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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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剪不断,离还乱,是离愁 1

顾念深含笑不语,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容夜白忽然想起自己一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忙扔了游戏机,与顾念深告别,纪南方见容夜白要走,自个留下面对这闷葫芦也没有意思,索性同他一起离开。

临走前,他忽然喊住纪南方:“南方。”

容夜白转过头,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每次,顾念深用这种温柔的语调喊他名字时,纪南方就知道,他又要倒霉了,心里警铃大响,后退一步,准备溜之大吉,容夜白却勾着他的肩膀,噙着笑看他,上个星期,他还在米米那里告状,说他在“荣色”泡妞,害得他睡了好几天的客房,如今,终于能报仇了。

纪南方恨恨地瞪了眼容夜白,转头贱兮兮地看着他, 顾念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淡然开口:“我和秦桑绿分手后,有没有做过什么失态的举动?”

“没有,没有,你怎么可能有。”纪南方脱口而出。

顾念深似乎并不介意他怎么说,把目光移向了容夜白,问道:“可我想要有,怎么办呢?”

“这个嘛,那到时候,秦桑绿的内心必然更加惊涛骇浪,风起云涌。”容夜白声情并茂。

纪南方完全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顾念深满意的收回目光,重新将重心放在纪南方身上,“南方,情人节那晚看你的了。”

他说完,像是又想起什么,挑眉道:“对了,上次你家老爷子要你办的那批货,怎么样了?”

什么嘛,这简直就是**裸的威胁,英国那边,根本不是他的地盘,老爷子存心给他难题,目的是逼他就范,让他回公司,从此,剥夺了他自由之身,顾念深这个王八蛋,简直是落井下石!

可是,他哪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和什么啊。

容夜白幸灾乐祸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纪南方看着已经低头办公的顾念深,心里诽谤一万遍,气呼呼地摔上门,顾念深在里面听见他谄媚的声音——“小白,你等等我啊,最近,我又搞到一件宝贝噢,一起去看看,喜欢就送你,够兄弟吧?”

他脸上浮出笑意,落地窗外的阳光铺满整间房,他的脸,在灿烂的光芒中变的朦胧,那抹笑,就那样浮着,渐渐的,只剩一个轮廓,没有表情。他闭上眼睛,想起初到英国的那几年。

夜夜笙箫也不过如此,喝最烈的酒,玩最刺激的游戏,任凭血液在身体里沸腾叫嚣,静下来,迅速凉寂,剧烈的风从身体穿堂而过,五脏六腑都像被搅动了一番,那滋味,不是疼,而是生不如死,他恨不得用最惨烈的酷刑对待自己,以平息身体里不受他意念控制情绪。

用了多久的时间?整整两年,他把心里的魔压住,专心事业,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凯旋而归,包括面对她时,该有的姿态。

但,深夜从梦中惊醒时,那股恸心疼痛的感觉,仍旧能唤醒他心底最深处的灼灼恨意。

纪南方的确完成得很漂亮,和他料想的相差无几,跟踪她?为治好她的胃病,不惜降低身份做他原本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这算什么?

能轻易揭开示人的伤口,其实不算什么,真正的伤,是你连碰都不愿意碰触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再次让它鲜血淋漓,它藏在身体里隐秘的角落,像一只毒蛇,你得提防着,它随时可能张口血盆大口狠狠地撕咬你。

胸口又开始隐隐做痛,先是缓慢迟钝的痛,后来,急速猛烈尖锐,他将手伸进衬衫里,抚摸着肋骨下面那道蜿蜒的伤口,然后,端起茶几上高浓度的spirytus仰头一饮而尽,辛辣冰冷的感觉顺着食道进入身体,神经有片刻的麻痹,放下杯子,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第二卷:谁当共剪西窗烛,细数星星说从头

电视屏幕里,顾念深西装革履,气质沉稳,向大家宣布自己是mek的最大的股东,以及sn的董事,并回答了主持人关于自己的下一步商业计划:将mek,sn,同时纳入顾氏旗下,采访最后,他笑着道,希望能和另一位持有mek最高股权人秦桑绿小姐合作愉快。

他噙着笑,目光深邃,那样子,像真的就在和她对视一样,抛开所有个人问题,客观地看待这个男人,当真是有一种风华无双,俯瞰众生般高高在上的气场。

一时间,各大媒体争先报道,收购mek的幕后高手,sn的董事,顾氏的掌舵人,关于他的一切,占据着报纸杂志的最大版面,目前,他的身价堪称g市之最。

因为受采访时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秦桑绿也跟着沾了光,除了之前说要取消合作的毕总,还有一些公司抛出橄榄枝,但,这些都只是小恩小惠,秦桑绿知道,其实,顾念深说的最后一句话的真正目的,是想要给董事会施压,告诉他们,她才是他认可的东曜最高管理者。有了顾氏这样一个靠山,那些人,自然不敢再过分地为难她。

他们又再一次地被联系在了一起,同样的,秦桑绿仍然无力拒绝。

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给他打一个电话,是啊,他们以后是合作伙伴,合作伙伴之间,怎么能没有联系呢?

接电话的是个女声,她愣了愣,会是他什么人呢?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电话里传来对方礼貌的询问声:“喂,你好。”

“你好,请问顾先生方便吗?”

“顾先生在开会,请问您贵姓。”对方道。

大概是秘书,秦桑绿像是松了一口气,接着道:“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谢谢你,打扰了。”

挂了电话,听见敲门声,她转过头,看见梅西,梅西看着她道,“秦总,您有一位客人来访,但因为电话占线,所以……”

梅西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穿着姜黄色连衣裙的女子从身后走上前,微卷的长发,妆容精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飞扬跋

扈的美丽,秦桑绿愣了愣,可不就是苏南微吗?

她点点头,示意梅西出去,和以前一样,苏南微依旧毫不客气,径直到沙发旁坐下,仰着头打量秦桑绿,然后冷哼一声:“一点儿也没变,秦桑绿,你和五年前一样,让人讨厌。”

女人总是讨厌自己嫉妒的人,因为无能为力,秦桑绿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你特意来告诉我你还讨厌我?”

苏南微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秦桑绿,却仿佛像透过她,看见了某个人,就在刚才,她说话的神情,她说话的语气,竟让她觉得,和他是那么的想象。

这样一想,苏南微的脸色就更冷了几分:“秦桑绿,当年你既然选择劈腿,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看顾念深今非昔比,身价远高于当初仅仅是顾氏继承人,所以就想再拾回来?mek被纳入顾氏,你和他成为合作伙伴?秦桑绿,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和她的性格一样,苏南微说话直接利落,不管不顾。其实,早在她还和顾念深在一起的时候,做为她的情敌,她也不算多么讨厌她,相比那种表里不一,装柔弱玩无辜的白莲花,她反而更欣赏苏南微这样敢作敢当的性子。

但,即便这样,也不代表她可以对她肆无忌惮。

“你凭什么来说这些?代表谁?”

打蛇打七寸,与苏南微来说,对顾念深的爱而不得,大概是她这半生最为遗憾和介意的事了,她变了脸色,狠狠地瞪着坐在她对面,脸色平静,笑容清淡的秦桑绿,看着这样的秦桑绿,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相比五年前,此时她,更为内敛冷静,风云不起,玩心计,斗厉害,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有一样,她可以比得过她,那就是对顾念深的爱,这一点,她从头到尾都毫无掩饰,所以,她根本不必和她玩任何的心思。

“利用爱情,谋取利益,阿桑,仅代表一个女人,我对你的行为感到不耻。”苏南微冷笑。

一瞬间,她的脸色骤然有了变化,她懒懒地抬起眉,目光中寒意顿生,有一股禀咧的气质,笑意漫过嘴角,轻慢嘲弄,她冷淡开口:“我说,苏小姐,你的不耻,自己放心里就好,不必嚷给全世界都知道。”说罢,她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又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道理,苏小姐以为我不明白?”

说完,转过身拿起电话,利落地吩咐:“梅西,送客。”

看着自己刚泡好的茶,梅西一愣,倒是第一次见她对人不留情面,难道是情敌?她不敢多想,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朝秦桑绿办公室去。

苏南微愤怒地看着她,刚想开口,秦桑绿却抢了先,冷冷道:“苏南微,你不要没玩没了,五年前,你喜欢顾念深我能不拦,如今,更不会拦,其余的,那是你的本事,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