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又使坏啦
字体: 16 + -

第220章 德王的手段

    日落西山,青颜在常婉儿、常可儿的相送之下,坐上马车离开侯府,一路之上摇摇晃晃,不徐不缓地行进着,不多时便拐到了朱雀大街,而后在一间小吃铺前停下,以萱下车,挑了几样吃食回到车上。



    “是,就这些,暖儿那丫头馋了许久了。”青颜验看着。



    “公主真真是宠七小姐,夫人都说让她少吃糖了,可您出门时,但凡有时间都绕过来买些回去。”以萱含笑。



    “没办法,就这一个妹妹。去桃源阁。”



    “桃源阁?公主今儿还要买文房四宝吗?”以寒有些惊讶。



    “是啊!父亲正在苦读,承哥儿也需要些好墨,如今虽说晚了些,好在天还亮着,咱们快些去,快些回来,说不准还能吃上晚饭。”



    青颜笑着,望着车外已日渐昏暗的天空,拍了拍车厢,示意刘大稍稍加快些速度。



    转眼,桃源阁近在眼前,青颜带了帏帽亲自到店挑选上好的烟墨、狼毫笔、以及宣纸,还为青玄承选了一方端砚,方满意地交到以寒的手上,带着以萱自顾出了门,上了车。



    “公主,银子是徐二小姐付的,说是要与公主说上几句话。”以寒于车外言道。



    青颜微怔,以萱亦是有些不解,不过是付个银钱功夫,竟就扯出了徐二小姐。



    “可还说了别的话?”



    “只说品茗阁二楼雅间等候公主,旁得什么也没说。”



    青颜闻此,想到今日徐颜看她的眼神,仿若要生吃了她一般,不由叹息:痴男怨女最是难消磨,偏偏她就遇上两个怨女,一个出身将门,武艺不凡;一个名门淑媛,荣满京城。



    “王嬷嬷,你回府与父亲母亲说一声,就说我受邀徐二小姐于品茗阁品茶!”



    “诺!”



    马车之外本跟了两个嬷嬷,以寒见少了一个,也不上车,自跟在外面随车驾直奔品茗阁。



    下了马车,青颜抬眸看了看面前的茶楼,共两层,一楼并无雅间,只一排排整齐的座位,堂的最里侧建了个戏台子,无论坐在一楼哪个位置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台上的人,听到弹唱的曲。



    徐颜早便吩咐了小二,故青颜进去之后,便有小二一路引着上了二楼回廊,进了靠里侧僻静的雅间,轻敲了敲门,听到房内响起脚步声,那小二便自顾退下。



    “公主,请!”房门应声而开,徐颜身边的侍妇极为恭敬地施礼、让路、引路,没有露出丝毫的敌意与无礼。



    青颜不由暗叹:到底是出身大家,连个丫鬟行事也这般周到。行至房内,便见徐颜悠然自得地坐在案前,侍弄着面前的茶具,对于她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不快,亦没有表现出欢迎。



    她摆了摆手,让以寒、以萱停在自己几步远的位置,自己却坐在了徐颜的面前,安静地等着弄茶完毕。



    “公主真是好耐性,弄茶最是磨人、磨时间,你竟等得我做完了这茶,也未开口说一个字。”



    “到底是徐二小姐邀了我来,主未开口,客怎好扬声?”



    “尝尝这茶,可还好?”徐颜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并倒第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



    “嗯!清香宜人,入口回甘,是好茶!”



    “这是上好的铁观音,为了这茶,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寻了这上好的紫砂壶,否则绝然沏不出这般茶意。”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世间万物皆需彼此呼应才能彰显出好来;这好茶自然也是需要好的器具才能散发出应有的茶香。”



    “公主此言甚是,那不知公主是如何看待武柱国侯世子?又是如何看待自身呢?”



    “世子?在你们的眼中常天佑是当朝圣上的外孙,是皇新国戚,是武柱国侯的世子,可在我的眼中他只是常天佑,一个为了活下去而拼命的将士;至于我,圣上厚爱,赐了公主之名,然在自我心中,不过是个想要活得更自在些的平凡女子,左不过就是样貌好了些。”



    徐颜听此,手中的动作一滞,她想到了多种回答,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那样的常天佑她的确不识,然而自幼长大的情份旁人也是比不了的。



    “此处幽静,时间又有些晚了,咱们说话不防直爽些,徐二小姐此次约我来定是想说我是商户出身,即便有公主的名头,亦配不上他;对也不对?”



    “你即有自知之明,我也不便多言,告辞!”徐颜面色一暗,放下茶碗,起身欲走。



    “二小姐,我的确有自知之明,那么你呢?”青颜稳坐原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什么意思?”



    “二小姐不明白吗?且不说我的出身,这婚事是圣上赐的,你即便再有不满,于我也说不着;再者你既然如此瞧不起商户,那么请问日后出嫁,所陪送的田产、店铺你可派人经营?其中所得的银钱可归你所有?这般看来世间之人皆离不开一个商字,又何必将商与官分得那般清?”



    “你——!哼!到底出身低贱,即便有了公主的名头,骨子里也还是贱民,商人重利,为利而逐,甚至不折手段;官者,为国,为民,即便有些手段,出发点亦是好的,如何能够相提并论?最重要的是你虽有了婚事,到底年幼,怎好开口闭口的嫁妆?如此不知羞,定要告诉天佑哥哥,让他请了圣上,退了亲事。”



    徐颜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指着她怒斥一通,开了房门匆匆而走。



    青颜也不恼,只端着茶细细的品味,还招呼以寒、以萱一同来品,直到好茶万不要浪费了。



    两人见自家公主这般模样,相视而笑地上前,陪着她直品完徐颜冲出的茶汤方起身离开。



    出了品茗阁已是酉时过半,天色至晚,一行人驾着马车向家中驶去。



    “公主,您可真厉害,几句话就将那徐二小姐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以萱想到之前的事情,仍激动莫明。



    “最重要的是,将人气走了,居然还坐在那儿喝人家冲的茶,这若是让徐二小姐知道了,定要砸了几个茶碗方解气呢!”



    “今儿让你们看了热闹,竟就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地笑起本小姐来了,看一会儿回府不罚你们。”



    “好公主,莫生我二人的气了,回去了以萱给您做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



    青颜听到吃,腹中不由传来饥饿感的咕噜声,以寒、以萱二人相视而笑。



    武柱国侯府



    徐颜写了信签,派身边的侍女偷偷送到常婉儿的手上,又由常婉儿送到常天佑的手上。



    他打开之后,看到其上所写尽是青颜如何低贱、如何无礼之言,不由大为皱眉,再向下看去方知竟是两人私下见了面,她们二人交谈了什么也一字不漏地写了上去,洋洋洒洒竟写了一页之多。



    他看罢,嘴角含笑,与她相识也有几年了,也一起经历了许多,可真正交心却是在最近,他原以为她不懂他,却不想她竟看透了他,且从她所言之中,他分明感觉到了心痛,这心痛让他欣慰、让他激动、让他兴奋、让他知道没有选错人,爱错人。



    “常卫,将此牡丹桂仁糕连夜送到青府!”



    他起身指着桌上的糕点匆匆说了一句,便快步走出房间,直奔老侯爷的书房,原本打算明早请祖父进宫面圣,请求提前完婚,如今看了这封信,知道她说了这番话,竟是半刻也等不得了。



    青府



    江映月于丹心居内来回走动,不时看向门口,眉着紧紧地皱着,身旁的柳嬷嬷也面现焦急之意。



    “娘亲,我已经差人去问过了,品茗阁的伙计说两人早早就走了。”青莲匆匆而来。



    “即是早早的走了,怎么这会儿还没回来?来人,都出去找,但别声张。”



    管家领命而去,一时间青府上下乱做一团,于书房读书的青长贵感觉不对,走出门来才得知,这个宝贝女儿竟是又失踪了,他不由暗叹:“颜儿还真是命途多舛。”



    城外十里村庄一农户之中



    青颜头上的黑布被拿起,忽然出现的灯光晃得她睁不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方才看清,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只正中摆放了一张太师椅,德王安坐其上,面部狰狞恐怖。



    她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眼,发现以寒、以萱同她一般被绑缚在柱子上,两人头上皆戴着黑布,口中应是塞了棉布,只听得到呜呜之音;刘大则头破血流的躺在角落,看他苍白的脸色,可见是没了气息。



    见到刘大的尸首,青颜才觉得怒不可遏,悲从中来,这刘大自她回到这个家里便一直跟着自己,他们一家忠心耿耿的为自己做了许多事,日子还没好起来,他却命丧黄泉。



    “德王,你我之间的恩怨何苦要牵连无辜?”



    “无辜?这个车夫确实无辜,这满村子的村民也无辜,但是没办法,谁让你保着他们呢?”



    “你什么意思?”青颜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总觉得有一道血光不断闪烁,使她的心有些慌了。



    “别装傻了,常天佑和太子的手笔,你怎么会不知道?本王原是没打算对那些人动手的,怎么说等本王登基为帝,他们也算本王的子民,可是没办法呀!你那个未婚夫好计谋啊,杀了本王那么多人,却以太子的名义为村民修缮房舍,太子博了好大的名声啊。”



    “你当真杀了他们?”



    “怎么?不信?”王泰久拍了拍手,房门忽然被打开,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青颜分明看到外面的雪地已被鲜血染就,尸体遍布。



    “好狠的心肠!”她咬牙切齿,说不出的难过。



    “狠?这不算狠,怎么说他们也是一刀毙命,你可就不一样了。”



    他言罢,起身走了出去,随即房门关闭,屋内原本的四盏灯被灭了两盏,光线晦暗,视线模糊,使人的听觉灵敏了许多,四周响起了悉悉碎碎地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