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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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陈桥兵变

    沈少奕阴差阳错的成了杨业的拜把子兄弟,却是只能排行老三,杨业却是还有一弟,乃是麟州刺史杨重勋。

    这个弟弟却是杨业父亲的义子,杨父过世之后,世袭了麟州刺史一职,却是已第二次上表依附柴荣了。当此乱世,杨业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言谈之间总是有些不岔。只是偶然一次在与沈少奕谈起的时候,沈少奕却是对这个未曾谋面的二哥有不同的看法,甚至隐约提到了赵匡胤才是未来真正的皇帝。

    沈少奕原本也想要劝说杨业前往投奔赵匡胤,但是他内心中却是深受后世杨家将一门惨烈的影响,一时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干脆不再提起了。

    这些日子以来,杨业和折赛花也是待他如亲弟一般,不仅仅让人教他读书写字,杨业更是将一身的武艺传授给他和项冲。虽然练武的过程十分的辛苦,沈少奕却也争气,一手三十六路梨花枪,练得最是纯熟。

    这一年的年底,柴荣带着大军再次进攻南唐,连战连捷,拿下了江北的泗州、濠州、扬州、泰州,与金陵隔江相望,一时声势大振。

    第二年三月,折赛花分娩,诞下一子,取名杨延朗。可巧的是,杨延朗的出生日却是与沈少奕同日,都是三月初五。这一下,杨业和折赛花更是认定沈少奕果真与自家有缘,对沈少奕更加的无微不至起来了。

    与此同时,因战事不利,南唐皇帝献地求和,柴荣尽得江北之地,南唐逐渐式微。到得六月,柴荣挥军北上,进攻北汉,杨业不得不随军出征。次年,柴荣下诏亲征辽国,以克复燕云十六州为由,连下契丹数州。

    征战数月,柴荣却是突然病重,不得已只能固守南归,六月驾崩,子柴宗训年仅七岁,继位为帝。

    “则平,来人可安排妥当否?”

    今日元旦,照例要上表朝贺,赵匡胤就站在宫门前,眺望重重宫阙,沉声问道。站于身后的掌书记赵普慌忙躬身行礼道:“回太尉,人已安排妥当,就在外面候着。”

    赵匡胤点了点头,向前迈步而行,赵普却是不得入宫,自是快步离开了。

    石守信与王审琦静静站立在皇城的城墙之上,远远见到赵匡胤入内,都只是微微点头,给了赵匡胤一个安心的眼神,并未叙话。

    朝贺行将过半,突有八百里加急来报,契丹与北汉合兵来袭,太后符氏女流之辈,一时却是有些惊慌失措,慌忙间只能召幼帝与宰相范质帘前详询,很快便有了结果,由归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尉赵匡胤率军北上应敌。

    初三日,赵匡胤领命率军北上,大军行军缓慢,到得开封城北二十里的陈桥驿,已是将近黄昏,便下令大军驻扎了下来。

    到得晚上,流言已然四起,这禁军中,却是大部分都是赵匡胤的亲信,赵匡义与赵普也早就将一切安排妥当了。

    酒气弥漫中军大帐之中,赵匡胤被山呼万岁声惊醒,睁开双目时,却见床榻之前,已是跪倒了一地,正是自己手下的一众大将,而自己的身上,却是披着一件明黄色的龙袍。

    “尔等这是何意?”

    赵匡胤佯装大怒,赵普却是跪行数步,直到赵匡胤脚前,方才开口说道:“如今皇帝年纪尚幼,却是由女流之辈垂帘,我等担忧恐重现武后之乱,朝纲混乱,纵使将士用命,幼帝又从何可知?我等愿意拥立太尉为帝,以正朝纲,再行北伐之事。”

    “放肆!先帝待某素来恩厚,如亲弟一般,尔等是想陷某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吗?”

    赵匡胤顿时震怒,却是一掌拍在床榻之上,轰然作响,赵普却是不慌不忙,口中说道:“太尉,此事已经晚了!”

    “赵普贼子,你是何意?”

    “属下已经派人进京,将拥立太尉为帝之事,告知朝廷了,若是太尉不从大势,恐怕太后也会治您一个谋反之罪,众将士只能陪着太尉跪于午门之外,等候斩首示众,抄灭九族了!”

    “你···你这是在威胁本太尉吗?”

    “属下不敢!但请皇上念在将士一心,莫要推辞!”

    “但请皇上念在将士一心,莫要推辞!”

    赵普直接便改了称呼,一众将士更是轰然响应,赵匡胤眉头紧锁,却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罢了!罢了!尔等贪慕富贵,欲立某为帝,某真是被尔等害死了!事已至此,只要诸位答应某一个要求,某便屈从于尔等。若是不然,就别怪某带着尔等项上人头,向皇上请罪了!”

    “皇上请讲,臣等莫敢不从!”

    “尔等切记不可为难都城中的后妃公卿,不得惊扰袭掠百姓与官府,及各司府库,但得天下太平,某自有重赏,违令者乃众矢之的,当诛全族!”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之声,数里之外,都能听闻,陈桥驿禁军将士,无不心神震骇,已是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这一下逾十万将士同呼万岁,更是声势惊人,远在开封城北郊,竟是也感到地面微微震颤。

    此刻的开封城中,却也是谣言四起,虽是夜里,但却人声喧哗。天蒙蒙亮时,赵匡胤已是带着禁军将士,重返开封城下,在无数百姓的惊慌失措之下,王审琦已是将北门洞开,引着大军直冲皇宫而去了。

    皇宫内又是有石守信策应,只是发生了小小的乱斗之后,便平息了下去。后宫却已是人心惶惶,太后符氏不得不与范质、王溥商议,两人无奈,便只能劝说太后,自言将极力周旋,以保全皇室大小,自是出外与赵匡胤相见。

    赵匡胤就端坐在宫门外的一张靠椅上,左边是赵匡义,右边则是石守信,身后更是由都虞候罗彦瑰带着禁军将士护着。两人刚出宫门,见此军威之盛,自知大势已去,又见罗彦瑰左手按剑,冷眼看着自己,似乎一言不合便要拔剑相向,当即对视一眼,已是快步走下台阶,跪伏在地,口称万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