一顶戴戴。坏的名声，如偷盗劫匪之类的头衔，众人当然是避而远之。
步斜阳见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名字，暗自思索：“看他身上伤痕累累，似乎是最近曾被人殴打过。仅以兽皮裹身，没有丝毫布匹之类衣着，不像出自富贵人家或名门大派。但是他年纪轻轻，灵气却又是如此深厚，若没有异禀天赋和纯正道法，怎会如此？难道他是某个修灵门派出逃的罪犯？如果是这样，也不难理解为何他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字了。”
一个逃犯谁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其他人呢？
想到这里，步斜阳自以为猜测的八九不离十，突然哈哈大笑道：“道友不愿说出名字也无妨，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是不是？”
阿奴见他没有追问自己的名字，对老道的好感顿生，忍不住问道：“为何你叫我道友？”
步斜阳一愣，脱口道：“修灵之辈不都是这样称呼的吗？难道你不知道？”
阿奴脸色涨的更红，他原本深山一名奴隶，只会听命行事，从未出过山林，不要说修灵者之间这些习俗，就是普通非修灵世界人之常理，他也不清不楚。
他唯唯诺诺道：“原来如此，不过道长怎么知道我是修灵之士呢？”
“贫道当初从水里把你捞起时，发现你身上灵气激荡，所以了然。而且你能随波逐流，浪里漂泊，不惧水势，想必练过“龟息功”之类灵技。即使我不捞你出来，你也不会被淹死，对不对？”
阿奴敬佩老道分析事物能力，点头道：“不错。我现在确实在修仙。”
步斜阳听到修仙一词，忽然变得惆怅，说道：“我们修灵之人，人人都想修成正果，得道成仙，不过这世间，众多修灵者间，又有几人能修仙成功者？”
阿奴没有言语。
步斜阳看着阿奴，心里暗想：“看来此少年还是涉世未深的雏鸟。不过他的功力竟然媲美修炼了大半辈子的自己，看来，他的修灵之法比自己的要高明许多，必须弄到手才行。”
不过修灵之法均是各个门派深藏之物，绝不容许外露。故世间修行门派，规矩森严。一旦有人泄露本门灵法，则视为背叛师门，人人得而诛之。
若有重要功法外泄，绝对是不死不休。不仅泄露者要死，非本门修炼此法者也要死。
步斜阳也担心遇到惹不起的门派，小心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修的是哪家心法？”
阿奴迟疑了半天，没有回答。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敢说。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属于哪个门派，想胡编滥造一个都不行，因为他不知道这尘世间有哪些门派，更不用说修炼的是哪家心法了。
说谎也是一门技术，各行各业均有各自的专业术语。若你对这个领域完全陌生，如何说谎？
他又不能说实话，说自己修炼的功法来自仙人传授，若如此实话实说，那他的麻烦就会接憧而来。
虽然他是奴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但他不傻，他知道怀宝有罪。有好的东西一定不能让他人知道，一定要小心自己独藏，否则祸不久矣。
曾有一次，他忍着被蜜蜂蛰的疼痛，得到一窝蜂蜜，原本想和他一直敬仰的老奴隶一起分享。当他拿出蜂蜜时，那名老奴隶竟然全部抢走，不留一丝蜂蜜给他。从此，他不再相信别人，不再与他人分享。
现在，他有修仙宝典，也不想告诉任何人。他知道，若别人知道他有如此重宝，不是丢一窝蜂蜜如此简单的事了，弄不好会丢了性命，或者丢了好不容易获得的自由。
想到这里，阿奴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步斜阳见他不愿回答，也不强求，打了个哈哈道：“既然道友不愿意说，那就算了。道友衣服多有破损，贫道的道观距离此地甚近，道服也有一些，可以送给道友几件，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阿奴见对方如此善意，倘若自己拒绝，那太不近人情了。点头道：“多谢步道长。”
步斜阳很是开心，走到船舱外，知道祭品早已被大浪卷入江中，不复存在。就当祭祀完毕吧，乃命令众人道：“开船回道观。”
残破的大船向岸边缓缓驶去。
步斜阳偷偷地看了船舱内的阿奴一眼，暗自思量：“这个神秘的年轻人究竟是哪个门派的呢？听他的口音，绝对不是本地人士，似乎是炎国西南地区口音。年纪轻轻，灵气竟然与我不上向下，修炼功法必有独到之处，究竟是哪个门派的呢？如何才能把他的修灵之法套出呢？”
他静静地望着江面，思索良策。
不久，大船到了江边，靠岸，众人下船。
岸边有座山，海拔并不高，仅有数百米。苍翠古松覆盖，一片郁郁葱葱。山体也不大，但灵气还算充足。修灵者最看重的是灵气这一点。
步斜阳带着阿奴，沿着山中石径往山顶走去。边走边介绍道：“此山名为“万松山”，有山峰两座。主峰形如卧虎，故名“伏虎”，贫道道观就在“伏虎”峰顶。道观名为“全真”，是贫道二十年前所创。东北另有一峰，状若牛首，故名为“铁牛峰”，现在有另外一位道长占据……”
一路之上，阿奴沉默如金。只是听，并没有多言。步斜阳也不介意。
一行人傍着溪流，沿着蜿蜒山路向山顶走去。
正值冬季，天寒水浅，山溪变成涓涓细流，露出磷磷白石。溪流两边，苍松翠柏，蓊郁青葱，山路就穿行在无边的浓翠之中。
众人均是修炼之人，步伐快捷，不多时，已到山顶。
山顶上矗立着一座石木结构的黄色小道观，占地只有十多平米，庙门上写着“全真”二字。
道观两边，木屋七八间。道观前，一座铜质双耳香炉正中而立，里面有香灰，但此时并无点燃着的香。
从道观上可以看得出，尽管步斜阳道长创立了全真教已二十来年，可惜无多大发展。
虽然阿奴没有出过深山，见过世面，但他自己居住的房屋都比这个道观大，心中不免看低了步斜阳几分。
他不知道，修灵者处处皆是，灵气稍微好一点的山头几乎都有人占据，同时几乎每天都发生抢山头流血事件。
此地虽非灵气非常充足，但也算不错。步斜阳能长期守护此地二十来年不被抢，也算非普通之辈。
有个小道士嘀咕道：“张师弟又偷懒，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香炉里竟然不烧香。”
今日是冬至日，庙堂之上怎能不烧香呢？
步斜阳深呼吸了几下，没有闻到烟味，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悦。
今日下山祭祀，他特意留了一名叫张澈的道童看守道观，主要负责点香一事，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张澈都没做好，太让他失望了。
突然，一串弧形火花从道观内激射而出，直奔步斜阳面门。
步斜阳心中一惊，想躲已来不及。他猛然吸气，然后张口一吹。
原本平静的山林仿佛刮起一阵旋风。“哗哗哗”，树叶摩擦声不断，无数的松叶纷纷落下，似乎下了一场松叶雨。
那串火花也在风中被吹散，消失在空中。
“什么人？”步斜阳大喝道，同时从腰部拿出一把三尺来长的铁剑。
“呀嘎嘎——”伴随着一阵怪叫声，从道观内走出了两人。
(本章完)
“贫道步斜阳，请问小道友尊姓大名？”老道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道友？他竟然叫我道友？”阿奴心中疑问更多了。
“我叫阿…阿……”阿奴阿了半天，涨红了脸，没有继续说下去。“奴”字在他心里是永远的痛。
谁会主动承认自己是连畜生都不如的奴隶呢？
正如好的名声或头衔人人争抢，没有也要想尽设法或骗或买，弄到一顶戴戴。坏的名声，如偷盗劫匪之类的头衔，众人当然是避而远之。
步斜阳见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名字，暗自思索：“看他身上伤痕累累，似乎是最近曾被人殴打过。仅以兽皮裹身，没有丝毫布匹之类衣着，不像出自富贵人家或名门大派。但是他年纪轻轻，灵气却又是如此深厚，若没有异禀天赋和纯正道法，怎会如此？难道他是某个修灵门派出逃的罪犯？如果是这样，也不难理解为何他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字了。”
一个逃犯谁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其他人呢？
想到这里，步斜阳自以为猜测的八九不离十，突然哈哈大笑道：“道友不愿说出名字也无妨，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是不是？”
阿奴见他没有追问自己的名字，对老道的好感顿生，忍不住问道：“为何你叫我道友？”
步斜阳一愣，脱口道：“修灵之辈不都是这样称呼的吗？难道你不知道？”
阿奴脸色涨的更红，他原本深山一名奴隶，只会听命行事，从未出过山林，不要说修灵者之间这些习俗，就是普通非修灵世界人之常理，他也不清不楚。
他唯唯诺诺道：“原来如此，不过道长怎么知道我是修灵之士呢？”
“贫道当初从水里把你捞起时，发现你身上灵气激荡，所以了然。而且你能随波逐流，浪里漂泊，不惧水势，想必练过“龟息功”之类灵技。即使我不捞你出来，你也不会被淹死，对不对？”
阿奴敬佩老道分析事物能力，点头道：“不错。我现在确实在修仙。”
步斜阳听到修仙一词，忽然变得惆怅，说道：“我们修灵之人，人人都想修成正果，得道成仙，不过这世间，众多修灵者间，又有几人能修仙成功者？”
阿奴没有言语。
步斜阳看着阿奴，心里暗想：“看来此少年还是涉世未深的雏鸟。不过他的功力竟然媲美修炼了大半辈子的自己，看来，他的修灵之法比自己的要高明许多，必须弄到手才行。”
不过修灵之法均是各个门派深藏之物，绝不容许外露。故世间修行门派，规矩森严。一旦有人泄露本门灵法，则视为背叛师门，人人得而诛之。
若有重要功法外泄，绝对是不死不休。不仅泄露者要死，非本门修炼此法者也要死。
步斜阳也担心遇到惹不起的门派，小心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修的是哪家心法？”
阿奴迟疑了半天，没有回答。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敢说。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属于哪个门派，想胡编滥造一个都不行，因为他不知道这尘世间有哪些门派，更不用说修炼的是哪家心法了。
说谎也是一门技术，各行各业均有各自的专业术语。若你对这个领域完全陌生，如何说谎？
他又不能说实话，说自己修炼的功法来自仙人传授，若如此实话实说，那他的麻烦就会接憧而来。
虽然他是奴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但他不傻，他知道怀宝有罪。有好的东西一定不能让他人知道，一定要小心自己独藏，否则祸不久矣。
曾有一次，他忍着被蜜蜂蛰的疼痛，得到一窝蜂蜜，原本想和他一直敬仰的老奴隶一起分享。当他拿出蜂蜜时，那名老奴隶竟然全部抢走，不留一丝蜂蜜给他。从此，他不再相信别人，不再与他人分享。
现在，他有修仙宝典，也不想告诉任何人。他知道，若别人知道他有如此重宝，不是丢一窝蜂蜜如此简单的事了，弄不好会丢了性命，或者丢了好不容易获得的自由。
想到这里，阿奴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步斜阳见他不愿回答，也不强求，打了个哈哈道：“既然道友不愿意说，那就算了。道友衣服多有破损，贫道的道观距离此地甚近，道服也有一些，可以送给道友几件，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阿奴见对方如此善意，倘若自己拒绝，那太不近人情了。点头道：“多谢步道长。”
步斜阳很是开心，走到船舱外，知道祭品早已被大浪卷入江中，不复存在。就当祭祀完毕吧，乃命令众人道：“开船回道观。”
残破的大船向岸边缓缓驶去。
步斜阳偷偷地看了船舱内的阿奴一眼，暗自思量：“这个神秘的年轻人究竟是哪个门派的呢？听他的口音，绝对不是本地人士，似乎是炎国西南地区口音。年纪轻轻，灵气竟然与我不上向下，修炼功法必有独到之处，究竟是哪个门派的呢？如何才能把他的修灵之法套出呢？”
他静静地望着江面，思索良策。
不久，大船到了江边，靠岸，众人下船。
岸边有座山，海拔并不高，仅有数百米。苍翠古松覆盖，一片郁郁葱葱。山体也不大，但灵气还算充足。修灵者最看重的是灵气这一点。
步斜阳带着阿奴，沿着山中石径往山顶走去。边走边介绍道：“此山名为“万松山”，有山峰两座。主峰形如卧虎，故名“伏虎”，贫道道观就在“伏虎”峰顶。道观名为“全真”，是贫道二十年前所创。东北另有一峰，状若牛首，故名为“铁牛峰”，现在有另外一位道长占据……”
一路之上，阿奴沉默如金。只是听，并没有多言。步斜阳也不介意。
一行人傍着溪流，沿着蜿蜒山路向山顶走去。
正值冬季，天寒水浅，山溪变成涓涓细流，露出磷磷白石。溪流两边，苍松翠柏，蓊郁青葱，山路就穿行在无边的浓翠之中。
众人均是修炼之人，步伐快捷，不多时，已到山顶。
山顶上矗立着一座石木结构的黄色小道观，占地只有十多平米，庙门上写着“全真”二字。
道观两边，木屋七八间。道观前，一座铜质双耳香炉正中而立，里面有香灰，但此时并无点燃着的香。
从道观上可以看得出，尽管步斜阳道长创立了全真教已二十来年，可惜无多大发展。
虽然阿奴没有出过深山，见过世面，但他自己居住的房屋都比这个道观大，心中不免看低了步斜阳几分。
他不知道，修灵者处处皆是，灵气稍微好一点的山头几乎都有人占据，同时几乎每天都发生抢山头流血事件。
此地虽非灵气非常充足，但也算不错。步斜阳能长期守护此地二十来年不被抢，也算非普通之辈。
有个小道士嘀咕道：“张师弟又偷懒，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香炉里竟然不烧香。”
今日是冬至日，庙堂之上怎能不烧香呢？
步斜阳深呼吸了几下，没有闻到烟味，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悦。
今日下山祭祀，他特意留了一名叫张澈的道童看守道观，主要负责点香一事，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张澈都没做好，太让他失望了。
突然，一串弧形火花从道观内激射而出，直奔步斜阳面门。
步斜阳心中一惊，想躲已来不及。他猛然吸气，然后张口一吹。
原本平静的山林仿佛刮起一阵旋风。“哗哗哗”，树叶摩擦声不断，无数的松叶纷纷落下，似乎下了一场松叶雨。
那串火花也在风中被吹散，消失在空中。
“什么人？”步斜阳大喝道，同时从腰部拿出一把三尺来长的铁剑。
“呀嘎嘎——”伴随着一阵怪叫声，从道观内走出了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