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球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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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画画感冒

第29章 画画感冒

三月里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画画心里的小雨也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这几天为校篮球队的拉练赛而四处我为球狂,衣服脱了又穿,穿了又脱,一回到家里,受到了母亲的责备:“看你这衣服这裙子怎么都是泥水呢,难道你整天在泥地里跳舞吗?”

是的,整天都在泥地里跳舞,但是又不能跟母亲说,说了肯定要挨骂。今今也已经转告了她母亲的责骂:“怎么一天到晚把腿翘得这么高给谁看呀,女孩子总还是要讲点文气的,你们学校是怎么在教育你们的?”画画的母亲还算是个开明人士,这几天她在报社值夜班,父亲又出差在外。晚上,正当画画想好好看书温功课时,头却痛得咯登咯登的,脸也烫得要命,她自己一量体温,哇,已经39度7了,画画只好找出自己的病历卡,去附近的医院挂急诊。

医生的诊断只有两个字“上感”,要挂盐水。懂事的画画只好自己一个人去配药去打试验针。她本来想给妈妈打电话的,但是又怕妈妈不放心反而影响工作。有一次也是画画发烧,爸爸打电话给妈妈,结果妈妈校对稿对稿子时心不在焉,一个错别字没有看出来,被扣了一百块钱。后来画画觉得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妈妈分心。画画想得还是好好的,一边挂盐水一边看书。可是盐水一挂上,自己脑子里想的却是两个人的名字:奔奔和欧杰。

画画想做个测试,看他们俩人谁对自己更有意思更在乎,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考验吧。于是她发了这样一条手机短信给他们:“一个人在最困难的时候,常常会想起她最为知心的朋友,我很想知道,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

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大概是在七秒钟之后,一条短信回了过来:“如果你有困难,我可以帮你;如果你问我在哪里,我但愿能在你的心里。”回电的人是欧杰。

有一点晕,不是因为体虚头晕,而是由感动而引起的晕,如果这是奔奔发过来的,那该多好啊,可惜这是欧杰的啊。好在这一阵子接触下来,欧杰也不错,他是个外冷内热的家伙,表面上装得冷酷兮兮的,内心却有着一团燃烧的火。

面对一团燃烧的火,无非有三种方法可以对待,一种是是再加一把柴加一勺油,一种是泼上冷水让它熄灭,还有一种是让它自燃自灭。画画用的是哪一种呢,一开始是泼冷水,后来是任它燃烧,现在呢,则有点引火烧身的味道了,唉,哪个少女不怀春呢,何况是面对如此酷的酷哥。

画画理智告诉她不要再去惹欧杰了,理智告诉她再等一等奔奔的短信吧,可是那几个手指却不太听使唤了,手指嘀哒嘀哒地按了一阵子,一条短信就又发了出去。事后画画却再也想不起来发了什么内容。一个人在晕眩激动的时候,往往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大概又过了三秒钟,欧杰的电话打进来了:“喂,你在哪里,你怎么了?我来看你吧。”

“不不不,我在医院呢,别过来了,明天还得上学呢。”

“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陪陪你吧,我还写了一首新写的歌词,肯定比上次的要好。”欧杰总能找到他的理由。

“我在市一医院挂盐水,你还是别过来了,你的歌词给我发过来吧。”

“好,你等着。”

画画不知道欧杰说的“你等着”是把歌词发过来的等着呢,还是他已经赶到医院里来了,这可让画画的心里有点忐忑了,她害怕欧杰来但又希望欧杰来,而这矛盾的心理又出自一个简单的目的,那就是想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到底是怎么一个位置?

手机又响了起来,画画的音乐设置是《流星花园》的主题歌:我要和你一起去看流星雨……手机上显示的是欧杰的歌词——

有风的日子里就会有雨

有花的日子里就会有笑

有你的日子里就会有我

请告诉我——你在哪里?

不错不错,可是太抒情了,这不是队歌,这是写给我的吗?画画脸上更是一阵子烧。

“你在哪里,我刚才在洗澡,没有听到你的短信。”原来奔奔的也发了过来。画画心里自然一阵惊喜,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他,“流星雨”的声音又来了,旁边挂盐水的一对老夫妻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有**的日子里就会有舞蹈,有掌声的日子里就会有鲜花,有你的日子里就会有我,请告诉我——你在哪里?”

怎么告诉他呢,告诉奔奔说我在生病我在挂盐水告诉他我很想他吗?

手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过这一回可是一位嗲兮兮的童声:“喂,有电话了。”

“你好,画画吗,不好意思,刚才没听见你的电话,你在哪里?”

如果说面对手机显示屏上的文字自己还能控制情绪的话,一听到奔奔的声音,包括刚才听到欧杰的声音,画画就觉得无法抑止,于是又情不自禁地告诉了奔奔,自己在市一医院挂盐水。

“好,那我过来看你。”

“不,不用了……”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挂了。

此时此刻,两个小帅哥正从不同的方向进入到市一医院,而且他们谁都不会想到,等一下将出现的颇为尴尬的局面。刚才画画已经搞错了欧杰所说的“你等着”的意思,以为是歌词用短信发过来的“你等着”。

所以当欧杰拿着一束花一瓶第五季一袋水晶之恋出现在画画面前时,画画的惊讶是多于兴奋的。

“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嘛,你家离这里挺远的,白天还打了球。”画画多少还有点替欧杰考虑的味道。

“没事,你一定是白天给冻的,这天气也够会变脸的,你没事吧?”欧杰的关切之情全写在脸上了。

“没事,医生说挂两瓶就没事了,你坐吧。”

“喏,这个给你的。”说着,欧杰把手中的东西都放到了画画旁边的空位子上。

“你自己吃吧,你们还要打几场?”

在欧杰的记忆中,这好像是跟画画最为轻松的一次见面,比在比萨店的还要轻松。而欧杰的一副酷劲,还让巡视的小护士为之眼睛一亮:哪里冒出这样一个小帅哥来的?

画画此时的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让欧杰离开这个地方,否则等到奔奔来了之后这两人的见面肯定是最为尴尬的了。但是欧杰刚刚来,你总不能让人立刻就滚蛋吧。而欧杰呢,不是给她递水拆水晶之恋的包装盒,就是问长问她的,一副准备长期厮守陪护她的样子。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第一秒都有一分钟一刻钟这样长,在欧杰东看西看的时候,画画又偏偏给奔奔发了条短信:你不要过来了,我已经挂好盐水了。

继而一想不好,还是拨了针走人吧,可是第一瓶也只挂了一半呢,还有四分之三,怎么办呢?

实际上有很多冷静的办法,比如对欧杰,让他回自己的家给自己去取一件衣服,这来回总得半个多小时吧。而且给他的钥匙可以是错的是根本就进不去的那一种。比如对奔奔,就说自己已经离开医院了,让他赶快到xx路的肯德基店等自己……

可是人在着急的时候什么点子都没有了,所谓急中生智只是一时说说的罢了,脑子一急,一般只会犯糊涂。比如此刻,画画突然站了起来说要上1号,这可能是本能的反应,也可能他想摆脱欧杰,虽然很感激他,但眼下却很想支开他,那我上厕所总可以了吧,男女授受不亲嘛。

当画画说要上厕所时,欧杰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帮他提着盐水瓶,还非常致细地提醒她小心小心,小心挂着盐水的那只手不要抬得太高,否则血要往上回流的,他一边走,一边还用一只手挡着画画,为的就是不要让她磕着碰着了。就这样,欧杰一直把画画送到了女厕所门口,还一个劲地叮嘱:“挂挂好,里面有钩的。”好像他进去看过似的。

而这一幕刚好被赶到走廊上的奔奔看到,当时奔奔一下子血就往上涌了。他以为这一幕只是一种幻觉,但当他站在走廊那头,冷冷地看着欧杰献殷勤的动作时,他忽然有一种失落感,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败感,因为从来都是别人求自己,而当现在自己想表现一点男子汉风度的时候,没想到让欧杰捷足先登了,你欧杰不是像流川枫一们地冷一样地酷吗,怎么也热情起来了?是画画叫他来做给我看还是他自己要来的?

在走廊上,欧杰足足站了五分钟,然后又退回到大堂再退回到医院门口,这一切像一张碟片的倒退回放一样,这个时候脑子里有两个念头在打架在搏斗,一个是撤退吧,实行战略性的撤退,以免得自己在画画和欧杰面前丢脸;一个念头是决不能退,退回去自己就是个儒夫,就是输给了欧杰。

斗争的结果,还是要进去,还是要在欧杰面前抬起高傲的头颅。对了,还是买点什么进去吧,不知道欧杰有没有买,本来自己想进去问画画要吃点什么再买的,现在就不同了,现在我绝不能输给欧杰了。平时不怎么往心上想的奔奔,一下子觉得画画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

在水果篮面前,奔奔毫不犹豫地买下了最大最漂亮的一只,又还专门去买了个小的史努比,算了,一个月的零花钱就这样献爱心了。

拎着沉甸甸的水果篮,抱着史努比,奔奔的心情指数又回升了好几个百分点。他故意哼着歌装着轻松的样子,对了,我要装着和画画无比亲密的样子,气死你欧杰!

正当这边画画在劝欧杰可以回去的时候,奔奔大步流星地朝画画走了过来。六目对撞,电闪雷鸣,一切的思绪尽在意念中完成了,就就像《英雄》里面,李连杰和梁朝伟在湖上的过招一样。

奔奔的脸上洋溢着笑意,画画的脸上则挂着一种莫名的尴尬,甚至还有一丝丝恐惧,而欧杰呢,就像几分钟前奔奔的心情一样,突然从高峰跌落到无底的深谷。

奔奔当然显得大方了一点,先是对欧杰点头:“没想到你也在呀?”随即奔奔便转向画画:“怎么样,没事吧?”说着把水果篮放在画画的旁边,又把史努比往画画的怀里放。这个时候奔奔的眼里有一种颇为得意的神色,好像是对欧杰在说,怎么样,我的礼物比你的有意思吧,因为奔奔已经用眼睛扫视了画画身旁的东西;一束小花、一瓶饮料还有一袋什么水晶之恋,简直就是小儿科嘛。

在奔奔用眼睛扫视欧杰的时候,欧杰也已经感觉到了奔奔在想些什么,他心里在想,哼,你这水果花篮算什么,这又不是在比阔?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呢?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画画一而再再而三地劝他回去,原来他知道奔奔要来了,她是为了不让我和他见面而才要我回去的,那么我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同样的想法在半个小时之后又在奔奔的脑海中出现,是的,感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排他和自私。感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盲目和不可理喻。

三个人,画画坐着,欧杰站着,奔奔也站着,这就像三道冷冷的风景。这个时候小护士过来的时候,又有了新发现,她在扫视了两个小帅哥之后,又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画画,她可能在想,哇,这个女生好幸福呵!

欧杰决定打破僵局,他决定先走。这个时候,惟有先走才是一种上策,否则僵在那里是不给画画面子,也是不给自己面子吧,反正总有个先来后到,那我就撤了吧。

“画画,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就不必再去现场为我们加油了;奔奔,你再坐一会,88。”

欧杰不忘有礼有节,这个时候的画画却偏偏说“你们都坐一会儿嘛,刚好,我们也算是三巨头会面密谋吧。”

这个时候的画画还要努力来一下幽默,她想化解三人之间的尴尬,但又不知道怎么化解。是啊,即使你有化解冰雪的容颜,也难以化解尴尬的场面。

欧杰还是决定要走的意思,画画见留他不住便要起身送他,只见欧杰往她肩膀上轻轻一点,这就像一个武林高手的一指禅神功一样,画画又乖乖地坐下了,而这一说亲密又不亲密,说不亲密又不一般的动作,同样也让奔奔感到了一种威慑力。

走出医院门口的欧杰,却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犯酸,就像打翻了一瓶莫名的醋,这是没有办法不在乎的呀。看到公用电话亭里人们正在打电话,欧杰突然想到,何不给画画的妈妈打个电话呢,打到报社的总机去问不就知道了吗?,告诉她画画正在市一医院挂盐水呢,然后她肯定会赶过来,然后她会看到奔奔,她看到心里会想……想什么呢?不管它打了再说。

欧杰先用手机问了114,然后就拨到了总机上面,再转到校对室,再找“苏画画的妈妈。”

“喂,阿姨您好,您是苏画画的妈妈吗,画画有点感冒发烧了,她在市一医院挂盐水,我通知你一声。”

“她怎么样,你是谁,谢谢你呵!”

打完电话的欧杰怀着一种小小的轻松,好像有一种小小的恶作剧似的快感。起码的,今天画画打电话给我,说明她心中已经有了我,所以她会想到我,尽管她也想到了奔奔,但画画毕竟把我也当作好朋友了。这不就是我今天的收获吗?

而医院这边,奔奔却一个劲地问画画:“欧杰怎么会来的,是你告诉他的吗?”

画画虽说喜欢奔奔,但是对他这种小鸡肚肠还是有点看不惯的,她觉得她打电话给谁,这是自己的自由,连妈妈都不管她,难道奔奔能管她吗?

想到这,画画很想给妈妈打个电话,要不也发个短信息:“妈妈你忙完后早点回家呀!”

信息刚发出,妈妈就从天而降在画画的面前。

“妈妈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

“女儿怎么了,没事吧。”

看着母女俩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一旁的奔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叫了声阿姨就一声不响了。欧杰妈只是朝奔奔点了点头。妈妈总是妈妈,弯着腰手搁在女儿的额头上,一个劲地问画画怎么样,头痛不痛,脚冷不冷,口干不干?还拿起画画的病历卡仔细地看了起来。

还是不放心,画画的妈妈又问画画是哪个医生看的,几楼,男的还是女的,她要亲自去问一下才能放心。就在阿姨去问医生的时候,奔奔觉得自己可以走了,再不走就会更尴尬了。

“那谢谢你来看我,如果我明天不能去上学,你向安老师请个假。”

“好的,你自己多保重,我会给你打电话的。88。”

“呵,你这花篮拎回去吧,我们都拎不动的。”

“不,你们打车回去没事的,88。”奔奔努力挤出一线笑容,就像他努力地要把球从人墙中射进去一样。

妈妈回来的时候,显然放心多了,她只是关切地问画画:“你同学走了吗?”

然后妈妈像审稿要求字字有出处一样的查起了奔奔的档案来了——姓甚名啥,成绩怎么样,父母怎么样?当妈妈知道他就是班长杨奔奔时,只是“呵”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上学,画画没有来,而奔奔和欧杰双目对视时,都感到了对方的一种存在,以及一种存在的份量。而高二(5)班也一下子因为画画的不到而感到有一种寂寞。一种内心的寂寞。

“寂寞是一种毒蛇啊。”婷婷摇头晃脑地不知是哼起了谁的诗歌。

“一条美丽的毒蛇。”也不知是谁又跟了一句。

这个时候的欧杰和奔奔都有点不明白,也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既然画画邀请了他,为什么还要让我去看她呢?为什么?衰啊!特别是奔奔,受到的刺激更是大,他以为画画只对他有意思,没想到竟然也是花开两枝各表一朵。自己让她去做欧杰的工作,没想到竟然被欧杰俘虏,这不是折了夫人又赔兵吗?真是不可思议啊。

不过画画真的被欧杰俘虏了吗?这个可不好去问,但问题是欧杰到底答不答应画画的建议呢,看样子还得去磨李大卫老师,如果小mike的参赛资格不能保证,那不是应该丢篮保足吗?两个第六名总还不如一个冠军吧,这个道理谁都知道,陈校长更应该知道的。

欧杰这边呢,虽说在医院极不情愿地看到奔奔,但还是很为自己叫来了画画妈而感到小小的得意,这既是讨好了画画,又小小的惩罚了一下奔奔,让他在画画的妈妈感到尴尬,这不是一箭双雕吗?

但欧杰的苦恼却是挥之不去,一是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画画让他加盟足球队的建议,他知道这完全是奔奔的想法,但如果是奔奔的想法,我为了画画而去,可不可以?这是不是重色轻友?还有我可不可以既参加篮球队又参加足球队呢,在篮球队我是老大,在足球队,奔奔和徐枫都在争老大,我去了还不是一个打工仔?我去了如果万一有一天说,一个人不能兼报两个项目,那我不是很没面子吗?

第二个苦恼是如果这重色轻友的假设能够成立,而自己的队友——小mike又不能参赛,那不是明摆着肯定要去投奔足球队吗?

而在网上,又不知是谁散布了消息,说欧杰即将投奔足球队,因为篮球队现在是没有一点希望了,因为小mike能否参赛的裁决最后也还没有下来。

欧杰在遇到犹豫彷徨时总会想到画画,可画画会不会想到自己呢,她劝自己加入足球队,她劝小mike回到篮球队,她组建啦啦队,她都付出了这样的热情,可是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热情稍微多那么一点点呢?

欧杰又陷入了可怕的单相思。

你知道吗,我昨天上街量了一下,我长了一公分,可惜长胖了一点点,听说减肥药很贵的,是不是很贵?

——湘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