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之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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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有敌来袭

    郯军军营内,嗅到越来越明显的烟火味飘了过来,新兵马四觉得鼻子里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喷嚏声好像会传染一样,身边的几个人都开始或者咳嗽,或者打起喷嚏起来。

    马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觉得好像有什么辛辣的东西穿过喉咙,然后钻到了自己的五脏六腑,接着全身开始不舒服起来。

    吕大已经跑出去向他们的上级,一个官衔为“有司”的人禀报去了。剩下的四个人提心吊胆的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马四感到全身瘙痒,好像有只虫子在皮肤下钻来钻去,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扶着长戟蹲到了地上。

    “我……我好像中毒了……”

    马四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落了下来,滴在脚边的地上。

    一只胳膊忽然揽住了他的肩膀,把马四从地上拽了起来,竟然是刚刚回来的吕大。

    “别乱说话!”吕大低声叮嘱道,“别惹出乱子。”

    他接着递过来一块湿漉漉的破布,“我刚才顺路搞到的,把口鼻捂住,即使有毒也不怕——不要乱说话,会被杀头的。”

    ……

    军营里的人都醒了过来,一个个惴惴不安,赶紧找水、找碎布,捂住自己的口鼻,害怕中了敌方的毒烟。

    平心而论,毒烟从六七十步外被微风带了过来,基本上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再平均到这偌大的一片军营内四五千名的兵卒身上,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还是有些胆小的兵丁,体质较弱的徒卒,在战马的嘶鸣声中,开始大声的咳嗽,有的人甚至干呕起来。

    恐惧一经生起,就像瘟疫一样,立刻就感染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感到身体不适,人心惶惶。

    若不是因为军营内有严酷的法规,更有一些凶神恶煞的执法兵丁四处巡逻,整个兵营也许早就乱了起来。

    在旅帅于伯阳的号令下,早有人组织了一批弓箭手冲到了营寨边,搭弓挽箭,一排排的箭矢划过了夜空,向远处那隐隐约约的火堆飞了过去。

    几次漫射以后,敌方除了隐隐约约好像传来一声叫嚣声,基本上毫无反应,但烟雾还是不断地飘了过来。

    对方就像一条潜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露着獠牙,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军营。

    不,也许不是一条毒蛇,是几十条,几百条,上千条……

    如果仅仅是扰敌,通常对敌方会击鼓呐喊,这样于伯阳也可以大体判断对方的人数和方位。

    但现在对方躲在夜幕之中,又不出声,这可就让他无从判断了。

    敌方情况不明,旅帅于伯阳不敢号令兵丁出营追击,更何况夜晚出营本来就是兵家大忌。

    暂且不论对方人数多少,是不是故意想引自己一方出营,然后趁机伏击。就是想想白天他们碰上的陷阱和地刺,这也足以让于伯阳心生胆寒。

    “忍!”

    于伯阳虽然脸色铁青,但心中已经暗下了决心。

    只要捱到天亮,自己一方人多势众,蒲城邑这帮蝼蚁还能翻了天?

    而且,这事情绝对脱不了蒲城邑有干系。

    天亮以后少不了要安排使节去一趟蒲城邑,对他们斥责威胁一番,最好让他们把主使者给交出来,严加惩处!

    自己师出有名,以礼治军,按《司马法》的规矩对阵。

    倘若你这蒲城邑还是这么肆无忌惮,不尊礼法,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不客气了。

    于伯阳正在暗自发狠,一个兵丁匆匆地走进了营帐,一手还攥着一块略带骚味的破布。

    军营里的蓄水并不多,有些兵丁迫于无奈,只好从衣服上私下一块布片,然后用自己的尿液打湿,强忍住恶心,遮住口鼻,以防中毒。

    那本来守在营帐外的兵丁走了进来,虽然一脸狼狈,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禀报道,“旅帅大人,营寨里已经没有清水了。不少兵卒心绪不稳,精神紧张,行为越来越不安分。陈卒司想带人出去取水,但害怕旅帅责怪,所以特地让我过来请示大人。”

    卒司是郯军军营里的一个官职,手下可以率领二百人,包括甲士和徒卒。

    于伯阳看了看手中的葛巾,再扫一眼营帐里的一个木桶,那里面足足还有大半桶水。

    他是整个邑甲联军的首领,待遇自然和别人不同。

    于伯阳一脸的肃穆,叹了一口气,抬脚朝营帐外迈去,“让我出去看看……”

    ……

    陈卒司带着一队兵丁匆匆来到了营寨边,举起手中的火把,朝一二十步以外的那条溪水望去。

    溪边乱草横生,溪内流水潺潺,看不太清楚,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他闪到一边,一挥手,几个徒卒过来,把两辆兵车拉开,这简易的寨墙就多了一个缺口。

    “你们两个先出去看看,赶快回来禀报!”

    陈卒司指着附近两个倒霉的兵卒,大声地吩咐道。

    两个倒霉鬼哭丧着脸,心中已经问候了陈卒司的祖宗十八代,但却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他们两个举着火把,战战兢兢地穿过了营寨的缺口,向不远处的溪流走了过去。

    陈卒司又一挥手,一队弓箭手冲了上来,搭弓引弦,面朝溪水的方向,警戒着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两个倒霉鬼好不容易挪到了河边,挥动着火把,壮着胆子扫视了溪流一番,这才如蒙大赦,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知道那两个家伙没发现任何可疑情况以后,在陈卒司的安排下,又有七八十个衣衫褴褛的徒役和隶役,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大木桶,在几个手持火把的徒役带领下,走出了营寨的缺口,向河边快速走去。

    一群弓箭手涌上来,搭弓引弦,守住营寨。

    另有一队徒卒冲上来,手持酋矛,站在他们身后,蓄势以待,以备不测。

    徒役和隶役们走到河边,在火把的映照下,开始从河里提水。

    一切看似都是无惊无险,有些人已经打满水,提着水桶开始往回走。

    溪水里忽然发出“咕噜”一声,好像有人在水中吐泡泡一般,把水边的人都吓了一个激灵。

    几个手持火把的徒役此时战战兢兢,伸出火把,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突然发现几条黑色的人影,或潜或浮,正从上游摸了下来。

    “有人!”

    不等他们示警,一个眼尖的隶役忽然尖叫一声,把手中的木桶一扔,拔脚就朝营寨跑去。

    “有敌来袭!”

    “救命啊!”

    一群人此时都吓破了胆,一个个大呼小叫,哭叫连天,把水桶扔下,拼了命往营寨跑!

    营寨后的陈卒司脸色一变,大声斥责道,“不要喧哗,趴下,都趴下!”

    生死关头,谁还记得军规号令,都恨不得多给自己几条腿。

    陈卒司脸色铁青,一咬牙,“放箭,格杀勿论!”

    为了防止引起营啸和骚乱,一排箭矢飞了出来,射向了亡命逃回的徒役和隶役,营寨外响起了一片惨叫声。

    更多的箭矢,朝着一二十步外的溪流射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