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转正实录
字体: 16 +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相 【十四】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相

景涟舟,冷霜华,叶燃犀。

四楼五坊中他的人占了一半,自然,萧妄尘也是他的人。

从一开始就是了。

从缠梦园的一吻,从奈何谷的一问,从每一个回眸浅笑,从每一个动心的一瞬,都是不断地向他的织网中迈着。

商音坊司火雷,徵音坊管银钱流动,朱雀楼遍制天下毒物,如此看来,他从一开始便掌了千魂引最要紧的资源。

所以他只是在等这一日了?

等这一日发难,至尊上于死地,或是,至整个千魂引与死地。

“月,你知晓我最没想到的便是你。”

“我自然知晓,只需要这张脸和一句似曾相识的萧郎,你便会为我做任何事,我自是知晓的。只不过,你之所以如此却并非对寒月池的一片痴心,而仅仅是因着,你对不住她。所以你便是与我拜堂大婚也终究不敢碰我哪怕一下。”

那人仍是坐在那处抚着琴弦轻声的说着,声音虽轻,但到了耳边却似惊雷一般。

未曾碰过么?

那么大婚那夜的步步生莲便是他刻意为之的了,为着便是一步步接近自己,从而让青龙楼主为他心疼,为他倾心。

“你到底是何人?”

尊上终于问了出来,尽欢手中一闪而过的翡翠缠丝的珠串儿荡了荡,不止尊上,便是自己也动了心思。

“魏璎珞?!”

“魏家仅剩的血脉,也是花家最后一缕香火,是我自小的青梅竹马,她唤我兄长。”

“你......你竟是如此处心积虑。”

尊上显是没有想到此处,但又有谁能想到呢?那个处处与尽欢作对,甚至最后被他下了毒自尽而死的魏璎珞,竟也是他的人。

是了,这般能说明那日他的两行清泪是为何人流的,这边能说明他口中那个去了的妹妹到底是如何。

原来如此。

的确是,处心积虑。

“与我而言,花云舒一条贱命,加上谢家兄弟两条狗命,也换不来吾妹十年寿命。若非当初花云舒与你命人四处追杀蝶舞夫人和璎珞,她有怎会错过了去玄天宫习得逆星诀的机会,最后渐渐失了生机。那些掺了**羊藿的熏香之所以那般浓,便是为了掩下她病入膏肓的药气,是,我们处心积虑,我们不择手段,为了除了你萧烛阴,我们早已没什么舍不得的。”

语音缓缓,带了一抹淡若山岚的笑意,尽欢似是说着旁人的事一般将那个女子原本的大义说了出来。转头望向梨落,他也是缓缓的阖了眼眸,痛心疾首。

自然应该,如尽欢所说,魏璎珞便是花家最后一个后人了,异域花家的血脉便是到了她那处生生止了。

最后一个后人么?

萧家又何尝不是呢?

“你,竟为了报仇连花家最后一丝血脉都不肯留?”

“萧盟主还当真是有闲心啊,花家如何你还关心?不如好好关心你自己吧,要知道,萧家血脉也已然到此为止了。

尊上身子一震,猛地望了过来,静静地回望,神色无异。但他定是瞧得出的,他也,想得明白。

“你,是你?!”

“是我。那个与你亲生儿子私定终身的知己,便是我离月隐。早在一年前,萧妄尘便佐着我的血饮了落花酿,你们萧家已然如我所愿,断子绝孙。”

尊上听闻此言哪里还忍得住,蕴了七绝剑气便冲了过去,如何肯就这般让他过去,但刚才向前踏了一步,就被雀儿牢牢拉住。转头望他,他摇了摇头。

“先生已然解了阻脉,现下,便是尊上和展峰主加上梨落上人一同上前,也是敌不过他。”

梨落在一旁白了白脸,抓着雀儿的手腕问他

“他,他当真是练了那功夫?”

“狩天绝,十八岁那年已然大成。先生现下早已是无人能敌的本事了。”

转过头望着尽欢,他面对着冲将过去的尊上不闪不躲,琴弦一拨,残夜雪竟是被瞧不见的气劲催动,直冲着尊上便去了。尊上以气化剑劈了过去,残夜雪挡了开来,就这般与尊上缠斗起来。

“好,好厉害,好吓人的功夫。”

白立寒怔愣的望着前头,不晓得用什么来形容眼见之事。尊上离了大殿,旁人也不敢妄动,毕竟尽欢铺下的那些晶亮的细丝若非内功足够深厚是冲不过的,况且刚刚一曲已然倒了一片,现下梨落正将倒着的那些人里头伤得重的点了穴道,止了他们的伤势。

“妄尘,你去查查吧,那些伤了的人十有八九皆是尊上在各派里放的眼线。”

转头望着雀儿,却并未吩咐人去,现下此事对自己而言已然不要紧了。

“主子。”

兄长上前按了肩膀,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是,他便是我们这些黄雀后头的老鹰,一直以来都是。”

“萧兄莫要太过介怀,大多孽缘皆是一念起,一念生。情之所至到底也是止不住的,既然已经定了心意,不如瞧下去吧。”

裴熠安从身后出来,并肩一同望着外头的缠斗,封卿言也摇着头给穆不修披了衣裳过来瞧着。

“自然是没想到的,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修罗隐月竟是有这般厉害的本事。我还以为他终究不过是脑子聪明些罢了,原来是这般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良才,青龙楼主即便被他算计了也是正常,这人的心思,若他不想放过,又有谁逃得过?”

是啊,又有谁逃得过?

现下他连真正交手都未曾有过就与尊上势均力敌,以往那些弱不禁风的模样,又有几分真呢?

“先生的狩天绝自小修炼,恩师指引过他一回,他便更精进了。只是这功夫是可以锁脉掩下的,即便是高手也探不出,况且狩天绝原本便是吸收旁人内息为己用,但先生已然过了那时候,他现下的身子可以存上八成七绝而不爆脉。但尊上,怕是许久以前便不能运上七成的七绝了。”

听闻此言自然是讶异莫名,展叔叔点了点头

“七绝原本便是寒家的功夫,既然这位月先生已然学了便是说他与寒家定是渊源匪浅,既是人家的功夫自然他们更明白其中

道理。”

一声苦笑,当年尊上拼尽全力不惜屠尽寒家也想要得来的东西,竟是辗转到了寒家仅剩的活口景涟舟手中,更是传到了尽欢那处,既然他与母亲那般神似形似,便是说这份渊源怕是不浅。

“七绝入体已久,尊上比我大成的年纪晚些,但到如今也是二十几载了,七绝的霸道怕是早已让他的经脉有了变化。看方才景涟舟使出狩天绝的样子,怕是还未曾掌了里头的精髓。但尊上已然不敌了,若是八成七绝......胜负已分。'

闭了眼摇了摇头。

“青龙楼主此言差矣,这胜负,从离月隐进了千魂引那时便已然分晓了。”

一直未曾说话的灵王笑吟吟的说着风凉话,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尽欢,那里头是即便最为猥琐龌龊的人都不会有的垂涎,赤-裸裸的让人作呕。

他曾对尽欢做的那些事,他曾在那人身上留下的东西,那日尽欢在怀中的颤抖,可也是假的么?

等等。

既然灵王去搬了救兵,为何到此时还未曾有消息?即便是尽欢掌了大局,但这外头也太静了些吧?

望向雀儿,他怕是也不晓得,毕竟尽欢未曾告诉他今日起事。

反正也并非第一个死在千魂引的皇亲了。

尊上的话在脑中闪过,望着仍好整以暇的对付尊上的尽欢,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眼中是什么都忘不出来的。

似是,再也望不出来了。

并非你瞒的好,尽欢。是我,是我即便想过却也狠狠地否了那个不可能的可能。

我给过你的不疑,我一直做着。

玉碎琴弦一扯,尽欢指尖捻过一送,如同钢刀划过的气劲将尊上的衣袍生生割断了一角。

“你原本是最喜欢听我弹琴的,所以今日,自然要上一首安魂曲。”

尊上方才站稳脚跟,尽欢已然放了残夜雪,几弹几拨,青石的地面便已然多了许多刀砍斧劈的痕迹,七绝的气劲如此催动,当真是古今第一人。但玉碎,这琴为何会承的住七绝的气劲呢?况且尽欢身子里头的七绝劲到底是何时......

猛地想起那时在温泉中为他疗伤,他身子如同里头有着什么一般吸走了几成的七绝,那泥牛入海一般的深不见底。

竟是那时起,他便已然想好要夺了七绝的内劲了么?

“狩天绝并非只用七绝催动,七绝原本便是打成狩天绝和裂天绝的源头,七绝大成并非尽头,而只是开始,可惜若无狩天绝在一旁辅助,七绝大成便会爆脉而亡,根本撑不住,只有狩天绝走脉引流将气劲及时卸去,方才能继续修习,可惜尊上当年并不晓得此事。他夺了寒家的绝学,却也夺了他自己的命去。”

雀儿一句一句的说着,展叔叔在一旁摇了摇头

“当真是,报应。”

“他现下练得,到底是狩天绝,还是旁的什么?”

“先生已然将狩天绝和裂天绝一同修至大成,妄尘,江湖上怕是无人再能阻得了他了。”

望着险些丢了右臂的尊上和侧身抚琴的尽欢,只觉得那望不到光的深渊,越发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