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道路 方向
辰州城下起了细雨，给原本粗犷的西北风情带来了一丝柔和。
在痨病鬼老头儿的教导下，秦玹看到了那不同于世俗人间的世界......
一个多月以来，痨病鬼老头儿并没有教授秦玹任何东西，而是给他讲述了很多修仙者的趣闻或修武者的秘事，从东海鲛人讲到了古灵精怪，从稗官野史讲到了地理山川。
在痨病鬼老头儿口中有一个叫做轻姿的小女孩，手持一把断剑，苦坐雾海鬼门，千年不改，迷醉于海妖歌声。
有一个叫北楼的传奇杀手，爱上了一个总也长不大的少女，并为她求医问药，寻遍四海八荒。
有一个叫白袖的小狐妖，为报恩，耗尽自己千年修为给一痴傻少年开启心智，助那少年成一代大儒。
有一个叫叫做“天北峰”的谷底顽石，历万年以石乳浇灌一粒枯化的种子，忽有一日，种子破土而出，日升千尺，竟将顽石托举于不周山顶，正是如今称作天柱的天北峰。
有一只一心向佛的灵蛇，盘于云海寺宝殿梁上，中日聆听晨钟、暮鼓、万僧诵经，有一日竟佛光加身，口吐人言，颂遍大乘佛法三千。
......
一桩桩，一件件，听的秦玹心潮澎湃，憧憬万分。
“好了，今天就先讲这么多，明日午时，你再带些酒食过来，为师再给你讲些更有意思的，”痨病鬼老头儿打了个哈欠。
“师父歇息，徒儿明日再来，”秦玹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很乖巧听话的退下了。
就在秦玹离开后不久，城隍庙中忽然一阵寒风扫过，所有东西结了厚达七寸的寒冰前一刻还在绕灯翻舞的飞虫也纷纷变成了水晶琥珀，保持着前一刻扇翅的动作，而那油灯上的火苗，也被冻成了火焰冰雕。
庙顶的大梁根本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压力，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痨病鬼老头儿依然是背对着大门睡觉，似乎这足以冻杀一切的寒意对他没有半分影响，鼾声依旧。
这时一个美丽的身影缓缓的走进城隍庙内，她全身飘荡着淡蓝色流萤光雾，目光锁定在痨病鬼老头儿身上。
“小丫头，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这么沉得住气，不过，这城隍庙是老夫的住所，可不能给你变成冰窟窿咯，”痨病鬼老头儿随手一挥，城隍庙内的气温瞬间恢复了正常，满堂的寒冰转瞬消失蒸发。
绝美的仙子面色平静，似乎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般，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前辈是给我那苦命的弟弟画了好大一张饼。”
这仙子...竟是秦四娘，秦玹的姐姐。
痨病鬼老头背对着秦四娘，一动不动的躺着：“你这个姐姐活的倒也辛苦，若非十几年来一直以纯真仙气为秦玹以气续命，他早已不在人世了，而你，也足以融道称尊，而绝非如今境界不进反退了。”
听到这里，秦四娘不知哪里来了一身勇气，竟然愤恨的质问：“前辈既然知道他天生丹田毁半，又为什么要让他冒险修仙？”
“我说过要让他修仙了？”
“他骨髓尽死，修武也是一样不可能！”
“我说过让他修武了？”
“那前辈是拿他当作消遣的么？”秦四娘听到这里竟是动了真怒。
“放肆！”
语气很平淡，但在秦四娘耳中却如九天雷鸣震耳欲聋，这才清醒过来，自己在对面这个糟老头眼中，不过是只蝼蚁罢了，面露苦笑：“请前辈告知，秦玹当如何修行。”
“以身养气，化气为髓，足可修仙。”
“不可能！天地之气如此躁乱，怎能引入肉体凡胎？唯有丹田才能储气炼气，而武者夺气入体也要在‘四重天’后方可，可秦玹连‘一重天’也上不去的。”
“斗战妖圣之功法可否？”
安静。对话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停顿。
听到斗战妖圣句话后，秦四娘震惊的无可复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半天才神色复杂的说：“斗战妖圣...力竭于旧蜀道尽头处的两界门前......前辈，那里可是天地九绝境之一的旧蜀道，而且还是......”
“秦玹是我的徒弟，我会带他活着回来，”痨病鬼老头儿的话依旧平静无比。
秦四娘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前辈，秦玹他...值得您...”
“哼，你们天目圣族的女人就是婆婆妈妈的，都遗传熙昭那蠢婆娘来的，废话多。”
秦四娘心中此时心中五味杂陈，她已经猜到这个痨病鬼老头儿的身份了，她竟然有些不敢置信，自己那苦命的弟弟竟然会得到如此大能者的垂青。
“老夫的关门弟子喽...唉，趁着老胳膊老腿儿的还能动，再折腾折腾...也是有些想念斗战那老泼猴儿了，去一趟，不打紧。”
秦四娘低下了她高傲的头，竟朝痨病鬼老头大礼叩拜，连续三拜：“秦氏白璎，代愚弟叩谢玄黄圣人。”
“秦氏？你...好了，去吧，今后收收你的暴脾气，待我与秦玹去那旧蜀道后，你且西行，有大机遇。”
秦白璎再行一礼，答道：“领圣教......”
灯火再次招来了许多飞虫，秦白璎也已经离开，只听到城隍庙中传来一声淡淡的感慨：“她的后人...真像啊...”
同时，他心中出现了一个疑问：姐弟俩分明是天目圣族正宗秦家后裔，为什么这丫头却对天目圣族这个称呼避而不谈...甚至有些排斥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秦玹的那套最原汁原味版的“断水刀”也炼的愈发熟稔，这让练武场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过去千年垫底不变的秦玹竟然短短一个月时间内突飞猛进。
痨病鬼老头儿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再传授给秦玹，只是每天给他讲述那些天马行空却真实存在过的故事，这两天还逼迫秦玹吃各种汤药。
秦玹曾经问过老头儿的名字，以后自报家门好说话，却被老头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什么借助师门的名号才能混得下去的人都是蠢材。
“老黄鬼。”
“啥？”
“以后你报家门就说你是老黄鬼的徒弟。”
这是老头儿最后看在秦玹送去的叫化鸡和桂花酒的份儿上才告诉秦玹的。
但秦玹知道，但凡是修炼者都是有自己的固定称号的，更别提老黄鬼这种大能了，要知道，修炼者的称号可是秉承自身气运的，于是他有些不明白师父的用意。
老黄鬼一眼就看出了秦玹心中那个的疑惑，喝了一口酒，说道：“傻孩子，过早知道为师的称号对你来说有害无益，这涉及到你部分的气运和我部分的因果，在你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根本承受不起。”
老黄鬼一解释，秦玹似乎有些明白了，毕竟这些天听了这么多故事，对于这个世界的基本背景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这个世界叫做“红尘界”，红尘界以中原九州为尊，目前的九州共主乃是气运鼎盛的唐王朝。
“红尘界”以人类为主宰的，万族林立，万物共存，万物凡有灵智即可修行，或修仙，或修武。
其余还有“原始界”、“地狱界”、“厄难天”、“魂渊”、“弃界”等世界，但大都为红尘界所镇压、阻断或为从属。
神明是存在的，不过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具体形态，只有及其特殊的情况下，有的会有神明借助大道法相短时间出现。
修士皆是逆天改命之辈，修仙者、炼气士都是指一种人，他们是修炼者的正宗与正统，也是人们眼中的仙人，皆是万中无一的天资，数量稀少。
武道则是末流，却是人人皆可修炼，俗称武者、练体者，一般无法与修仙者抗衡，但是修炼到了极致的武者却可以和修仙者平起平坐，但无奈武道大成者自古也不足一手之数。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五行之分，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乃是天地的基本构成，也是三千大道的根本五道。无论修仙还是修武，都要以五行为基础。
而气运这种东西就是天下间所有修炼者的最珍视的东西之一，看不见摸不着却和自身的命运前途息息相关。
天下气运共有十分，人间占其七。
世俗王朝占其五，因此龙脉子孙得天独厚，天下正统，天地所承认的气运秉承者就是世俗皇帝，占去了其中三分，历代帝王皆修炼真龙功法以聚之，因此皇帝亦是“人皇”。
剩下两分融于儒家之中，儒家乃匡扶天下，治世教化之学说，乃创世之初的地书残卷所化，这两分气运只有大儒贤臣者才能调动万一，因此话说“夫子一怒，帝王听教”。
又有两分归了天下林林总总的武道，这部分的气运被天下太多武者所分散，所以武道难以出大能者也是有这一方面原因。
至此，人间气运以足七分，剩余三分中有两分被仙道所占据。故数量稀少却独占天下气运二分的仙道最为世俗王朝所忌惮，为各代王朝所想方设法以制衡。
最后一份，游散于天地之间，为万物生灵所共享，山精地兽，花草木灵，小妖大怪皆是这一分气运的承载。
想到这里，秦玹笑嘻嘻的问道：“师父，这修仙、修武的境界都是怎么划分的？就像练武场里的传功师傅是武士，那日讲学的袁卫城却是大武师。”
老黄怪瞥了秦玹一眼：“这个说起来还真有点麻烦，你只要知道，炼成真胎之后，修士就可称仙，但在真胎为成之前都没什么固定称号的，大部分练气士也都停留在这个阶段......当然你要喜欢被叫做‘童子’也没问题。”
秦玹突发奇想：他那二表弟成了炼气士后神奇无比的一抬脚跃上千尺城墙，然后城下一堆围观的百姓热情的大喊“童子”、“道童”的场面......
算了，不要童子了。
老黄怪继续说：“至于武道就简单一些，有道是‘一如武道深似海，会须一闯九重天’，这每过一重天，武者就换一个称呼，大武师....是第三重天巅峰。”
说着老黄怪随手一扔，一个破旧的薄薄的册子被丢了过来：“懒得讲了，自己看吧，这是一个小门派的长老想夺我坐骑...然后...忘带走了的。”
秦玹拿着薄本，看了一眼拴在城隍庙门口的驴子，那家伙正在咬自己的尾巴玩......哪个门派的长老眼力这么衰，到底看中了这头驴子哪里了？
没有想太多，秦玹打开了本子：
“引气入体可称炼气士，
非塑真胎者不可称仙人，从此乃仙体之人，
经三灾六祸而成真仙，
惧灾祸而兵解者可修散仙，
参透大道者方可为仙中尊者，散仙得道而可成散尊，
大道之上则为圣境。”
秦玹看的头皮发麻，五大境界中，又分为了十三秘境和六大玄域，看起来很是吓人。
但他只能看得清这本册子录的前七个秘境，分别是：入体、五窍、化神、真胎、神体、灾祸、天门。
后五个秘境明明就写在册子上，但他就是看不清楚，似乎有一种冥冥之力在影响他的神志，强行看去反而会感到头晕目眩，只是一瞬就感觉到筋疲力尽。
至于六大玄域，册子上只是提到，并未记录。
“你现在先暂时以成为养好身体为目标，其他的就别看了，反正也看不明白，”老黄怪看着秦玹一脸向往的神情，很习惯性的泼冷水，丢给秦玹一碗黑糊糊，说道。
“可是...我没有修仙的资质啊？”
“为师可以让你有。”
“那我这一整个月的‘断水刀’不是白练了？”
“不不不，你还要继续练，不仅要练‘断水刀’，断火、断雷、断大山你都得练！”
“但您说得要我去修仙的啊。”
老黄鬼再也忍不住了，朝秦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气乐了：“哪个蠢材告诉你，修仙就不能修武，修武就不能修仙了？”
碗中的黑糊糊传来浓浓的药味儿，秦玹摸着脑袋，看着老黄怪开始发牢骚，说什么天下修炼者皆愚昧无比，循规蹈矩，一错再错......无意间看见城隍庙外的驴子，似乎在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自己。
见秦玹看着自己，驴子转过身去，拿驴尾巴对着秦玹，很是得瑟的感觉。
他娘的，老子竟然被一头畜生鄙视了。
(本章完)
在痨病鬼老头儿的教导下，秦玹看到了那不同于世俗人间的世界......
一个多月以来，痨病鬼老头儿并没有教授秦玹任何东西，而是给他讲述了很多修仙者的趣闻或修武者的秘事，从东海鲛人讲到了古灵精怪，从稗官野史讲到了地理山川。
在痨病鬼老头儿口中有一个叫做轻姿的小女孩，手持一把断剑，苦坐雾海鬼门，千年不改，迷醉于海妖歌声。
有一个叫北楼的传奇杀手，爱上了一个总也长不大的少女，并为她求医问药，寻遍四海八荒。
有一个叫白袖的小狐妖，为报恩，耗尽自己千年修为给一痴傻少年开启心智，助那少年成一代大儒。
有一个叫叫做“天北峰”的谷底顽石，历万年以石乳浇灌一粒枯化的种子，忽有一日，种子破土而出，日升千尺，竟将顽石托举于不周山顶，正是如今称作天柱的天北峰。
有一只一心向佛的灵蛇，盘于云海寺宝殿梁上，中日聆听晨钟、暮鼓、万僧诵经，有一日竟佛光加身，口吐人言，颂遍大乘佛法三千。
......
一桩桩，一件件，听的秦玹心潮澎湃，憧憬万分。
“好了，今天就先讲这么多，明日午时，你再带些酒食过来，为师再给你讲些更有意思的，”痨病鬼老头儿打了个哈欠。
“师父歇息，徒儿明日再来，”秦玹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很乖巧听话的退下了。
就在秦玹离开后不久，城隍庙中忽然一阵寒风扫过，所有东西结了厚达七寸的寒冰前一刻还在绕灯翻舞的飞虫也纷纷变成了水晶琥珀，保持着前一刻扇翅的动作，而那油灯上的火苗，也被冻成了火焰冰雕。
庙顶的大梁根本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压力，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痨病鬼老头儿依然是背对着大门睡觉，似乎这足以冻杀一切的寒意对他没有半分影响，鼾声依旧。
这时一个美丽的身影缓缓的走进城隍庙内，她全身飘荡着淡蓝色流萤光雾，目光锁定在痨病鬼老头儿身上。
“小丫头，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这么沉得住气，不过，这城隍庙是老夫的住所，可不能给你变成冰窟窿咯，”痨病鬼老头儿随手一挥，城隍庙内的气温瞬间恢复了正常，满堂的寒冰转瞬消失蒸发。
绝美的仙子面色平静，似乎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般，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前辈是给我那苦命的弟弟画了好大一张饼。”
这仙子...竟是秦四娘，秦玹的姐姐。
痨病鬼老头背对着秦四娘，一动不动的躺着：“你这个姐姐活的倒也辛苦，若非十几年来一直以纯真仙气为秦玹以气续命，他早已不在人世了，而你，也足以融道称尊，而绝非如今境界不进反退了。”
听到这里，秦四娘不知哪里来了一身勇气，竟然愤恨的质问：“前辈既然知道他天生丹田毁半，又为什么要让他冒险修仙？”
“我说过要让他修仙了？”
“他骨髓尽死，修武也是一样不可能！”
“我说过让他修武了？”
“那前辈是拿他当作消遣的么？”秦四娘听到这里竟是动了真怒。
“放肆！”
语气很平淡，但在秦四娘耳中却如九天雷鸣震耳欲聋，这才清醒过来，自己在对面这个糟老头眼中，不过是只蝼蚁罢了，面露苦笑：“请前辈告知，秦玹当如何修行。”
“以身养气，化气为髓，足可修仙。”
“不可能！天地之气如此躁乱，怎能引入肉体凡胎？唯有丹田才能储气炼气，而武者夺气入体也要在‘四重天’后方可，可秦玹连‘一重天’也上不去的。”
“斗战妖圣之功法可否？”
安静。对话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停顿。
听到斗战妖圣句话后，秦四娘震惊的无可复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半天才神色复杂的说：“斗战妖圣...力竭于旧蜀道尽头处的两界门前......前辈，那里可是天地九绝境之一的旧蜀道，而且还是......”
“秦玹是我的徒弟，我会带他活着回来，”痨病鬼老头儿的话依旧平静无比。
秦四娘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前辈，秦玹他...值得您...”
“哼，你们天目圣族的女人就是婆婆妈妈的，都遗传熙昭那蠢婆娘来的，废话多。”
秦四娘心中此时心中五味杂陈，她已经猜到这个痨病鬼老头儿的身份了，她竟然有些不敢置信，自己那苦命的弟弟竟然会得到如此大能者的垂青。
“老夫的关门弟子喽...唉，趁着老胳膊老腿儿的还能动，再折腾折腾...也是有些想念斗战那老泼猴儿了，去一趟，不打紧。”
秦四娘低下了她高傲的头，竟朝痨病鬼老头大礼叩拜，连续三拜：“秦氏白璎，代愚弟叩谢玄黄圣人。”
“秦氏？你...好了，去吧，今后收收你的暴脾气，待我与秦玹去那旧蜀道后，你且西行，有大机遇。”
秦白璎再行一礼，答道：“领圣教......”
灯火再次招来了许多飞虫，秦白璎也已经离开，只听到城隍庙中传来一声淡淡的感慨：“她的后人...真像啊...”
同时，他心中出现了一个疑问：姐弟俩分明是天目圣族正宗秦家后裔，为什么这丫头却对天目圣族这个称呼避而不谈...甚至有些排斥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秦玹的那套最原汁原味版的“断水刀”也炼的愈发熟稔，这让练武场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过去千年垫底不变的秦玹竟然短短一个月时间内突飞猛进。
痨病鬼老头儿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再传授给秦玹，只是每天给他讲述那些天马行空却真实存在过的故事，这两天还逼迫秦玹吃各种汤药。
秦玹曾经问过老头儿的名字，以后自报家门好说话，却被老头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什么借助师门的名号才能混得下去的人都是蠢材。
“老黄鬼。”
“啥？”
“以后你报家门就说你是老黄鬼的徒弟。”
这是老头儿最后看在秦玹送去的叫化鸡和桂花酒的份儿上才告诉秦玹的。
但秦玹知道，但凡是修炼者都是有自己的固定称号的，更别提老黄鬼这种大能了，要知道，修炼者的称号可是秉承自身气运的，于是他有些不明白师父的用意。
老黄鬼一眼就看出了秦玹心中那个的疑惑，喝了一口酒，说道：“傻孩子，过早知道为师的称号对你来说有害无益，这涉及到你部分的气运和我部分的因果，在你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根本承受不起。”
老黄鬼一解释，秦玹似乎有些明白了，毕竟这些天听了这么多故事，对于这个世界的基本背景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这个世界叫做“红尘界”，红尘界以中原九州为尊，目前的九州共主乃是气运鼎盛的唐王朝。
“红尘界”以人类为主宰的，万族林立，万物共存，万物凡有灵智即可修行，或修仙，或修武。
其余还有“原始界”、“地狱界”、“厄难天”、“魂渊”、“弃界”等世界，但大都为红尘界所镇压、阻断或为从属。
神明是存在的，不过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具体形态，只有及其特殊的情况下，有的会有神明借助大道法相短时间出现。
修士皆是逆天改命之辈，修仙者、炼气士都是指一种人，他们是修炼者的正宗与正统，也是人们眼中的仙人，皆是万中无一的天资，数量稀少。
武道则是末流，却是人人皆可修炼，俗称武者、练体者，一般无法与修仙者抗衡，但是修炼到了极致的武者却可以和修仙者平起平坐，但无奈武道大成者自古也不足一手之数。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五行之分，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乃是天地的基本构成，也是三千大道的根本五道。无论修仙还是修武，都要以五行为基础。
而气运这种东西就是天下间所有修炼者的最珍视的东西之一，看不见摸不着却和自身的命运前途息息相关。
天下气运共有十分，人间占其七。
世俗王朝占其五，因此龙脉子孙得天独厚，天下正统，天地所承认的气运秉承者就是世俗皇帝，占去了其中三分，历代帝王皆修炼真龙功法以聚之，因此皇帝亦是“人皇”。
剩下两分融于儒家之中，儒家乃匡扶天下，治世教化之学说，乃创世之初的地书残卷所化，这两分气运只有大儒贤臣者才能调动万一，因此话说“夫子一怒，帝王听教”。
又有两分归了天下林林总总的武道，这部分的气运被天下太多武者所分散，所以武道难以出大能者也是有这一方面原因。
至此，人间气运以足七分，剩余三分中有两分被仙道所占据。故数量稀少却独占天下气运二分的仙道最为世俗王朝所忌惮，为各代王朝所想方设法以制衡。
最后一份，游散于天地之间，为万物生灵所共享，山精地兽，花草木灵，小妖大怪皆是这一分气运的承载。
想到这里，秦玹笑嘻嘻的问道：“师父，这修仙、修武的境界都是怎么划分的？就像练武场里的传功师傅是武士，那日讲学的袁卫城却是大武师。”
老黄怪瞥了秦玹一眼：“这个说起来还真有点麻烦，你只要知道，炼成真胎之后，修士就可称仙，但在真胎为成之前都没什么固定称号的，大部分练气士也都停留在这个阶段......当然你要喜欢被叫做‘童子’也没问题。”
秦玹突发奇想：他那二表弟成了炼气士后神奇无比的一抬脚跃上千尺城墙，然后城下一堆围观的百姓热情的大喊“童子”、“道童”的场面......
算了，不要童子了。
老黄怪继续说：“至于武道就简单一些，有道是‘一如武道深似海，会须一闯九重天’，这每过一重天，武者就换一个称呼，大武师....是第三重天巅峰。”
说着老黄怪随手一扔，一个破旧的薄薄的册子被丢了过来：“懒得讲了，自己看吧，这是一个小门派的长老想夺我坐骑...然后...忘带走了的。”
秦玹拿着薄本，看了一眼拴在城隍庙门口的驴子，那家伙正在咬自己的尾巴玩......哪个门派的长老眼力这么衰，到底看中了这头驴子哪里了？
没有想太多，秦玹打开了本子：
“引气入体可称炼气士，
非塑真胎者不可称仙人，从此乃仙体之人，
经三灾六祸而成真仙，
惧灾祸而兵解者可修散仙，
参透大道者方可为仙中尊者，散仙得道而可成散尊，
大道之上则为圣境。”
秦玹看的头皮发麻，五大境界中，又分为了十三秘境和六大玄域，看起来很是吓人。
但他只能看得清这本册子录的前七个秘境，分别是：入体、五窍、化神、真胎、神体、灾祸、天门。
后五个秘境明明就写在册子上，但他就是看不清楚，似乎有一种冥冥之力在影响他的神志，强行看去反而会感到头晕目眩，只是一瞬就感觉到筋疲力尽。
至于六大玄域，册子上只是提到，并未记录。
“你现在先暂时以成为养好身体为目标，其他的就别看了，反正也看不明白，”老黄怪看着秦玹一脸向往的神情，很习惯性的泼冷水，丢给秦玹一碗黑糊糊，说道。
“可是...我没有修仙的资质啊？”
“为师可以让你有。”
“那我这一整个月的‘断水刀’不是白练了？”
“不不不，你还要继续练，不仅要练‘断水刀’，断火、断雷、断大山你都得练！”
“但您说得要我去修仙的啊。”
老黄鬼再也忍不住了，朝秦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气乐了：“哪个蠢材告诉你，修仙就不能修武，修武就不能修仙了？”
碗中的黑糊糊传来浓浓的药味儿，秦玹摸着脑袋，看着老黄怪开始发牢骚，说什么天下修炼者皆愚昧无比，循规蹈矩，一错再错......无意间看见城隍庙外的驴子，似乎在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自己。
见秦玹看着自己，驴子转过身去，拿驴尾巴对着秦玹，很是得瑟的感觉。
他娘的，老子竟然被一头畜生鄙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