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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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宝贝 1

又是老一套,他洗好澡后出来,拿着手机站在窗前,眉心微蹙,脸色铁青,目光所及之处,是她开着车子大摇大摆地出去。

——公司忙,提早结束休假。

多利落的交代,但这语气,像一个妻子吗?

他微微勾唇,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她原本就没有想过做他的妻子,怎么会像?

他与她之间还能在一起,不过因为她在意秦家夫妇的缘故,他们像一根纽带,把她和他连在一起,他眉心忽然一跳,她与他之间,如果还能出现别的,可以把他们更紧密地连接在一起,那应该是什么呢?想到这儿,整颗心都抑制不住颤抖起来,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和兴奋着。

公司的人见她突然回来,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老板会拼命到连一辈子一次的蜜月假期都放弃。

秦桑绿很快地投入工作,她向来不赞成为了恋爱怠慢工作或放弃工作的女孩子,一段爱情,你拼尽全力,也不能保证就一定会得善终,但工作,它永远不会辜负你,在你被爱情丢弃的时候,工作至少能让你活得不那么灰头土脸。

七月盛夏,天气闷热,她向来不喜欢开着冷气睡觉,入夏后便整夜开着窗户,住的地方属郊外,空气虽然十分好,但因种植的树木繁多,蝉鸣声极其扰人。

她躺在**,辗转反则半晌,好容易开始有些迷糊,柜子上的手机就嗡嗡震个不停,皱了皱眉,翻个身过去不想理会,但那声音响个没完,颇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阿桑,阿深喝多了,在容色门口,你过来接他吧。”电话那端,容夜白说。

印象中,他酒量极好,就是十分克制的人,怎么会喝多?

半晌没听见回应,容夜白又喊了声:“阿桑?”

“找代驾或是你送一趟,再不济,那边儿人应该也不少,送顾念深这活,估计不难找到人。”她清淡道。

说完,就想撂了电话,容夜白反应极快,立刻就说,“米米也喝多了,是,找人送阿深不难,但旁人怎么想?你们才新婚。”

这年头,娱乐报可比财经报更吸引人眼球,尤其是他们这样的,秦桑绿没法,挂了电话狠狠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下去。

容色门口,车子长龙似的摆开,鹿米米偎在容夜白怀里,秦桑绿停了车下来,开口就问:“顾念深呢?”

她语气不善,容夜白倒也无所谓,伸手指向身后的大厅,她朝里瞥了眼,转身就进去,即便是醉酒后的顾念深,依旧英俊的很,引着前台的小姑娘频频望过来。

“喂。”她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大抵是不舒服,他身体微仰,蹙着眉,听见声音,眯起眼睛,复又闭上,秦桑绿见状,气得直咬牙,原本以为他晚上不在家,她终于能松懈舒服了,却没成想,原来折磨人的事儿在后面。

弯下腰,搀起他的胳膊,语气生硬着说:“起来,回家。”

还好,他醉酒后并不胡搅蛮缠,顺着她的搀扶就起身,同她一起出去,经过容夜白身边时,清淡地打了声招呼,随即就离开,她走后,鹿米米偷偷睁开眼睛,伸手戳了戳容夜白,轻声问:“咱们这样骗阿桑,真的好吗?”

他低下头,啄了下米米的脸颊,温柔道,“难道你不想阿桑和阿深也能像我们这样?”

“当然想!”她重重地点头。

“乖。”容夜白拥着她转身回去。

秦桑绿将车停在院子里,扶着他下来,路上,他始终合着眼,睡着一般,直到她将他安置在客房,临走时,他忽然睁开眼,并拉住她的手,她吓了一跳,以为之前他是故意,一怒之下,狠狠甩开他的手。

他并不挣扎用力,蹙眉轻声嘀咕了句:“水。”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她看他片刻,咬咬牙,转身去端水,接了水后才想起竟还要扶他起来喝,长长地叹口气,将水放下然后弯腰扶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借力将他搀起后,腾出手去端水,抬头时,猝然发现,两人竟离的这样近,呼吸纠缠,她的心砰砰跳起来,随即,一阵疼。

慌忙让他喝了水,准备将他放下时,他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按在了自己胸膛上,还剩下的半杯水,尽数洒在**,杯子滚落在木地板上,深夜里,声音清脆刺耳。

她皱着眉,挣扎要起身,他的手臂却像蔓藤,紧紧地缠着她,她挣脱不掉,又急又恼,开口愤恨道:“顾念深,不管你是真醉还是假装,都给我放开!”

像对着空气说话,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她真是恨极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在他的身上又掐又挠,最后,趴下去在他肩膀上用力地咬。

顾念深眉心微蹙,却动也不动,直到她咬够,腥红的颜色透过衣服渗出来,她看着自己的杰作,神情复杂。

半晌,他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她,窗外,树枝间疏落的月光落在他眼底,明明灭灭,好似夹杂着无限的柔情蜜意。

“阿桑,我好想你。”

想你对我笑,想你安静靠在我怀里,想你撒娇,想你与我并肩细语,想与你在这时光里温柔老去。

身上的人,像是震惊一般,身体一阵僵硬,反应过来后,只觉的嘲讽极了,冷笑两声,并不言语,即便在被他抱着时,也尽力地疏远,两个人姿势,看起来奇怪尴尬。

有好多的话想说,但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叫嚣了无数遍的我爱你,可是说不出口,真正的情深,无法启齿,这三个字这么单薄,他怕撑不起表达不出他心里对她的情意。

爱,是全世界最难解的题,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阿桑,不如我们重新开始。”他凝望着她。

她眼神忽然更冷冽尖锐,虽然压抑着呼吸

,但胸口仍上下起伏的厉害,像是触到了她深藏在心里的某种情绪,撑着被单上的手,越发用力,骨节分明。

怒极反笑,她眯起眼睛看他:“顾念深,你够了吗?你当自己是什么,玩好之后,一句重新开始,就前事尽释,还是你有另时光倒退或记忆消失的超能力?”

秦桑绿咬着牙,就怕自己会绷不出,没出息地哭出来,上一次,他也这样说过,阿桑,我们重新开始。她多么震惊,嘴上说着不信,但心里,却拼命想要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相信是爱的力量太强大,能够真的忘了那些伤害。

但事后,他是如何给她重重的一击,告诉她,她究竟有多么愚蠢呢?他看尽了她的狼狈。

真可笑,如今,又想做什么?

玩?若只是玩,何必如此费尽心力,他神情微怒,她猝不及防给了他一刀,伤口疼了这么多年,若换成旁人,早已不是这样,但在面对秦桑绿时,顾念深却又不是顾念深了,这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重新开始?顾念深,若从此后各不相干,才能算重新开始。”她冷冷道。

像是烧了一把火在心里,噼里啪啦地响,他看着她,目光渐渐阴郁,忽然翻身向下压住她,咬牙切齿道:“秦桑绿,就算是下地狱,我们也非一起不可。”

“疯子,变态!”她骂。

秦桑绿像只野猫,卯足了劲,像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她脸色绯红,目光因为发怒,目光越发明亮,波光潋滟。

他心里一阵轻悸,俯身就吻下去,那一刻,秦桑绿闭上眼睛,头偏至一旁,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去。

她恨死了自己!

第六卷:春风一度后,温柔从此尽

早上照镜子时,脖子和锁骨上,都落满印子,夏日衣衫薄,她没法去公司,只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梳妆台上有顾念深留下的字条:出门有事。她向来浅眠,他走时她其实是知道的,故意装作沉睡,是不想清醒时面对面,幸好他早早离开。

三楼是很大的瑜伽室,木地板,淡绿色的墙纸,落地窗外是对着小区中心的人工湖,阳台上,装有藤椅,对面是镶嵌式书架,摆着满满的书,她泡了壶茶,拿了床毯子上去。

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怕会胡思乱想,他昨晚的话,像是她的魔障,只要想起,一颗心就会乱颤,她必须要牢牢按住。

顾念深回来时,她刚午睡醒,站在阳台活动身体,听见动静后低下头去看,吓了大跳,他扛着数株向日葵到后花园里,随即转身出去,再回来时,竟还运了一车土,以及铲子锄头。

数月之前,他曾带着她去看过整片向日葵花海,望不到尽头的繁盛,放佛与天空连为一体,她以为那是世界上最无可比拟的美景,而最后才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此时,即便他为她种满全世界的花,也再没有一株可以到她心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