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春风楼
“春风雨露梦还绕，旧梦新朝迟不归。”
鳢化城里的达官显贵，勋贵子弟，富豪乡绅，甚至是文人骚客的圈子里，流行这么一句话。说的乃是一个地方，让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销金窟。
闵扬贾相邀，结果与石皓预料的相差无几，尽管不是暗门子，也是城内大名鼎鼎的春风楼。既然不是暗门子，石皓打定主意，见识一番，也无妨。
邙城、龙阳两地相继发生战乱，百姓疾苦，余波未散，但却仿佛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圈子，他们终日寻欢作乐，迷恋花魁秀坊，莺莺燕燕。
石皓在这位号称“风月丛中独行侠”的祁向南引领下，一行三人来到了春风楼。石皓的第一感觉是很气派，五层大阁楼，雕花镂空的奢华迎恩门，四面连褶小探窗。
并没有像暗门子私妓那般，沿巷拉客时，不敢光明正大，鬼鬼祟祟。门外站着四名魁梧高大的扈从，一位满面桃花，风韵犹存的老鸨，以及一个极尽谄媚姿态，讨好来往门客的龟公。门口两侧十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声音娇媚的欢娘，以及偶尔从窗口探出脑袋，轻纱遮面的清倌人。
“祁公子，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奴家和女儿们可是想死你了。”
嘴唇有颗痣的老鸨，一看就是个八面玲珑的通透人，扭着肥大的屁股就往祁向南身边凑。
“安排上等的包厢，今日有贵客临门。”祁向南很是熟练的在老鸨妖娆扭动的臀部捏了一把，醉意方醒的说道。
“呦，恕尤娘眼拙，这两位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春风楼，如有怠慢，还请见谅。”老鸨看向石皓二人笑的愈发灿烂，目光在闵扬贾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眼。
老鸨接着又转身吩咐龟公，道：“骡子，带几位贵客到天字乙号厢，另送几壶上等烈君子供贵客享用。”
“是”龟公应道。
“几位贵客请随我来。”龟公转而向着三人做出恭请的姿势，恭敬无比地说道。
“几位公子先行上楼，尤娘多有怠慢，还请担待，待会儿亲自上楼给几位赔不是。”老鸨笑着说道。
几人刚欲离开，石皓突然想起一人，转头看着闵扬贾，说道：“闵兄，既然你并未事先安排，那甄兄……”
没等石皓把话说完，闵扬贾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冲其微微颔首，然后又回头看着老鸨，说道：“尤娘，不知贵楼有没有接待一位姓甄的公子？”
老鸨想了想，很是确定的说道：“没有，尤娘别的本事没有，记性还是有的，站了半晌，确实没招待过姓甄的公子。”
然后她又看着龟公，问道：“骡子，你可曾记得本楼来过一位甄公子？”
骡子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此刻根本不用细想，因为先前已经在脑海中打过转，确实没有来过这么个人，于是，他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
“尤娘，还请你接待客人的时候，帮忙留意一下，若是他来了，请他直接到天字乙号厢。”祁向南说道。
“请好吧公子，尤娘记下了。”老鸨说道。
几人蹬阶进门。
“祁相公，小玉等你等的心都碎了。”
“公子，奴家的手上功夫可是一绝，要不要试试？”
“浪蹄子，手上功夫厉害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能舌绽莲花。”
“嘤嘤嘤嘤嘤……咯咯咯……”
几人从门前经过时，欢娘们不停的抛媚眼，言语挑逗，欢声笑语。
石皓讪讪笑着，有些不知所措，快步往里走；闵扬贾则是显得很淡定，嘴角微微上扬，稳步前行；唯独祁向南跟在最后面，上下其手，不时言语轻薄两句，引得众女一阵娇嗔，娇笑不断。
到了里面，视线被一个很大的山水浮雕屏障遮挡，绕至其后，四周是楼间回廊，正中央是一个宽阔高大的红坊石台，四根巨大的白玉石柱立在四角，红叶雕栏环绕，煞是壮观。
此时的高台之上，白帐轻纱笼罩，朦胧可见数道曼影摇曳，似彩蝶翩翩起舞，个个身段窈窕，身姿妩媚，尽管动作不一，也是姿态万千，风情万种，惹人遐想，勾人心魄。
居中的位置，一名轻纱半拢，白衣素裙的女子，双手抚琴，琴声袅袅，一会儿如黄莺出谷般空灵，一会儿又如百鸟争鸣，凡尘缭绕。
见几位公子都盯着中间的女子看，龟公在一旁解释道：“几位公子，那位是霖歆小姐，是本楼向京师请来的外援。”
几人听后，微微点头，暗叹“如此佳人，奈何沦落风尘。”
随后，三人继续跟着龟公上楼，这其中，祁向南的视线始终未曾偏离那道身影。
与此同时，春风楼地字甲号房中，一名唇红齿白的小生，低眉垂目，神色忧虑，向着另一个坐在窗前，晃动摇椅，脸蛋十分精致的少年，怯生生地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老爷知道，奴婢不被打死，也要脱层皮。”
书生打扮的小姐微眯着双眼，搁在椅把手上那只白皙修长的右手，伸出食指摇了摇，道：“老爷这两天无暇操心我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梅儿，你不必为此事担心。”
唇红齿白的小生一听少年的解释，神色微微一松。
这两个公子装束的人是谁呢，正是祁星玥与婢女梅儿。
“再说了，困了三年，一直没机会四处见识一下，这次又恰逢京师皇城如雷贯耳的霖歆来到本城，岂能错过，听说这位名气极大的清倌人，不仅琴技可绕梁三日，而且棋艺了得，亦可算登堂入室。”祁星玥趴在窗子上，探头往楼下的台子上观望，想要看清面纱下那张面孔的模样。
继而，祁星玥又回头看着梅儿，道：“难道你就不想见识见识？”
梅儿想了想，然后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想，我看小姐就是见猎心喜，想与之较量一番。”
祁星玥丝毫没有被梅儿戳破心思的尴尬，反而顾自一笑，继续望着楼下高台之上。
“咦，那个人好像是哥？”祁星玥的目光突然扫视到一个上楼的背影，她觉得十分眼熟，愣神片刻，随即想到一个人。神情有些恍惚，不确定的说道。
“梅儿，你来看，那个人是不是我哥？还有前面的两个人，好像是闵公子和那个姓吕的……”祁星玥越看越像，急切的向梅儿招手。
鳢化城里的达官显贵，勋贵子弟，富豪乡绅，甚至是文人骚客的圈子里，流行这么一句话。说的乃是一个地方，让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销金窟。
闵扬贾相邀，结果与石皓预料的相差无几，尽管不是暗门子，也是城内大名鼎鼎的春风楼。既然不是暗门子，石皓打定主意，见识一番，也无妨。
邙城、龙阳两地相继发生战乱，百姓疾苦，余波未散，但却仿佛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圈子，他们终日寻欢作乐，迷恋花魁秀坊，莺莺燕燕。
石皓在这位号称“风月丛中独行侠”的祁向南引领下，一行三人来到了春风楼。石皓的第一感觉是很气派，五层大阁楼，雕花镂空的奢华迎恩门，四面连褶小探窗。
并没有像暗门子私妓那般，沿巷拉客时，不敢光明正大，鬼鬼祟祟。门外站着四名魁梧高大的扈从，一位满面桃花，风韵犹存的老鸨，以及一个极尽谄媚姿态，讨好来往门客的龟公。门口两侧十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声音娇媚的欢娘，以及偶尔从窗口探出脑袋，轻纱遮面的清倌人。
“祁公子，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奴家和女儿们可是想死你了。”
嘴唇有颗痣的老鸨，一看就是个八面玲珑的通透人，扭着肥大的屁股就往祁向南身边凑。
“安排上等的包厢，今日有贵客临门。”祁向南很是熟练的在老鸨妖娆扭动的臀部捏了一把，醉意方醒的说道。
“呦，恕尤娘眼拙，这两位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春风楼，如有怠慢，还请见谅。”老鸨看向石皓二人笑的愈发灿烂，目光在闵扬贾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眼。
老鸨接着又转身吩咐龟公，道：“骡子，带几位贵客到天字乙号厢，另送几壶上等烈君子供贵客享用。”
“是”龟公应道。
“几位贵客请随我来。”龟公转而向着三人做出恭请的姿势，恭敬无比地说道。
“几位公子先行上楼，尤娘多有怠慢，还请担待，待会儿亲自上楼给几位赔不是。”老鸨笑着说道。
几人刚欲离开，石皓突然想起一人，转头看着闵扬贾，说道：“闵兄，既然你并未事先安排，那甄兄……”
没等石皓把话说完，闵扬贾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冲其微微颔首，然后又回头看着老鸨，说道：“尤娘，不知贵楼有没有接待一位姓甄的公子？”
老鸨想了想，很是确定的说道：“没有，尤娘别的本事没有，记性还是有的，站了半晌，确实没招待过姓甄的公子。”
然后她又看着龟公，问道：“骡子，你可曾记得本楼来过一位甄公子？”
骡子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此刻根本不用细想，因为先前已经在脑海中打过转，确实没有来过这么个人，于是，他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
“尤娘，还请你接待客人的时候，帮忙留意一下，若是他来了，请他直接到天字乙号厢。”祁向南说道。
“请好吧公子，尤娘记下了。”老鸨说道。
几人蹬阶进门。
“祁相公，小玉等你等的心都碎了。”
“公子，奴家的手上功夫可是一绝，要不要试试？”
“浪蹄子，手上功夫厉害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能舌绽莲花。”
“嘤嘤嘤嘤嘤……咯咯咯……”
几人从门前经过时，欢娘们不停的抛媚眼，言语挑逗，欢声笑语。
石皓讪讪笑着，有些不知所措，快步往里走；闵扬贾则是显得很淡定，嘴角微微上扬，稳步前行；唯独祁向南跟在最后面，上下其手，不时言语轻薄两句，引得众女一阵娇嗔，娇笑不断。
到了里面，视线被一个很大的山水浮雕屏障遮挡，绕至其后，四周是楼间回廊，正中央是一个宽阔高大的红坊石台，四根巨大的白玉石柱立在四角，红叶雕栏环绕，煞是壮观。
此时的高台之上，白帐轻纱笼罩，朦胧可见数道曼影摇曳，似彩蝶翩翩起舞，个个身段窈窕，身姿妩媚，尽管动作不一，也是姿态万千，风情万种，惹人遐想，勾人心魄。
居中的位置，一名轻纱半拢，白衣素裙的女子，双手抚琴，琴声袅袅，一会儿如黄莺出谷般空灵，一会儿又如百鸟争鸣，凡尘缭绕。
见几位公子都盯着中间的女子看，龟公在一旁解释道：“几位公子，那位是霖歆小姐，是本楼向京师请来的外援。”
几人听后，微微点头，暗叹“如此佳人，奈何沦落风尘。”
随后，三人继续跟着龟公上楼，这其中，祁向南的视线始终未曾偏离那道身影。
与此同时，春风楼地字甲号房中，一名唇红齿白的小生，低眉垂目，神色忧虑，向着另一个坐在窗前，晃动摇椅，脸蛋十分精致的少年，怯生生地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老爷知道，奴婢不被打死，也要脱层皮。”
书生打扮的小姐微眯着双眼，搁在椅把手上那只白皙修长的右手，伸出食指摇了摇，道：“老爷这两天无暇操心我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梅儿，你不必为此事担心。”
唇红齿白的小生一听少年的解释，神色微微一松。
这两个公子装束的人是谁呢，正是祁星玥与婢女梅儿。
“再说了，困了三年，一直没机会四处见识一下，这次又恰逢京师皇城如雷贯耳的霖歆来到本城，岂能错过，听说这位名气极大的清倌人，不仅琴技可绕梁三日，而且棋艺了得，亦可算登堂入室。”祁星玥趴在窗子上，探头往楼下的台子上观望，想要看清面纱下那张面孔的模样。
继而，祁星玥又回头看着梅儿，道：“难道你就不想见识见识？”
梅儿想了想，然后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想，我看小姐就是见猎心喜，想与之较量一番。”
祁星玥丝毫没有被梅儿戳破心思的尴尬，反而顾自一笑，继续望着楼下高台之上。
“咦，那个人好像是哥？”祁星玥的目光突然扫视到一个上楼的背影，她觉得十分眼熟，愣神片刻，随即想到一个人。神情有些恍惚，不确定的说道。
“梅儿，你来看，那个人是不是我哥？还有前面的两个人，好像是闵公子和那个姓吕的……”祁星玥越看越像，急切的向梅儿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