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辞别轻语
天色彻底的成了月色黑夜，热闹的夜市上面，则是隐约能听到欢笑声的房间，房间里面，坐着女子早就换上了绸缎，嫩黄色的裙摆，简单的银制发簪，被整齐整理好的长发，发丝顺滑勾勒过，那没有春色，却也可倾国倾城的魅惑。一眸一笑不用，只要一抬眼，一垂眸，便足矣让人心翻腾波浪，悸动难安。
云音美得就像一幅画，打的苏落的心儿都有些飘飘然了。
自然，那律动的音律，也有了独特的美感。
长长的半月微微颤，那红唇轻轻撬动。
“然后，阁下就这样回来了？”
“额……啊！”
苏落呆呆的站着，他庆幸自己有些跟柳下惠一般的本事，否则换成普通男人，早已招架不住了，即便贤胜书生，也唯恐小鹿乱撞，若是换成那些思想淫×秽者，恐怕已经是饿虎扑食了。
只是，即便是柳下惠，在如此盛景下，想要保持住一颗平常心，也是很不容易的，所以苏落从进门，已经就这样站了半刻钟了。
云音美得很，说的那句『千金难开口，万金门莫求』也并不是玩笑，而云音隐藏在黑幕下的冰凉，也并不是开玩笑。
不过没了黑幕的掩盖，这份透骨的冰凉，反而帮着云音抹上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色彩。
好似绝尘仙子，一笑遂溪人心。
“阁下没有就这样逃跑，是因为阁下本就不是信守承诺之人？是因为阁下于心不忍？是因为阁下只是来与我告别？”
“我……”
接连的疑问，不再是那种没有常识的探求困惑，而是逼问般的，仿佛想要钻进人心一探究竟的问题。
苏落感觉很难受，这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因为云音？因为云音的美丽？也许吧…可又好像并不全是如此，还有什么，是他无法形容的情感。
“云音！！”
“阁下可是有了答案？”
云音的美眸看过来，那双眼睛就像是头顶的明月一样，能够印照人心，甚至从里面，苏落都看到了，属于自己内心的疑问。
可疑问总需要答案，一直疑问下去总会有个终点，他不想成为被疑问撑爆的气球，而他唯一能够想得到的解决办法就是。
“谢谢你能够让我离开。”
“阁下想说的只有这些？”
云音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变化，脸上也是，没了黑幕遮盖的云音，更加冰冷了，也许，这才是云音的本性吧，也许，那黑幕才是活泼的云音本身吧。
面具到底是哪个，苏落也搞不清楚了，可是，可是，他知道就这样不辞而别可能会不太好，所以就来告别了，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还是来了，这是没有理由的，只是一种在突然醒悟后的，不舍而已，
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目的，只是内心不停的再说『不要！不要！！不要！！！』，但只能强硬的去割掉，去摆脱，跟野草一样的情感。
“云音，很抱歉没能守约。”
“没关系，阁下的不遵守约定，我早就知道了，一次也好，两次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吗…”
苏落咬着牙，挣扎着，挣扎着，挣扎着，不甘心啊，这份不甘心来自于不自由，即便他已经切实的自由了，可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不甘心呢？为什么？
啊……就像是故事书上，那闪亮的灯泡一样，原来如此，他明白了。是这样吗，是这样吗，这份不自由不是自身，而是来自自己的内心吗？一直以来，一直都在纠缠着他的恶魔。
不过，他早就不是过去的自己了，现在，他有机会，有机会发出抗争，有机会拜托恶魔，有机会获得真正的自由。
而抗争的第一步就是…
“云音，我不会忘记你的。”
“我可能会忘记阁下吧，因为天宫的人都不得不只注重眼前的事情，而最有趣的人，除了阁下外肯定还有。”
“真冷漠，不过很适合你。”
“阁下不会再回来了吧…”
“不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了。也许不会了吧，这个热闹的城市不适合我，不管是人，还是风物，不管是思想，还是文言。”
“第一次听阁下说这样认真的话。”
“也是最后一次了……”
明明是自己说出口的，可为什么伤心的也会是自己呢？再说，为什么自己会伤心呢？苏落摸着心口，持续跳动的频率，是一如往常的心跳，身体没有异常，那异常的，是自己本身吗？产生异常的，是那个途径岁月来到这里的灵魂吗？
人类的情感是复杂的，爱情却十分的简单，苏落看着云音那绝美的容颜，笑了！原来……我也只不过是可悲的凡人而已吗。
“云音，也许你不会记得我，会把我忘记的干干净净，但我会记得你的，一辈子都会。”
“阁下应该知道，我不明白这些。”
“知道，可该说的话我必须说出来才行，否则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阁下想要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
“不，还有，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那阁下为什么不再继续？”
“因为，我想把这些话留下来，等到以后再说。”
“阁下不是说，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了吗？”
“是啊，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见时，我不再认识你，而你，也会忘记我。”
“阁下说的话有些难懂……”
“难懂的话我可说不出来。”
这样就好吗？反复的问，反复的问，反复的问，最后得出来的答案就是，这就就好！
以后还会再见的，一定，肯定，会的，只有心里这样期盼着，苏落相信以后终会再见的，等到那个时候，才是自己真正开始进攻的时候。
“所以，云音你只要耐心的等着就足够了！”
“等？”
“没错，等！等着吧，等着一个真正的，货真价实的家伙，用足够掀翻天地的气势，找上门来！”
“阁下说的是自己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阁下的话果然好难懂……”
“那你就用这份疑问，当做等待时的下酒菜吧。”
能感受到晚风的清凉，能透过窗缝看到明月的透亮。能从云音的眼睛里看到对未来期待的美好。
一切都是状态良好，正是适合迎风起航的时候。
“云音，不要想我啊！”
“嗯，我会的。”
“唉…还是那么的打击人，不过，这样的云音，我并不讨厌哦！”
所谓的告别，往往并不需要过分的麻烦，并不需要过分的装饰，并不需要过分的借口，并不需要过分的衬托。
朴实一点，简单一点，就足够了。
辞别的闭幕式，就是不断的前进，远离，离开那个人，离开那个地方，不需要天涯海角那般遥远，只需要距离到一个，能够暂时遗忘的地点就好。
没有后悔，没有伤心，没有泪水。
就这样，因为预谋而相遇，因为预谋而相离。首尾呼应的，才是写故事最美妙的书面。
也许以后会稍显寂寞吧，因为倾国倾城可不是遍地都见得到的景色。
一旦这样想着，其实心，已经乘上了没有归途的列车，要么再也不见，要么再见的时候，早已经不是当年……
——……——
月色下，林州城的热闹没有多少变化，只是今天分外的热闹罢了，也许是在举行某种庆典吧，或者是庙会吧。
只是在热闹的地方，也会有安安静静，适合一个人端杯酒，吹着冷风，悠哉畅谈诗歌的地方。
独木桥中，独立桥影。
银光的水面，是世上最干净的镜子。
镜子里，倒映着的是一张，有些苍白，有些收缩，有些面瘫，有些冷漠，但却是笑容满面的脸蛋。
“果然，还是这样的苏落，才是苏落呢！”
——……——
(本章完)