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博尔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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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哦!悲惨的意大利,种下不幸的苦果,无人掌舵的小船在风雨中飘摇。”

    ——流亡的但丁

    作为资本主义生产最初的萌芽之地,意大利的文化艺术的繁荣昌盛吸引了整个欧洲,意大利人们也很骄傲的认为自己的文化已经远超古罗马时期了,但与其文化上的兴盛相反的是,意大利的政治体制仍然没有脱离封建分裂的尴尬状态。

    意大利的主意玩家便是米兰公国,威尼斯共和国,佛罗伦萨共和国(翡冷翠),那波利王国(那不勒斯)和教皇辖地(梵蒂冈教廷),以及一些在五个势力的角逐中随风飘摇的小封建领地。

    当然这些玩家不过也只是明面上的,更多的野心家则是静静的待在角落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比如最初作为米兰雇佣军队长的弗朗西斯科·斯福尔扎,利用雇佣军的强大力量,迫使米兰议会承认其大公的身份,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米兰大公,其后作为米兰公爵的弗朗西斯科·斯福尔扎与翡冷翠的美第奇家族结盟,准确的说是与“痛风者”皮耶罗·迪·科西莫·德·美第奇结盟,一同击败了威尼斯人的入侵,迫使威尼斯承认其作为米兰公爵的正统性,在一四五四年的四月九日于洛迪缔结合约,从而也结束了两者之间的长期战争,促成了意大利短暂的和平。

    不过这当然也是短暂的若非是因为外界势力的干预,比如出于对外国势力入侵亚平宁半岛的担心,才使人们的思想观念逐渐统一,暂时放下纷争缔结了洛迪合约,在同年,也就是一四五四年,米兰,威尼斯,翡冷翠,教皇国和那不勒斯同意将分歧搁置一边,组建了意大利联盟,在奥斯曼土耳其与去年(一四五三年)夺得了君士坦丁堡,对威尼斯,热那亚等城邦的领土主权和利益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也为意大利的统治者们敲响了一个警钟,所以这个意大利联盟的宗旨是意在恢复和平,维持意大利的现状。

    因为他们猛然发现除了奥斯曼土耳其给他们的威胁外,法国也将魔爪伸向了意大利,法国国王宣称自己有权拥有那不勒斯和米兰,法王为了给自己能合理的占有米兰甚至都翻出了祖宗的老本,比如一三八九年路易一世与瓦伦蒂娜·维斯孔蒂的婚姻关系。再加之法国刚刚在英法百年战争中取得了胜利,这让意大利的统治者们从睡梦中惊醒。

    而在这其中最沉默的无疑是端坐在梵蒂冈,看似平静,实则已经被愤恨与焦虑侵蚀这灵魂的梵蒂冈教宗,圣座西克斯图斯四世。

    在所有人看来这个终日在梵蒂冈的西斯廷教堂中长吁短叹的教宗,远没有他的前辈也就是博尔吉亚家族的加理斯笃三世有存在感。

    但就是这位身材高大,不苟言笑,看似沉稳可靠,在意大利似乎一直是个隐身人的教宗,却进一步的将教皇国,不,是教廷拉下了神坛坠入了意大利的政治漩涡。

    原本保罗二世就足以令人诟病,但与这位西克斯图斯四世相比保罗二世似乎是小巫见大巫了。

    西克斯图斯四世斥责红衣主教罗德里格·博尔吉亚的荒诞,而他自己却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私生子们和他的侄子,外甥无一不是教廷的主教,疯狂的敛财,向教士们征收一些荒淫的税款,用各种令人发指的手段为自己的家族谋利,也是让人瞠目结舌。

    不过在一四七七年的时间看来,也许西克斯图斯四世比加理斯笃三世多做点一事便是新建了一个藏书楼吧,得意的西克斯图斯四世特意请崇尚研究画法和透视及人体结构理论的画家弗朗切斯卡的高徒美洛佐·达·富尔利为他做了一幅画,画中描写教皇西克斯图斯四世在新建的梵蒂冈藏书楼里会见红衣主教们时的情景。

    西克斯图斯四世坐在藏书楼一间侧厅里,器宇轩昂,围绕着他的是红衣主教的群像,画中的人物尽显雍容之态,而画的名字就叫做《教皇西克斯图斯四世建立梵蒂冈藏书楼》……(壁画)

    而在这些红衣主教中有一位主教格外惹人注意,尽管他看起来与其余主教别无两样,但却丝毫掩饰不了他眼中的欲望,他像一头随时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凌厉。而除此之外还使他不同于众人的便是他的身份了,不仅是前任圣座加里斯都三世的侄子,更是意大利有名的富豪玩家——罗德里格·博尔吉亚。

    博尔吉亚手中的财富和其尊贵的家世,使其受到了其他玩家的友谊,当然这种友谊可能并不是西克斯图斯四世喜欢看见的。

    罗德里格所在的博尔吉亚家族往上追溯,可以追溯到阿拉贡王室,没错就是伊比利亚半岛的那个,拥有庞大的政治势力和财富。而至于罗德里格所在的这一支则其前身是西班牙瓦伦西亚地区的贵族,历代担任瓦伦西亚的教职,而博尔吉亚家族正式走向意大利的大舞台,就是在一四五五年,原为瓦伦西亚主教的阿方索·德·博尔吉亚被选举为教宗开始,这就是加里斯都三世,也就是罗德里格的舅舅。

    在富丽堂皇却又略显冷清的罗德里格·博尔吉亚主教的家里,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正满面愁容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家伙。

    这两个小家伙都是他的父亲送给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大一点的叫乔瓦尼·博尔吉亚,小一点的叫恺撒·博尔吉亚,当然两个孩子貌似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之间相差了一岁而已,路易吉·博尔吉亚也就是这个愁眉苦脸的少年正是他们的父亲最大的孩子,也是一个很温柔的少年。

    相较于大一点乔瓦尼·博尔吉亚,路易吉更喜欢恺撒,因为这个弟弟虽然是小了点但他远比他那大了他一岁的哥哥更加听话懂事,也不哭也不闹。

    听着耳边孩童的啼哭声,路易吉苦恼的捂了捂额头,天哪,父亲去花丛中巡游了,而两个小家伙的母亲瓦诺沙夫人也不在,天知道他要怎么哄好两个小屁孩!

    路易吉揉了揉皱在一起的眉头,嘴里哼着民谣抱起正在哭闹的乔瓦尼,轻轻的晃啊晃,晃啊晃。

    小乔瓦尼的身上有红白色的丝绸绑带,当然恺撒的身上也有,这是小孩子们一出生就要经历的,除了头之外,绑带捆绑了他们的全身,这对小孩子们而言简直是折磨。但人们认为如果孩子的骨头不能支撑就会变形,为了让孩子们拥有美丽的外形,父母们都会忍痛这样做,其实这也见怪不怪了,这已经是一项传统,不论地位刚出生的孩子都要经历这样的苦痛,而可以区分他们的便只有绑带的颜色了,黑色麻布是给平民穷人的,红色和白色的绸带是贵族专属的。

    路易吉看着乔瓦尼和恺撒身上的印记心痛的揉了揉,但乔瓦尼还是又哭又闹,路易吉抿着嘴坐在床边苦恼的看着哭闹的乔瓦尼。

    也许是饿了?

    路易吉小心翼翼的将乔瓦尼和恺撒放回摇篮床,这个摇篮床很特别,是由绳子挂在天花板上坠下来的,哄孩子的时候只需要轻轻的推摇篮床就好了。

    路易吉想了想蹑手蹑脚的取来一碗香喷喷的牛奶粥,蒯了一小勺放到了乔瓦尼的嘴边,乔瓦尼瞬间不哭闹了,眯着眼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

    “哎呀”

    路易吉气愤的看着把牛奶粥吐了出来还咯咯直笑的乔瓦尼,手忙脚乱的把手中的碗放到一边拿起手帕胡乱的抹了抹乔瓦尼的脸和衣服。

    唉……

    路易吉叹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止不住抱怨着自己不负责任的父亲,路易吉嫌弃的看了一眼使唤他的乔瓦尼,随即转头看向一直都很乖巧的恺撒,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路易吉好奇的伸出手捏了捏恺撒白皙的小脸。

    “还是恺撒弟弟可爱……”

    路易吉摇晃着乔瓦尼和恺撒的小吊床,看着两个孩子进入甜美的梦乡,路易吉也轻轻松了一口气。

    (历史上乔瓦尼·博尔吉亚也就是胡安,他的年龄不详,不确定是1474还是1476,我在这里假设的是乔瓦尼·博尔吉亚生于1474比恺撒·博尔吉亚大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