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深红

那是一种刺眼的颜色，如血般触目惊心。曾经有些伤，颜色深红，外表的华丽，内心的苍凉。曾经一时，风华绝代，最后，转瞬一逝。我叫杜谣。十五岁那年从城市转学到一所普通学校，刚到那里，我便被一个叫江淼的男孩喜欢上。江淼的眼睛直接坦白，如一面镜子，但，我不喜欢他。他太安静、太内敛，安静内敛的人做事要求有始有终。我可以给他好的开始，但不能保证给他好的结局。所以，我选择拒绝

杜谣，我用生命爱你，这是江淼的的第一封情书。江淼喜欢了我两年，为我疯狂了两年。两年他为我写入了万字情书，我感动，愧疚。但无法圆满。两年来，他写了八万字情书，里面用了二十七万零九个爱字，但他没给我说过一个爱字。那时我想如果他亲口对我说爱，也许我会试着给他一个开始。但他没有，于是他常常不说，只是不停的写；于是，我没有给他，只是收下他的情书，写给我的情书。

在姐姐的婚礼上，我见到自己钟爱的那种颜色，深红的丝绸合体的穿在姐姐身上，姐姐笑厣如花，每个人都开 心的笑着，我望着淡蓝的天，许久，没有任何动作。

每个女孩都会幸福，都有一天穿上红霞衣，戴上凤凰冠。

说话的是木清和，和我一个学校，是新郎的侄子，我喜欢他这句话，似乎一切见好经过，不晚不早，如同注定。

我站在你的身边，却得不到一瞬间，杜谣，你的如花纤细，文静安敛，悠扬与哀伤并蒂，你是个妖女，见你的那一刻，我爱上了你。

木清和的笑，干净透明，唇齿相依，我的心底花开如云。

木清和的嘴唇覆上来时，我的心隐隐疼了一下。我想起江淼忧郁的眼神，但一切开始升华，如云里雾里般缥渺，我紧紧的抱着木清和，任凭日月无光，乾坤颠倒。

我开始和木木清和牵手、拥抱，经过学校每一处风景。终于，在街上与江淼不期而遇，江淼的眼瞬间失色，我淡淡的向他笑了笑，心里想起那些情书，我知道我欠江淼一句再见，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说出口。

毕业的那天，江淼说：杜谣，我可以抱抱你吗？我摇头拒绝，既然无法开始，便永远别给自己机会，江淼含泪离去。我，心如止水。

最后，那些年华两两相忘。

执着，没有粉碎，如碎镜般化为多个继续。

翠绿

妈妈留给我的那个镯子，是翠绿色的，平滑的镯子，翠绿在里面隐约可见。我叫木清和，妈妈临走时对我说：清和，把这个镯子送给你喜欢的女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我含着泪，收下镯子，看着妈妈跟着另一个男子离我而去，从我的视线里渐渐消失，最后，终于不见。

爸爸把有关妈妈的一切东西都摔了，我惊恐的缩在墙角，望着爸爸狠命摔打的样子，怀里紧紧攥着妈妈留给我的镯子，我觉得我的世界一下子黑了，我像个找不到路的人，不知明天会怎样。

我依然笑容温和，快乐的对待着每一个人，没人知道，暗潮如涌的夜里，我流下来的那些眼泪曾经怎样打湿我难过的心扉。经过街道，总是会听见别人对妈妈的嘲讽，我忍着伤悲，我对自己说我要好好过下去。好好的生活。

叔叔的婚礼上，我遇见杜谣，一个清高美貌的女孩，和我一个学校新娘是她的姐姐，她的眉目轻转，笑容淡雅，让我的心深深的震动，我想也许，我们会地久天长。

翠绿，是妈妈留给我的颜色，她要送给自己最爱的人。

我把那一抹翠绿套在杜谣皓腕上，杜谣抱着我说：清和，你是我歌舞升平的朝歌，没有你，我的歌没人听，我的舞没人看。

我抚弄着杜谣的头发，很想说：其实，江淼可以比我更爱你。江淼，那个寂寞的男生。每次见到我，总是笑笑，我知道这笑的背后有多大的无奈和凄楚。如同，当初父亲微笑着目送母亲和另一个男人离去，回去却伤心欲绝，发疯发怒。我爱杜谣，好好的爱，如同当初我对自己说要好好生活一样坚定，执着。

我和杜谣一块儿考上了南方一所大学。爸爸很高兴，这么些年来第一次绽放笑颜。我终于明白，爸爸心里有两上宝，一个是母亲，另一个是我。那晚，我和爸爸喝醉了。我梦见妈妈回来了，爸爸的笑颜如花，母亲的深情遥望，让我幸福无边。

期待，是我的追求寄托

终于，我可以带

着成长飞越长空。那些经过我的每一个画面，闪烁不灭，永不消逝。

等待

我一直会想起画面上那个男子缓缓的说：如果等待能够换来奇迹，我会一直等下去，无论一生还是永远。

我在等待，等待有人把我从火海中救出来，我叫岚银。我有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却有颗伤痕累累的心。十八岁那年，母亲改嫁，我随着母亲来到新爸爸家，继父有个儿子，叫乔扬。第一次见到他，我看见他眼中的固执和任性。那是一种渴求呵护的目光，继父很好，对妈妈很疼爱，我躺在新家里，望着属于自己的一切，心里感动万分，乔扬走了进来，他的眼睛里闪着光线，让我震惊，让我想起那些厌恶的往事。

十六岁那年，我上初三，爸爸和妈妈整天吵架，我抽烟、喝酒、染着黄发，戴一只大大耳环。老师嘲讽，同学讨厌。我每天都呆在电影院里，看着画面上一个故事的开始，结局。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自已一个人难这和一班人在一块儿喝酒、打架，我后悔爸爸、妈妈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带到这个世界又不给我快乐。

班里有个男孩叫何辽，一直喜欢我。每当我没钱吃饭时，总会给我钱，对于他，我心存感激，他的爱，温和安静，像五月的风，夕阳下的黄昏，在我心扉最深处，暖暖的，何辽是我唯一的快乐。

那天为了我，何辽和几个男的打了起来。何辽的脸被抓伤，衣服也被撕破，我哭着帮他擦脸上的血，他抓着我的手说，岚银，以后不要这样了，以后，好好读书吧！

我的眼泪流成一条河，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人把我从火海

渐渐，渐渐

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恩慈，爱是永无止息

杜谣看着手腕上的绿镯，在灯光下，发出淡淡的翠绿色，杜谣想木清和时，便会看着镯子，木清和是个孩子，需要照顾，需要呵护。曾经，木清和说起往事，泪流满面，世藏在杜谣怀里，难过沉默，最后沉沉入睡，杜谣看着安睡温和的清和，杜谣知道木清和和渴求被爱，需要被爱。

那年，那月，那日，我们看烟花，你的怀里，我的笑，是幸福的记载，情愿为你死去，不再醒来。

学校离新区广场很远，木清和骑车载着杜谣，杜谣双手绕环着清和的腰，两人一起去看烟花，清和曾对杜谣说过；要陪她看一场烟花，杜谣心里一直想，希望有一天，能够和清和一起看烟花，看着那刹那绽放的美丽花环，然后和清和幸福依偎。

广场的人很多，大堆大堆的烟花被运到广场中心，清和轻轻的抱着杜谣，夜空的烟花璀灿多彩，把整个夜幕映得雪亮。人群中不时传出惊叫，杜谣开心的像个孩子，木清和笑着说：等以后，带着孩子一块儿来看，看着你和孩子谁叫得欢。杜谣笑着，轻轻的打着木清和，两人甜蜜幸福，快乐开心。

回去的路上，风很凉，杜谣犹未尽的说着刚才的兴奋，木清和轻轻的和应着，经过一条长巷时，遇见几个人抢劫，一切如同小说，杜谣惊慌的躲在木清和后面，木清和把所有的钱财都拿了出来，当劫匪要摘掉杜谣手腕上的绿镯时，木清和死活不肯，和他们扭打成一团，杜谣的惊喊尖叫，引来了巡逻的警察，木清和倒在地下，脸上都是血迹。杜谣哭着，跟着木清和一起赶往医院。看着警察扶起木清和，打电话。

在救护车上，木清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杜谣的眼泪没有停下。杜谣紧紧的抓着木清和的手，害怕一松，木清和便会离去。

木清和的爸爸妈妈都来了，两个分隔多年，各自生活的人，见了，彼此笑笑。似乎只是普通朋友，木清和的妈妈看着杜谣手上的绿镯说：你是清和的女朋友。

杜谣点点头，没有说话。

急诊室的灯灭了，杜谣站了起来，医生摘下口罩，无奈的摇摇头说：失血过多，去见最后一面吧！

杜谣双腿一软，跑到地上，嘴里喃喃的叫道：清和、清和。清和的爸爸抱着头，蹲到一旁，杜谣想起刚刚的片段，木清和轻扬慢语的爱恋，杜谣泣不成声。

最终，还是要离去。不要问曾经，因为曾经，我深爱过。

你给的记忆，只有这些，但这些，足够我爱一生，记一世。

那些在我们眼前闪过的烟花，那些说过的话，我记得，你记得。我看得见，你看得见。

流过的眼泪，晶莹剔透，爱过

的你，永不褪色。

杜谣看着手腕上的绿镯，杜谣知道自己的一辈子就伴着清和的思念渐渐，渐渐的老去了。

爱，哭了谁，笑了谁，忘了谁，记过谁。

悄悄，悄悄

记住我们共同走过的地方，记住爱，记住时光

我一直在等待，一直在守侯，盼着你回来

吃饭的时候，岚银听见爸爸说乔扬过两天回来，岚银的手不经意抖了一下，乔扬离开家已经四年了。四年的时光，改变了多少人事岁月，那个眼神固执，敢做敢为的男孩，过几天又要回来了，爸爸看起来很高兴，岚银想起乔扬临走前的那个晚上，那句石破惊天的表白，那个刻骨铭心的初吻，岚银一下子犹如置身云海，不知所措。

那个唱过《左右手》的男子在4月1日，从十九楼坠落，飞向了天堂。芳华绝众，凄艳惊魂。曾经，很爱他的电影，他的这首《左右手》，岚银一直在问自己在等什么，等待如何辽的重遇，还是乔扬的回来，前者回忆深刻，千丝万缕，夜夜难忘；后者出人意料，固执任性，执着坚定，岚银伴着《左右手》一天一天老去，已是出阁之年，身边的朋友，已经一个个找到归宿，母亲总是对她说：连乔扬已到聚妻之时，你做姐姐的也不着急。

你就要归来，我期待，我徘徊

你走时，我没有送你，你来时，多大的风雨我都接你

人潮拥挤的月台，岚银见到了乔扬，那个出去时还是个小男孩的他，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棱角分明的庞廓，脸上满了成长的岁月，说不出的苍茫，乔扬走到岚银面前轻轻的说：岚银，岚银的心里犹如一座人城瞬间倒地，眼泪，顺颊而落，乔扬拉住岚银的手说：我们回家。

我离开你四年，四年来我总是不断想起你，我过耳的头发，你明亮的眼睛，你冰凉的嘴唇，你急促的呼吸。我以为我可以把你忘记，我以为我会输给时间，可我赢了，这么些年，我依然记得你，如山如海的爱，丝毫不减，多年不散。

乔扬拉着岚银的手，经过月台上的每一个人，岚银悄悄的跟在后面，乔扬一直期盼会有这一刻，静静的轻轻的悄悄的，拉着岚银的手。

岚银跟着乔扬走在街上，岚银一直记得，记得那个倔强的小男孩，轻轻揽过自己的肩头，颤抖的把嘴唇迎了上来。那一刻，岚银想起了何辽，心中有些东西忽闪而过，后来，岚银知道，其实从那一刻，何辽在自己心中已成过去。

有些人，见一眼，一生难忘。

乔扬，你是那个人，所以我等，任年华老去，任青春不再。因为 我相信你会回来，会回来拉起我的手，延续你对我的爱。

四年，我用来忘记一个人。四年，有个人深深爱着我，痴情如同我对你那样坚定，你的影子一直不去，所以我无法为她开门。她就那样，带着痴怨，离开我，去了那个飘满樱花的国度。

会好的，圣经上说：爱如捕风，你是吹醒我的风，一生让我随你飘摇，哪怕海角天涯，我都会，我相信，你也会。

乔扬想起了安澜，那些曾有过的画面，刹那组合，破裂远去，乔扬记得有过一个叫安澜的女孩，爱了四年，难以圆满。

乔扬拉着岚银，朝着家，义无返顾走去。

纯纯，纯纯

今天是平安夜，东京的夜景很美。在这里留学的同学都出去玩了，安澜一个人在宿舍，已经两年了，每天夜里，安澜都会想起家，想起乔扬，思念如是，夜夜如是。

曾经以为，换个环境，也许会改变一些，殊不然，虽然是不同的国度，却有着相同的孤单。安澜每天都会折一只纸鹤，同学问她思念谁，她笑笑不语，安澜看着墙上的纸鹤渐渐增多，心里的记忆愈加清晰。很黑的深夜，安澜使劲抱着被子，狠狠的哭着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乔扬，我想你，想你。

我的爱留在何处？它迷了眼，走错了路

远处，开始放烟花，凄美如同樱花凋落般转瞬即逝。也许，缘份仅此为止，可遇不可得，安澜记得，乔扬记得。那些画面，那个夜晚，如同樱花，洁白无瑕，纯纯的。

隔山越洋，那些爱依旧。回忆雪亮，如同婴儿的眼睛，清澈单纯。

时光会平复一切，安澜抱着纸鹤，抱着旧梦，抱着思念，沉沉睡去。一如那个晚上般安稳宁静。

花开了几朵，爱走了多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