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眼看剑锋已经贴近赤焰的脖子，赤焰翻身躲开，滚下床去，扑到瑶华身边，企图解释：「瑶华，我根本没有勾引他！」
「都是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
「瑶华，你不知道九曜他根本就是人面兽心，妙谛亲眼看见他向那碗桂花茶里加一种白色粉末。我担心你被他欺负，才特意赶来救你！」
「白色粉末？」瑶华微微一愣，突然反应过来，「那一定是盐。师兄知道我喜欢喝加盐的茶，才特意为我加的！」
「盐？」赤焰彻底傻眼。回想起来，他引诱九曜喝茶时，九曜也几次推却说这茶只有瑶华能喝，其他人都喝不习惯，原来是这个意思。赤焰恍然大悟，但为时已晚，瑶华已经把他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魔了。
「瑶华，我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这个九曜就是当日用白光让你失忆的……啊！」
「元凶」二字还未出口，九曜已一剑砍下，赤焰避之不及，头发被削掉了一撮。
「狐狸！看我打得你现出原形！」九曜挥剑又砍。
「可恶，神仙就能枉杀无辜呀！」赤焰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只能双手挡在眼前，眼看利剑已经迎头劈下，他吓得连腿都软了。
可恶，这九曜一定想为了隐瞒真相而杀他灭口。
正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只见瑶华挡在赤焰面前，「师兄，等一下！我想听他还有什么狡辩。」
九曜道：「既然是狡辩，根本没有听的价值，瑶华你让开，我要替天行道！」
心急地挥了挥剑，示意瑶华让开，但瑶华一动未动。
赤焰刚从鬼门关外爬回来，看到瑶华袒护他，不由感激地热泪盈眶，「瑶华，你对我真好。」
「哼，我才不是为了救你，」瑶华看也不看他，气愤道，「我是为了救师兄，不想师兄因为你这种低级的妖怪而背负上恣意妄杀的罪名。虽然你论罪当杀，死有余辜，但是……也该按照天庭的律法来治你死罪。」
一席话令赤焰伤心透顶，怔怔望着瑶华的后脑，好半天才念出一句：「瑶华……」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讨厌你。」瑶华正在气头上，一听到赤焰的声音就火冒三丈。
这时，九曜已经稍稍冷静下来，收剑回鞘，冷眼望着被瑶华打击得心如死灰的赤焰道：「那好，我暂不取他xing命。但既然这只狐妖既已经来到夜仙山，就归我管辖。暂时把他收监，稍后再作定夺。」
说完抓住赤焰的肩膀，把他推出门去。
瑶华叮嘱道：「师兄，你小心点，这狐狸狡猾多端，不要让他跑了。」
「哼哼，跑不了。」九曜抓住赤焰的手腕，把他双手拧向身后，威胁道，「就算他逃，但逃得出夜仙山吗？只要他在夜仙山一日，就要受我管制一日。夜仙山就像我的手，只要我五指一合，他就被我牢牢捏在掌心了。」
这几句话明显是说给赤焰听的，威胁他不要有逃跑的念头。
「瑶华，我待会儿回来给你松绑。」九曜押着赤焰离开。
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越往深处走就越黑。加之此处本就宅大人稀，耳边只有夜虫的鸣声，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冷清吓人。
赤焰心跳越来越快，被九曜缚住双手的他不敢有逃跑的念头，问道：「喂，你打算把我带到哪儿去？」
九曜道：「说要把你收监，当然把你带到牢房去。」
「就算我有错在先，但也罪不致死吧？你伤我xing命，就是触犯天条！」
「哼，一只金牌上全是黑花的小妖，就算死一百只，天庭也不会过问。」九曜冷笑道，「你错就错在太把自己的命当命，其实在我眼里，你根本连只蚂蚁都不如。可恶……居然敢伤害瑶华！」
「你怎么知道我伤害他？也许他自己也很愿意呢？」其实赤焰觉得瑶华对他有意思。
「你想死我成全你！」九曜一怒之下又抽出宝剑横在赤焰脖子上。
「大哥你冷静点，我错了……」赤焰能屈能伸，急忙低头认罪。
虽然赤焰是只修炼千年的狐妖，但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踏进牢房，而且还将以犯人的身份被关在这里，那滋味就更难以言喻了。
「星君？」有问题想问，赤焰显得有些低声下气，「你打算把我关多久呀？」
九曜一掌把他推进牢室，冷笑道：「关到所有人都忘了你为止。」
「那岂不是要关一辈子？」
「因为我实在不想因为杀你而弄脏我的手。」
「那每天还要麻烦你来给我送饭岂不是很累？」
「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累着自己，只会每个月抽点时间给你送点干粮和水。」九曜笑容可掬地说着让赤焰感到前途一片黑暗的可怕话语。
「那我岂不是会饿死了？」
「哼哼，饿死也好，早死早超生嘛。啊，说到超生……」九曜伸手一拂，把赤焰腰上的小金牌拽入掌中，见那上面一片漆黑，不禁摇头道，「狐狸，如果你被饿死了还真该感谢我，不然以你这种犯错速度，不到一月肯定黑花上百，形神俱毁，永不超生了。」
「哼，不用你担心。」赤焰一把夺回金牌，走到墙角草窝坐下，本想睡觉休息，但可惜那草窝太小，他只好恢复原形才能勉强蜷在上面。
「喂，狐狸，你不要试图逃跑，我在你的金牌上再多加一句咒语。」
九曜两指立于唇边，低声念出咒文。
赤焰瞪眼盯着他，怒道：「可恶，你念什么咒？」
九曜垂手而立，笑道：「是一句强化黑花出现数量的咒语。只要你敢踏出这间牢房一步，你的金牌上瞬间就会密布黑花，到时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想把我终生监禁于此，不让我接近瑶华！」
「更重要的是让你没有机会说出真相。」
「你真是神界之耻！」
「过奖，不过我马上就会做出更无愧于你送我的这个称号的行为。」九曜缓缓走出牢房，指尖点了点锁链，锁链便自动锁上了，「狐狸，你要为你对瑶华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你、你想干什么？」赤焰警惕地站了起来。
「呵呵。」九曜发出一阵yin笑，「不要着急，待会儿你自然就知道了。」
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后，九曜甩袖离去。
赤焰站在黑漆漆的牢房中，向四处张望，但除了墙壁还是墙壁，九曜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只听「轰轰」巨响从正前方的墙壁发出。
顿时灰尘翻飞，把赤焰呛得咳嗽不止。
待那巨大的响动慢慢停下之后，赤焰看见前方那块隔着他和隔壁牢房的墙壁已经倒下。
黑暗之中，他仿佛看见两点荧绿色的光芒在闪动。
「这、这是……」赤焰吓得咽了咽口水，心想这种光芒怎么这么像……狼的目光呀？
灰尘渐渐沉下，囚室恢复安静，但二十步外那恐怖的绿光却开始移动，一步、一步……向赤焰走来。
出于狐狸本能对狼的恐惧，赤焰吓得紧紧贴在墙壁上。
然而那两点绿光还在不断逼近中，一步一步，近了，更近了……
就在赤焰以为那只恶狼会向自己扑来的瞬间，黑暗中却响起「咕咕」的声音。
「嗯？」赤焰狐疑地睁开眼睛，望着只有十步远的大灰狼。
大灰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对不起，我饿了。」
「狼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其实人家都说狐狸肉不怎么好吃。」
「你说什么呀，赤焰？」那灰狼不解地望着赤焰，缓缓向他走去。
「嗯？」赤焰竖起耳朵，心想自己刚才没听错吧？他好像听见那只大灰狼叫他……赤焰？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思及此，狐疑更深，仔细盯着灰狼打量一番，这才发现对方的确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是我呀，梅初希。」灰狼自报姓名。
「啊，原来是你！」赤焰恍然大悟。他只见过梅初希的人形，还没有见过他的原形，难怪一时辨认不出，只凭感觉认为有些熟悉。
「你怎么会在这里？」梅初希问。
「被关进来的呀。你呢？」
「也是被关进来的。」梅初希在赤焰身边坐下，「今天你和团子去找鲤鱼精后，我就老老实实在洞里看锅，谁知九曜星君突然出现，把我掳到这里关起来，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呀？团子回去看不到我，肯定着急……下次见面，我肯定又要被他咬了。唉……现在我饿得连人形都变不了……」
「哼，我就知道了，」赤焰顿时全明白了，「那九曜故意抓你来对付我。」
「抓我来对付你？我怎么对付你呀？」梅初希不明白。
「你是狼，我是狐狸，他当然想叫你来咬我呀，就像我咬妙谛那样。」
「但自从认识团子以后，团子就逼我和他一起吃素，说这样比较清淡，有利于身体健康，还可以积德，早日由妖怪修炼成神仙。」
「什么？」赤焰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狼吃素，「那你现在每天都吃什么呀？」
「和团子一样，吃草呀。」
「狼吃草……」赤焰的嘴角**了一下，突然很想笑。
「不……没、没什么……」
「其实青草挺好吃的，青苔也不错。」说着就从墙上抓下一把青苔放在嘴里嚼了嚼，还拿给赤焰道，「你也尝尝吧？」
「不，我……我还是算了……」赤焰感到一阵无力。
九曜肯定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捉了一只吃草的狼回来攻击赤焰吧？
这牢房修得真是奇怪，连个通气的窗户都没有，被关在这里的赤焰和梅初希每天过着暗无天日、不知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的生活。
久而久之，生物钟也紊乱了，困了就睡，饿了……想吃也没得吃。
刚开始几天，梅初希还能靠墙壁上的青苔度日，但后来渐渐青苔全被他吃光了，肚子饿的时候就只能强迫自己睡觉，实在睡不着就叫赤焰揍他一拳，把他打晕，但没过多久就又会饿醒。
虽然对于妖怪来说，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也不会死，但饿肚子的滋味可一点也不好受。
这几日下来，简直令赤焰和梅初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即使如此，梅初希还真从没动过拿赤焰当晚饭的念头，看来白团子果然管教有方，把一匹绿眼睛狼训练成了比看门狗还老实巴交的居家好宠物。
就在赤焰和梅初希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有人？」赤焰这会儿也没力气睁眼，第一个念头还以为是九曜过来欣赏自己此刻的惨状。
但随着脚步声的渐渐靠近，赤焰听出那不是九曜的脚步声……而像是瑶华的？
「瑶华？」赤焰一个翻身坐起来，盯着牢门，只见昏暗的光线中，一抹熟悉的人影缓缓出现在他眼前——果然是瑶华！
「狐狸。」不等赤焰出声，瑶华先开口道，「你知错了吗？」
赤焰饿得头晕眼花，没有答话的力气，不停在黑暗中点头，但恐怕瑶华也看不见。
「狐狸，如果你知道错了，我就放你出来。」
「什么？」赤焰还没吱声，躺在地上呈半死状态的梅初希突然活了过来，冲到铁栏前，不停喊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大仙快放我出去吧。」
「你是谁？」瑶华这才发现原来囚室里关了两只妖怪。
「我是被九曜星君抓来这里的梅初希，我一心向善，从不做坏事，我是被冤枉的，大仙你放了我吧？团子还在家里等我，我不能不回去呀，呜呜……」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哭得还挺悲痛的。
但瑶华似乎对梅初希的故事不怎么关心，问赤焰道：「狐狸，你知错了吗？」
「瑶华。」赤焰也提起最后的力气爬到铁栏边，对瑶华道，「我……我要告诉你，当日那个用白光袭击你，害你失忆的人，就是你的师兄——九曜星君。」
瑶华一愕，随即生气道：「狐狸，你居然还不知悔改，诬陷师兄！」
「我没有诬陷他……瑶华，你被九曜骗了……」
「哼，我看是你想骗我吧？」瑶华压根不信，「师兄为什么要攻击我？」
「因为他不想让你看到他的丑事，瑶华，其实九曜一直爱慕你，但他不敢碰你，就让住在天水瀑布下的鲤鱼精变成你的模样……」
「住口！」瑶华大声喝断赤焰的话，「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瑶华，你快想起来吧，你失忆前一刻看见的人——正是九曜呀！」
当时，赤焰清清楚楚地听见瑶华喊了一声「九」，说明瑶华已经认出九曜。而九曜正是因为害怕瑶华记住这一切，才用白光攻击他的头部，致使瑶华失忆。
「你说谎，师兄不是这种人！」瑶华一生气，转身想走。
「瑶华！」赤焰想变形但却没有力气，只能用嘴巴咬住瑶华的裤腿，拖住他。
「放开我！」瑶华一蹬腿，把赤焰踢飞出去，头也不回地跑了。
赤焰摔得腰痛，呻吟不止，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
离开牢房，瑶华一个人在花园里闲晃。
今天九曜因公事离开，要晚上才能回来。偌大的宅院看不见半个人影，瑶华一个人在房间里闲着无聊，突然想起被囚禁了三天三夜的赤焰。花了好大工夫，终于找到牢房，本想看看赤焰改过自新没有，谁知对方不但没有丝毫悔改，还口口声声诬赖九曜。
瑶华一生气，就跑了出来。
望望头顶明亮的太阳，想起这几日九曜好像一直陪着自己，而没有看管囚犯。不知道赤焰和那只灰狼精吃饭了没有？看他们都已变回原形，而且声音也中气不足，可能都饿坏了。
瑶华天生比较心软，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挺关心他们的。
对了，给他们找点什么吃的吧？但瑶华从来不自己煮饭，吃的喝的，都由妙谛准备。
瑶华把手靠在嘴边，站在花园中央，向四方喊去：「妙妙，妙妙。」
喊了半天，不见妙妙的身影。心想真奇怪，妙谛怎么不见了？锲而不舍地又喊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发现不远处的花丛传来一点动静。
「妙妙？」瑶华以为那动静是妙谛，小心翼翼走近。
谁知刚刚来到那动静源头，俯首正想看，突然只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从草里蹦了出来！
一蹦还蹦到了瑶华的脸上，短小的四肢抱住瑶华的头。
瑶华什么也看不见，双手乱舞，跌坐在地。
好不容易把抱住他头的那团白东西从脑袋上揪下来，没想到竟是一只兔子。
那兔子可爱极了，一双红眼睛闪亮动人，三瓣嘴不停蠕动着，看来刚才正在吃草，瑶华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午餐，所以才向瑶华扑去。
「小兔子。」瑶华单手提起兔子的两只耳朵道，「看你长得又白又嫩，味道一定不错吧？」
正想说把它抓去当狐狸和狼的午餐，谁知那兔子后腿一踢，正中瑶华的脑门。
瑶华没想到一只小白兔居然这么厉害，被踢得双眼一花，手一下松了劲，小白兔趁机逃脱，钻进草丛。瑶华急了，捂住被踢痛的脑门追去，边追还边喊道：「小兔子，如果你跑了，狐狸和狼就要饿肚皮了！」
这句话本来只是情急之下的脱口而出，谁知对那只兔子还真起了效果。
只见那只小白兔不逃了，乖乖趴在原地，回头盯着瑶华，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瞬间闪现出几点豁然的光芒。
瑶华急忙扑过去逮住兔子，害怕再次被他踢中脑门，还特意把他拿得离身体远远的，保持安全距离。但谁知那兔子突然变老实了，既不乱动也不乱踢，乖乖让瑶华逮着耳朵。
瑶华本想找妙谛把免子烹饪了再端给赤焰和梅初希吃，但可惜到处都找不到妙谛。瑶华心想这兔子太精灵，恐怕妙谛也不是他的对手，干脆直接拿给赤焰和梅初希吃好了，反正他们现在是动物原形，就算吃生食也没关系。
回到牢房，瑶华把刚捉来的小兔子从铁栏缝隙中塞了进去。
谁知那只兔子见了狐狸和狼以后非但不害怕，还精力充沛地朝那匹躺在地上四肢敞开呈半死状态的大灰狼尾巴上咬了一口。
「啊！」梅初希疼得大叫，捂住屁股弹坐起来，盯着那只小白兔叫了声，「团子？」
「哼！」团子扑到梅初希的身上，对准他的耳朵又咬了一口，把梅初希痛得哇哇大叫。
一旁的瑶华已经看傻了眼，他本想把这只兔子抓来给狼吃，但看现在这势头，恐怕过不了多久，这只狼就要被兔子吃了吧？正想着，突然听见脚边传来低低的呼声：「瑶华……」
低头一看，果然是赤焰又爬到自己脚边来了。
「哼，」瑶华急忙向外移开几步，声明道，「我是想你们被关了这么多天，也该饿了。虽然你的罪行够得上死罪，但没有正式审讯之前，我们作为降妖君使，不能待你们。我是不想让师兄背上囚的罪名才给你们送点吃的，我并没有原谅你。」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瑶华转身想走，谁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
那呻吟很低，但听上去很痛苦，就好像重病弥留之际发出的呻吟一样。
赤焰和瑶华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梅初希捂住肚子蜷在地上，四肢还有些抽搐。那只白兔在他的脸上舔了舔，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他怎么了？」瑶华见梅初希突然倒下，忘了离开，抓住栏杆观察里面的状况。
赤焰也呆了，猜测道：「可能是突发急病……」
「会死吗？」瑶华紧紧蹙眉，担心地问。
「如果不及时医治，可能会死。」赤焰按照常识回答。
「那怎么办？」瑶华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九曜又不在家，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赤焰道：「九曜把他关在这里只是为了对付我，他本身无罪，你把他带出去找大夫吧。」
「那……」瑶华见梅初希在地上滚来滚去，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低头盯着锁住牢门的锁链，低声念动咒文。不一会儿只听「喀」的一声，锁打开了，瑶华开门走入，正想抱起梅初希，但谁知刚蹲下去，那只兔子突然向瑶华扑去！
「小心！」赤焰大喊，但可惜全身无力，救不了瑶华。
「啊！」瑶华叫了一声，脑门又被那兔子踢中，顿时双眼全黑，耳边「嗡嗡」作响，倒地半天爬不起来。
「瑶华？」赤焰急忙爬过去。
谁知正在这时，前一刻还半死不活的梅初希突然站了起来，背上还驮着神采奕奕的白团子，对赤焰道：「快走。」
「什么？」赤焰呆住了。
「快走呀。」白团子也冲赤焰喊。
赤焰这才明白，原来刚才只是一出苦肉戏，目的是为骗瑶华开门，好趁机逃走。
不用说，这个法子一定是白团子想出来的。回想起他刚才扑过去咬梅初希耳朵的举动，想来应该就是那时候教梅初希装死的吧？哼，好个白团子！赤焰有些心疼倒在地上的瑶华。
「快走呀，狐狸！」见赤焰没有半点离开的打算，白团子的声音更加急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时牢门正渐渐合上，锁链也蠢蠢欲动起来，再不逃走，就没有机会了。
「你们走吧，我被九曜下了咒语，不能离开这里。」赤焰放弃逃走，走到瑶华身边，舔舔他的脸，但瑶华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真不知道白团子刚才那一脚踢得多重，居然把瑶华踢昏了，但看在白团子救人心切的分上，赤焰暂且原谅他，不和他计较，「你们走吧，不用担心我。」
眼看牢门已经只剩下一条缝，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梅初希驮着白团子冲了出去，只听「匡当」一声，牢门重重合上，锁链也自己动了起来，再次锁紧，把赤焰和瑶华都锁在了囚室里。
隔着根根铁栏，梅初希不忍心丢下赤焰离开，「赤焰，你在这里等着，等我吃饱以后，就想办法救你出去。」
「不用了，除非九曜解kai咒语，不然我是出不去的。」赤焰现在有了瑶华陪伴，觉得坐牢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个地方无人打扰，九曜肯定也想不到瑶华被关在囚牢，正好给了赤焰好好向瑶华解释的机会，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我们就回去了……」
赤焰向他们点点头，告别。
梅初希驮着白团子转身离开，牢房顿时又安静下来。
赤焰低头望望倒在地上的瑶华，用舌尖舔他的脸，但他就是不醒，赤焰没有办法，只好在瑶华身边蜷缩成一个小球，用自己的身体给瑶华取暖。
这个地牢空气不错，但就是有些湿冷，自己被关了这么多天已经习惯了，但瑶华细皮嫩肉，肯定受不了这个苦。用爪子拨弄了一下瑶华的头发，突然发现瑶华不吵不闹的样子真是可爱。突然好后悔那天晚上对瑶华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如果自己的自制力再强一点，就不会失足了吧？不过现在后悔已晚，被瑶华当成虫也无可厚非。
但是瑶华……赤焰暗下决心，等瑶华醒来以后一定要让他明白，即使自己是条虫，但也只对他一个人有念，和九曜的那次纯属误会。
哼，九曜那种神界之耻，他才不屑去勾引那种人呢。
正想着，发现瑶华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阵轻微的声音。
赤焰神情凛然，蓦然站起。
只见瑶华揉了揉脑门还留着兔子脚印的地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瑶华？」赤焰凑了过去，正好和瑶华大眼对小眼。
「啊？」瑶华吓了一跳，急忙从地上坐起，缩到离赤焰两三步远的地方，「你是谁？」
「我，我是……」
赤焰正想解释，瑶华突然看见他的爪背上有四个数字，低声念道，「1412，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小狐狸1412号，今天才来夜仙山的对不对？」说着说着，神情突然变得迷茫，转头望望四周黑漆漆的墙壁，奇怪道，「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