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记五
居家记(五)
居家记(五)
二度离家出走的计划非常之失败。
飞天——天上莫明其妙撒下一个渔网;翻墙——墙外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坑;挖地道是自己拿手的吧——哪个混蛋在后面放水?狗急了还跳墙,豁出去了,丫索性装死出殡——妈呀,谁提议的火葬!!!
“还敢不敢藐视你娘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刘小凤了?”手持火把的母夜叉一只脚踏在搭起的柴堆上,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冷笑着拿火把在‘起死回生’的儿子面前晃悠。
“……”肖云景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敢了……才怪!
先不说每天被蛇盯着吃饭睡觉的青蛙日子能好过吗?简直就像是要把你喂胖了再一口吞了。单单是被母夜叉拉去玩骰子,就够他肖云景心疼死他所剩无几的私房钱了,明知道没人能赢过她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横扫整个江南的赌技,摆明了就是讹你们的银子。
“好久没赌的这么爽了~自从老爷走后,我才重新能碰到骰子。可是家里的丫鬟仆人都不愿跟我玩,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回来了,还带来这么多的客人,这回一定要陪我玩个尽兴。”
看着桌子上七分之六的银子都堆在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的面前,苏行之、归无涯、林思贤、蓉蓉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仆人打死都不愿意跟他们家夫人玩骰子了。
我们真的很怀疑知书达理的南宫家怎么会同意娶这样的一个媳妇?
还有七分之一的银子自然是花绫保证了自己不输也不赢,虽然把法术用在这种地方有点让花绫心里不安,但比起那些赢他钱的人回去发现一堆黄土,这点不安算不上什么了。
而肖云景已经输的哭死在赌桌上了,他的私房钱,他的自由,他的未来啊啊啊啊——
享受特别待遇的段秋抿了一口茶,旁观者做的优哉优哉。
傅雨学庆幸自己因为南宫墨的一席‘年龄尚小不宜接触’躲过了一劫,不然估计对骰子一窍不通的他会输的连衣服都当了。
南宫家的嫡长子是决计不会参加聚众赌博的,如果逢上这位爱国爱民的帝师大人心情糟糕,是很有可能执行家规罚一干人关禁闭的。不过现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况,却并不代表他心情很好。
注意到南宫墨悄悄离开的段秋,微微笑了笑,继续品自己的茶享受特殊待遇。
“哇塞——大娘,你好厉害哦~蓉蓉好佩服你哦~大娘你赌技好人又漂亮,皮肤也保养的好好哦~蓉蓉以后叫你大姐大好不好?”
“……”肖云景狂翻白眼,疯女人肯定又想从他娘那里套什么情报了。
“哦霍霍,这丫头嘴真甜~就算是奉承的话,我刘小凤听得也称心~得,以后在这个家里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谢谢大姐大~蓉蓉自从来了这里以后,感受到你们一家的幸福,蓉蓉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心头暖暖的感觉了。”
肖云景:那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尤其是看到你们母子三个依偎在一起谈心聊天,互相叫着对方的小名,蓉蓉好羡慕哦~很小的时候,蓉蓉的爹娘就死了,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叫过我的小名~”
肖云景:我记得你家还有个祖母的吧,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你祖母是哑巴不能叫你的小名?
“可怜的孩子~以后就跟我混,老娘罩你!”
“娘~你这是营私结党!”肖云景的反驳得来谈话中的两人各白眼。
“大姐大真好~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啊~”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肖云景嘟哝,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抬头,迎来蓉蓉的一个奸笑。
“掌门师父的小名怎么来的呀~”
“哦,你是说狗子啊~嗨!”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玩弄着赢来的银子,在肖云景吃人的视线中,不急不缓道,“那是他小时候总是和看门的大黄狗玩耍,弄得一身泥巴回来,老爷每次气得都骂南宫家没有这样的孽子,我就笑着说,大黄的狗崽子刚死两年,拿不准这孩子上辈子是只狗来着。”
“噗——”段秋喷了茶。
蓉蓉一愣,捶着桌子哈哈大笑。
苏行之撇过脸,捂着嘴。花绫摇摇头,哭笑不得。
反正他肖云景自认脸皮厚,可他就看不惯归无涯那嘴角抽畜,想笑又强憋着的表情,要笑就笑!算你的恐女症治好了,可以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听本掌门的丢人史了,哼!
“嗨,这孩子,从小就对可爱的东西没抵抗力,什么猫猫狗狗的,一看见就往怀里抱,抱了不肯放手,硬要带回家来,为此,老爷不知和附近的街坊邻居道过多少歉,后来,知道南宫家有这么一个专喜欢强抢民狗民猫的儿子,街上都看不到一只动物了。”
段秋擦着嘴角的茶渍,轻轻的笑着。
“喂——”别人笑话自己也就算了,好歹你这个情人应该站在自己这边的吧。肖云景瞟了一眼旁边鄙视自己的傅雨学,突然发现自己做人好失败,做掌门没有形象可言,情人还老是拿自己寻开心,做父亲就更不用提了,到现在这个儿子还没认真叫过自己一声,倒是和老子抢起人来了。
最先看出肖云景失落的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最先上前安慰的是段秋。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毫无理由的宠花绫了。”从后面抱住对方的脖子,翕合之间,呼吸吞吐在耳畔,亲密的用鼻子有意无意的厮磨着脖子。
肖云景知道这个人做这种事的时候从来就不在乎旁边有什么人。
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提着自己不甘心的孙子离开,苏行之拖走了处于星星眼状态的疯女人,花绫和归无涯人手一扇合上了门。
大家还是挺自觉的说。
可是到了外面气氛立刻就变了。
把蓉蓉丢给某位大姐大人物,苏行之头也不回招呼也不打一声的掉头走了。
想起两天前的那个误会,归无涯就欲哭无泪,如果不是考虑到身处南宫本部,他真有冲动当场灭了罪魁祸首肖云景!
花绫对前者耸耸肩,他对肖云景的恶作剧也没办法,就算让他去向气头上的苏行之解释,只会越抹越黑。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哦~”柳叶刀第二十八代传人煞有介事的叹道,一手提郁闷的傅雨学,一手拖双眼发光的蓉蓉,大摇大摆的去也。
“南宫大人。”穿过中庭,苏行之终于在池畔的小亭里找到了中途离开的南宫墨。
“都说了不要叫我大人了。”
南宫墨回头浅浅一笑,虽然他及时藏起了方才凝视的东西,却还是逃不过苏行之的眼睛看见了那一片特有的明黄色。
“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故事里的老和尚一样,天下的寺庙早供不应求了。你说对吗?”
南宫墨看了一眼这个笑得风清云淡的男子,想到这份潇洒在另一个人面前就会变得支离破碎,他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所以,也不是每个小和尚听了后就能悟禅的。”
一句话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这个‘小和尚’,苏行之唇边的笑容有些僵。
“我知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是亲眼看见的。”说完话,苏行之才警觉主导权到了对方手里。这个人,虽然看着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却根本不让别人接近。
“连我都能看出的破绽,我不信你苏行之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这是小羽的恶作剧。小羽的确过分了点,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为何你不试着更信任他一点,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咬了咬下唇,苏行之不吭声。
有些事情,我们明知道眼见未必属实,自卑的属性却让我们自欺欺人。
明明是看出南宫墨的落寞来安慰的,自己反倒成了被安慰的那个人啊……
是夜。
“诶?为什么是我???”肖云景瞪大了眼睛,控诉着对自己的不公。
“请问是谁跟归无涯说花绫受了重伤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呢?”段秋曲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桌面,敲的肖云景心慌慌胆战战。
受害者之一花绫在一边同意的点头。
“请问又是谁造谣千圣追杀花绫到了这里,然后趁机打晕归无涯扒了他的衣服扔在**,再跑去告诉花绫归无涯被偷袭生死不明让他来医治的呢?”
蓉蓉义愤填膺的瞪视肖云景以表示她的立场,虽然扒归无涯衣服的时候她为了一睹**也有参一手。
“请问又是谁让归无涯误会替他来医治的花绫故意隐瞒自己的伤而强烈要求看花绫身上那个某人所谓的‘金刚般若波罗密多掌’的掌印呢?”
傅雨学早就在一边听得摇头叹气,他怎么有这么一个无耻的爹?
“请问最后的最后,又是谁把苏行之领来观看了一场一个裸男强迫撕别人衣服的戏呢?”
林思贤忍不住骂了一句,“不要脸。”
“恩恩,无涯是太不要脸了,绫儿,你放心,为师一定……”
“一定什么?”肖云景的话被段秋软绵绵懒洋洋的声音打断,“说啊~”
“一定……一定……我错了嘛……”
“师父啊师父,我都叫了你那么多年师父,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要这样害我啊?”
“唔……我这不是想制造混乱混淆视听,好方便我的出逃计划么……”
“你天也飞了,地也钻了,墙也翻了,连炸死你都用上了,最辉煌的记录也不过两只脚刚跨出大门。你还不死心啊?”段秋弹了一下肖云景的脑门。
“谁让你们都帮着那母夜叉,我才想到这个方法转移你们的注意力的嘛~”
“祸是你闯的,这件事你负责。”
“可是,让他们和好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结什么婚啊?”先不谈他们和好如初的几率有多大,这个新娘新郎位置的问题,苏行之肯么?
“这个嘛,我自有用意。”段秋突然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在段秋不明所以的笑颜前,蓉蓉同情的眼光中,傅雨学和林思贤一齐鄙夷的眼神下,肖云景的脑门贴上了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