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如来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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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李长庚乞讨山乡

    话说太白金星驾云飞往人界,脚一沾地,便开始在各大部洲间不停地东寻西觅,打探寻访。



    时值天地动荡,举世皆狂。想找个正常的人都难,更别提雄韬伟略的济世之材。太白金星奔波了数月,始终一无所获。



    时值六月时天气,头顶骄阳似火,太白金星的一颗心却一日凉似一日。为了暖和暖和心窝,这天多喝了几口。头昏脑涨之余,七拐八绕竟走离了正路。太白金星迷迷登登翻过一道斜坡,穿过一片杂木林,正想找个行人问问道路。



    猛抬头时,就见远处山边,闪出一大片村落。村子旁林荫茂密,碧草如毡。乡间小路上,负者歌于途,行者歇于树。偶而从田野麦浪中传来几声牧笛的清响,悠扬宛转,悦耳至极。



    太白金星看了半晌,还以为是在梦中。忙往大腿上掐去,可惜摸到的全是骨头,根本就找不到肉,只好作罢。自语道:“错不了,再也错不了的,就是这里了!”袖子一甩,急忙忙顺着大路走将过去。



    来到村边,见路口几株大槐树亭亭如盖。树底下一伙当地土人或立或坐,正闲聊纳凉。



    太白金星怕自己神仙的身份惊世骇俗,想了想,便远远地变成个乞丐的模样。这才慢慢凑到人群当中,堆起笑脸,作了个圆圈揖道:“劳驾诸位。”



    岂料,众人见他又脏又瘦,还带着满嘴的酒气,皆掩鼻扭脸,不去理他。太白金星无奈,只得厚着脸皮又道:“呃……不知此处可有那德高望众的贤士,还请老乡引见几位给我。”



    问过后,不见有人应答。太白金星干巴巴站在当地,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旁边靠树坐着的一老者叫道:“小狗子,过来。”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从土堆里爬起来,应了声“爷爷”,走到老者身前。老者从他小手里抢过半块馒头,递给太白金星道:“此处名唤张家湾,村里都是些耕田锄地的农人,哪有什么闲士忙士的。却不知你一个要饭的找这样人做什么?”



    太白金星见馒头上沾满鼻涕尘土,待要推辞,又怕众人识破他的身份,只得陪笑接过。那孩儿被抢了干粮,立时满地打滚哭闹不依。太白金星忙将馒头塞还给他,这才止住啼哭。



    太白金星回头对老者编了套瞎话,道:“只因家乡纷乱迭起,人人丧心病狂。小人不忍眼见乡亲们受此无尽荼毒,便想找一位高人指点迷津,授我拯救乡民之法。”



    众乡人听罢,顿时哄声一片,指着太白金星笑道:“就您这身子骨还拯救乡民?还是先想想怎么别让自己饿死吧。哈哈哈哈。”



    太白金星任他们嘲笑,仍是再三恳求。那老者被央不过,只得道:“本乡住的都是些寻常百姓,哪有什么低人高人。要说脑瓜活泛些的,村西张百忍大约能算上一号,不如你向他问问,兴许能帮你出点主意。”



    太白金星忙问:“张百忍是何许人?”



    老者道:“张百忍祖上数代居于此地,乃本村老户了,平时养家过活倒也勤恳。只是他的婆娘有些泼辣,常说‘鸟往枝头站,人朝高处看,守着几亩薄田,一辈子别想出息人’。张百忍为讨她的欢心,便时常思虑些歪门邪道。”



    太白金星问道:“不知他都做了些什么?”



    老者道:“他在后山搭个座山寨,每年忙完农耕活计,便把村中的散汉闲人招集到一起,去后山上扮几日山大王。当今的世道乱,官家也管不到俺这里,张百忍领着那些人把住路口,专门坑吓过往的外乡人。捞得些钱财后,回家奉承婆娘。”



    太白金星道:“如此说来,他倒也懂得些用人之术。”



    老者道:“能安定住村里几个二流子少生事端,是他的好处。可毕竟所操的不是正业,要称他做高人,还差得远哩。”再问下去,老者就连摇其头,说不出什么了。



    太白金星大失所望。一屁股坐到地上,口中叹息不止。数月来,四大部洲几乎都快走遍了,好容易撞到这一处人间宝地,仍然不见所寻。心中颓丧,实是难以言表。



    抓过扔在一旁的酒葫芦,扬头喝了两口,心中暗想,实在不行,只能返回天上去了。可……可事情没办成,就这么回去,文曲星的各种嘴脸日后将瞧之不尽,又如何心甘?



    正烦躁不堪时,猛地心里一动。抬眼再向四周望了望,暗道:“张百忍选此怡心养性之处居住,是修身。手头宽裕,小康富足,能齐家。拉拢乡人,啸聚山林挣外快,岂不正是治国良材?唯只缺个机会,平定天下了。这……这……不正是我苦苦寻觅的济世梁柱么!”



    想到此处,挺身“噌”地蹦了起来。众乡人都被惊得一呆,以为他发了失心疯。看看又不象,便是一阵高声哄笑。



    太白金星求材心切,生搬硬套之下,竟将个普通乡农想成可安天地的奇材。也没功夫去分析合不合理,抬起袖子抹净嘴边的酒涎,道了声:“打扰各位。”在嘲笑声里辞别了众村民。



    太白金星走进村子,招来几个戏耍顽童,对他们讲了几个笑话,请他们将自已带到张百忍家。众顽童觉得这瘦老头有趣,便蹦蹦跳跳地为他引路。来到一家门前。



    众小儿指着院内一中年男子道:“这人就是张家大伯了。”说完各自散开,玩耍去了。



    太白金星抬眼朝张家院子里瞧过去,就见一圈竹篱笆围着三间矮房,青石铺出一条甬道,穿过一块绿油油的菜园。房檐下,锹耙犁镐样样摆放有序。左边牛棚,右边鸡架,里里外外收拾得极是干净周整。



    在村口与众闲人聊了半日,此时已近申末时分,夕阳将落。那张百忍正在篱笆墙内呼鸡唤狗,添草喂牛。想是做完田里的活计,刚回到家中不久。



    太白金星举步进了柴门,眯眼仔细端详。见张百忍身长八尺,四肢修长。一张大长脸,长眉长眼,鼻直口方,果然好面相!就是皮肉略粗 黑了些,想是农忙时节风,吹日晒所至。这倒不算问题,在天上住几个月后,何愁不养得细白。再留上几绺长长的胡须,端的是龙凤之姿啊!



    太白金星越看越激动,跨前几步,一把抓住张百忍的胳膊,嘴唇颤抖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张百忍忽然被抓,还以为谁同他玩笑。回头看时,却是一个瘦骨伶丁的老乞丐。那乞丐脸刀条小脸,正中嵌着一只大红鼻头,喘着粗气,双眼放着异光,正死死盯着自已。



    张百忍吃了一惊,以为碰到了酒疯子,甩了几甩,竟摆脱不开。忙瞪眼道:“你想怎样?”



    太白金星见他要翻脸,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忙稳了稳心神,笑着竖起双臂向后退了两步,表示自已绝无恶意。



    张百忍毕竟是走过黑道的人,揉了揉手腕,猫腰抓起脚边一根镐把子。手里攥上家伙,心里便有了些底气儿。指着太白金星高声质问道:“你这花子,要饭便要饭,还带抢的么?和大爷我来这套,小心老子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