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武者
字体: 16 + -

第4章 一月前1

    让台风来的再猛烈些吧——坐在悬浮椅上的星牙想。

    9月2日,台风“电母”从东南沿海地带登陆;离海不远的小镇就陷入了连日风雨中;头2日的强风后,雨就越下越小了,现在已经断断续续的快停了;星牙很失望,因为台风来的时候,他的身体正发作痛楚,没能看到台风的狂暴——星牙喜欢被别人称为鬼天气的“台风”,因为孤儿院的生活实在太单调无趣,而台风能带来短暂的激情!

    海边的这座小镇很普通,唯一特别的就是小镇边上有一家孤儿院,而里面的孩子无一例外居然都是外星孤儿!因为生命类型不一样,每当居民们碰巧遇到那些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外星孤儿时,都不知道怎么亲近那些让人觉得有些可怜的小家伙。因为不知道怎么办,居民们和孤儿院唯一的交流,就是节日时象征性的慰问了。

    孤儿院前是一大片草地,入口大门刷成鲜艳的亮红色,一条弯曲的道路窜过草地,直达一座6片花瓣型的喷水池,而水池后方伫立的,左右2侧突出的“凹”形的四层楼房就是孤儿院的大主楼了;大楼外壁是平整的白色合金,上面居然铺满了爬山虎;墙角四周是月季花丛。大楼后紧连着一条南北方向的木质走廊,走廊下面是狭长的湖水,正好分开前后院。院子后方是一间间木屋;宿舍,娱乐室,学习室,餐厅,卫生间,厨房……屋子前是一条东西走廊,正好与南北走廊相连。

    草地湿漉漉的,发酵着刺鼻的草腥味。

    “星牙,《传奇特警》到了!”鸣雷在娱乐室里大叫。

    “我不看了。”

    娱乐室门口的木质走廊边上,星牙正端坐在悬浮椅上。星牙一头乌黑的短发,五官清瘦俊秀,不过一双眼睛非常吓人,因为深黑色的巨大瞳孔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睛,只有边缘的一圈眼白;他身上穿着白色t恤,下半身没穿衣服。

    此刻娱乐室中,一共有10个样貌奇特的外星孩子正兴奋的盯着全息电视:

    一个金色长发,披着金色披风的男人,穿戴着奇特机甲,手握长长的机甲长枪。发光的机甲长枪刺入了敌人飞艇的驾驶室,飞艇在爆炸中轰然坠落。男人从万米高空坠落,只见远处的云层中,一个闪烁密集雷电的黑影穿梭而下,当黑影俯冲后后掠起,手握金枪的男人已经站在他的背上。

    孩子们一片欢呼,虽然这已经昨天晚上的重播了。这部动画片是新一季的《传奇特警》,讲的是最强大的上院星空武者的英雄故事,手握金枪的男人叫“太阳骑士”,一柄热核长枪无坚不摧,接应他的黑影是“风语者”,强大的雷龙机甲可以瞬间穿梭整个战场,他们还有2个伙伴,一个是盲剑侠,虽然失明,但敏锐的五感加上一把破频电离刀,化身成斩杀一切的修罗;第四个伙伴是一个外星女人“魅电水狐”,她美丽,智慧,拥有操作水的力量。

    虽然星牙也喜欢看《传奇特警》,但星牙心中有不一样的判断,星空武者并没有动画片里那么强大与正义,太过完美的事物都是假象。

    孩子们发出阵阵欢叫。

    星牙独自看向了湖面,雨滴撞开水纹,环环交错,荡向湖边;风突然起了,扑在星牙脸上,草腥味猛的窜进鼻子中,腥刺后又有一丝的清草香。星牙的表情很平静,很难看出他的身体已经被莫名的痛楚折磨了一周;5天前骨髓痛楚的时候,他整整昏厥了17个小时。

    一条绿影掠过湖面,窜上了草地;星牙几乎全黑的眼睛猛的露出精光来;星牙兴奋的晃起右脚;来到走廊边的绿蛇摇动身体,绿豆大的蛇眼对着星牙剧烈的收缩起瞳孔,绿蛇猛的窜起,白色的獠牙飞射咬来。

    走廊上响起剧烈的震动声;一个宽厚高大的暗橙色身影冲来,大手拍出,绿蛇在空中划过长长的抛物线,跌入了湖中。

    “你干什么啊?”全身暗橙色,微微发光的高大玩伴对着星牙大叫,他远远看到星牙引诱蛇发起攻击。

    “别大惊小怪,哈尔。”星牙笑起来,但眼神有点责怪哈尔,虽然哈尔是他在孤儿院中最好的玩伴。

    “蛇!”

    “只是条绿锦蛇,伤不到我。”星牙的眼神明显再说哈尔太大惊小怪了。

    对星牙来说,孤儿院的简单生活已经重复了快12年,而且明天依然会重复下去;在一成不变的生活中,星牙期待着台风和绿蛇……星牙有时候很想早点长大,16岁就可以像牧天哥哥那样去外面的世界了。

    哈尔木讷的没说话,他争辩不过星牙!

    哈尔是一名贝鲁特星孤儿,个子不高,但身体很宽,方方正正的脸,大大的晶体眼睛,全身覆盖着暗橙色的晶体皮肤,而且哈尔有4只手臂:2只主臂,2只可以移动骨骼的从臂;在蓝星人看来,哈尔肯定是奇怪的,不过和其他孤儿院孩子比,他就不奇怪了:鸣雷全身布满很多黑色的空洞,里面会发出电气泡,而且有一双密布闪电般纹路的大眼睛;鸣雷是一颗叫沼雷星人孤儿,从小到大身体会不时的放出带电的小气泡;因为气泡炸开时有噼啪声,院长爷爷就给他取名鸣雷;3岁的时候,有一次他意外触电,但从那以后,他就没事会主动的给自己“充充电”,因为电流流入身体,让他觉得很舒服。还有一个玩伴身体像气团的,捉迷藏的时候谁也抓不住他,一个玩伴长着6只翅膀,手和脚都是翅膀;一个玩伴头上长着短短的毛茸茸的触手,孤儿院里的任何动静都瞒不住他……

    孩子们一眼就能看出特别,只有一个孩子看不出奇怪,就是星牙——因为一看上去,星牙就是一个蓝星孩子:如果不是几乎全黑的眼睛和额头上的黑色小尖角,根本想不出原因,他会被这所孤儿院收养。

    “今天身体好点没?”

    哈尔放弃了争论,星牙说的也没错;绿蛇的牙齿是不可能刺穿星牙从肚脐以下包裹起来双腿的红白相间的鳞片状的机甲——机甲就像是第二层皮肤;从脚底一直覆盖到肚脐下。玩伴们都对星牙的机甲很好奇,因为星空武者都穿着机甲,只是星牙的机甲很薄,也没有动画片中那样厉害的战斗力。虽然没有战斗力,不过玩伴门都知道星牙的下半身机甲坚不可摧,因为3年前的一天下午,牧天哥哥带着大家在外面的街道中玩耍,突然间一辆重型卡车失控冲来,星牙推开了身边的哈尔,但他的双腿却被重型卡车碾过,当司机无比惊慌的看着被碾压过的星牙时,奇迹发生了,覆盖红白色机甲的双腿完好无损,连一丝一毫的擦痕也没有。除此之外,机甲还有一个更神奇的地方——居然会跟着星牙一起生长!婴儿的时候,机甲只有20厘米,现在长到接近1米了。朋友们都觉得星牙的下半身机甲比星空武者的机甲还奇特。

    “这里痛。”星牙弯着腰,脸色难看起来。

    “这里痛。”星牙摸着脊柱。“胸口也痛。”

    听到星牙说痛,哈尔已经急的要冲出去。“我去告诉杨妈妈。”

    “骗你的,不痛了。”看到哈尔紧张的表情,星牙又笑起了,比起4天前身体最痛楚的时候,现在的痛楚已经很微弱了。

    “真的吗?”哈尔一点也不在意星牙骗他,只要星牙不痛,他就放心了。

    “当然。”星牙在悬浮椅子上用力伸展四肢,想让哈尔别啰啰嗦嗦。

    “你刚好,别乱动。”哈尔急忙阻止。

    “别把我当病人,哈尔。”星牙激烈的声音表示他认真了。

    哈尔沉默了,他了解星牙的性格,星牙不喜欢别人把他当病人,从小到大,即使身体痛的痉挛,星牙也一声不吭的忍受着。杨妈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孩子会默默的忍耐那么大的痛楚,也许星牙自己也不知道,从一个婴儿开始,星牙内心就告诉自己一个道理,生命本来就是艰难的,忍耐是生命中最大的考验。

    “快10点了,我们去医务室吧。”哈尔说道。

    “已经好很多了,不用检查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发作。”

    “是杨妈妈说要检查的,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不是想今天被杨妈妈训吧。”哈尔的微笑居然有一丝的挑衅。杨妈妈是孤儿照顾大家的阿姨,也是孤儿院的助理院长,更是大家的“妈妈”,杨妈妈非常严厉。

    星牙认输了,杨妈妈训人可是很厉害的;2个人往大楼去;虽然每一年的生日会都一样,每一个人的生日晚会也一样,但星牙期待过生日;或许星牙是期望早点长大,去外面的世界;离开孤儿院是早已经定下来的命运。

    星牙经常独自看着夜空,想知道自己从哪来,虽然他长的很像蓝星人,但他又并不是蓝星人;其实在每个玩伴的灵魂深处,都渴望解开自己生命的秘密——寻找生命的起点是灵魂的本能。

    与外壁的合金不同,大楼内部是木材和大理石装饰的典雅风格;医疗室就在1楼大厅右侧的第三个房间;室内有一台非常先进的立柜型的诊断机。

    星牙从悬浮椅下来,慢步走进了机器中;扫描光线围绕在星牙身上,显示画面中便出现了扫描图,但扫描光线无法穿透星牙下半身的轻薄机甲,只能看到肚脐以上身体的状况。杨妈妈看着扫描图,星牙上半身的经脉和心脏边缘有一些黑色阴影,不过已经比前几天少很多了。每次星牙身体陷入莫名的痛苦时,从心脏开始的脉络中就会出现奇怪的阴影,而随着阴影消退后,星牙的痛楚也会跟着结束。

    “不用吃封闭药了。”杨妈妈说道。封闭药是一种可以强力麻痹神经,缓解痛楚的特殊药品,因为星牙身体剧烈痛楚的时候,会痛入骨髓,只能靠吃封闭药缓解痛楚。院长爷爷和杨妈妈不是没有给星牙请过医生,但是完全查不出星牙身体的病因;最后能放弃治疗。后来院长爷爷买回来这台机器;不过除了给星牙检测身体状况,似乎没有其他用处。

    星牙和哈尔一起离开医务室。星牙没有再乘坐悬浮椅,能自己走,他不会坐悬浮椅。

    “牧天哥哥今晚应该打电话回来祝你生日快乐。”哈尔开心的说道。

    星牙也笑了,牧天1个多月前打电话回来,说一定会记得星牙的生日。

    晚饭后,大家都休息了,星牙和哈尔却一直没睡,他们再等牧天的电话;难道牧天哥哥工作太忙忘记了,不会,牧天哥哥细心无比,绝不会忘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就快到凌晨了;不知不觉,窗外突然雷电交加,星牙觉得心神不宁。

    一个身影跌倒在草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身体跌倒时,溅起大片水花;星牙和哈尔不约而同的看向窗外。

    哈尔跑到窗前,晶体眼睛辨别到草地上昏倒着一个身影,星牙也来到窗边,不过他的视力没有哈尔出色,哈尔的晶体眼睛可以极其黑暗的环境中捕捉目标。

    哈尔跳到窗外,当他来到身影前,居然一动不动的呆立着。

    “哈尔,是什么?”

    哈尔没回应。

    “是什么,哈尔?”

    星牙急了,也要跳出窗去,但哈尔背起了倒地的身影。

    当哈尔背着昏迷的身影来到窗前,星牙呆了。

    哈尔背着的是牧天哥哥!

    回到卧室,哈尔急忙把昏迷着的牧天放在床上,牧天暗绿色的木质身上布满了道道伤痕;星牙找来药箱,帮牧天包扎起来;星牙和哈尔看着昏厥的牧天,难受不已,满身创伤的牧天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守着牧天一段时间后,星牙和哈尔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不想的……”昏厥的牧天在床上颤抖着身体。

    尖叫惊醒了星牙和哈尔。

    “水。”

    哈尔倒来水,牧天拼命的喝着,但并没有醒,刚刚只是他无意识下的喊叫。

    看着牧天可怜的样子,星牙心痛不已。

    凌晨3点多。

    牧天像是被电击一样瞬间坐起!

    “我不想的……”

    星牙和哈尔冲到冲牧天身前,牧天一睁开眼,就本能的往后避退,但虚弱至极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

    “牧天哥哥。”哈尔叫起来。

    当叫声传进耳中,牧天的眼睛睁的更大了,呆滞的看着眼前的2张脸:一张人类男孩的脸,一张布满暗橙色晶体的脸。

    “星牙,哈尔?”

    “是我们。”

    牧天低头抽搐猛的哭泣起来,眼泪从牧天绿色眼睛流下,顺着他植物一样皮肤的脸颊滴落;看来自己四处逃跑,走投无路后,浑浑噩噩的回到了长大的地方;这个小孤儿院是蓝星上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地方。逃出工业区后,下院星空武者一直追赶自己,还有赏金猎人;3天前的深夜,2个赏金猎人在黑幕中杀来,牧天在绝境中再次能力爆发,重伤之下击退了对手,艰险脱逃。

    “你怎么了,牧天哥哥?”星牙大声问,必须要先搞清牧天的情况。

    “我杀死一个人类(蓝星人)。”牧天的声音充满了懊悔和惧怕。

    听到牧天居然杀死了蓝星人,星牙和哈尔一瞬间惊诧了。

    牧天讲起了自己离开孤儿院后的事情,去工厂干活被赶出来,后来被超市老板收留,怎么认识铂力他们,怎么一起计划参加外星治安院的下院星空武者选拔,以及那场冲突。

    听完之后,星牙心中愤怒,牧天离开孤儿院后居然受到这么多的欺辱!牧天之所以刺穿那个蓝星男人,也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才做出的本能自卫。

    “星牙,哈尔,我认识铂力后才了解到,原来像我们这样的外星孤儿,可以参加外星治安院每年会举办的一次星空武者预备队员选拔,如果成功入选了,就会获得优厚的对待。如果我没杀死那个男人,或许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牧天哥哥不甘心的举起手掌,手掌中长出一棵小树——觉醒的能力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星牙沉默的看着牧天——在这个星球上,他,哈尔和牧天的命运是一样的。

    哈尔找来了食物,牧天吃了很多,情绪也冷静了许多。

    “今天几号了?”

    “9月8号。”哈尔说道。

    牧天牧天神情一动。

    “祝你生日快乐,星牙。”牧天先生微笑,接着面露歉意。“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准备礼物了。”

    “你回来,我就很开心。”现在这时候,牧天居然还记得他的生日,星牙说不出的感动。

    天渐渐亮了;能见到星牙和哈尔,牧天很开心,不过他要走了;下院星空武者和赏金猎人还在抓他,他不能留在孤儿院,给院长爷爷,杨妈妈带来麻烦;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过错,给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带来悲伤。

    “我走了,星牙,哈尔。”牧天想挣扎着爬起来。

    “你别走。”哈尔着急起来。

    牧天脸上却出现了往日那温柔无比的微笑。

    “我没事;你别告诉杨妈妈和院长爷爷我回来过。”

    牧天挣扎下床,星牙的手猛的打在了牧天的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