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蝴蝶_第六十六章：天翻地覆
门一打开，门外西装革履的章泽清就看见了立于客厅正中央的齐苏，瞬间有点呆滞，惊艳于她的美丽，笑容有点羞涩了，低了几回头，被后面的男宾推推嚷嚷地往里走，靠齐苏越来越近，看齐苏含笑的眉眼，那一双美目里有他不忍看的暗潮，他的心里在那一刻有那么一丝痛楚，但是周围人都笑着，所以他也笑着。
烘托气氛的司仪问：“新郎终于见到新娘了！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你有什么话想对新娘说的？”
章泽清握起齐苏的手，弯腰在她带着白手套的手背上一吻，温柔而虔诚，朝圣般庄严。
这一幕被唐微拍下，发送给周离。
他抬起头，凝望齐苏：“你真美。”
他还说：“抱歉，这一切来得太迟了。”
齐苏勾起薄唇一笑：“就是因为迟了，你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们相望那一刻，往日的斑驳都消散了，一起奋斗的誓言，那些柔情缱绻，在校园里，在图书馆里，在安师大的小吃街上，在一起做的那个关于北大的梦里……都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其实她不知道他知道这不是场婚礼，这是一场葬礼，声势浩大地埋葬他们的曾经。
别人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在司仪的阵阵颂词中进入了下个流程，抱新娘上轿车。
喧闹的礼花放着，红红艳艳的爆竹纸漫天飞舞，他们都上车了，余思和唐微就坐在他们后面的车里，看着前面那两个一黑一白的背影，她们都在想周离，唐微看了下手机，发给周离的那张图片下面，周离回复简简单单的一个“恩”。
她们不知道，在这边的繁荣热闹之外，另一边是孤寂荒凉，周离坐在地上抱着腿，看那张照片，想哭一场，却发现眼泪在前一夜已经流完了。
到了江河酒店门口，宾客们从浩浩荡荡的车队里下车，齐苏和章泽清挽着手走在前方的红地毯上，唐微跟在后面拍了几
张他们的背影照，怎么拍都是随手就成一副风景画。
后面宾客们边走边议论：“在江河酒店办婚宴，真够豪气的，这可是沛南最好最贵的酒店了……”“啧啧，没想到章老师这么有钱……”“真够大方的，为了补办一个婚礼，这得花不少钱呢……看这车队……啧啧，真有钱……”
跟别人相比他们这个的婚礼的确是豪奢了很多，并不是因为章泽清多有钱，只是因为这是齐苏提出来的，所以他都接受，哪怕是这一切几乎耗尽他所有的积蓄。
婚礼一个流程一个流程地走下去了，所有人入席了，章泽清在音乐声中挽着齐苏走上正中央的红毯，穿着小西装外套的小寒和另一个女孩子在后面给他们当花童，小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将白色花瓣一把一把地向上抛。余思和伴郎也在司仪的安排下跟在他们后面上了台。
司仪问章泽清：“章泽清先生，你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齐苏小姐为妻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相伴到老，直至死亡才与之分离？”
章泽清看着齐苏，她在笑着，他也笑，对自己苦笑，回答一句：“我愿意。”没有犹疑，回答得很真诚，但是他也知道这着实可笑。
司仪问齐苏：“齐苏小姐，你愿意嫁给章泽清先生……”
“不愿意！”还未等司仪问完，她就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她是在是等了很久了。
她脸上温柔的笑瞬间没了，她恢复本色，轻蔑地对他笑着，眼神空洞无光。一切伪装和算计，到这时候终于可以结束了。
众人惊讶，台下唏嘘声一片，而台上的章泽清还面不改色，依然对齐苏微笑，齐苏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什么都知道了，愈发冷笑。
司仪尴尬地不知所措，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章泽清礼貌地对他微笑示意：“没事，你可以先离开一会，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司仪如释重负，赶忙走了。
鸦雀无声的大堂里爆出
了齐苏歇斯底里的叱问声：“原来你都知道！你早料到我会这样！你说啊！你个混蛋！”她完全失控，疯狂地捶打章泽清，他就站在那里，目光凄凉。
台下座无虚席，满满的一大堂人无声地看着台上，像在看戏，还做出一幅幅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的样子。余思鼓起勇气上前去拖住齐苏，“不好了齐苏姐发病了！齐苏姐你冷静点，齐苏姐，你别打了，齐苏姐……”
她拉着劝着，说的话让台下人听得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怎么演才好只能一直强调齐苏是发病了，向唐微投去求助的目光，唐微却正低着头与周离讲电话。周离让她不要挂电话她要听现场的情况，说完之后，唐微咬牙站起来，对台上余思喊着：“诶呀！不得了！怎么这个时候发病了？余思你快看看齐苏姐的药带了没！”她还回过头向众人“尴尬”地笑笑。
齐苏明白了唐微余思是想制止自己，她知道照这样下去别人会以为她是疯子就不会信她的话了，所以她强制自己冷静一点不再对章泽清拳打脚踢，而是对着众人哭诉：“我是有病！我的病都是因为他！他这个混蛋！薄情寡义！自私自利！现在是一副为人师表了！你们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吧？他其实是个人渣啊！”
余思着急地对她叫着：“齐苏姐！你不能乱说！”唐微已经上台来了，帮她拖住齐苏捂她的嘴巴，余思在白包里翻找齐苏的药，但越是着急就越是找不到，她俩脸都憋红了，急得六神无主的。
让她们跟着急的是章泽清看起来一点都不慌乱，还对她们说：“唐微余思，你们不用拦她，让她说，没事的，这都是我应得的。齐苏，我说过，只要你开心就好。”
唐微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愣就让齐苏挣脱了，齐苏顺了下气，狠狠地剜了一眼她们及章泽清，大声说：“我之所以要办这个婚礼，其实根本就不是想跟他结什么婚！只是想把你们这些被他欺骗的人都聚到一起，告诉你们他的真面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