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是个没有人性的家伙
说起耿忠林，卢贞孝的脸色阴沉下来：“追悼会开过了，但是事情没有完。他老婆张二嫚在追悼会上都瘫软了。她遭这样的横祸打击，让我很痛心。她本来就有血小板低的毛病，耿忠林这么一走，精神全垮了。纺织工这样强度的工作是没法干下去了，生活恐怕会陷入困境。”
“是呀，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够苦的。”彭向阳很同情。
“我考虑，帮她一把，”卢贞孝坚毅地站了起来，在床前踱了一圈，停在彭向阳面前，下了决心：“把她安排到康瑞制药厂去工作。”
“这个，”彭向阳觉得似为不妥，欲言又止。但是在卢贞孝严肃的目光逼视下，直说了：“同情是一回事，安排工作是另一回事。她不识字，不符合我们厂对操作工的要求。养着她，会带来流言蜚语。”
“你呀，事到临头就会先想着怎么去规避责任。这不是我们共产党人作风。”卢贞孝不满地批评了一句，又教育起彭向阳：“你入党时间不长，我不怪你。但是，你要记住，老百姓就是我们共产党人的亲人。亲人有难，我们首先要做的，不就是救难吗？困难自然会有，像他老婆的不识字问题。但是是可以克服的，把她送到夜校去脱盲不就行了嘛！关键是立场和要有解决困难的法子。”
彭向阳听了很感动：“我知道了。我一定以你为榜样，加紧党性学习。”
卢贞孝摆摆手，看了彭世宏和吕娟一眼，若有所思：“我也不是完美——，不说了，你们家人慢慢聊吧，”说着走向病房门口：“我先走了。”
卢贞孝离开彭向阳病房后，直接去了石仲平的病房，想听听他对案子新情况的分析，好好理一下思路。
正是午餐时间，病人、护士等都在吃饭。卢贞孝透过病房门上小窗，看见石仲平斜躺在床头，昂着头一动不动。床边的挂架上吊着盐水瓶，手腕部位扎着针管，胶带管中央的小玻璃管中小水滴正缓缓变大，又拖着小蝌蚪似的尾巴慢慢地滴落。床头柜上饭盒盖得好好的，看来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卢贞孝轻轻地推开门进去，走到床前，探头去看石仲平的脸。不想，他以为已经睡着的石仲平正瞪着眼睛呆望着天花板想心事。卢贞孝探过去的目光正与他相对，石仲平才露出了微笑：“你来了！”
卢贞孝惊奇地笑：“啊，你在等我呐？”
“是呀。我料定你今天一定会来找我。”石仲平欠了欠身让卢贞孝坐下，显然是有话要说。
卢贞孝将一把椅子拿到他床前，却没有坐下。看着床头柜上的饭盒，他想给石仲平热一热，让他先吃饭。所以他就道：“你的午饭已经送来了，我给你热一下，先吃吧？”
石仲平看了一下饭盒，摇摇头：‘没事。我现在还不想吃。你是来探望彭向阳的吧？他没有事了，对吧？”
卢贞孝点点头：“是的，他没事了。”他隐隐感觉到了石仲平话语的异常，心里有了不安。石仲平是不会轻易改变看法的人，所谓“他没事了”是已经料定他卢贞孝解除了对彭向阳的怀疑了？
他拉椅子在石仲平病床边坐下，直接说自己的困惑：“彭向阳的嫌疑被排除了。但是我对案子却没了头绪。”
坐下以后，卢贞孝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正要取出香烟，忽然看见石仲平的眼睛正盯着香烟，很渴望的样子，就问他：“你也来一支？”
石仲平尴尬地笑了笑：“现在不行，那护士长随时会出现的。”
经他这么一说卢贞孝想起了那个厉害的马护士长，心里也有点怵，干脆收起了香烟。
“你是怎么看的？”卢贞孝问石仲平道。
“我依然还是原来的看法。”石仲平平静地看着卢贞孝:“彭向阳遇袭确实非常出乎意外。无非是两种情况：一、与耿忠林案无关；二、与耿忠林案有关。如果与耿忠林案无关，那么就要从彭向阳自身因素去找破案线索。彭向阳背景复杂，既出身于反革命家庭，又是反戈一击有大义灭亲行为的共产党员。遭到国民党特务的仇视，进而受到暗害是可能的。这种情况，不会对我们分析、判断耿忠林案有影响。复杂的是另一种情况——与耿忠林案有关。这就有意思了。首先它证明，谋害耿忠林的人算计的目标不仅仅是彭世宏，而是姓彭的人；其次，算计的动机不是什么复仇，而是另有原因。道理很简单，算计的人，他或者他们不是皇帝，是无法做到灭‘九族’的。所以，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要先将彭家人保护起来，摸清撞击彭向阳案背后的动机。如果找不到作案动机，那就证明，谋害彭向阳仅仅是为了转移我们的侦查视线。谁会这样做？我们的嫌疑人！”
卢贞孝有点醒悟了。但是，将信将疑：“你是说……苦肉计？他察觉我们怀疑他了？”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毕竟彭世宏没有死，他的内心一定很恐惧，一定会怀疑自己被公安盯上他了，他必须撇清嫌疑。”石仲平严肃地点头：“目前我是这么认为的。当然最终要靠调查结果来印证。”
卢贞孝疑惑了：“可能吗？”
石仲平没有搭理卢贞孝的问题，正要继续分析，就在这时候，病房门被敲响了，跟着，马护士长迅捷地开门进来告诉石仲平，说护士室有电话，非常紧急。
石仲平立马就下了床，卢贞孝伸手取下挂架上的盐水瓶陪他一起去了护士室。
电话里的声音很急切，卢贞孝听出来了，是李忠义。
石仲平的脸色变得严峻，狠狠地撂下电话。
“是忠义打来的。他告诉我，朱氏出了意外，从张二嫚家楼梯上摔了下来，受伤了。”回到病房后石仲平压着愤怒告诉卢贞孝。
卢贞孝楞了一下：“往医院送了吗？”
“正往这儿赶。”随后他狠狠往床沿砸了一下拳头：“我并不认为朱氏受伤是个意外，很显然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阴谋，思维很缜密、作案手段又出乎意外，是个没人性的家伙。我们刚说要做好保卫工作，他就采取行动了。得想个招，不能这么被动了！”
(本章完)
“是呀，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够苦的。”彭向阳很同情。
“我考虑，帮她一把，”卢贞孝坚毅地站了起来，在床前踱了一圈，停在彭向阳面前，下了决心：“把她安排到康瑞制药厂去工作。”
“这个，”彭向阳觉得似为不妥，欲言又止。但是在卢贞孝严肃的目光逼视下，直说了：“同情是一回事，安排工作是另一回事。她不识字，不符合我们厂对操作工的要求。养着她，会带来流言蜚语。”
“你呀，事到临头就会先想着怎么去规避责任。这不是我们共产党人作风。”卢贞孝不满地批评了一句，又教育起彭向阳：“你入党时间不长，我不怪你。但是，你要记住，老百姓就是我们共产党人的亲人。亲人有难，我们首先要做的，不就是救难吗？困难自然会有，像他老婆的不识字问题。但是是可以克服的，把她送到夜校去脱盲不就行了嘛！关键是立场和要有解决困难的法子。”
彭向阳听了很感动：“我知道了。我一定以你为榜样，加紧党性学习。”
卢贞孝摆摆手，看了彭世宏和吕娟一眼，若有所思：“我也不是完美——，不说了，你们家人慢慢聊吧，”说着走向病房门口：“我先走了。”
卢贞孝离开彭向阳病房后，直接去了石仲平的病房，想听听他对案子新情况的分析，好好理一下思路。
正是午餐时间，病人、护士等都在吃饭。卢贞孝透过病房门上小窗，看见石仲平斜躺在床头，昂着头一动不动。床边的挂架上吊着盐水瓶，手腕部位扎着针管，胶带管中央的小玻璃管中小水滴正缓缓变大，又拖着小蝌蚪似的尾巴慢慢地滴落。床头柜上饭盒盖得好好的，看来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卢贞孝轻轻地推开门进去，走到床前，探头去看石仲平的脸。不想，他以为已经睡着的石仲平正瞪着眼睛呆望着天花板想心事。卢贞孝探过去的目光正与他相对，石仲平才露出了微笑：“你来了！”
卢贞孝惊奇地笑：“啊，你在等我呐？”
“是呀。我料定你今天一定会来找我。”石仲平欠了欠身让卢贞孝坐下，显然是有话要说。
卢贞孝将一把椅子拿到他床前，却没有坐下。看着床头柜上的饭盒，他想给石仲平热一热，让他先吃饭。所以他就道：“你的午饭已经送来了，我给你热一下，先吃吧？”
石仲平看了一下饭盒，摇摇头：‘没事。我现在还不想吃。你是来探望彭向阳的吧？他没有事了，对吧？”
卢贞孝点点头：“是的，他没事了。”他隐隐感觉到了石仲平话语的异常，心里有了不安。石仲平是不会轻易改变看法的人，所谓“他没事了”是已经料定他卢贞孝解除了对彭向阳的怀疑了？
他拉椅子在石仲平病床边坐下，直接说自己的困惑：“彭向阳的嫌疑被排除了。但是我对案子却没了头绪。”
坐下以后，卢贞孝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正要取出香烟，忽然看见石仲平的眼睛正盯着香烟，很渴望的样子，就问他：“你也来一支？”
石仲平尴尬地笑了笑：“现在不行，那护士长随时会出现的。”
经他这么一说卢贞孝想起了那个厉害的马护士长，心里也有点怵，干脆收起了香烟。
“你是怎么看的？”卢贞孝问石仲平道。
“我依然还是原来的看法。”石仲平平静地看着卢贞孝:“彭向阳遇袭确实非常出乎意外。无非是两种情况：一、与耿忠林案无关；二、与耿忠林案有关。如果与耿忠林案无关，那么就要从彭向阳自身因素去找破案线索。彭向阳背景复杂，既出身于反革命家庭，又是反戈一击有大义灭亲行为的共产党员。遭到国民党特务的仇视，进而受到暗害是可能的。这种情况，不会对我们分析、判断耿忠林案有影响。复杂的是另一种情况——与耿忠林案有关。这就有意思了。首先它证明，谋害耿忠林的人算计的目标不仅仅是彭世宏，而是姓彭的人；其次，算计的动机不是什么复仇，而是另有原因。道理很简单，算计的人，他或者他们不是皇帝，是无法做到灭‘九族’的。所以，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要先将彭家人保护起来，摸清撞击彭向阳案背后的动机。如果找不到作案动机，那就证明，谋害彭向阳仅仅是为了转移我们的侦查视线。谁会这样做？我们的嫌疑人！”
卢贞孝有点醒悟了。但是，将信将疑：“你是说……苦肉计？他察觉我们怀疑他了？”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毕竟彭世宏没有死，他的内心一定很恐惧，一定会怀疑自己被公安盯上他了，他必须撇清嫌疑。”石仲平严肃地点头：“目前我是这么认为的。当然最终要靠调查结果来印证。”
卢贞孝疑惑了：“可能吗？”
石仲平没有搭理卢贞孝的问题，正要继续分析，就在这时候，病房门被敲响了，跟着，马护士长迅捷地开门进来告诉石仲平，说护士室有电话，非常紧急。
石仲平立马就下了床，卢贞孝伸手取下挂架上的盐水瓶陪他一起去了护士室。
电话里的声音很急切，卢贞孝听出来了，是李忠义。
石仲平的脸色变得严峻，狠狠地撂下电话。
“是忠义打来的。他告诉我，朱氏出了意外，从张二嫚家楼梯上摔了下来，受伤了。”回到病房后石仲平压着愤怒告诉卢贞孝。
卢贞孝楞了一下：“往医院送了吗？”
“正往这儿赶。”随后他狠狠往床沿砸了一下拳头：“我并不认为朱氏受伤是个意外，很显然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阴谋，思维很缜密、作案手段又出乎意外，是个没人性的家伙。我们刚说要做好保卫工作，他就采取行动了。得想个招，不能这么被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