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毉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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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三十年后重回故里

    第九十二章三十年后重回故里

    麻五六自是不敢作主,只是望着吴霸山。而吴霸山也是觉得这事儿他也不好就答应了,可又不想让方豪裁失望,一时竟不知如何说才好,便含混地哼哼道:“这个这个…”

    还是小六子机灵,他一旁笑道:“大哥,这有何难的。咱明儿不是请他们来府上一聚么。如果三庄主、文师爷不急着走,到时大家一齐喝酒不就认识了嘛。”

    “对呀!六子说的是,你俩就留下来,咱一起喝酒!如何?”吴霸山爽快地邀请道,方豪裁顿时兴奋地说道,“哪太好啦!大碗酒,交朋友,真真的难得!”文师爷也笑着点头说,“我早就听过本帮的大庄主说,那医养堂的李望公是位行侠仗义的侠医,可惜一直无缘与他认识。今有此机会,当然是不容错过的。”

    “是啊是啊,不容错过,不容错过哇。”方豪裁忙附和着说,又拱手说道,“如此,俺俩可要叨扰会长了。”

    “叨扰个鸟!都说‘大碗酒,交朋友!’”麻五六嫌他说话客气,竟咧嘴骂道,“你他娘的可别尽是虚把式。一会儿,咱大碗大碗的喝,看谁实诚?”方豪裁也大笑着回敬道,“麻子!哪俺就跟你喝他个‘生死诺’!你敢吗?”

    这“生死诺”乃江湖上生死的承诺之一;一经应允,即以生命兑现。只是表面上它是以酒量的大小来决定输赢,其实是醉倒方休,从此便是生死的兄弟了。

    麻五六爽快的应道:“有啥不敢的?老子也正有此意呢!”又豪爽地说道,“俺就喜欢用酒来赌这生死诺!因为,这输赢都在一个‘义’字上!所以,俺要不敢接了你这个挑战,还算是啥鸟好汉!”他兴奋地站起身来,环顾着大家,端着一副大当家的派头说,“你们说,是不是啊?阿!哈哈哈。”

    ……

    却说,李辞归一离开吴府即牵起胡娃的手兴奋地直往家赶。一过了牌门便直接向客堂走去。管家见着即笑眯眯地迎上来说:“少爷,快进去吧。二老爷正念叨着你呢。”李辞归松开胡娃,独自走了进去。

    客厅中央,一老者和爹爹挨旁坐着,俩人正说着话儿;而在两旁座椅上对坐着四人,彼此也在交谈着。那四人中,除一人年级较轻外,其他几位应和那老者的岁数差不多。李辞归冲父亲喊了声,“爹!我回来了。”

    见着儿子,李时深忙招呼着说:“来来,快到跟前来!”又指着老者说,“归儿,这就是你……”

    然而,不等爹爹介绍完,李辞归便径直上前平手抱拳,冲李时渊大声道,“侄儿,拜见叔叔!”言毕,伏地一拜。

    其实,一进门他就认定那老者便是自己隐踪多年的叔叔了。李时渊“哦哟”一声,即起身离席将他拉起,并上下打量着夸道:“嗯,真是一表人才呀!”又对李时深说,“哥,我觉的侄儿颇有些他太爷爷的威仪啊!”李时深也认同地说,“是呀!这孩子,不仅样子像,脾性也像;就是多了些滑头。”

    “好哇,滑头好!咱爷爷就是太过忠直。”说着,李时渊拉着李辞归的手逐一介绍着那四人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先指着那位年级较轻的人说,“这位是周恩先生。”又特别强调说,“跟你说吧,这位周先生可是你叔的大贵人哪!”李辞归忙拱手致意,周恩亦拱手回礼。

    李时渊又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刘执明保长。别看他是个保长,水上功夫可是了得;早年他可是乡试第一呀。不过,这老儿的耳朵有点背,跟他说话,你得大声点。”

    李时渊正如此说着时,刘保长已兜起耳朵看着他俩问:“你说什么?”李时渊大声说道,“我说~,你耳朵有点背。”刘保长闻说后,却是冲李辞归点着头说,“喔,俺不聋,就是费点劲。”李辞归笑着冲他拱手示意。李时渊则笑着继续介绍另二位朋友说,“这位是冯尚义教头;这位是冯教头的同门杜秋林。”李辞归抱拳行礼,口称“幸会!”然后,挨着刘保长坐了。

    回到座后,李时渊指着冯教头对侄儿说:“辞归呀,这位冯教头可是很有些来头的呀。闹义和团那阵子,他的父亲可是位响当当的‘大师兄’哪!”

    旧时,人们多有“老子英雄,儿好汉”的血统观点。故而李辞归听罢,煞是敬佩道:“是嘛!大师兄可是一方的最高统领呀。那冯师父也一定是一等一的高手嘞。我听人说,‘义和拳’可厉害啦!”李辞归忙抱起拳来请求道,“王师父,您啥时候也教我几招?”

    可是不等冯教头开口,一旁的刘保长却不赞成道:“你还学啥拳嘛!”又看着大家说,“你这拳再精,也架不住人家的洋枪洋炮!”说罢,他摆着手叹道,“唉,没用喽!”

    然而,李辞归却是坚定地说道:“咋没用?有用!”并看着有些吃惊的刘保长说,“学拳如学医,贵在益人。中华武术,不只是能防身自卫、抱打不平、匡扶正义,更在于它可强壮筋骨、提升精气神。说到底,枪炮终有入库日,强身应无休止时!”

    “好!说得好。”冯教头高兴的拍手赞道,刘保长则是兜着耳朵直点头夸道,“唔!说的是,说的是!贤侄这番话,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不过,他还是叹了口气,并感慨道:“唉!现在,西洋玩意大行其道,别说是武学,几乎是我所有的中华文明都正在遭受唾弃。最可恨的是,竟有国人叫嚣‘都西化了才好。’难不成,我几千年的中华文明,其核心竟是坏的?若真那样,何以柔化外族,一统华夏?”

    周恩即一旁大声而严肃道:“核心是好的!而且是最好的!否则,我中华文明绝不会一脉相承,延续至今。”他进一步说,“纵观当今世界,渊源之流,终不绝者,惟有中国是也!清庭无能,本质败在政府,并非全是洋人的舰炮利器所致。义和拳也并不是不敌洋枪洋炮,主要还是被清政府扼杀了精气神。所以中国之崛强,绝不是去其核心,而是去其虫眼,剜其腐肉;或是干脆就来他个——将‘核’归入大地,再造他一片全新之林!”

    “好一个‘将‘核’归入大地,再造他一片全新之林!’”李时深颇为动容地大声赞道,“好!说得好!周先生的这番话,说得可真长志气!”

    李时渊、冯教头、刘保长、李辞归也皆连连表示:说得好,说的太好了!李辞归更是在想,“难怪我叔他们都如此敬重这位周先生!看来~,他还确实是非同一般哪!”

    一直不言语的杜秋林则望着大家点了点头后,便与冯教头耳语说:“师兄,咱也该动身了。”冯教头见说,瞅了一下窗外即起身抱拳道,“诸位,我俩有事,得先行告辞。”又冲周恩说,“周主任,我俩这就赶去会会哪人。”

    众人见说都站起身来,李时深却是说道:“吃了饭再走嘛?”周恩忙替他俩回话道,“不必了。他俩还要赶路。”又冲冯教头叮嘱说,“路上小心!限期二天,两天后,务必回到这;否则,就到下一个会合点碰面。”

    他又压低了声音说:“教头,路上别再叫我‘主任’。”冯教头即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周先生。”说完便和杜秋林走了;众人重又回到了座上。

    李辞归则忽然想起吴霸山托他带的话,便忙说道:“哎呀!我光顾着高兴了。把吴会长捎的话都给忘说了。”他先冲李时渊说,“叔,吴会长和他的两个弟兄,听说您回来了,都争着想过来拜见您。因想到您才到家,便决定明日再来。”

    然而,李时渊听着却是一头的雾水,他疑惑地望着李辞归问道:“吴…会长!哪个吴会长呀?”李时深一旁笑道,“就是当年在蜈蚣山上的那位大寨主——吴霸山哪!另外的俩弟兄,一个是麻五六,一个是小六子。”李时渊这才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说,“喔~,是他们哪。”又回过头来冲李时深问道,“哥,那小六子的病没大碍吧?”李时深指了指儿子说,“刚才,辞归就是给他送药去的。估计会好的。”

    李时深凝望着弟弟,无限感慨地说:“时渊啊!当那小六子把你要回家的事说了,我是一夜都睡不着啊。几十年了,家人是多么的惦记你啊!”又长叹一口气说,“唉,爷爷去世前,拉着爹和我的手说,‘告诉时渊,爷爷对不住他!爷爷想他呀!’”

    李时渊闻说自是伤心垂泪,李辞归也忍不住眼睛泛潮;李时深则是有些哽咽地继续说道:“爷爷去后,爹他~,他实在是太过想你,才才…才一病不起的啊!”听了这些,李时渊为自己当年错怪了爷爷而内疚,也为再见不着爷爷、奶奶和爹娘而悲伤。

    他悲伤地跪倒哥哥跟前,哭泣道:“哥呀,我也想他们啊!”李辞归见状忙抹着泪、跟着跪了;周恩和刘保长望之,肃然不语。李时深抚摸着弟弟的背,安慰他说,“好啦,都过去了!快起来吧。”他又看着周恩和刘保长苦笑说,“唉!让二位见笑了。”他二人闻说,忙摆着手说:哪里哪里!

    周恩深深地被他们的血肉之情所感染,并为之动情地说道:“时渊兄,流离失所,历经数十年。个中的悲欢离合之情,非亲历之人,是无法感受到的。今望公兄弟,得以团聚,实乃幸事、喜事啊!”刘保长兜着耳朵听着,频频地点头。

    李时渊则再次起身冲周恩作揖道:“周先生,时渊能有今日,全赖先生的一力相助!”周恩忙摆手说道,“哎呀~,时渊兄!我说了多少遍了,别老谢我。您快坐了。”他把李时渊扶入座,回到座上说,“依我看哪,是大家帮了你啊。”

    李辞归闻说,忙坐到李时渊身旁,饶有兴趣地问道:“都是咋帮的呀?叔,你给说说,我可想听了!还有,哪狼窝沟到现在还没人敢去呢,您当年是咋从那儿逃出来的呀?”

    见儿子问起,李时深也颇感好奇,便侧着身子问道:“是啊!爹去世前老跟我说,见着痴水和尚,一定要替我谢他,还要把他的酒葫芦打满了。还说,这是爷爷去世前嘱托的。难道~,他也帮了你?”

    李时渊笑道:“是啊!他帮了我;还有爷爷给我系的那条腰带;”他又指着周恩说,“再就是这位周先生和刁…”

    李时渊正要往下说着时,管家李福走进来请道:“老爷,酒席已准备好。您就请各位移步到馐膳厅吧?”李时深便起身示意说,“周先生、刘保长,请!”周恩、刘保长也忙起身示意道,“望公,请!时渊兄请!”众人相让着步入了馐膳厅。

    宾主坐定后,李时深端起酒杯邀请道:“周先生、刘保长、时渊!”他挨个叫着,最后看着儿子说,“还有你小子。来,我们先干了这杯!”言毕,他先一口干完,众人也都一口喝尽,管家忙为大家满上。李时深放下酒杯,说了声,“来,夹菜!”便往周恩碗里夹了块肉,又给刘保长夹了一块搁进他碗里。

    然后,他颇为感慨地对周恩说:“周先生!我就是这么个弟弟,可他自小却遭人陷害,被迫远走他乡。我爹娘,还有爷爷、奶奶,他们无时不刻都在惦记着他呢!”又动情地叹道,“唉,这一别竟是三十多年啊!”说着,他眼睛潮湿地端起杯子,邀上李时渊和儿子说道,“来,我们一家,敬周先生一杯!”

    周恩忙起身,谦让道:“望公!您如此抬举晚辈!实在是让周恩受之有愧啊。说实在话,”他环顾着大家说,“时渊大哥蒙受不白之冤,被迫流离失所,盖因满清腐败,小人当道、仗势。如今,时渊兄得以废除满清旧宦强加之恶债、还身自由,实赖民国之福,而非我周恩之力啊。所以……”他把杯子端起,提议道,“我们还是一起为‘三民主义’干杯,为民国干杯吧!”

    “好!就为‘三民主义’干杯。”李时渊应道,说着一饮而尽。大家再次一口干完。

    然而,一俟落座,李辞归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周先生,啥是三民主义啊?”可是不等周恩开口,李时渊已先抢着说道,“这三民主义啊?简单说来就是‘民族主义、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它是孙文先生提出来的。这个孙文哪,又叫孙中山。跟你说吧,满清就是在他的主义和思想号召下,给推翻的。”说完,他有些得意地冲周恩问道,“周先生,我说的没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