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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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亲爱的少年

酒吧的舞台上,乐队已经就位了。席季恩站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朝着舞台上的谢花凉大喊:“阿凉,我爱你!”

引来众人讶异的目光,而她没被这目光影响,目光依然追随着舞台上的谢花凉。

北洛的伤没有痊愈,但是“我们”在酒吧驻场的工作又不能耽误。作为团长的秦自,在那一晚校庆演出后,找谢花凉入团,希望她能暂代主唱一职。谢花凉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今晚就是谢花凉回归后的首唱。然而,席季恩似乎比谢花凉更显得兴奋。

舞台后方传来“锵”的鼓声,秦自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息声的手势,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谢花凉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收到他说开始的信号,将话筒抬到嘴边说出“我们”的经典台词:“晚安,各位。接下来是‘我们’的时间。”

轻灵的吉他声率先响起,缓慢略带忧伤的旋律在舞台上回荡开来。

“这是一首离别的歌,《亲爱的少年》希望大家喜欢。”

再一次路过那相似的小道

想起我们的过往

那个夏天,绿树成荫,微风习习

记忆里的你,宛如昨日般清晰出现在眼前

你牵过的手,仍有余温

你吻过的脸,仍余红晕

你背过的、拥抱过的我

心头依然小鹿乱撞

那时的你,白衣飘飘

转过来的侧脸

温暖的笑,一直漫进我的瞳仁

那棵老树下,你勾过我的小指

还记得你拇指的指纹陷进我的指纹缝里

是那么坚定,那么契合,那么完美

那么让我心醉

还记得么

分别的那一夜

月光皎洁如玉

而你靠在墙边低着头猛抽烟

我的拥抱那么用力

你的泪水那么滚烫

噢,亲爱的少年

我多想就这样把你嵌进我的身体里

永不分离

噢,亲爱的少年

我难忘的少年,你还好吗?

把我忘了吗?

亲爱的少年,把我忘了吧

我们哭过笑过亲过抱过吵过闹过

我念念不忘的你

送我回家害羞不说话的你

低头红着脸说喜欢我的你

在人群里霸道拥抱我的你

站在树下温柔亲吻我的你

勾着我小指给我承诺的你

都已如昨日风逝

我爱的你,你爱的我,还在那年夏天

走远的是陌路的我们

亲爱的少年,最最亲爱的少年

忘了我吧

再见

酒吧里的客人已经被这哀伤的旋律感染,没有了往日的欢呼与尖叫,更多的是沉默。有些人甚至已经落下泪来。

吧台里酷酷的酒保,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冷酷,连调酒的动作都不禁放柔下来。他低垂着的眼睑下,那目光温柔得能化出水来。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曾经深爱着的少女。酒保冷酷的眼角划出柔弱的透明弧线,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闪现细微的光。

他也曾经拥有过那样纯洁干净的爱恋,也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骨子里去,那时候道别的场景就如歌里唱的那般,她的拥抱也是那么用力,哭着在他耳边说等他回来。那时的她定然也是那般不舍吧。时隔多年,年少青涩的爱恋在如今却恍如昨日,那爱的人却早已被时间隔开了几个世纪。回头寻,亦寻不回。

门口一对在激烈拉扯着的男女在音乐声里放缓了动作。男生更加握紧拉住女生手腕的手,低垂着头,眼里渐渐漫上水雾。

他们也曾经那般相爱呐,那时的他也是牵着她的手,耳根发红低着头一路沉默将她送回了家。告白的那一天他一直不曾敢直视她的眼睛,第一次拥抱她的时候是那么满足,第一次亲吻她的时候是那么甜蜜,勾着小指说不分开的时候,她的笑容是那么美,比世上任何一朵花都漂亮。

而如今……抑制不住的哽咽从他嘴角漏出来,他抬起头直视她泪流满面的脸大声说:“我还是喜欢你呐……尽管……”。

一直安静流泪的女孩看着她

从始至终深爱着的少年,泪水流得更凶了,然后一头撞进男生的怀里,哽咽着说道:“我…也是呢。”

舞台下,坐在离舞台最近桌位的席季恩痴痴望着正用心唱歌的谢花凉,她捧着塑料果汁杯的手不觉已经将杯子挤扁,那纤细的骨节泛起森森白色。

瞳仁被迷漫上来的雾气遮掩住,视界里舞台上少女的样子越来越模糊,席季恩紧抿的嘴角因压抑情绪颤抖起来。旁边的丁小什感知到了她的异样,他转过身就看见席季恩表情悲戚的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丁小什一手摁住她的一边肩膀,一手把她的脸掰到自己面前眼神关切的问她:“小恩,你怎么?”

席季恩纤长的睫毛颤动几下,晶莹的泪水便冲破了眼眶淹过她浓密的下睫毛。席季恩颤抖的嘴角再抑制不住从心里奔涌上来的伤悲,任自己的头靠在丁小什的肩上,悲戚的哭声一颤一颤的响起。

丁小什虽然对席季恩的突来的悲伤感到震惊,但还是无言将她抱紧自己怀里给予安慰。

被丁小什温暖的体温环上,席季恩却哭得更凶了。

亲爱的少年,亲爱的少年……

我亲爱的少年……

她的记忆被拉扯到深远的时光里,在那里有她亲爱的少年。

小京很小很小的时候,身体很不好,他是吹吹风都会打喷嚏的小孩,三天两头就感冒咳嗽,一点儿也不像金刚不倒的小念。井阿姨总是不让他出来玩,每天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的送去学校,接回来之后就把他关在房间里读书写字。那时候,小小的她已经懵懵懂懂知道什么叫寂寞。

她猜小京一定很寂寞,因为没有人陪他一起玩,没有人和他一起唱歌,没有人和他一起堆积木……她总是偷偷去看他,带着自己和小念在外面捡到的树叶,小石子,她还给他带过糖果。

她一直记得,小京第一次收着她给他大白兔奶糖时脸上兴奋的表情,他深邃的双眼,让她联想到了那天爸爸教她的新成语——流光溢彩。虽然后来她知道,流光溢彩是不能用来形容人的,但是她一直记得也一直把小京的笑容当成她心中最美的钻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