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毉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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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寻宝人命困两处

    龙戊元被三哥骂得忒不舒服,可又不敢顶撞,便翻了下白眼走近龙甲元说:“大哥,四哥遭日本浪人伏击受了重伤。”兄弟几个听了,慌忙下马。龙甲元紧张的问,“他现在在哪?快,快领俺去看看。”龙戊元指着聚义堂说,“在偏厅,郎中看过了,说是要过上几天才…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龙甲元已顾不得听他细说,快步走向偏厅,龙乙元、龙丙元紧紧的跟着。众兄弟来到了四寨主的床旁,看着伤重不醒的四弟,既心疼又不安。龙甲元将脸贴近四弟鼻子,感受了一下他的鼻息后便直起身来示意大伙退出去。

    兄弟们回到大堂,龙甲元、龙乙元、龙丙元强忍着蜂毒的疼痛,一个个铁青着脸听取七弟、八弟和九弟的汇报;龙小姐不时插话补充。听完汇报后,龙甲元愤然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发誓道:“不拿回宝图俺对不住四弟!”龙乙元轻轻捂着红肿的面颊,愤闷不平的说,“大哥,咱咋拿啊?那一伙人一下子就被三花堡逮去了四个!可咱才抓到一个,还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藏宝图的下落?”龙戊元却得意地说,“嗤!这样算来,俺们只比他们少一个。跟你说吧,俺把那俩小子给逮回来了。就是昨晚糊弄过俺们那俩小子。”

    “真的!太好了。”二寨主龙乙元顿时都立时忘了被马蜂蛰过的疼痛,龙甲元和龙丙元也是如此。可是龙甲元感到乏力难受,为了挥手说,“唉,俺累的很!天也晚了,都先去歇息吧。”说罢率先离去,二寨主、三寨主也哼哼唧唧的跟着离去,龙戊元在若有所思的跟在他们后面。龙小姐却是按耐不住的追着龙戊元问,“五叔,你…你抓到那俩人长啥样呀?”龙戊元指着那存放饲料的屋子说,“喏,就关在屋子,你自个去看吧。”

    龙小姐欢喜的跑去,龙甲元大声喝道,“站住!跟俺回去。”他是怕女儿的坏了来日的审问。龙小姐应道,“不嘛!俺想去看看。”便又走去,龙甲元即刻怒道,“咋的!俺的话不管用了?回去!”龙戊元知道大哥阻止闺女的用意,忙拉回龙小姐,并小声地说,“你瞧,他都那模样了。你要不跟着回去,你娘见了还不吓坏啦?别任性,快回去吧。”龙小姐发现爹爹的脸比先肿得更可怕了,那模样比庙里的神煞还吓人。她乖乖的回到爹爹身旁,可心里总记挂着屋子里的俩人。龙小姐搂着爹爹的胳膊,父女俩慢慢的往家走去。

    石头因听到龙甲元的呵斥声,忙又来到窗户下,跃起身摽住窗栏杆向外张望,恰这时龙小姐也盯着这看。二人四目相对,龙小姐做了个鬼脸和砍头的手势;石头啊呀一声,吓得松开窗护栏,重重的摔在地上,慌急慌了喊道:“完了完了!她她…她做了这么个手势。辞归哥哥,那丫头肯定是放不过俺俩了。”石头正念叨着,屋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一模样斜眉独眼,满脸横肉的壮老汉走了进来。

    他右手提着一个饭篮子,右手拎着一坛酒,瓮声瓮气的说:“开饭啦。”石头见来人像个行刑的刀斧手,竟下意识的问,“你你…是给俺俩送饭的?”那人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石头,又看了眼靠在墙上的李辞归,毫无表情的应道,“唵,过来吃吧。这可是大寨主为你俩准备的。”

    他将酒菜从饭篮子一一取出,摆在地板上说:“这是蘑菇炖小鸡,花生豆,一碟小菜;这是馒头,这是米饭。喔,还有一坛酒。”老汉弄罢,将手在围巾擦了擦,冲呆呆站着的石头努了努嘴,示意他过来吃,然后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老汉这模样是心痛了这顿饭,这可是他特意为大寨主准备的。石头揉着咕咕地作响肚子,盯着一地可口的酒菜,小声说道,“辞归哥哥,这饭菜好丰盛啊!还还…有备一壶酒呢。”说着凑近来取出饭篮子里的碗筷。

    他码好两只碗,捧起酒坛,我找话题的一边倒着酒一边说:“辞…辞归哥哥,这这酒好香耶。”李辞归慢慢地挪过身子,心情沮丧且有气没力地说,“是啊,这就要上路了!来吧,咱俩爽快地吃完这顿再走。说啥做个饱死鬼也总比饿鬼强啊!倒满点。”

    “啊!这…这是断头酒呀?”石头手一哆嗦,酒洒到了外面。他放下酒坛,吃惊的看着李辞归,喃喃地说道,“不不…不会吧?”可心里则想着刚才龙小姐的那个砍头手势。李辞归轻蔑的哼了一声,端起酒坛,哗啦啦的倒满酒碗,一副从容赴死的口气说,“来!吃饱了上路。老人说,饿鬼不易投胎。来,先干一碗壮胆酒。”石头却忽然情绪低落的摇着头说,“俺…俺没胃口!”石头的这个反应让李辞归有点意外,可他仍旧举着碗要请说,“来吧,干下这碗壮胆酒,下面的壮行酒喝得就轻松了。来,喝!”

    石头说的缩着身子说:“俺…俺死了,俺俺爹娘咋办哪?俺还…还有媳妇和孩子呢!辞归哥哥,快想个办法逃出去吧。俺真不能死!”李辞归放下酒碗,颇显绝望的说,“你也看见了,这窗根本钻不出去。出去了没用,外面都是守卫。来吧,还是安心做个饱死鬼吧。”他径自一口把酒喝完,又拿一个馍递给石头说,“你不喝酒,那就吃个。吃饱了,咱俩便好一块上路。”

    石头却忽然像是想开似的盘起腿说:“那!那俺还是喝酒吧。”他捧起酒坛,倒满碗,双手捧起送李辞归说,“辞归哥哥,俺还想通了!其实也没啥好怕的。能跟哥哥一起上路,也算是没白来一趟了!来,咱们喝。”李辞归见说,很是意外,他原想是要借此机吓他一番,也好让他长点见识。可只这么转眼,他竟又不管不顾了。李辞归好奇看着他问道,“咋的!你不担心爹娘和老婆孩子啦?”

    石头暗然道:“都到这份上了,担心也没用。唉!说来都是俺不好,真不该舍不得那些马。辞归哥哥,你也是有爹娘和老婆孩子的人,可你没多怪俺半句。是俺害了你,俺对不住你。俺喝下这碗,当赔不是。”

    石头眼睛湿润的端起酒碗,李辞归神情坚定地看着他说:“石头,你不必跟我赔不是,不过,咱俩一旦上了路,哪咱俩父母可就……,哎,不说这个了。我问你,救龙小姐的时候,你可有想过死在独食客的刀下?”

    “这个啊——,没有!俺只想着救人。”

    “好!仗义。”李辞归竖拇指,随即又问,“那你刚才咋会突然惦记起爹娘和老婆孩子呢?”石头直率地回应道,“辞归哥哥,这没法回答。救人那会,他不是没空想吗?可这会俺想不想,他总是往脑子里钻。那你是咋想的呀?”李辞归瞅他一眼说,“这个呀——,应该既是孝又是义,是忠孝仁义间的传递或者说是转换。也就是说,孝是儿女对父母应有的态度;这义,这仁,这忠嘛……,啊,当然是要看对谁喽?哎呀,还是喝酒吧。”石头端碗,附和道,“就是!都快上路的人了,还想这些干嘛?喝酒喝酒。”

    俩人碰了一下,一口干完。石头捧起酒坛倒酒,李辞归却喃喃自语说,“都说‘朝闻道夕死足矣!’难不成我叔他们执着的跟着周先生就是因为明白了人生的真正道理?”

    石头扯下一条鸡腿递给李辞归,又扯下一条往嘴里塞着说:“他们可是干大事的人哪!唉,可惜了,咱俩是没机会了。”李辞归不认可的说,“谁说没机会?”并提议道,“来,再干一个。”二人叮当碰了一下,双双喝干。

    石头抹了把嘴,忽然建议道:“辞归哥哥!咱拜把子吧?上路后也好相互照应。”李辞归欣然应道,“嗯,我正有此意。”石头忙将酒斟满,又遗憾的说,“可惜了,没香!”

    李辞归看了看屋子的朝向说:“所谓香,既想也!只要心中有香,便可上通天,下达地。来吧,我先教你一遍。”说罢,李辞归单膝冲北跪地,端平酒碗念道,“天爷在上!我,李辞归,愿与谷溪石结为义姓兄弟。我俩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记住了吗?”石头点了下头。李辞归即领着他拜念道:“天爷在上!我李辞归,俺石头……”

    “哎,你得自己的大名。”李辞归纠正他说,石头忙改念道,“俺谷溪石愿与李辞归结为义姓兄弟。……”二人八个结拜仪式认真做来。

    最后,二人双手将酒碗举过头顶,然后将碗中的酒一半洒在地上,再一口将余下的喝干,彼此伏地八拜。拜过之后,李辞归动情地扶起石头:“贤弟!请起。来,咱们尽情享用这顿美食!”石头重又拿起刚才吃了一口的鸡腿大口的吃着,

    忽然,他很是遗憾地说:“辞归哥哥,只可惜咱不能再这样喝下去了。”李辞归一本正经地应道,“咋就不能了?”又扯下一边的鸡翅膀搁到石头的碗里说,“放心!不会上路的,那些话是我有意吓唬的。”

    “啊,你是说这不是断头酒哇?”石头顿时来了精神,李辞归啃了口馍递说,“我就是想吓一吓你,也好让你长长记性。据我看,那龙小姐虽然刁蛮,但知恩图报的道理应该还是懂的。其实,令我担心的是我叔他们。”石头想到他们应该走远了,便不解的问,“他们…他们不是走了吗?”

    李辞归瞅了他一眼说:“难道你没看出那绑在杆上的人是杜秋林吗?”石头吃惊的喊道,“什么,是他?”李辞归忙制止他说,“你别大呼小叫!”又指了指那旗杆说,“咱俩被押过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杆子上的人。虽说他背对着我们,但身上的道袍却很显眼。本想走近了再认,可却被押到这来了。不过,杜秋林的求饶声我还是能听出来的。这就说,我叔他们应该是被那些山匪追上了。”

    “哎呀!哪咋好啊?”

    李辞归无奈地说:“没办法,把图交出来就是了。但他们要是被黄家兄弟或是三花堡的人抓了去,我叔和周先生的处境可就不妙了。”石头也很是担心的说,“是呀!还在道观的时候,黄家兄弟就一直不肯放过时渊叔和周先生。”李辞归越发忧虑道,“是啊!原以为咱俩会会跟杜秋林关在一起,那样就可以了下解情况。”

    石头有所担心的说:“辞归哥哥,俺觉黄家兄弟且听到了宝图也不会放过你叔和周先生的。”李辞归也认同地说,“这种可能性很大。”随即又说“不过,我想他们是不会轻易交出藏宝图的,那是他们唯一的筹码呀。来,咱边吃边说。”

    李辞归喝了口酒,若有所思的拈了几粒花生仁搁进嘴里说:“唔,把图藏了起来,其实还可以让各路人马猜疑。”见石头听不明白,李辞归忙进一步解释说,“哦,就是见了那一帮派的山匪就说是另一帮派拿了。让他们互相猜,最好最好再次打起来。”

    突然,李辞归若有所悟的大声道:“是啦,有了有了!我想到了对付他们的方法了!”他忙放下刚端起的酒碗说,“石头,等九龙寨的人审讯我俩时,咱就一口咬定,真火图已被分作了几份。我俩的那份已让人带回神山,咱哪就把自己说成是山神帮的人。”

    “嗯,这主意好。”石头表示说,“俺爹是有份参加的,他正好不在。咱就说是他把真火图带回了神山。”李辞归笑道,“是啊,嘿嘿!这样一来我们就都成山神的人。”石头忽然想到了被抓来的杜秋林,便担心道,“可是那杜秋林…他不这么说咋办呀?”李辞归咬口馍应道,“这个呀,我也想过了。他没法说别的,只能说图不在自己的身上,而且他们早晚把我们弄到一起对质的。那样的话,我就可了解一下我叔他们的情况。唉!说到底我还是希望他们回到了武阳县。”

    ……

    然而,当李时渊、周恩、冯教头和刘保长四人千辛万苦的渡过大河,拧干衣服穿起正要离开时,附近的河堤上突然涌现二十多个人来。为首的是三花堡的范军师和皇城庄的黄守忠、黄守孝兄弟。他们一个个手中枪械精良,并已形成包围之势将他四他围在河边。黄守忠站在四址步开外,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哈,时渊老儿!哦,还有你周先生。嘿嘿,没想道吧?咱们道观上说过的话,可谓是余音犹在,你们却又成了翁中之鳖。上去,有敢反抗的立马给老子崩了。”

    “慢着!”范有才忙举手示意,又小声地与黄家兄弟说,“二位,兔子急了也咬人。不能逼迫的太紧,咱要的是真火图,等拿到了再处置他们。”黄守孝、黄守忠认同的点了点头。范有才示意停下来弟兄们说,“你们围住他们,我来喊话。”

    范有才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刘保长瞄了眼对方,便要拾起穿裤袍时搁在地上的枪。周恩忙制止他说:“刘保长,别再动那个了!”他瞥了一眼河堤上的人马以及正朝这儿来的范有才并小声说,“对我们来说硬拼已毫无意义。这个范军师无非是想得到真火图。我想他们在没有得到真火图之前是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他又看了眼准备与对方拼命的冯教头说,“现在看来,丢了真火图也是一种天意。大家记住,现在咱只须一口咬定真火图在杜秋林手里,他们就要另想办法,而且多半会让我们捎话给杜秋林,用三味真火图来换我们的性命。”

    冯教头无奈道:“唔,只能如此了。”刘保长也表示同意;李时渊望着河对岸仍不肯离去的方豪裁和文从正说,“我呀,只希望三庄主能把我们的情况通知我哥。再就是……听我哥说,三花堡的彭堡主曾找过我哥。哪咱就等见了彭堡主再言明我的身份。希望他也如三庄主和文师爷,仗义疏财,放了我们。”刘保长却忽然不解的问,“那何不现在就言明呢?”

    李时渊看了眼正走近来的范有才说:“不行!现在黄城庄的人也掺合其中,还有山匪间的事情复杂。好了,眼下就照周先生说的做。”见范军师走近,周恩忙提醒大家别再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