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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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未逢其缘

    余相安左顾右盼,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立马松开了石皓的胳膊。

    他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贼笑道:“吕大哥,想不想做我姐夫?”

    “咳咳咳……”

    余相安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把正在想事的石皓呛的不轻。

    石皓此刻正在思量这小子到底是不是来救其姐姐出火坑。短暂的接触下来,对方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反而像从小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但是是那种未经人事,“笼中金雀”类型。而且,最初见面时,余相安表示来春风楼寻他姐姐,但是并没有表现得多欲急着找到姐姐的样子。如今细想,之前他急着下楼的样子,楼上大喊的样子,都像是在做戏,不然,中间有短暂的安静,但那时,这小子并没有大声叫喊。至于怀疑二人不是姐弟关系,石皓不怀疑,因为二人眉宇之间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因此,也就是说,自己是先入为主的认为他的姐姐沦落青楼,需要搭救。而余相安与他的姐姐,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多此一举。

    “不想”石皓终于止住咳嗽,目光清澈的看着余相安,斩钉截铁的说道。

    石皓心中有一根刺,还有很多事情未做,他不会去想这些。再而言之,即便余相安的姐姐长得容颜绝世,但是对于意中人,他心中有着自己的衡量标准。

    “为何?难道我姐不漂亮吗?”余相安很诧异,自己的姐姐不说长得天姿国色,那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有多少王孙贵胄,名流子弟,争相献媚,败倒在其石榴裙下,可他倒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非也”石皓摇头,眉头微皱的说道,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葛。

    然而,他不想,也只能是他不想,某人还是没点眼力见,不依不饶的往下说。

    只见余相安眨了眨眼睛,一副谆谆善诱的口吻,说道:“只要吕大哥能够对出我姐的下联,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为你牵线搭桥,保你做我姐夫。”

    石皓强自压下不耐,灵机一动,说道:“贵姐所出上联,你知道好在什么地方吗?”

    少年的好奇心再次被石皓勾起,忍不住问道:“什么地方?”

    “公子持羽扇,出门遇翁婿,翁说婿不如公子。”

    “公子持羽扇,上公下羽,便是翁字;出门遇翁婿,出门遇翁便成婿,而翁婿又是一层关系;翁说婿不如公子,翁说婿不如自己公子时。”

    “其实,这上支内里,只有一对翁婿,并无其他人,而其中隐义是老翁看到女婿持羽扇的样子,想到自己年轻时,难免伤春悲秋,人有一老,当怀年少。”

    “好对,好对……引申颇多,深意暗表,我之解释也未必通透。”

    石皓对这则上联解释了一通,不吝夸赞,夹杂着几分感慨。

    石皓的话,把余相安说的一愣一愣的,他惊愕的张大嘴巴,过了半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吕大哥以为下联应对?”

    石皓沉思片刻,说道:“人圭拂长笛,踏江觅祖孙,孙言祖仍如人圭。”

    余相安听后,看着石皓,憋着笑,突然一转头,冲着楼下高台扯着嗓门大喊道:“人圭拂长笛,踏江觅祖孙,孙言祖仍如人圭。”

    高台之上,余霖歆娇躯微颤,回眸的一瞬间,可谓风华绝代。

    石皓于二楼凝神注视楼下,二人目光正巧相遇,却转瞬即过,未产生丝毫交际。

    ————

    春风楼外,隔着两条巷子的定安街。

    云棠,以及贺鑫图,带着衙门内的好手,神色匆匆的穿街过巷。

    “大人,真的确认是那位?会不会……”贺鑫图跟在云棠身边,神情凝重,脚下走得飞快,他的右手放在胸前,很隐秘的上指,声音压的极低。

    云棠微微颔首,暗中使眼色制止了贺鑫图继续说下去,嘴里厉声说道:“休得多言。”

    “司六,云大人有令,你带着其他衙卫,前面开道,尽快赶到春风楼。”贺鑫图冲云棠轻轻点头,继而回头看向紧跟身后,三角眼,腰挎大刀的彪形壮汉,吩咐道。

    “是,大人,属下领命。”三角眼的大汉恭敬领命,大手一挥,身后众人跟着他小跑着上前,在前面为大人开道。

    “鑫图,切记谨言慎行。”待众人离的稍远一些,云棠才边走边说道。他的语气,似苦口婆心,又似乎有些埋怨。

    贺鑫图一副听训的学生姿态,小声地说道:“大人教训的是,鑫图谨记在心。”

    云棠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接着小心翼翼的说道:“恩师传来密信,隐晦提到……在鳢化,命我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其安全,若非如此,这南境出了这么大乱子,我又岂会抛下手头要事,保……”

    云棠垂在腰际的手,同样隐秘的上指,说到后面,他很慎重的住了嘴。

    “既然魏老信中如此说,那就必然是真,只是那位又为何出现在鳢化城,这实在让人想不通啊。”贺鑫图相当疑惑。

    “这点我有一个大致的猜测,听说那位自舞象后,就开始游历诸国,潜行修学。或许在得知消息时,并不在乾夏境内,而是在南域诸国的某一国,而以时间上推算,在青禳的可能性极大。”云棠说道。

    贺鑫图脑子转的飞快,略微一琢磨,笑着附和道:“大人猜测之言,我看已是正解。”

    “贺家那边没有动静?”云棠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贺鑫图问道。

    “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贺家旁系之人,无关轻重,若不是有那位在族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人物念及这么点香火情,我现在估计已被贺家驱出族籍,哪还能得到一心半点的消息。消息闭塞啊,实在是消息闭塞……”贺鑫图苦笑道。

    云棠听着贺鑫图的解释,笑而不语。

    贺鑫图似有所感,也闭口不言。

    二人心照不宣的在之后前行的定安街道上,都不再提及此事。经过定安街,右转拐角,两人刚一踏入麻柳巷,就看见前面围满了人,似乎司六还和人发生了争执。

    见到此幕,云棠脸色一沉,这个关节上,这不是添乱吗?

    心中虽然不悦,但作为一府之主,他自然不能撇下属下,独自前往春风楼。

    云棠正要上前,一名衙卫刚巧回头看见了自家大人,立马跑过来,在大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云棠摆手,示意这名衙卫先过去。

    衙卫离开后,云棠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京师权贵子弟,排的上号的衙内,似乎就是专门来找我的,说是在春风楼与人发生了什么事,要我去评理,给个公道。”

    “不会是……”贺鑫图惊疑道。

    “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也只能祈祷他们自求多福喽。”云棠笑容玩味儿的说道。

    贺鑫图跟着佳邪魅一笑。

    “走吧,去会会这些大衙内。”云棠说道。

    走出两步,他又停下脚步,转头说道:“鑫图,去把大木找来,有他在,觉得心安。”

    贺鑫图心领神会的点头,随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