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终极谈判，立下誓言
昭文帝拦下了想要通传的李盛，又阻止了想要随同前往的众人，只带着最信任的李盛走入流芳阁，在进入的刹那，他立时停在原地，看着记忆中最为熟悉的景色，一股浓郁的思念与悲伤缓缓散开。
李盛沉默着站在他的身旁，感受着陷入回忆中的他身上的复杂之情，无声地在心中叹息着：若当初温淑皇后的家人能够紧守本分，若当初温淑皇后选择的是皇上，这宫里定然会是另一番景象，至少皇上的心会是暖的。
昭文帝默默向前走着，经过院子、回廊、角门，进入里面的小花园，远远地看到白茫茫的雪地之中，一火红、一雪白两道身影在嬉闹着，两人的中间是一个堆的颇为精致的雪人，眼睛是用黑色的棋子装饰、鼻子竟是胡萝卜，而嘴巴却是用石子摆成了微笑的模样、头上还戴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红色帽子，在头与身体相接之处围了一条红色的绸布，身体之上由黑色的棋子摆成了一竖排纽扣，整体看上去赏心悦目，又异常有趣，这样的雪人即便是身为帝王的他亦是首次所见。
嘭——
就在他与李盛为雪人感叹的时刻，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飞了过来，即便后者当即便反应了过来，然而由于年纪过大的原因，仍然没能成功拦下，眼睁睁看着那雪球直直砸在了昭文旁的胸前，而后爆裂开来，留下点点白色的雪迹，丝凉意浸透衣衫，使他微皱的眉缓缓松开，这种感觉还真是许久不曾有过了。
“大胆——”李盛惊怒地指着青颜，他看得很是分明，那雪球就是她扔过来的，即便不是有意，但这件事实却是无法更改。
“皇、皇上？”青颜有些讶然，她并不知道皇上会过来，也未听到通传，而凌珊与青平出去办事还没有回来，自然也不会有人暗中通知她，这才导致了原本扔向常婉儿的雪球，在后者躲开的刹那落在了皇上的身上。
“外祖父？贞渝不是有意的，还请外祖父息怒！”到了此时，她亦觉得惊慌起来，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如果被追究，安个行刺皇上的罪名亦是可以的。
“臣、臣有罪！请皇上息怒！”青颜亦是跪了下来，心中忐忑不安着。
昭文帝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在他看来这个女孩子令人看之不透，太子欣赏她，为她不惜惹怒自己；秋怡这个孩子亦喜欢她，为她不惜甘愿陪她住在宫里，据他所知皇宫是秋怡最不喜欢呆的地方，可现在却甘之如饴；
还有天佑那个孩子，昨夜为她夜探了皇宫，虽然不知两人交谈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孩子也是站在她这边的；还有皇后，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可是那喜爱的目光却是不容作假的；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子将自己身旁最重要的人都拉到了她那边，如果她始终没有野心倒还罢了，若是有整个天朝都会被她搅的天翻地覆。
“你随朕来！”
“诺！”青颜一滞，然却很快反应了过来。
“外祖父——”常婉儿有些担忧地望着。
“放心！不会将她怎么样的，朕又不是昏君，打雪仗的游戏朕年轻时也玩儿过！”昭文帝微笑着说道，常婉儿听此当即双眸一亮，开心的笑起来。
流芳阁正殿
昭文帝坐在上首，李盛站在他的身边，低垂着头不发一言，好似空气般静静伫立，下方青颜安静地站着，头垂着，感受着上位者传来的锐利视线，她所能做的也只是紧守本心，不至于惊慌失措。
“你的事情朕都知道，七岁时落水，被救回来之后昏睡了几日方醒，之后的你与之前的你便有了很大的变化，性格、习惯、言谈举止皆有不同，再到后来的雪灾、民乱、水患、安南之战，这些种种都有你的影子，你不若与朕说说究竟是如何提前得知了这些事情？”
“皇上可经历过生死？可知道在鬼门走过一遭的感觉？”她将头抬起，明亮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没有丝毫的软弱与动摇。
“放肆！”
“李盛，让她说下去！”
“诺！”
“落水之时的感觉臣此生都不会忘，之后昏迷的几日在外人看来只是昏迷，可对于臣来说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当真是糟透了，醒来的时刻臣有短暂的失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臣却清晰的记得死亡的恐惧；当记忆恢复的那一刻，臣便决定再也不要被人欺负，为人鱼肉，所以臣才会发奋图强，建立了女子学院，因为不想自己有一天成为男人的附属。”
“原来如此，若是放到朕的身上，朕也会做和你一样的选择。”昭文帝心惊，原以为那次落水只是意外，如今看来分明是遭人毒手，想不通何人要对一个七岁幼女下此毒手，但不可否认的是经历了此事，面前的女孩子脱胎换骨了。
李盛同样大吃一惊，相对于皇上的吃惊之处，他更惊讶的是她的果断。
“既然决定不再为人鱼肉，那么臣就要有保护自己与家人的实力，所以臣开始暗中关注政事，了解朝廷局面，而后得知太子离京，臣便觉得这是一次机会。虽然当时臣不敢确定太子是否会遭遇行刺，但是哪朝哪代都有夺嫡之争，所以臣甘愿赌上一次，在重阳之时找了借口与家人到金陵寺祈福，若遇上太子最好，遇不上只能说臣的运气不佳，而结果皇上已经知晓，虽然经历了生死之战，可这一战却让臣与太子有了过命的交情。”
“也就是说那次的行刺事件成全了你，虽然不是你计划的行刺，但原本你也是要算计太子的，可对？”昭文帝眸光一暗，言语之中有着暗藏的怒意。
“不！臣从未想过要算计太子，若没有那次的行刺事件，臣也只会请见太子，殿下若是见了，臣定会说且殿下相信臣，若是不见，臣也不会过多纠缠，身份之别臣还是了解的。”
“那之后的事情呢？”
“之后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既然太子相信臣，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因而京城之事，青州之事，广陵之事等臣都要有些了解才可以做出最好的判断；当时大雪连天，出门之时我已经看到很多冻死、饿死的人；所以才感觉到了雪灾，设了粥棚，而后有一天去粥棚察看之时，无意之中听到了灾民说什么朝廷赈灾粮款被贪官拿去，侯府设这粥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要想活命只有抢。”
“所以你就料定了会有暴动？”
“回府之后，臣派了人查过，有这想法的灾民占了大多数，若仅仅是几人，或许臣会让人直接抓走关押，但人数太多，再者贪官之事又属实，所以才没敢轻举妄动。”
“如此说来水患一事也与此差不多？朕记得当时广陵也是多雨的。”
“正是如此，皇上知道的应该只是少部分，臣身在民间，收了一名医，他最大的梦想便是医治天下病人，那段时间广陵地带偏远村庄已经受到水灾，我得知后便让他准备了药材，还为了防止瘟疫让他提前做了诸多准备；至于安南之乱，是在臣得知太子出事，亲自前往广陵的路上想到的，毕竟那场水患牵涉极广，若臣是安南国君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李盛听到此已经彻底惊呆了，面前的贞渝公主多大？过了年也不过十三岁而已，可是以上的这些事情她却能够看的如此长远，这番远见卓识已经不是他人可以比拟的了，难怪皇上要对她如此的忌惮，也幸好她是女子，若是男子，只怕皇上要下令灭杀了。
昭文帝面色愈发难看，比之前猜想她有预见未来的能力要更加不悦，毕竟若她只是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那还好，可如今她并没有这项特殊本事，反而拥有着恐怖的动察之力，这样的人若不能为己所用，总有一天会成为心腹大患。
“皇上可是在担心臣会威胁天朝？”
“小小年纪便有此等本事，朕的担心无可厚非！”
“的确如此，只是臣从来所求的都是与家人平安度日，权势？金钱？荣耀？在臣看来都比不过与家人的一顿家常便饭。”她嘴角首次带着暖心的笑容，明亮的双眼之中有着浓浓的期待。
昭文帝见此，瞳孔微缩，一直以来都认为她想要的必定是荣华富贵，权势滔天，可眼下的情形却并不是这般。
“朕不信！”
“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所求的唯此而以，对了！还有一样。”她笑得愈发甜蜜，使得昭文帝与李盛疑惑地望向她。
“还有什么？”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面容羞涩，好似已经看到了这样的未来。
“呵！你要知道你的本事是柄双刃剑，为了以防万一，朕不可能——”
“皇上！”她首次目光犀利地与皇上对视，言语果断而凌厉。
昭文帝微怔，沉默着看向她，面容极为难看，这还是他此生首次被人打断话语。
“我从来没想过要背叛天朝，从来没想过要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也从来没想过要让除太子以外的人继承您的皇位，因为我知道只有太子可以让天朝繁荣昌盛，也只有太子才可以让我与我的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为此我愿在此发誓，不论将来发生何事，遇到何人，对方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会做出有损天朝之事，若有违背，我将永远无法与家人团圆，永失所爱，永堕地狱，死无全尸！”
李盛沉默着站在他的身旁，感受着陷入回忆中的他身上的复杂之情，无声地在心中叹息着：若当初温淑皇后的家人能够紧守本分，若当初温淑皇后选择的是皇上，这宫里定然会是另一番景象，至少皇上的心会是暖的。
昭文帝默默向前走着，经过院子、回廊、角门，进入里面的小花园，远远地看到白茫茫的雪地之中，一火红、一雪白两道身影在嬉闹着，两人的中间是一个堆的颇为精致的雪人，眼睛是用黑色的棋子装饰、鼻子竟是胡萝卜，而嘴巴却是用石子摆成了微笑的模样、头上还戴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红色帽子，在头与身体相接之处围了一条红色的绸布，身体之上由黑色的棋子摆成了一竖排纽扣，整体看上去赏心悦目，又异常有趣，这样的雪人即便是身为帝王的他亦是首次所见。
嘭——
就在他与李盛为雪人感叹的时刻，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飞了过来，即便后者当即便反应了过来，然而由于年纪过大的原因，仍然没能成功拦下，眼睁睁看着那雪球直直砸在了昭文旁的胸前，而后爆裂开来，留下点点白色的雪迹，丝凉意浸透衣衫，使他微皱的眉缓缓松开，这种感觉还真是许久不曾有过了。
“大胆——”李盛惊怒地指着青颜，他看得很是分明，那雪球就是她扔过来的，即便不是有意，但这件事实却是无法更改。
“皇、皇上？”青颜有些讶然，她并不知道皇上会过来，也未听到通传，而凌珊与青平出去办事还没有回来，自然也不会有人暗中通知她，这才导致了原本扔向常婉儿的雪球，在后者躲开的刹那落在了皇上的身上。
“外祖父？贞渝不是有意的，还请外祖父息怒！”到了此时，她亦觉得惊慌起来，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如果被追究，安个行刺皇上的罪名亦是可以的。
“臣、臣有罪！请皇上息怒！”青颜亦是跪了下来，心中忐忑不安着。
昭文帝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在他看来这个女孩子令人看之不透，太子欣赏她，为她不惜惹怒自己；秋怡这个孩子亦喜欢她，为她不惜甘愿陪她住在宫里，据他所知皇宫是秋怡最不喜欢呆的地方，可现在却甘之如饴；
还有天佑那个孩子，昨夜为她夜探了皇宫，虽然不知两人交谈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孩子也是站在她这边的；还有皇后，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可是那喜爱的目光却是不容作假的；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子将自己身旁最重要的人都拉到了她那边，如果她始终没有野心倒还罢了，若是有整个天朝都会被她搅的天翻地覆。
“你随朕来！”
“诺！”青颜一滞，然却很快反应了过来。
“外祖父——”常婉儿有些担忧地望着。
“放心！不会将她怎么样的，朕又不是昏君，打雪仗的游戏朕年轻时也玩儿过！”昭文帝微笑着说道，常婉儿听此当即双眸一亮，开心的笑起来。
流芳阁正殿
昭文帝坐在上首，李盛站在他的身边，低垂着头不发一言，好似空气般静静伫立，下方青颜安静地站着，头垂着，感受着上位者传来的锐利视线，她所能做的也只是紧守本心，不至于惊慌失措。
“你的事情朕都知道，七岁时落水，被救回来之后昏睡了几日方醒，之后的你与之前的你便有了很大的变化，性格、习惯、言谈举止皆有不同，再到后来的雪灾、民乱、水患、安南之战，这些种种都有你的影子，你不若与朕说说究竟是如何提前得知了这些事情？”
“皇上可经历过生死？可知道在鬼门走过一遭的感觉？”她将头抬起，明亮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没有丝毫的软弱与动摇。
“放肆！”
“李盛，让她说下去！”
“诺！”
“落水之时的感觉臣此生都不会忘，之后昏迷的几日在外人看来只是昏迷，可对于臣来说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当真是糟透了，醒来的时刻臣有短暂的失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臣却清晰的记得死亡的恐惧；当记忆恢复的那一刻，臣便决定再也不要被人欺负，为人鱼肉，所以臣才会发奋图强，建立了女子学院，因为不想自己有一天成为男人的附属。”
“原来如此，若是放到朕的身上，朕也会做和你一样的选择。”昭文帝心惊，原以为那次落水只是意外，如今看来分明是遭人毒手，想不通何人要对一个七岁幼女下此毒手，但不可否认的是经历了此事，面前的女孩子脱胎换骨了。
李盛同样大吃一惊，相对于皇上的吃惊之处，他更惊讶的是她的果断。
“既然决定不再为人鱼肉，那么臣就要有保护自己与家人的实力，所以臣开始暗中关注政事，了解朝廷局面，而后得知太子离京，臣便觉得这是一次机会。虽然当时臣不敢确定太子是否会遭遇行刺，但是哪朝哪代都有夺嫡之争，所以臣甘愿赌上一次，在重阳之时找了借口与家人到金陵寺祈福，若遇上太子最好，遇不上只能说臣的运气不佳，而结果皇上已经知晓，虽然经历了生死之战，可这一战却让臣与太子有了过命的交情。”
“也就是说那次的行刺事件成全了你，虽然不是你计划的行刺，但原本你也是要算计太子的，可对？”昭文帝眸光一暗，言语之中有着暗藏的怒意。
“不！臣从未想过要算计太子，若没有那次的行刺事件，臣也只会请见太子，殿下若是见了，臣定会说且殿下相信臣，若是不见，臣也不会过多纠缠，身份之别臣还是了解的。”
“那之后的事情呢？”
“之后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既然太子相信臣，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因而京城之事，青州之事，广陵之事等臣都要有些了解才可以做出最好的判断；当时大雪连天，出门之时我已经看到很多冻死、饿死的人；所以才感觉到了雪灾，设了粥棚，而后有一天去粥棚察看之时，无意之中听到了灾民说什么朝廷赈灾粮款被贪官拿去，侯府设这粥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要想活命只有抢。”
“所以你就料定了会有暴动？”
“回府之后，臣派了人查过，有这想法的灾民占了大多数，若仅仅是几人，或许臣会让人直接抓走关押，但人数太多，再者贪官之事又属实，所以才没敢轻举妄动。”
“如此说来水患一事也与此差不多？朕记得当时广陵也是多雨的。”
“正是如此，皇上知道的应该只是少部分，臣身在民间，收了一名医，他最大的梦想便是医治天下病人，那段时间广陵地带偏远村庄已经受到水灾，我得知后便让他准备了药材，还为了防止瘟疫让他提前做了诸多准备；至于安南之乱，是在臣得知太子出事，亲自前往广陵的路上想到的，毕竟那场水患牵涉极广，若臣是安南国君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李盛听到此已经彻底惊呆了，面前的贞渝公主多大？过了年也不过十三岁而已，可是以上的这些事情她却能够看的如此长远，这番远见卓识已经不是他人可以比拟的了，难怪皇上要对她如此的忌惮，也幸好她是女子，若是男子，只怕皇上要下令灭杀了。
昭文帝面色愈发难看，比之前猜想她有预见未来的能力要更加不悦，毕竟若她只是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那还好，可如今她并没有这项特殊本事，反而拥有着恐怖的动察之力，这样的人若不能为己所用，总有一天会成为心腹大患。
“皇上可是在担心臣会威胁天朝？”
“小小年纪便有此等本事，朕的担心无可厚非！”
“的确如此，只是臣从来所求的都是与家人平安度日，权势？金钱？荣耀？在臣看来都比不过与家人的一顿家常便饭。”她嘴角首次带着暖心的笑容，明亮的双眼之中有着浓浓的期待。
昭文帝见此，瞳孔微缩，一直以来都认为她想要的必定是荣华富贵，权势滔天，可眼下的情形却并不是这般。
“朕不信！”
“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所求的唯此而以，对了！还有一样。”她笑得愈发甜蜜，使得昭文帝与李盛疑惑地望向她。
“还有什么？”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面容羞涩，好似已经看到了这样的未来。
“呵！你要知道你的本事是柄双刃剑，为了以防万一，朕不可能——”
“皇上！”她首次目光犀利地与皇上对视，言语果断而凌厉。
昭文帝微怔，沉默着看向她，面容极为难看，这还是他此生首次被人打断话语。
“我从来没想过要背叛天朝，从来没想过要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也从来没想过要让除太子以外的人继承您的皇位，因为我知道只有太子可以让天朝繁荣昌盛，也只有太子才可以让我与我的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为此我愿在此发誓，不论将来发生何事，遇到何人，对方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会做出有损天朝之事，若有违背，我将永远无法与家人团圆，永失所爱，永堕地狱，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