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万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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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瑶池后花园景色秀丽,除了蟠桃树,更有许多奇花异草,珍禽异兽,这是个等闲神仙均不得涉足的仙界圣地。

    连日来,牡丹在这里担水浇灌蟠桃树,虽然累些,每日忙碌于如画般的美景之间,又远离了寝宫里的勾心斗角,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她把水倒在蟠桃树下,已有些气喘吁吁,她把扁担靠在树上,用手擦去额头的汗水,然后又挑起空水桶走向池塘边,这就是每天的工作,虽然只有短短几天,蟠桃园的池塘边已留下了她无数的脚印。在她没有到蟠桃园之前,这些活儿本是由土地做的,原先有长毛犬看守园子,还可以应付,自从长毛犬逃走,土地就忙不过来了,牡丹的到来无疑成了土地的好帮手。

    她将水桶放到水塘岸边正要打水,水面忽泛起一片涟漪,浪花起处,一只硕大的老鳄鱼向岸边游来。牡丹一惊,吓得顾不得水桶,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回头再看,却见那老鳄鱼在岸边停下,安静地伏在水边,一动不动。

    看样子,那老鳄鱼似乎并无恶意,牡丹想回去打水,心里又害怕,正在此时,却见那鳄鱼忽张开大口,一股清水自口内喷涌而出,装入桶内,瞬间,两个水桶俱已装满。

    牡丹稍定了定神,向老鳄鱼说:“莫非你是要帮我?如果是要帮我,你就点点头。”话音方落,果见那老鳄鱼将头连着点了三下。

    老鳄是有灵性的。

    这老鳄在瑶池修行已有千年,虽有了些道行,听得懂人语,却还不能开口说话。日前金斗和金升两个童儿在池塘边背诵瞒天经,它在水里听的清清楚楚,明知牡丹遭了诬陷,它想帮牡丹,却无法说明真相。目前在瑶池,除了绛云、雪蕾与两个童儿,只有土地与它。

    它的善意使牡丹不再惧怕,此后,老鳄鱼每日帮牡丹汲水,园中虽寂寞,有土地和老鳄的帮助,忙碌起来,日子倒也很快。只是每每想起冤屈不能得伸,便时常暗自落泪,盼望吕洞宾早日能找来补镜之方。

    翠烟阁旁边的树林依旧是郝天奴和雪蕾约会的地方,如果品酒大会那天不发生意外,也许二人早就带着水晶宝镜远走高飞,到想去的地方了,可是意外毕竟发生,现在雪蕾已卷入二童子布下的迷案中,只能愁眉苦脸和郝天奴在这里商议对策。

    “蕾蕾,你开心一点好不好。”郝天奴低声劝慰雪蕾。

    “你说,吕洞宾他们要是真的把那水晶宝镜补好怎么办?”

    雪蕾紧紧拉着郝天奴的手,自从吕洞宾去寻找补镜之方,她每日都如惊弓之鸟处于惶惶不安之中。

    “补好了又怎么样?这事又不是你做的,”虽然郝天奴也有些不安,但他觉得事情还没到非走不可的地步,至少在吕洞宾找到补镜之方之前,他们还是安全的,“我看你不用过于担心。”他说,“天塌下来还有那两个小崽子顶着。”

    “可已经牵扯到这件事里了,我能不担心么?”

    “你要是早点动手就好了。”郝天奴已不是第一次这样埋怨,如果品酒大会那天雪蕾不犹豫,哪里会有现在这些烦恼?

    “嗨,这种时候,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雪蕾不满地推了郝天奴一下,她的心情已经糟透了,几乎要对郝天奴发火。

    “这两个小崽子,都是他们惹的祸!”郝天奴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恨透了金斗和金升两个童子。

    “你就知道骂,”雪蕾说,“骂又有什么用?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吕洞宾这些人本事大得很,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事可就全都露了,到那时,金斗和金升两个小崽子还不得把罪过都推到我和绛云头上。”

    郝天奴说:“自古破镜难圆,我看这天地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补镜之方,吕洞宾他们一定不会成功。”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万一他们真的找到补镜之方了呢?”雪蕾依然担心不已。

    “蕾蕾,你不要急,”郝天奴压低了声音说,“我带你离开这里是早晚的事,但不能两手空空地走,水晶宝镜毁了,寝宫里还有别的宝贝,你每天在王母左右,不会没有机会,只要得手,我们立刻就走,吕洞宾找到补镜之方也没关系,我可以想办法不让它复原。”

    “不让它复原?”郝天奴的话使雪蕾大为意外。

    “是的,不让它复原。”郝天奴把声音压得更低,他终于说出了一个雪蕾想象不到的计划,雪蕾听罢,仿佛吃了个定心丸,紧张的心情渐渐舒缓,不过随后又不安起来。

    瑶池的夜晚已经来临,一个罪恶的阴谋在黑暗中孕育。

    两盏宫灯闪着昏暗的光芒,雪蕾在梳妆台前照镜子,她在头上插了一朵花,已经打扮了好一会儿,左看右看,似乎是在欣赏自己。

    这是牡丹的卧室,趁着牡丹在后花园未回,她跑来找绛云,自从吕洞宾从刀下救了牡丹,雪蕾就完全掌握了绛云的心理,她知道,此刻绛云的心情一定不会比自己好,她精心策划的骗局使绛云一步步落入圈套,现在只要她加一把火,绛云随时都可以烧起来。

    绛云的心情确实比雪蕾差。她积郁了太多的怨愤,要找地方发泄,虽然牡丹已被罚到后花园,她还是觉得不解恨,使她尤其愤怒的是吕洞宾为了牡丹居然不惜拿仙位作担保,这印证了雪蕾的判断——牡丹和吕洞宾的关系早就不寻常。看到雪蕾一心一意在打扮,她的心里更不是滋味,雪蕾有郝天奴,牡丹有吕洞宾,可她呢……

    她在雪蕾在身后有些酸溜溜地说:“看来今天你的心情特别好。”

    雪蕾淡淡地说:“除去了心头之患,我当然高兴,怎么,你不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绛云说,“不过我怎么也想不通,吕洞宾和牡丹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雪蕾说:“你不是很爱吕洞宾吗,现在怎么就这么恨他?”

    “哼!”绛云恶狠狠地说,“我是很爱他,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雪蕾说:“不过,吕洞宾正在寻找修补水晶宝镜的方法,我们还得多加小心。”

    绛云对雪蕾的话未置可否,从牡丹床上拿起丝巾看看,又往地上一丢,咬着牙说:“去死吧,你!”

    看到绛云满腹的仇恨,雪蕾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达到了目的,这一把火烧的恰到好处,她不必再担心绛云对牡丹有丝毫的怜悯,在和郝天奴离开瑶池前,她一定要置牡丹于死地。

    牡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近卧室,她看见了被扔到地上的丝巾。

    “哼!”雪蕾扭捏着身子出门去了,绛云用仇视的目光瞪了牡丹一眼,躺到床上,面壁而卧,卧室的气氛顿时便沉闷起来。

    牡丹拾起丝巾,坐到床上,一日之间,三人忽然变得形同仇敌,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两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

    现在在瑶池,几乎人人都把她看成是打碎水晶宝镜的罪魁祸首,要想洗清冤枉,唯一的希望是吕洞宾能尽快找到补镜之方,可是吕洞宾,现在你在哪里呢?

    吕洞宾去找水晶宝镜复原之方,一连数日毫无消息,王母的心情越来越差,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这当然和水晶宝镜有关,但水晶宝镜也不是主要原因,三个侍女中,王母最中意牡丹,平日里由牡丹侍奉惯了,一刻也离她不得。如今牡丹被贬,只好把绛云和雪蕾叫在身边侍奉,绛云、雪蕾二人哪里比得了牡丹?尽管加了天大的小心,依旧断不了时不时便挨骂。

    此时,绛云正在为王母娘娘梳头。

    “哎哟!”王母娘娘被弄痛了,不高兴地说:“你不能轻点!笨手笨脚,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绛云无奈,只好和雪蕾站一边,王母娘娘梳理好发髻,拿起一支金簪往头上插,插了几回都不满意,失口叫了声牡丹。

    绛云和雪蕾在旁边听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一时面面相觑。王母娘娘发现自己失口,恼怒地说:“要是牡丹在这里,我就不用这么烦了,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

    “奴婢没,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王母娘娘回头,满心不快地审视着绛云和雪蕾“我分明看见你二人在那里嘀咕!”

    雪蕾嗫嚅着说:“奴婢方才听到外面流传着一件事,不知是否属实,不敢乱讲。”

    “什么事,说!”王母娘娘冷冷地命令。

    “人们说吕洞宾和牡丹有私情,不然,他一定不会用仙位为牡丹作担保。”雪蕾一边察言观色一边说出这句早就想说的话,这是她与绛云早计划好的,她们要抓住这个大好时机在王母心里彻底摧毁牡丹。

    “一派胡言!”王母娘娘忽然恼了,指着雪蕾说,“你们以为我是傻子么,吕洞宾是个正人君子,我相信他才让他去寻找补镜之方,你们再敢传播流言,我决不轻饶!”

    “是,奴婢不敢。”雪蕾惊慌地退下。

    王母娘娘的反应是她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她妒恨牡丹,只为争宠,如今牡丹已去,她不但未能得宠,却更加难讨王母娘娘欢心,这叫她如何甘心?有关牡丹和吕洞宾的瞎话本来就是她编造出来的,虽无几人肯信,毕竟三人成虎,她变本加厉传播吕洞宾与牡丹有染的谣言,一日间,已使瑶池沸沸扬扬。今日将这瞎话说与王母娘娘听,本想在吕洞宾和牡丹身上再泼一盆脏水,不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好不懊丧,只好唯唯诺诺,再不敢多言。在她看来,王母娘娘相信吕洞宾,就等于认同了吕洞宾的判断,就等于承认牡丹冤枉,就等于怀疑毁坏水晶宝镜另有其人!这么一想,不由得心里便像长了草一般,她预感到,一种危险正悄悄向自己逼近,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吕洞宾的成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